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努书坊

繁体版 简体版
努努书坊 > 家养小青梅 > 第73章 “报复”

第73章 “报复”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窗外的白茉莉正值花期, 白天还是花骨朵,夜晚更深露重之时,却被空气里的露水舔舐得展了花颜。

一时间, 院里屋里香气馥郁, 直叫人心神荡漾。

屋子里,烛台在不远处的几案上泛着微暖的橙光, 碧绿的轻纱罗帐在夜风里涤荡, 仿若吹皱的一池春水。

周穆抬起头来,唇周泛着晶莹的水光。

林柚柚望了他一眼, 随后往旁边一滚,将被子拉起来兜头盖住。

周穆平躺到妹妹身边,食指在唇边擦了擦,擦下一点水渍,看了一眼, 笑道:“这样就不疼了吧。”

林柚柚闷声不说话。

周穆伸舌舔一下食指:“味道不错。”

林柚柚探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正好看见周穆舔舐的动作, 本就绯红的脸颊越发娇艳欲滴。

“有什……什么味道啊?”她有点担心, 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味道吧,那哥哥还……

周穆:“要不你自己尝尝?”说着就欲伸食指过去。

林柚柚赶紧又钻进被子里。

周穆笑一声, “和你开玩笑的。”收回食指, “有点像吃荔枝。”

林柚柚:“???”

“在我从前没有失去对甜味的感知时,很喜欢吃荔枝。”

林柚柚又钻出来,哥哥的目光直直地望着纱帐, 幽幽的。

林柚柚想起今天哥哥情绪上的反常:“哥哥的味觉是怎么失去的?”

这个问题仿佛把周穆带到了当年, 他良久没有开口,最终只是一叹,“倒是没什么, 小时候家里发生了一点事,味觉就消失了。”

林柚柚想了想,总感觉这事儿逻辑不对:“那你为什么现在会吃出荔枝味儿来?”说完之后又将自己埋到被子里,毕竟那地方的味道拿出来坦诚布公地探讨似乎太过诡异。

“不知道,你身上的每一种味道我都能感知,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林柚柚:“每……每一种味道?”又将眼睛露出来,眨巴眨巴望着哥哥。

周穆看向她,笑道:“是啊,你冬天不爱洗澡,那味道真是又酸又甜,跟吃山楂似的。”

???山楂?

“还有,我有时候觉得你挺奇怪的。”

林柚柚:“啊?”

“就是亲你不同部位会有不同的味道,嘴巴是樱桃味的,眼睛是盐津梅子的味道,还有刚刚的荔枝味……”

???林柚柚满头问号,感情她浑身结满了不同水果?

“为什么都是水果?”

周穆笑:“这得问你了,嗯,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地方没有尝过……”

“好了,别想了!睡觉吧!”林柚柚受不了了,哥哥怎么越发闷骚了。

周穆逗够了妹妹,终于心满意足地将妹妹揽入怀中:“睡吧。”

林柚柚闭上眼,在哥哥怀里拱了拱,寻找到舒适位置,开始酝酿瞌睡。

第二日便是周穆假满归岗。林柚柚将哥哥一路送到家门口,见他上了马才转身回去。

彼时周大娘趁着小两口都不在,再一次跑到了婚房内,翻找了好几遍枕头,总算在褥子下找到了元帕。一张干干净净的纯白色帕子。

周大娘提溜起帕子来左右翻看,看完之后又是一阵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儿子是怎么回事?”

正巧林柚柚走了进来,见娘站在床边,提着一张帕子唉声叹气,好奇地问:“娘,你在做什么?”

周大娘见闺女过来了,忙冲她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柚柚,娘问你个事儿。”

林柚柚见娘表情颇为严肃,还道有什么大事,正色道:“娘你说。”

周大娘咬唇,这个吧,她向来最开不得口的东西,如今说起来也是吞吞吐吐的,只是为了小夫妻俩的终生□□,不得不厚着脸皮勉为其难道:“娘问你啊,你和你哥哥,最近夜里都是怎么过的?”

林柚柚一听竟是这样的问题,脑海里旋即出现昨夜哥哥俯身勤恳劳作的情形,脸一下子骚得通红,但怎么能在娘面前羞涩呢?林柚柚强作淡定状:“也就那样过的啊,哥哥睡前会看一会儿书”其实是看她洗澡,“看完书之后,便上床了,他会给我讲一些故事。”其实是在她身上游弋,“讲完故事之后,我们两个就睡了。”

周大娘听完,满脑袋问号,她瞥一眼床里侧:“你俩各盖各的被子?”

