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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临阵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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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一战,大获全胜,众侠喜滋滋回到虎威镖局。www.maxreader.net如澄如愚、杨忍没有去凌府,留在镖局等侯消息,一见他们回来,杨忍就急不可待把冯二狗拖住,要他讲述经过,因为二狗的嘴讲出来好听、有趣。

侯三娘、侯四姑嚷着要亲自下厨去做几样拿手菜庆功,惹得韩飞燕、俞秀娥、汪青青也来了劲,跟着下厨显本事去了。

其余老少爷们都在三院的天井里闲坐,听二狗为杨忍老爷子、如澄如愚两位大师讲述经过。他着意渲染自己如何使青煞刀法与秦玉雄交手,青煞刀法是如何地玄妙,他又是如何透彻了然刀法的细微变化,如何杀得秦玉雄手忙脚乱,还把他骂秦玉雄的话照原汁原味重复了一遍,讲到高兴处,他就跳起来比划。

吴小东听了一会,道:“二狗,又不是你一人斗秦小子,还有张老镖头……”

二狗眼一瞪:“废话,光我一人怎么斗?”

杨忍老爷子一瞪老眼:“为何不能斗?你说青煞刀法不如风火刀法么?”

二狗忙道:“哪里会不如,是二狗不成器!”

杨忍道:“你把他们使的招式比出来!”

二狗道:“只怕记不住那么多……”

“记多少比划多少!”

二狗无奈,把记得的说了。

杨忍大摇其头:“我说二狗啊二狗,你出刀方位不对,另外出手太慢,又不能判断对方攻你哪个部位,是以迟钝因循不果断……”

他替二狗一一纠正,又详说一招一式的变化,使大家都受教益。郎戈也听得入神,心想这青煞刀法果然厉害,与风火刀法大不相同。

刀法讲完,张劲风问雷霄,何以他那笛子发出啸声,江浦之役却没听见。

雷霄道:“江浦时我有意隐藏,今日要杀毕震山,方才使出看家本领。”

梁公柏道:“惊魂笛名不虚传,雷兄对付秦玉雄不在话下,何以斗了一阵却退开。”

雷霄叹口气道:“他当年未参予屠戮雷家堡,加上与他相识年余,不想与他拼死活。”

梁公柏道:“秦玉雄冥顽不化,无可救药,若人人姑息,无疑是纵虎伤人。”’雷霄道:“梁兄说得对,决战不过是迟早的事,下次碰上,决不手软!”

东野焜道:“今日之事,出人意外,相爷竟敢让秦玉雄上门屠戮钦探,他就不怕万松婆婆告他一状么?”

雷霄道:“我也觉得奇怪,这般明目张胆与钦探对阵,叫人想不透其中缘由。”

黄武杰道:“以老夫揣测,相爷宫中有人,万松老太婆并不能面奏皇上,只能将奏折递到宫中交给内侍,内侍若是相爷心腹,就不会将奏折呈禀皇上,此其一。另外,万松老太婆以许亲为诱饵,在秦玉雄迎亲时抓捕秦玉雄,秦玉雄犯了何罪,老太婆并无凭证,若是上面追究下来,她也不好交代。因此,相爷敢叫金龙会屠戮老太婆及其手下,事后内侍以‘暴病而亡’、‘仇杀’之类的托辞便搪塞过去,根本不必奏闻圣上。”

他说得极为有理,大家点头称是。

黄武杰又道:“只有尽快找到相爷谋反凭证,才能将其绳之以法,相爷一倒,金龙会不攻自散。若等相爷谋划举事,必酿大祸!”

冯二狗道:“前辈说得极是,这胡老儿不知把机密藏在何处,看来只有再去一次,把书房翻个底朝天,不惜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吴小东道:“上次去已经打草惊蛇,如今防范更严,只怕连书房都进不了!”

正好侯四姑端着盘凉菜进院来,岔言道:“怎么,你胆寒啦,亏你还是江湖上叫字号的人物,你不敢去,姑奶奶去!”

