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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猴鼠闹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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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四通八达的砖砌小径,绕来弯去,经过了好几幢房屋,这才来到一幢楼前,但前面人已拥塞,无法再挤过去。www.mengyuanshucheng.com

突然,一声大喝起自那幢楼前,人们顿时静了下来,只听一个粗嗓门骂道:“你们这班死囚,跑到内宅来干什么,想死吗?”

“鲁爷,有刺客……”

吴小东接着嚷道:“相爷被杀啦,姓鲁的你还瞒着大家干什么?你们瞧,起火啦……”

大家抬头四望,果见厨房方向火光冲天,又听吴小东尖叫:“不好,相爷早死了,大家何不各自逃生,还守在这里讨苦吃么?”

他从人缝里往外挤,一时间人们又乱了起来,你推我挤,争着离开内宅。

鲁方大怒喝道:“相爷平安无事,快把那嚼舌的小子拿下!”

吴小东杂在人群中,谁知道谁是“那嚼舌的小子”?是以吴小东安然无恙,绕过几条小径,摆脱了那一大堆人,直朝来时方向蹿去,迎面还有不少人往这里跑,有的直奔起火方向。

他顺顺当当出了围墙,守在外边的是如愚大师等人,他把捣乱的情形说了,如澄松了口气,命同来的人撤出十丈外,等候东野焜等人。

冯二狗把柴房浇了油,一把火烧得挺大,又到厨房把六个厨丁拖到屋外,再点燃厨房,然后钻进狗套出门。此时到处是人,乱成一团,他选准了方向直奔,也没人理会他。

在锣声响起时,白艳红等人大惊,连忙叫大家往草地上撤,没想到碰上了两名侍卫,不过被东野焜、雷霄一下治住了穴道。几人便到围墙边蹲着,听到有人鸣锣叫喊,却像吴小东的声音,不禁十分奇怪。

白艳红道:“整个相府都被惊动,冯吴二位只怕被围住了,这便如何是好?”

东野焜道:“那叫喊相爷被杀的人,听声音正是吴小东,他这是在干什么?”

雷霄笑道:“只他和冯兄二人,能杀掉狗官么?分明是他二人在故意捣乱,我们不必慌张,再等一会看吧。”

凌晓玉道:“只好如此,暂时不动为好。”

又过了盏茶时分,忽见一只黑狗奔了过来,宣如玉怕它咬出声,纤手一抖,如意珠打出。

那狗竟然一个滚翻避过,看得众人甚是惊奇。东野焜道:“我拿黄豆打它吧,大家不必动手!”

那黑狗一下直立起来道:“打不得打不得,是你的二狗兄台,别犯上!”

众人一愣,遂见狗头一歪,露出个人头,三下五除二取下狗皮,恢复原形,果然是冯二狗,宣如玉、白艳红忍不住笑了起来。

宣如玉叫道:“哟,怎么真变了狗啦!”

东野焜等也没料到他有这一招,也一个个笑了起来,连凌晓玉也忍不住笑,把手捂住嘴。

冯二狗道:“快走,回去说话!小东这猴子只怕已经走了。”

众人遂越墙而出,与接应的严壮行等人会合,东野焜、雷霄又分别去叫其余人,大家相继回到柏庐,点点人,一个不少,遂听冯二狗吴小东说了经过,凭证拿不到,未免使人失望,二人又把古玩珍宝拿出摆了一地,众人一一传看,都是上好珍宝玉器。

时候不早,凌晓玉宣如玉白艳红各自回府,东野焜、严仁君、雷霄免不了相送,其他人各自回屋就寝。

第二天清早,众侠饱餐一顿,按原计划各走各的,劫夺相府的聘礼。

东野焜、张彦礼、张逸鹏书生打扮,手中持着纸扇,直奔正阳门。送聘礼的人出洪武门必经过此地,三人来到正阳门后,看了看这一带的街道,发现有间茶铺正临街道,便径自上楼,倚窗而坐,居高临下,凭窗看街。

三人要了茶,还要了些零食,品茶聊天。

张彦礼对着街道看了一阵,道:“怎么不见冯吴二兄,他们也该来了。”

张逸鹏笑道:“这两位梁上君子神出鬼没,不必操心,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便成了!”

张彦礼想起昨夜冯二狗装狗的事,不禁吃吃笑了起来,道:“二狗兄真绝,嘿嘿嘿……”

三人笑了一阵,忽听锣鼓声远远传来,探头窗外,不见什么喜庆行列出现,便不以为意,嗑瓜子说闲话。

渐渐锣鼓声越来越近,还听到了唢呐的吹奏声,三人又探头查看,见有一队人走来。

东野焜看得清楚,打头的是十多名士卒,吹鼓手紧跟其后,再就是挑夫和手捧彩盒、漆盘的仆役,不下三十来人,押队的是三名五旬左右的壮汉,骑着三匹骏马,带着十名护卫。

张彦礼兴奋地叫道:“来了来了,逸鹏兄我们下去吧!”