其实没有啦,虽然有两床被子,那也是哥哥害怕下半夜冷着她而准备的,但实际上他们每天晚上都盖的一床被子,另一床丢在床里侧没过问过。

哦,不对,也不是没有过问过,至少昨夜,哥哥便将里侧那床被子拉过来,折成条,塞在了她的腰臀下……她起初都不明白哥哥要做什么,直到后来,哥哥……

但这些怎么能告诉娘呢,毕竟是闺中之事。

于是,林柚柚囫囵地应了一声:“哥哥嫌一起热,就分开盖的。”

周大娘听后,一口气差点憋过去,儿子居然嫌和媳妇睡在一起热???天呐!

她看向自己这如花似玉的闺女,但凡是个男人也忍不住吧,居然嫌热?

她突然意识到,是不是……会不会……儿子不行?

难不成是小时候药吃多了伤到了身子?当年他爹走后,他狠病了一段时间,各种汤药足足喝了半年,才渐渐好转起来。后来发现失去了味觉,对甜之滋味无法感知,又断断续续吃了一年的药调理,只是怎么调理,他的味觉也没有再恢复过来。

难不成,真的是药吃多了伤了根本?

周大娘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们俩至今有没有……”说着,伸出一对大拇指,对着比划了一下。

林柚柚近乎好似秒懂,这种事娘是怎么问出口的?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啊?“我……我怕疼……所以……”

周大娘明白了。

然后眼中的希冀暗淡下去:“你不必替他遮瞒,娘明白的。莫怕莫怕,我去问问他师父。”

说着,周大娘头重脚轻地离开了。

林柚柚有点懵,娘这是明白什么了?明白她怕疼?可为什么要去问哥哥师父呢?

算了,管她明白什么呢,她安安心心等着哥哥下值回家。

要不今天去华阳门外接哥哥吧,听说好些家眷都喜欢去那里接自家官人回家。

那边厢,周大娘出了小两口房间后,径直去找穷极去了。自从他们搬到上京之后,穷极便在京郊的清风观安定下来。他本就是那里的长老师叔,从前总爱到处游历,如今不知怎么的,倒是安安心心在观里留下了。

来到清风观,守观门的小童认得周大娘,见她来了,忙上前招呼:“大娘来找师叔吗?他此刻正在后山的松林里悟道。”

“好,那我去厢房内等他。”

周大娘来到厢房,小道士给她上了茶,她独自在靠窗的抗上喝起了茶来。

她茶还没喝两口,穷极就回来了。

“你来找我何事?”

周大娘看见他,立马冲了过去,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师父师父,我有一事向你请教。”

穷极看一眼被周大娘拉住的衣袖,耳根微红,不动声色抽回袖摆:“何事如此着急?”

“就是穆儿……你医术好,我就是想问问你,穆儿小时候吃那么多药,会不会影响到他的根本?”

穷极:“根本???”

周大娘重重点头:“对对,就是根本,会不会伤到?”

穷极:“不会,穆儿身子骨好,你瞧他后来也没再生过什么病。”

周大娘着急道:“哎呀,我说的根本,不单是指身子骨好不好。”

穷极有点懵:“所以你说的根本是什么?”

“就是……就是……”周大娘豁出去了,“就是你们男人的命根子!”

穷极正端起一杯茶,噗,好的,茶真烫。

“对了,方才观主师弟叫我,说是观内有大事找我商议,你且先回去,改日我自会找你探讨这问题。”穷极故作淡定地就要离开。

周大娘见他要溜,一个心急,起身拉住他胳膊,谁知将将好被炕下的脚踏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扑了过去。

穷极下意识去接人,周大娘便扑进了他怀里。

两厢愣住。

周大娘的脑袋侧枕在穷极的胸膛,她听到从灰白的道袍下传来的清晰有力且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她也许久不曾离一个男子这样近了,片刻怔忪之后,忙不迭爬起来站直。

“那什么,既然你忙,我就走了。”转身预走,又想起儿子的事,“对了,你有找药的法子,你去给我找点那种药来,只是增进体力,但不要伤身子的。”

周大娘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在门口正好撞上带她来厢房为她泡茶的小道士,小道士见这妇人一脸慌张,脸蛋还有点红的样子,有些懵逼地挠挠脑袋。怎么就走了?他还想进来掺茶来的。

走进厢房一看,咦?师叔杵在那儿摸着心口做什么?

“师叔,喝茶吗?”

穷极还在愣神:“你说,师叔是不是要走火入魔了?”

小道士:“师叔怎么这样问?”