吴小东叫屈道:“啊哟,我说我不敢去了么?我吴小东要是胆小怕事,就不是亲娘养的,算是在地头田边拾来的野种……”

四姑脸一红:“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不会拣好听的说么?你给我闭上嘴!”

众人哈哈大笑,年青人忙去屋中抬出桌子,让四姑把菜放桌上,她一瞅吴小东,走了。

不一会,打下手的仆役纷纷抬菜上桌,天井里支了四张桌子,人们自动凑合。直等三娘、四姑、飞燕、秀娥、汪青青来了才开席。

侯四姑有意高声说:“各位,尝尝这盘红烧狮子头,看滋味如何?”

冯二狗嚷道:“北方菜肴,我最爱吃的就是红烧狮子头,不论是大小馆子,我每次都要点这道菜,不是吹牛,我二狗进过的饭馆酒楼不下千家,可从来没吃过这般美味的红烧狮子头。真的,二狗从来不骗人,我敢赌咒,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妙的狮子头了,四姑人巧心巧手巧,什么天下名厨,去他娘的,这道菜在四姑奶奶手中,才算是登峰造极啦!”

这长串阿谀之词,引得众人大笑。

吴小东站起来道:“各位、各位,请别笑,听我一言。我这人与二狗这只老鼠不同,恰恰相反,北方菜中,我最不爱吃的就是红烧狮子头了。这玩意儿名称听来雄伟,其实不就是肉丸子么?不过比丸子做得大些而已……”

四姑嗔道:“不爱吃你就别吃,张扬了什么?谁又强迫你吃了,你……”

冯二狗大是得意,道:“对嘛,猴子,你这人真不知趣,四姑辛辛苦苦做了来,你不但不感恩,反而大放厥词,真没良心!”

吴小东道:“慌什么,我的话还没完呢,四姑奶奶,你且耐下性子听我慢慢道来。”

四姑道:“谁耐烦听,不许你吃这菜!”

吴小东道:“各位,我刚才说了,我最不爱吃的就是狮子头这劳什子玩意儿,因此一见红烧狮子头心里就犯嘀咕,怎么又是这肉丸子,欲待不吃,却见这道菜色泽鲜艳,香气诱人,又听说是四姑做的,心想人家辛苦一场,你多少也得尝点儿,以表对四姑奶崇敬之心。于是夹起一个往嘴里一送,又滑又嫩,咳,绝啦!我边嚼边想,不对吧,这是狮子头么?狮子头哪会有这么美的味道!可是细细一瞧,不是狮子头又能是什么?今日我小东才知道,天下竟有这么巧的手儿,能做出这么美的狮子头。不过,各位,我要是再上酒楼饭馆去,我仍然不要吃那些庸人厨役做的狮子头,只有四姑奶奶做的,我小东才愿吃,才爱吃……”

这番宏论,听得众人哄堂大笑。

姑娘们笑得花枝乱颤,用手帕掩了面,直笑得弯下腰去。大老爷们则笑得前仰后台,那杨忍老儿边笑边跺脚,指着吴小东说不出话。

郎戈笑出了眼泪,许久以来她第一次这般开怀,和这些人在一起,人不会发愁。

只有冯二狗笑不出来,气得直瞪眼,吴小东则得意洋洋,左顾右盼。

两人这一捧,分出了高下。

沈志武笑道:“两人一番阔论,以小东说词更高明,大家以为如何?”

俞秀娥仍格格笑着,道:“高明高明,只是太肉麻啦,你们说是不是?”

四姑道:“别慌,这道菜是我姐姐三娘做的,我做的是第一道凉拌菜。”

众人不由又大笑起来,说两人白费一番口舌。

冯二狗和吴小东面面相觑,尴尬已极。

四姑笑着又点出韩飞燕、俞秀娥、汪青青做的是哪道莱,要大家评判。

二狗和小东又来了劲,把她们做的菜捧上了天,直乐得大家笑声不断。

这一顿饭吃得快活,饭罢有的回屋,有的坐在天井里闲聊。

丁二匆匆跑进来,对张劲风低声道:“少镖头,金狮镖局的人又来了,说今日再不交出房屋,他们就不客气了!”