东野焜笑道:“二位自管去,我在楼上最好不过,管叫他们一个个成了木雕菩萨。”

二张答应着走了,他把黄豆摸出一把准备着,只见队伍越走越近。

鼓乐声惊动了街上的行人和住户,纷纷聚拢在街道两边看热闹,指点着那些诱人的聘礼,议论纷纷,不知是哪位官家下聘。

东野焜任由十二名兵卒走了过去,然后两指抬起黄豆,一颗颗从袖中弹出。

排头的两名士卒忽觉背上风门穴一麻,全身僵直动弹不得,吓得正要张口呼叫,紧接着上颈部哑门穴被击,嘴张着却没有声音。

头排两人停下,后面的人也跟着站下,十二名士卒依次.被东野焜治了穴。

吹鼓手不知前面为何停下,照样卖力地吹吹打打,耐心等候。他们刚走过茶馆,后颈后背都在东野焜视线中,于是每人赏两粒黄豆。人们忽然发现鼓乐声停了,吹唢呐的还把唢呐含在嘴里,敲鼓敲锣的有的把鼓槌举着,也不知玩的什么花哨,就是不肯把鼓槌敲下去,两只眼珠则睃来睃去逗人好笑。

此刻东野焜急忙下楼,挤进人堆里,又把那些挑夫和仆役治了穴,依然是每人两粒黄豆。

他们本来奇怪前头为何不走了,正翘首探看,结果一个个僵立不动,诸多怪相。

那骑在马上的三位五旬壮汉,正是大总管司徒天鹏和二总管追魂刀鲁方、总教习雌雄鞭麻雄。司徒天鹏在马上看得清楚,前头并无人阻路,士卒们却呆站着不动,便高声喝道:

“叫前面的快走,为何停下!”

可是,没人替他传话,街道两旁的人正指指戳戳,一片嘈杂,大概听不见。

鲁方极不耐烦地喝道:“前头快走!”

忽然,人群中挤出些人来,他们径自走到挑夫行列中,把担子移到自己肩上,从两列士卒中穿过,走到最前面站着,正好一辆马车倒退着过来,这些人把挑子一挑挑扔进了车厢,旁观人众大奇,纷纷议论起来。

司徒天鹏等三人初见旁观人众竟有如此胆大包天的人,明目张胆卸下挑担,而挑夫士卒一个个木然不动,听之任之,不禁大惊,知道着了道儿了,立即双掌一按马背,正欲腾身而起……靠近左边的麻雄腿上被人一戳,在中间的司徒天鹏和右边的鲁方被两粒黄豆击中,三人同时大叫一声,却是全身僵直动弹不得。东野焜又把后边十个侍卫治住,他们惊得大喊大叫,请三位爷救命,有人暗算。

围观人众见骑马的官人吼吼叫叫,听他们中有的喊救命,不禁惊得都拿眼去看。

此时,东野焜听见冯二狗的声音尖叫:“啊哟,不得了啦,大家快看哪,这些人缺德事干多了,一个个大白天中了邪啦,动也不会动了,只有眼珠子在转啦,好怕人哟!”

他运气传声,是以嘈杂声中许多人都听见了,他们仔细一看,果真如此,直叫邪门。

有那胆大的走了过来,摸摸挑夫的手,又去摸脸,依然是不言不动,只有两个眼珠子狠瞪着他,不禁叫起来道:“真的呀,不会动也不会说哩!”

有更大胆的,去摸那些士卒,他们只恶狠狠睨着他,却动也不动。

这一下,轰动了所有的人众,纷纷挤上来要亲自摸摸这些大白天中邪的人。

鲁方气得大骂:“滚开!你们通统滚开!”

麻雄也吼了起来,把人众吓得退向两边。

冯二狗不知在什么地方叫道:“嘿,这老小子还威风得很哩,动都不会动,还吓唬人!”

鲁方吼道:“再敢乱动,宰了你小子!”

冯二狗从他身后的人丛中挤出,笑嘻嘻在他身后打了一掌,叫道:“爷爷打你,有本事的转过身来,瞧瞧爷爷长得什么样!”

鲁方大怒:“臭小子,大爷饶不了你!”

