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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追求什么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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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成亲已有月余,同处屋檐之下,却从未有过任何越矩之事。

倒是不担心他会趁自己睡着做些什么。

只是近着窗边,这豆大的雨着地,到底有些吵闹。

过了平常入睡的时辰,即便这窗外雨声渐小,夫芥依旧没能睡着。

翻过身,眼神往下。

黑暗的环境里,什么也看不清。

等适应了黑暗之后,突然看见一双黑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娘子,怎么了?是不习惯吗?”声音有些慵懒,显然是才醒的。

苏子隅坐起身,就要去点燃烛火。

“不用点灯。”夫芥赶忙喊住他。

又好奇问道:“你怎么醒了?又怎知我没睡着?”

还别说这木床板太咯了,睡了起来浑身都痛。即便睡了月余,她依旧没能习惯。

再加上今晚这雨声,更不用睡了。

苏子隅笑了笑,温声道:“晚些时候总听得娘子在翻身,怕是没睡好。”

“今夜没听见,这才想着起来看看的。”

……

少年,你很敏锐啊,而且你这容忍度也太好了吧。

要是有人吵我睡觉,可能已经开骂了。

心中对其赞叹有加。

夫芥翻身时动作其实是很轻微的,因为是在有意识的翻身。

也就是说,她在想翻身的那一刻,已经有些清醒了,她在翻身时会下意识地放轻动作,避免吵到别人。

只是,这些些微的声音,苏子隅也能注意到。

也不知这位少年是不是睡眠不好?

夫芥不知说什么好了,颇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被打上了“睡眠不好”的苏子隅,看着夫芥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惜,有些疑惑。

突然想到些什么,夫芥试着沉了沉身,又摸了几摸。

身下似乎垫着两层褥子。

沉思几秒,她忽然翻身坐起,弯腰朝下摸了摸苏子隅打的地铺。

只有薄薄的一层布。

看来她平时都被他骗了。

他怕是早在注意到夫芥睡不着时,就将自己的褥子铺垫在了木床上。

只是,对夫芥这具娇生惯养的身子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啊。

还有,这么硬的地,真能睡得着吗?

突然不觉得他是睡眠不好了,而是太懂得为他人考虑了。

太在意他人了!

“起来。”隐隐有些怒意。

夫芥摸索着他的手,将他一把拉起。

早在夫芥翻身坐起时,苏子隅也坐了起来。倒是很容易在黑暗中拉住他的手。

苏子隅有些疑惑,不知为何她有些生气。

“你是傻子吗?这么硬的地怎么睡啊?”

“即是夏夜,也是晚夏!”

“今夜这么冷,你是迫不及待地想与风寒作伴吗?”

苏子隅一怔。

“我知你是君子,可我们已是夫妻,同床并非什么要命的事。”

“放心,我也不会吃你豆腐的。”

“喏,这个枕头就是界限,我们谁都不能越过。”

没等他说话,夫芥一把将自己的枕头放到床中间,坦荡睡下。

这直来直往的语气,这利落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说话故作文绉的人。

此时看着,才像是暴发户家大字不识的小姐。

夫员外对女儿其实从来都是放养,只是夫芥没有经历过“她”的童年,自是不知晓的。

苏子隅看着她,怔愣了好一会儿,表情有些无奈。

并非是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

轻笑一声,这才静静躺上床。

侧头看着侧身睡觉的夫芥,轻轻将自己的枕头给她垫下。

他突然觉得此时的娘子才是真正有了烟火气。

“多谢娘子。”这声轻语,似乎也不是为了让谁听见,声音细不可闻。

可夫芥还是睁开眼,静默了一瞬,又当做什么也没听到,闭眼睡去。

就是知晓自己翻身的动静可能会吵到他之后,也不怎么敢翻身了。

一夜倒是这么过去了。

……

二人的日常相处,在外人看来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可也总会有一些嫉妒弯酸之人,喜欢说些闲话。

“我说苏家媳妇,拿这么多东西,你这是要回娘家了吗?”

见夫芥提着包裹出门,有好事的邻里上来问道。

“是不是苏家小子对你不好啊?”

没等夫芥回答,她又自言自语道:“也是,他们家那么穷,你个大家闺秀嫁过来,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你怎生如此想不开,要嫁给苏家啊?”

夫芥关好门,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冷。

“阿贵嫂,你说完了吗?说完我要走了。”

被她一噎,阿贵嫂讪讪一笑,后退一步,让出位置来。

就这么看着她提着包裹离去,一脸不屑的“呸”了一声。

“小娘胚子,有什么好得意的。自己不长眼找了个穷鬼,以后可有得你受的。”

“关你什么事?关你什么事?”

木门被一把拉开,苏母一脸怒火,举着扫把追着她打。

“哎呦,哎呦”阿贵嫂抱着脑袋,满路逃窜。

原是苏母不放心夫芥一个人出门,想出来看看,谁承想听到阿贵嫂的满嘴脏话。

这如何不生气。

“哎呀,子隅兄,你终于来了。”

“可急死我了。”

苏子隅看着站在山脚一脸着急的钱明阳,目光带着些疑惑。

“明阳兄,何事如此着急?”

“还不急?”

“还不是你昨日没来上课,方先生生气了,以后都不准你去上他的课。”

苏子隅愣了一下,复又释然一笑,“方先生素来严苛,此事确是我的错。”

见他如此说,钱明阳有些担忧,道:“要不你去跟方先生认个错?说不定他就原谅你了。”

轻轻摇头,苏子隅望着山顶学舍的方向,淡然道:“我知我自己的水平,明年县试怕是无望了。”

“家中还有老母妻子,倒不如趁现在放弃,去寻个活计。”

钱明阳看着他,张了张嘴,犹豫几秒才道:“我就是老爹拉来学点东西的,考不考得上也无所谓。”

“可你真的甘心吗?”

“为书院挑了五年的泔水,才换来的入学机会。你要这么放弃了吗?”

他却有些不甘心,忍不住朝着那个洒脱离去的背影喊道。

五年光阴,那泔水的熏臭都快要腌入了味,但无其间映雪囊萤的苦读,如何能考进望山书院?

苏子隅并非愚钝不及,只是缺少机会。

可如今机会有了,坚持了两年,眼看着马上就能熬到县试了,还是要走了。

钱明阳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这世道怎生如此不公?

柴米油盐酱醋茶,磨得多少人为其摧眉折腰。

只是,凡人,哪有能逃脱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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