众人忙问:“怎么回事?”

张元顺道:“金狮镖局的人见我父子多日不归,欲想趁机霸占虎威镖局房产,王大吉这厮不用说已经入了金龙会,否则无此胆量。”

冯二狗道:“岂有此理,走,看看去!”

张元顺父子打头里走,冯二狗、吴小东、东野焜、雷霄等人在后跟着,到了前院。只见客室里坐着七八条大汉,张元顺父子一进来,他们似乎有些意外,顿时紧张起来。

丁二拖着长声道:“王总镖头,你老时时催逼我丁二交出虎威镖局房屋,我丁二可不是没良心的人,背弃主人投奔金狮镖局这样不要脸的事,打死我也做不出来。如今老镖头回来了,王总镖头要霸占房屋,自己当面说吧!”

王大吉有些尴尬,道:“张总镖头久违了,并非我王某乘人之危,起意图霸虎威镖局房产,实因奉命而来,不得不为。”

张元顺冷冷道:“王总镖头,彼此都在一条街上开设镖局,这些年来没少来往,贵局有难处,老夫从来不含糊,多次仗义相助,是以彼此间总算有些交情,张家一时有难,外出暂避,王总镖头莫非就认不得人了么?三番五次威逼丁二等人交出房屋,投靠金狮,这……”

王大吉满面羞惭,岔言道:“张总镖头,提起过去交情,王某岂敢相忘,收缴房屋一事,实属被逼无奈。虎威镖局突然关门,我等俱感惊讶,不明所以。上两月王某突然接到金龙令,强逼入金龙会,归属忠武堂。金龙令震慑江湖,金狮镖局无力对抗,只得屈从。忠武堂总管魔手秀士应天华派追命双钩龚强、黔北双煞董坤董雷管辖武阳街上所有镖局。自那以后,镖局须按月上缴银两一千两,若不按时交纳,以叛会论处。此外又命镖局设圈套引大雇主上钩,到时由忠武堂派人劫镖,失镖后镖局关门,镖主镖师到分堂听侯调遣,是以我等皆不敢接下大买卖,几度遭分堂训斥威逼。后又命我等霸占贵局房屋,然后出售,银两交分堂。我等虽有八家镖局,但也不敢对抗,以至尽做违心事,实出无奈,请张老镖头鉴谅是幸!”

张元顺道:“原来如此,王总镖头受金龙会胁迫,情非得已,老夫也就不再计较。当初老夫被迫入会,查知该会野心极大,意欲谋反,遂待机反戈一击。今有东野焜少侠、紫星红梅女侠、如澄大师以及京师九宫门、白鹤门等武林正道之士,匡扶正义,祛除邪魔,与金龙会作殊死之斗并屡战屡胜,那应天华不就是恶贯满盈,被诛除了么?老夫奉劝王总镖头,勿再忍辱偷生,以免堕于万劫不复之境,背上反叛大罪,累及九族。听与不听,王总镖头自处。”

王大吉满脸惊惶:“金龙会十分神秘,又有高人坐镇,若是背叛满门遭诛,但若张老镖头所说是真,我等更要遭灾,这便如何是好?”

冯二狗道:“左右是个死,何不死得气概些,与这些兔崽子拼了性命,总强似以后谋反不成,九族皆灭!”

雷霄、东野焜、吴小东又说了金龙会的种种情形,劝王总镖头及时省悟。

王大吉满头是汗,说回去后与其余几家镖局商议,晚间再来请教。

至晚,王大吉果然与几家镖局的镖头前来,如澄、如愚、沈志武、严壮行等前辈与张元顺、东野焜等人会见众镖头,晓以利害,劝大家及时省悟。众镖头俱说不愿受金龙会压榨,大家戮力同心,反戈一击。

王大吉又道:“明日董雷、董坤与黑衣女妖彭桂兰要到金狮镖局收银票,何不将他们拿下,除下祸害!”

如澄问明三人在午时到并要金狮镖局盛宴款待,便决定开宴后捉拿,设下陷阱。

第二日午时,彭桂兰与黔北双煞来到金狮镖局,王大吉与各家镖局头目立即开宴款待。

彭桂兰道:“王总镖头,银票收齐了么?”