冯二狗朝他腰背上打了一拳,使出了四分力道,鲁方痛得“哎哟”一声大叫起来。

人众见他只能张嘴骂人,当真挨了打也不能转动,你看他凶眉恶眼,满面怒色,却奈何不得人家,那样子实在是滑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冯二狗又把司徒天鹏、麻雄每人赏了一老拳,这才钻进人丛中溜之大吉。

此时无论是挑的、手捧着的,凡聘礼都被装进了马车,一声鞭响,马车径自走了。

可是送聘礼的行伍仍在呆立着,好奇的人们把他们看了又看,惊骇无比。

有人道:“天啊,大白天怎会中邪呀!”

一人道:“当官的刮地皮,财物得来不义,这叫遭天报应!”

东野焜越看越好笑,但可怜挑夫和吹鼓手,便以黄豆替他们解穴,他们一下子便活了。

最先解穴的挑夫见许多人贴近了看他,便破口骂道:“瞧什么?认你老子是不是?”说着用手一推,把人推开了一步。

围着瞧的人吓了一跳,发出一声惊呼,连连往后退,一个个又大叫稀罕。

可是,兵爷和骑在马上的官爷仍僵直不动,只有挑夫和吹鼓手在相互问询,又去看呆立不动的士卒,个个吓得心神不定,可又不敢走开。

有个吹鼓手灵机一动,忙跪下合掌,祈求菩萨保佑,祛邪免灾,引得挑夫也跪下了,一些善良百姓也跟着向天祷告。

这条路已无法通行了,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东野焜估计群侠已走远,便以黄豆为士卒为司徒天鹏等解了穴,然后运起罡气挤出人丛走了。身后传来士卒和司徒等人的叱喝声、百姓的惊叫声,真是乱得一蹋糊涂。

他一路都在笑着,越想越好笑。

回到柏庐,大家正在天井里观赏那些聘礼,穿的戴的无所不有,一个个谈起今日的情形,都十分兴奋。

东野焜把冯二狗的行为说了说,引得大家捧腹,女的都笑出了眼泪,那杨忍老儿更是笑个不住,开心万分。

冯二狗道:“我们这些人心不狠,要不今天就要了鲁老儿等人性命,哪会才捣他一拳。”

杨忍道:“那有什么,等下次光明正大与他们交手,老朽定把他们脖颈骨扭断就是了!”

大家又议论一阵,人人兴高采烈。

晚饭后,冯二狗、吴小东、张彦礼、张逸鹏上街打探消息回来说,五城兵马司的巡丁遍布全城,寻找可疑人物。

沈志武道:“马车呢?卖掉了么?”

吴小东道:“赶到三山门外骡马市场,以半价卖给人,让他们查去!”

梁公柏道:“昨夜大闹相府,今日劫了聘礼,金龙会的眼线遍布全城,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毕震山、奚玄机、慕容石不傻,猜也猜得出是什么人干的。”

如澄大师道:“今夜慎防,不能大意。”

东野焜道:“明日他们再送聘礼如何?”

冯二狗道:“照单收下,不必客气。”

雷霄道:“明日他们若再送聘礼,定然是防范严密,只怕不易得手。”

吴小东笑道:“今日大街上送聘礼的人无缘无故中了邪,围观人众又多,十传百、百传千,因此明日又见送聘礼,看热闹的就多,人一多我们就方便下手,他们却难对付。”

侯四姑道:“要是人家不声张,悄悄把聘礼送去呢?那不是糟糕了么?”

冯二狗道:“不会。一则相爷义子定亲,岂能无声无息?二则悄悄送礼,那就是向我们示怯,几个老魔头还要不要颜面?”

严壮行道:“不错,他们定会招摇过市,并想引我们现身,以便捉拿。”

如愚道:“人多之处厮杀,必会波及无辜,应设法避免交手,只劫了聘礼就走。”

众人俱皆赞同,最后想出了主意,分配了人手,大部分人在家歇息,只出动少数几人。

第二天一早,东野焜、严仁君又往通济门去,本想再到茶楼里去等着,但发现十字街四个口子上都有些壮汉或蹲或立或徘徊,料想是金龙会派出的人,便转身往回走,到大中桥一带找个小食店吃东西,消磨时间。

足等了近一个时辰,才听到鼓乐声,两人忙从小店出来,随凑热闹的人众走到了大中桥上。只见开路的是几名骑士,为首的竟是秦玉雄,与黑心书生司徒俊在前,后面跟着六人。

秦玉雄锦衣华服,目不斜视,傲然昂首,一付高不可攀的神态。

他亲自出马送礼,实出诸侠意料之外,但又使他们大为高兴。因为今日劫夺聘礼施用之计谋,本就是冲他做文章的。按大家的想法,皮怀志师徒当众揭露下聘礼的主儿,便是去年谋财害命的正凶,以搅乱护卫视线,使东野焜趁机下手,哪知秦玉雄当真来了,这不是再好不过了么?