穷极:“我觉得我的气血在倒流。”

小道士不是很懂,摸摸脑袋:“倒流到哪儿去了?”

穷极没有回答:“算了,我闭关去了,你告诉观主一声。”然后一个纵身跃出房门,几起几落之间,已经从道观的房梁跳进了山林里。

就在进到思过洞闭关之时,他忽然想起还得给周大娘找药……可是那种奇奇怪怪的药得去哪儿找?算了,干脆自己做一瓶给她得了。

下午的时候,林柚柚早早就出门了,她步行去华阳门接哥哥。

他们如今才搬进圣上赐的宅子,没有置办马车或者仆人,哥哥每日去兵部都是骑马,她就只有走路了。

走上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到达华阳门口。放眼望去,只见这宽阔的宫门外,早已停满了车马,想来都是在这里等人下值的。

林柚柚在附近逡巡了一圈,看见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栓了一匹大白马,马鞍异常熟悉,林柚柚一眼便认出来,那是哥哥的马,马鞍还是她去东市上给他买的。

林柚柚走到马儿旁边,伸手抚摸马脖子,那白马似乎也认得她,规规矩矩让她摸,没有反抗一下。

她便在白马旁边站着等哥哥。

旁边有不少马车,不知是哪些大人的。一处马车旁围着几个妇人姑娘,在那儿谈天。

林柚柚偶尔听到几嘴,大致能猜到他们的身份,不是哪个大人的夫人,就是哪个大人的千金。

原本她对她们的聊天内容并不感兴趣,直到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时,她才竖着耳朵听起来。

她们提到了薛莹。

“哎,你们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

“薛翰林家的千金,薛莹的事儿啊,如今上京都在传。”

“哦,那位大小姐啊,她怎么了?难不成又去邀请人家周参将吃酒了?”

林柚柚的耳朵动了动。

“这一回倒不是她去邀请了,而是直接跟踪去的。”

林柚柚:?

“怎么说?”

“说昨天啊,在十里荷塘,人家周参将携娇妻泛舟荷塘上,好不惬意,然而不想却和另一只船撞上了,这撞他们船的人啊,就是薛莹。”

“这世上哪有这样巧的事?若是真有这巧事,只怕这薛莹当真和周参将有缘了。”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才说是跟踪的人家啊,他们撞船之后啊,薛莹就想贴上去,跑到人家夫妻的船上,谁知,脚底一打滑,哐当一下掉进了塘里。”

“真的假的?那岂不是命在旦夕?”

“就是呢,当时他们在荷塘中心,离岸又有些远,薛莹差点没救,幸亏人家周参将轻功了得,飞身将她提溜了起来,才没将她淹死。当时岸上许多人都瞧见了的,眼看一个华衣小姐陡然变成一个落汤鸡,那叫一个狼狈哟。”

“啧啧,你说说,她一个闺阁小姐,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女儿,竟做出此等事来,这要是我啊,立刻去寻块豆腐撞死得了。”

“更夸张的来了,你知道她今天为什么没来接他爹下职吗?她昨天回去后,当夜就发起了高烧。”

“啊?可真是倒霉。要我说,这主动追男子的女子,一般下场都不见得好,你瞧瞧,人家周参将都有媳妇了,前不久才成的亲,你说你一个黄花闺女凑上去做什么?”

“我听说她还想做人家平妻,这何苦自轻自贱呢,哎。”

林柚柚:平妻?心道她一个二品官员家的小姐甘愿和她平起平坐?这……得多喜欢哥哥啊……

要是她,她都做不到,若是哥哥娶了别人,她就是再喜欢他,也是不会做他的平妻的。

不过有人这般喜欢哥哥,一定是因为哥哥优秀,这样优秀的哥哥如今是她的相公,旁的女子只有羡慕的份!想到这里,林柚柚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意来。

未几,华阳门洞开,一众穿着各色补子的官员走了出来,纷纷走到自家的马车前蹬了车。

林柚柚定定地望着走出来的人,好一阵后,才看见一身绯色公服的哥哥走出来。

黄昏撒在这片人群里,哥哥站在光芒最盛的地方。林柚柚站在原地等他,看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周穆看见妹妹的时候着实有些意外,走过来问:“走路来的?这么远。”

林柚柚笑道:“还好啊,反正在家闲着没事做,我就想来接你下职。”

周穆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激动:“难不成……你不放心我?”语带促狭。

林柚柚懵然:“不放心你什么?”