王大吉道:“收齐了,只等彭总管收纳。”

彭桂兰把手一伸:“拿来!”

王大吉把手一指东野焜:“在他那儿。”

彭桂兰看了看东野焜,眼睛一亮,格格笑道:“哟,好俊的书生,我怎么没见过?”

王大吉道:“他是敝镖局的镖师,以往外出走镖,故彭总管未见过。”

“是么?怪不得眼生呢,你过来坐我旁边。”

东野焜大喜,便走过来,王大吉便让座。

彭桂兰笑嘻嘻的:“你叫什么名儿?”

东野焜道:“有是有个名儿,只是不大好说,说出来只怕你没胃口喝酒。”

彭桂兰笑得更甜了:“哟,我不信,莫非你这么俊的人会起个可怕的名儿不成?”

此时王大吉等十分紧张,人人准备跳起来动手,他们不明白如澄大师等人是何意图,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年青人陪席,张老镖头还说只要他出面,三个魔头不在话下。可是,他不敢相信,众镖头也不相信。因此,人人惴惴不安。

东野焜道:“我与你们三位其实是见过面的,只是你们不认识我而已。”

彭桂兰笑道:“是么?快把名儿说出来吧,瞧你年轻轻的,说话尽绕大弯儿。”

东野焜道:“我就是——”一顿,一字字念道:“青、衫、客!”

彭桂兰一惊,旋又笑道:“你好会哄人,你是青衫客么?真好笑!”

董坤听着不是味,道:“小子,别信口开河,你是从何处听到青衫客之名的?”

董雷喝道:“快说!不然大爷……”

彭桂兰道:“别吼别吼,莫吓着了这后生,他说说玩笑话,有何不可?”

东野焜道:“我可没功夫跟你这等人说笑,我就是青衫客,半点不假!”说完,举手连指发出三股指风,把彭董三人治住穴道。

彭桂兰惊得尖叫:“你干什么?”

董氏兄弟欲跳起动手,可惜为时已晚,东野焜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治住。

彭桂兰大叫:“你真的是青衫客?”

董坤怒喝:“暗算大爷,你是个小人……”

东野焜将他两人一把一个提起,走到室外天井,把两人放下,道:“好,明着打!”

彭桂兰心计多,忙道:“算我一个!”

东野焜又进到室内,把她提了出来。

王大吉等紧跟而出,要东野焜把三人毙了,不要上当与之比武。

东野焜为消除众镖师对金龙会的畏惧,存心显示一手功夫,因此就来个一对三。

他道:“我与你三人动手,凭武功定生死,但有一条,只许打不许跑,想跑也跑不掉!”

董坤骂道:“臭小子,你夸什么口,大爷一人就可以将你了帐!”

东野焜道:“你们三人并肩子上,我与你等解穴,记住,不准逃跑!”

他依次在三人身上举手一拂,穴道顿解。

董坤立即抽出九环刀,呛啷啷一声响,一刀斜劈,东野焜一闪避过,董雷立即拦腰一刀扫去,东野焜又是一闪躲过,并不以臂招架。

彭桂兰冷眼旁观,有心让董氏兄弟先试试东野焜的身手,若他以臂挡刀,那么这小子当真是青衫客,她就溜之大吉。要是那小子是个冒牌货,她就找王大吉算帐。

五个回合之后,只见那小子东躲西蹿,手忙脚乱,根本不敢以臂格挡,她便格格一笑,道:“小子,你拉大旗做虎皮,冒充青衫客吓人,姑奶奶先做了你,再找王大吉的晦气!”

东野焜故作慌乱,旨在引她出手,他要以一对三,威服王大吉一班人。彭桂兰以柳叶刀搠东野焜心窝,配合二董三面夹攻。

东野焜道:“女妖,我就是等你来上钩,以一对三,方显得有本事!”

