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柚。”
“哥哥。”
“去了上京，我走之后，不许理旁的男子，记住，我是你未婚夫。”
林柚柚点头。
“等我来娶你。”
林柚柚再次点头：“柚柚一辈子都是哥哥的人。”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少年，他唇角弧度弯起：“我也不是不放心你，上京这地方人心难测。”
“那我没在身边哥哥不许接触其他姑娘，除了楚玉。”
周穆笑：“你这丫头，明明是我在嘱咐你。”
林柚柚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开始语出惊人：“既然互不放心，不如我们俩先在这里偷偷成个亲，拜个天地，再入个……”
嘴巴已经被周穆的手按住了。
“林柚柚，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林柚柚眨着眼睛使劲点头，嘴巴被捂着，声音囫囵：“江湖话本里不是有那么多私定终身的桥段嘛。”
周穆无语：“叫你平时看些正常的书，你非要和楚玉学看什么话本。”
“这种话本很精彩的！”
周穆：“……”
大约是怕林柚柚再胡言乱语，周穆还捂着她的嘴巴不放，林柚柚想挣脱都有些困难，她干脆伸舌头，在他掌心舔了一圈。看你痒痒了还放不放过我！
然后周穆真就放开了她。濡湿温热的触感还在掌心：“你属狗么？”
林柚柚竖着眼睛，一副凶萌模样：“汪、汪！”
“汪”得人受不了了，周穆直接用另一种方式堵了嘴。
绵密一阵之后，胡言乱语的小姑娘总算安静了。
他把人从腿上赶下去：“好了，我真的要过去了。”
林柚柚好像也没有再留人的理由，跟着哥哥走到门口。
谁知周穆的手才搭上门闩，就顿了一下：“你二叔来了。”
下一刻，房门就被敲响。
林柚柚忽然紧张起来，压着嗓子道：“怎么办？”
周穆快速扫荡一圈屋子，这是客栈，设施不如家里的房间多，自然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少，床底下？一看，这架子床下居然是镂空的浮雕挡板装饰，只怕唯有耗子才钻得进去。
那就被子里吧。
少年动作奇快，三两下奔过去把自己捂在被子里。
林柚柚见哥哥躲好了，才清嗓子回道：“谁呀？”
“柚柚是我。”
果然是二叔。
林柚柚定了定心神打开门。
“二叔找我有事吗？”
张思危有些为难：“方便二叔进去坐坐吗？”
林柚柚心不在焉地瞥了一眼床那边，把二叔迎进房间。
门虚掩过去。
张思危在凳子前坐下，面向着床。林柚柚见状，深怕他发现那凌乱和些许鼓起的被子，赶忙走到床边坐下，意预挡住身后。
但愿二叔说两句就走。
二叔开口了：“原本这大晚上来你这里多有不便，但二叔有些话实在要与你说一下，不然只怕这一路可能都没机会说——白天你那哥哥总围着你。”
“二叔但说无妨。”林柚柚的注意力都在身后的被子上。
“当年你为情势所迫，不得已到了周家，他们养你八载，将你许给你那哥哥，这一切其实都是命运使然，如今二叔找到了你，你不再是孤女，若是你想摆脱这命运，你爹爹和二叔都会全力帮你。”
林柚柚消化了一下张思危的话：“摆脱命运？”
“这本就不该是你的命运。”
摆脱命运？摆脱哥哥？林柚柚看着不远处的二叔，一时间有些茫然。
“以咱们家的家世，你日后大可自己挑一个喜欢的夫婿。”
林柚柚感受到突然床动了一下，立刻警觉。
正巧张思危借着灯光似乎也看到了一眼：“你被子怎么在动？咦，里面有什么，拱这么高。”
糟糕，可不能让二叔发现！林柚柚急中生智，将鞋子一踢，被子牵开一角，快速钻了进去：
“二叔眼花了吧，我在被子里放了只枕头垫脚，我喜欢垫着脚睡觉，噢有点冷，我坐床上和二叔讲话哈，二叔不介意吧。”
张思危被她这么一打岔，忘了这一茬，又兀自说起来：“你如今还年轻，一直在周家村生活，难认识其他的男子，等你去了上京，认识的优秀男子多了……”
二叔就在那儿吧啦，林柚柚其实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如今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被子里。
林柚柚整个人都僵着，二叔的话如和尚冗长的念经声，嗡嗡地在她耳边响着。
她翻进被子的时候怕碰到“被中枕头”，于是坐到了枕头上，又怕踢到“被中枕头”，便把双腿张开，双膝拱起，给里面留出空间，让外头的人看起来被子的起伏自然一点。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样就造成了她与“枕头”从未尝试过的诡异姿势。
“枕头”微一抬头，正好被她夹在了中间，灼烫的呼吸隔着衣料喷薄在她的腹部，感觉有些怪异，怪异到她想立刻把“枕头”踢开。
可二叔还在那儿讲着：“二叔和你说啊，这个婚姻之事，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草草的定，你见了你爹，务必要听听他的意思。”
腹间的枕头动了动。
“二……二叔，我好困，坐了一天的马车。”说着，林柚柚仰着脖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张思危了然，站起来：“那你休息吧，二叔的话得空想一想。”
林柚柚点头：“那我就不起来送二叔了。”
张思危走出房间，将门合上。
关门的一瞬间，林柚柚“轰”一下把被子悉数掀开。
低头，就看见自己两腿间的黑枕头。
黑枕头正保持着做为一只合格被夹着的枕头的姿态。
“走了。”该起来了，这姿势太诡异了，受不了。
“哦……”枕头起身，下床，一句话也没说就往外走。
“哐当——”枕头撞上了凳子。
再“哐当——”枕头又撞到了一旁的花几。
“碰——”枕头摔到了地上。
林柚柚：“……哥哥，你怎么样？”
枕头爬起来，有些狼狈：“没事，就腿有点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