东野焜与严仁君相视一笑,继续打量送聘礼的队伍。只见秦玉雄等八骑之后,便是吹鼓手和挑夫,后面则是司徒大总管等人。此外挑夫两边全是护卫,黔北双煞董坤董雷等高手也杂在里面。此外严仁君还注意到,一些凶眉恶眼的武夫就挤在人丛中。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些好事之徒在街两边跟着走,想看看昨日“中邪”那一幕,今日会不会重演,因此挤得街面越来越窄,快要靠近那些护卫了。

突然,一声震喝,声如雷霆,直震得人们耳朵发痛,一个个惊得闭上了嘴,东张西望。

只见大中桥的桥栏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白发苍然的独眼独臂老儿,一个是英俊年青的武士。

只听那老人道:“列位乡亲,老夫皮怀志,乃杭州首富张东家的保镖,去年夏,这个下聘礼要结亲的秦玉雄小子,伙同一帮匪徒,以除元奸为名,夜间下手,杀尽张府上下百余丁口,只剩老夫和张公子得以逃生。”

张彦礼接着手指秦玉雄往下说道:“在下张彦礼,出事那日恰正出门在外,未遭毒手,请乡亲们评评理,我张家是规规矩矩生意人,就是这个秦玉雄,倚仗相府权势,假除元奸之名,杀我全家,劫走财物……”

师徒俩的话一出口,震惊了所有之人,秦玉雄回头看去,对皮怀志的形貌仍有模糊记忆,不禁又惊又怒,这皮怀志被伤一臂时,逃走前曾扔下过一句话: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今日果然找上门来了。

此时,人群中发出了种种的议论,顺张彦礼手指处看去,一个个惊诧不已。

秦玉雄大窘,连忙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血口喷人,我堂堂秦公子,岂会……”

皮怀志咬牙切齿道:“姓秦的,老夫一条手臂坏在你手里,张家百十条冤魂断送在你手里,你如今矢口抵赖无济于事……”

秦玉雄怒火大炽,一拍马鞍,向桥栏跃去,人未到腰刀出鞘,一刀劈向皮怀志。

皮怀志、张彦礼早把长剑出手,迎向秦玉雄。惊得一旁的人众拼命向两头让开,乱成一团。

这情形使司徒俊等人不知如何是好,是守在原地守护聘礼,还是去帮忙捉那皮怀志师徒。

突然间他感到大腿外侧风市穴一麻,被一个什么小东西猛击在穴道上,顿时动弹不得,不禁又惊又怒,正待招呼陈志鸣、史志久、陆望和湘西三霸,哑门穴又被一粒小东西击中,喊也喊不出声,一时吓得魂飞天外,他不知其余人也受制,那些站在挑夫一侧的护卫,因为和道旁看热闹的人众间隔只有二尺余,东野焜混杂其间,十分容易地就把他们连同挑夫都治住,只是不及去打他们的哑穴,挑夫忽觉和昨日一样不会动弹了,直吓得大喊大叫。而侍卫们则叫嚷有人暗算,呼同伴过来救助。他们各喊各的,乱成一片,有谁能听得清?

另一侧的侍卫正关注着桥栏边的厮杀,忽听一阵惊叫,见是伙伴在吼,惊诧中走了过来,可挑夫们并不让路,只会怪喊怪嚷,知道他们又遭人治了穴,连忙设法救治,但他们一个个立即被一飞来的小东西击中穴位,再也动弹不得,也跟着喊叫起来。

东野焜和严仁君已蒙了面罩,此时挤进队伍中,将衣物绸缎四处乱抛,金银珠宝则装进袋中,这一抛,人群更加混乱,拥挤不堪。

在后押尾的司徒天鹏起初极是注意皮怀志师徒与秦玉雄厮杀的情形,这师徒俩的武功确非泛泛之辈可比。他脑中转着念头,这师徒俩是偶而在街上碰到秦玉雄的,还是劫聘礼的一伙人?这样一想,他连忙收回目光,欲催促队伍快行进。可他见到的又是昨日情形,开路的七人直僵僵骑在马上动也不动,这其中还有他的侄儿司徒俊,准是又着了道儿,紧接着挑夫和侍卫突然间相继叫喊起来,却没一人移动身躯,情知他们刚刚中了暗算,急怒间忙向道左的人探查,又见一些侍卫在助同伴解穴时着了道儿,两个蒙面人蹿到挑夫堆里,把聘礼四处抛扔,气得他大吼一声朝那两个蒙面人扑去。