董雷大骂:“小子你少狂,二爷活劈……”

话未完,刀已迎头砍下,只见东野焜突然举左臂一架,右手突伸一把捏住他手腕,一条大汉便似一堆泥滩在地上。与此同时董坤刀正斜劈过来,东野焜左臂往下一甩,恰好挡住刀锋,只听“啊哟”一声,九环刀被震出手,横着飞到厢房里去了。彭桂兰此时面对东野焜背后,一刀正砍出手,东野焜正对付二董,眼看一刀得手,却在间不容发之际身子向前一倾避过。彭桂兰已从对方挡架中认出确是青衫客,不禁吓得魂飞天外,哪里还敢再出招,急忙提气跺足,飞身上了房屋,眼前一晃,被个人挡住,认出是伏正霆,也就是混入仁勇堂卧底的雷家堡少堡主雷霄,吓得又向斜刺里奔,仍被雷霄挡住,喝道:“滚下去!”

彭桂兰欲夺路而走,举刀砍向雷霄,被雷霄举笛格挡,只听“当”一声,柳叶刀被震脱出手,惊得“哎呀”一声,被雷霄一笛点在心室上,顿时口喷鲜血从房上栽了下来。

此时东野焜已将董坤治住,见雷霄从房上下来,便道:“雷兄,此二人也曾到雷家堡行凶,但又是杀张善人的真凶,该如何处置?”

雷霄道:“交由皮前辈和彦礼兄弟处置吧,只要二贼授首,一样是报了仇。”

王大吉等镖头对二人武功心服口服,对金龙会的畏惧减去了大半。

当下由镖伙收拾彭桂兰尸身,派人将皮怀志、张彦礼等人请过来,双煞知大限已到,骂不绝口,被张彦礼割了首级,草草设了个香案,跪祭先父亡灵。到晚由镖伙将三人尸身运到城外埋了。众人商定好,只要忠武堂再派人来,能捉的捉了,不能捉的由东野焜等人来对付,不让走脱一人。

除去三个魔头,众人心情舒畅。

午间议事,雷霄道:“金龙会虽又招来天魁二魔,但忠武堂只剩下二三流的人物,仁勇堂那几个人也不足惧,不如我们直袭总坛老巢,对付奚家父子。”

如愚道:“总坛有东岳三君子,若胭脂四尊者也在,只怕不好对付。”

无情刀娄敬道:“忠武堂在何处,不如先灭其分堂,然后再攻总坛。”

梁公柏道:“毕震山与手下住在何处,连秦玉雄也不知,何不先把仁勇堂毁了?”

众人都赞成先毁仁勇堂,说这叫做“断其一臂”,之后全力奔袭总坛,搅他个地覆天翻。

郎戈听大家议定,幽幽道:“秦玉雄是风火刀法传人,是我和东野师兄的师兄,请各位稍等,再由我二人去劝说一次,让他悬崖勒马。”

张彦礼道:“秦玉雄是什么人,能听你劝解么,我真奇怪,你到现在还不死心!”

郎戈道:“我恨死了他,但师傅老人家满心期望他光大门户,如今师傅去世,我想为老人家再尽一份心力……”

如澄道:“你师傅为秦施主耗费了无数心血,盼望其继承衣钵,不料秦施主却步入歧途,辜负令师之意愿,郎施主为师傅尽最后心力,自是应该,但秦玉雄迷陷已深,郎施主去了,只恐对施主不利。”

张彦礼道:“东野兄与他早成仇敌,他这人手狠心辣,六亲不认,去了也不会有好结果,说不定还想将你二人擒住报功。”

郎戈道:“那我一人去吧,东野师兄去了确实危险,大师兄又恨他。”

东野焜道:“师妹,秦玉雄没肝没肺,他对师傅老人家的传艺之恩并不放在心上,你纵使费尽口舌,终是无用,不要去了吧!”

郎戈道:“二师兄,别以为我会指望大师兄回头是岸,我也明知他薄情寡义,但我去只是为师傅最后尽一次心力,以报答师傅养育之恩,否则,总觉愧对师傅亡灵。”

东野焜道:“明白了,我陪师妹去吧!”

雷霄道:“由东野兄伴同郎姑娘去最好,我们再去几人接应如何?”