周穆见她眨着一双天真的眼睛,是真的不太明白的样子,刚升起来的激动心情一下子跌落回去:“没什么,随口一说,走了,咱们回家了。”

周穆将人抱起,一把甩到马背上,继而自己个儿也翻上去,坐到妹妹身后,双手自妹妹的腋下穿过,拉住缰绳。

这一系列动作着实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待他们打马而去后,身后传来好些窃窃私语。

“嗯?那位便是周参将的新婚妻子吗?果然生得冰雪可爱。”

“谁说不是呢,他二人看着着实般配!”

“方才你没看见吗,周参将武力惊人啊,直接将自家夫人抱起来丢上了马背,天呐,太有安全感了吧!”

“谁说不是呢!怪不得薛莹总是热脸贴冷屁股呢!瞧瞧人家这恩爱劲儿!”

“嘘……”

几个正讨论得起劲儿呢,忽然有人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众人闭了口,一看,却是薛聪从他们面前走过去,随后上了自家马车。

“薛大人没听到了吧?”

“应该没有吧……”

而上了马车的薛聪,当车帘放下的那一刻,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他回到府中,先去探望了一下正高烧不退的女儿。

“姑娘如何了?”

他问向旁边的丫头。

丫头答:“中午时吃了药便睡下了,如今都还未曾醒来,姑娘好像是因为昨日落水受到了惊吓,一直在做噩梦。”

丫头正说着,就听到薛莹突然手舞足蹈地梦呓:“周郎!周郎救我!救我!”

周郎?薛聪皱眉。

梦呓连喊了几声后又突然变了调,变成了小女儿家的娇语:“周郎,周郎!抱抱我……我愿意……”

薛聪眉头皱得更深了。

丫头见主子有发作的趋势,忙不迭跪到地上。

“她和周穆平日里接触过?”

那丫头战战兢兢道:“姑娘只是在街上遇见过周参将几次,并无什么接触。”

“那她刚刚……”

丫头匍匐下去:“回老爷,姑娘平日里喜欢看些话本,自从前儿见了周参将之后,姑娘在看话本的时候常将自己与周参将带入其中,看得十分沉迷。”

“话本?什么样的话本?给老夫拿过来看看。”

丫头不敢违逆忙去抱了薛莹平日里的珍藏过来。

丫头不识字的,也不知道里面讲的什么,只隐约知道是一些讲故事的本子。

薛聪打开藤箱,只见里面满满一筐的书。他心道,这孩子几时如此爱读书了?平日里叫她写两个字都叫苦连天,居然私下里这般努力看书么?他倒要看看是些什么故事,若是讲先贤典故的也就罢了……

随意翻开一本……

薛聪只看了两行字,正正好看到了精彩的部分,再加上他本来就饱读诗书,又是个有五房夫人的经验丰富之人,一下子便知道这是什么书了。

气得将藤箱砸到地上:“这都是些什么书?谁给她买的?她一个姑娘家家怎会有这些书?”

吓得贴身丫头快将身子整个趴到地上去了:“奴婢也不知道,姑娘平日里爱去逛京中的各大书局,她挑书的时候不喜我们在旁边的。”

“混账混账!胡闹!”薛聪气得不清。

旁边还沉浸在病梦中的闺阁小姐又在梦呓了:“周郎,云雨巫山海棠香,你看香不香……”

薛聪:“……”混账!

起身,铁青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他一路急走,中途撞上自家夫人,薛夫人瞧见丈夫步伐急,忙上前去问询:“老爷,这急急忙忙是要去哪儿啊?”

薛聪见了她,冷哼一声:“管我去哪儿?你呀,教出来的好女儿!”

说完,径自离开。薛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被丈夫平白骂一顿,她心里也着恼得紧,偷偷在原地骂了句老不死的。

薛聪驾着马车一路来到京郊的梵净庙。

他叫仆从们在庙前等候,他去拜访这里的得道老师太。这里有位出名的老尼姑,道法颇深,谁若是有惑,只管来问她,她必定为你一一解答,听说算命也挺准,是以上京不论男女,都有经常来拜访老师太者。

是以薛聪回回来这里都说是拜访老师太,仆从和家里的人从未起过什么疑心。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他哪里是来拜访师太答疑解惑的,他只是来幽会的。

每月的初一十五,薛聪都会来一次梵净庙。而这一日,宫中还有一位也会扮作寻常妇人出入这里。

那便是如今的慧太妃。

说起来,太妃也不过年近三十五岁,只因为先皇去了,她便被尊一个“太”字,但其实年纪并不大,正是一个女子最有韵味的时候,再加上她常年居住在宫里,各种面脂护养品都是顶级的,是以即便这个年岁了,姿色却未减年轻之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