就在他未落地之际,十多粒黑点向他飞来,只距离太近无法躲避,只得挥舞大袖,击落了这些不知名的暗器,使个千斤坠往下落,可双足刚一沾地,腿上就被击中,动弹不得。

那边秦玉雄与皮怀志师徒斗了二十多个回合,忽闻破空声起,有暗器奔袭,慌忙闪跳躲避。皮怀志师徒顾全大局,不与他缠斗下去,乘空抽身退走,这是吴小东发暗器掩护他们。

与司徒天鹏同来的鲁方、高桐、麻雄等人见聘礼被劫,司徒天鹏落地后也不动,情知又招人暗算,不禁又惊又怒,也纷纷跃入挑夫行列中,但却不见了蒙面人,面对人流徒唤奈何,只好去解救司徒天鹏等人。

东野焜等人此时早已挤出人群,急匆匆往柏庐赶,迎面仍有许多人往大中桥方向赶去。

回到家,如澄等忙问抢夺情形,东野焜说了个大概,接着冯二狗、吴小东、雷霄等十多人相继回来。这一次又轻易得手,大家十分高兴。东野焜严仁君把珠宝金饰拿了出来,交给侯三娘、侯四姑收藏。正在此时,房头上突然跃下一个人来,众人一看,正是郎戈。

她仍然穿着男装,满脸怒气,指着东野焜叫道:“好个二师兄,在大街上抢夺聘礼的,原来是你这一伙人,快把劫夺的物件交出来,乖乖跟我到秦师兄处请罪!”

东野焜一愣:“咦,小师妹,你……”

郎戈冷笑道:“谁是你师妹?你辜负师傅五年教养,表面上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骨子里却是个贪图钱财的盗贼!从今后不许你再提师傅大名,你不配做风火刀王的弟子。”

她忘了刚才还叫人家“二师兄”,这会儿却不认同门关系,话讲得十分难听。

东野焜道:“误会了,我不是盗贼……”

话未完,郎戈便打断他叱道:“所作所为,乃我今日所见,你还赖得掉么?”略一顿,她用眼一扫,瞧见了皮怀志师徒,手一指,骂道:“还有你们两个,竟敢在光天化日下血口喷人,诬我大师兄为盗匪,现在从实招来,定是受二师……受东野焜指使,若是冥顽不化,休怪我刀下不留情!说,别瞪着你姑奶奶!”

张彦礼大怒,叱道:“你这个助纣为虐的帮凶,我张家一百多条性命的冤仇,岂是随便说得的?去年秦玉雄伤我师傅一臂,我师傅找他报仇与你何干?我问你,去年此时你和秦玉雄在一起么?如果不在你知道什么?既然不知道你来乱嚷一气岂不惹人生厌?你……”

郎戈气得跳脚:“臭小子,你敢骂姑奶奶?我大师兄岂是杀人劫财的盗匪?今日你们设计抢夺财物,才是不折不扣的盗贼!”

东野焜道:“好了好了,别吵了,师妹你听我说,今日劫夺聘礼的事,说来话长……”

郎戈气哼道:“话短我都不听,莫说话长,你快把财物带上,跟我到大师兄那儿认罪,听由大师兄发落!”

张彦礼冷笑道:“各位听见了么,这丫头是非不明,糊里糊涂,指鹿为马,浑说一气,她把她那个猪狗不如的大师兄,捧得像天上的菩萨,真让人笑掉了大牙!”

郎戈大怒:“臭小子,你诬我师兄清誉,还敢辱骂你姑奶奶,今日不教训你,你……”

张彦礼吼道:“谁怕了你来?少爷……”

东野焜忙劝道:“张兄,你就少说一句吧,小师妹不明真相,不必与她计较!”

郎戈道:“怎么不明真相?你们劫夺大师兄的聘礼乃我亲自所见,这假得了么?如今人赃俱获,亏你还有脸说出这番话来!”

飞龙堂的俞秀娥恼道:“我父兄被秦玉雄所害,曾对你亲口说过,你却不信,张公子一家罹难,也是亲身经历,你也不信。我们与金龙会誓不两立,你却为秦玉雄声辩,看来你也是个背师投靠权贵的小人!”

郎戈骂道:“你编了谎来骗人……”

言犹未了,雷霄道:“郎姑娘,还记得我二人么?”说时指指梁公柏。

郎戈有些面熟,道:“似曾见过,但我并不认识你们,有话就说!”

雷霄道:“那日你初到雅庐,求你师兄回山探望师傅,我们当时并不知你女扮男妆,还邀你到‘福居’,打算劝劝你,难道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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