严壮行道:“那就最好晚上去,他若对东野贤侄和郎姑娘动武,大家便进宅去,捣了他的窝,毁了仁勇堂!”

众人都说好主意,郎戈也没话说。

晚饭后,郎戈穿上衣裙,还本来面目,和东野焜去“雅庐”,其余人等天黑后前往。

郎戈和东野焜到雅庐时,天已擦黑。

郎戈遂让门丁通报,师妹求见秦公子。

秦玉雄刚喝完酒,与张小玲、王素秋、尚红梅、郑明珠说笑。他虽把她们列为自己的亲随,但一直没闲空和她们调笑。娶亲失败后,他越想越懊恼,对绿荷又觉得腻了,便把四女招来,问她们愿不愿做他的侍妾。

四女一时面面相觑,脸上现出红晕,没见过这般大胆无耻的,一时作不得声。

秦玉雄恼道:“怎么,我配不上你们?”

张小玲等齐把目光去对着郑明珠,她是她们之中的头领,平日相处极好,大家心意相通,她完全可以做代言人。

郑明珠遂轻声道:“蒙公子垂青,我们姐妹甚感殊荣,只是……”至此顿住没往下说。

秦玉雄道:“只是什么,说呀!”

“只是事出突然,我姐妹……可否请公子宽限些日子,待我们各自向长辈请准后再侍候……”

“什么?你们还有长辈?是你们的父母么?”

“总坛二十名女剑手全系前任会主螳螂神拳张瑾从各地招募来的,我们不但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三亲六戚,所以……”

秦玉雄一皱眉:“要等多少日子?”

“这……公子爷可否准我们回老家探望父母?因各自家乡远近不同,所以……”

秦玉雄大不高兴,道:“正是多事之秋,用人之际,你们怎能回家?不成不成!”

四女相互对视一眼,郑明珠道:“公子不许我们回家,我们便托人捎信回家如何?”

“这还差不多,不过要快,我只等十天!”

“啊哟,公子爷,十天不够打个来回……”

“我不管,十天,一天不能多!我把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们敢不遂我的意,那自然是不把我这个堂主放在眼里喽,那么也别怪我不认人!”

四女吓得连忙道:“不敢、不敢……”

“知道就好,从明日起,你们与我同桌用膳,记住了,十天为限,多一天也不行!”

四女无奈,只有点头答应。

回到宿处,四女又商议了一阵,由郑明珠去找男刀手的头领王品,他和胡民、赵东、周海被秦玉雄召来做侍卫,和四女共同成为秦玉雄的八名亲随。但秦玉雄事后似乎又不大相信他们,上哪儿都不带他们同去,更多的是叫如意鞭王简的门徒,王简的儿子王宗显更是时时跟在他身后,因此八名亲随名不符实。

王品听郑明珠一说,大吃一惊:“什么?要你们四人充当侍妾?你们答应啦!”

郑明珠道:“嘘!轻些,我们怎会答应,你把我们看得这般下贱么?可是如果不答应,我四人命难保,就推说要禀告父母,推延些时候,他只给十天多一天不行,你说,怎么办?”

王品叹了口气:“我能怎么办?你我都是佐级头领,人家是都爷堂主,武功也不如人家远甚,这一辈子只有俯首听命的份……”

郑明珠恼道:“人家找你商议,就为的是听你这些废话么?你既然不在乎,我就答应了吧,反正不答应也不成……”

王品大急:“别、别,千万别答应,你要是成了人家的侍妾,我活着还有什么人味……”

“这么说,你是很在乎我了?”

“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本想对司徒总管说,请他成全我们,但又不敢冒然说出口,怕遭横祸,只好闷在心里,这日子好难熬……”

“既是如此,你有什么主意?”

“唉,我能有什么主意呢?除非……”他压低了声音,有如耳语,只郑明珠一人听得见。

郑明珠一会点头一会摇头,商议妥当,她回来对张小玲等说了,三女遂定了心。

从第二日起,四女与绿荷一起,侍侯秦玉雄用膳,她们说说笑笑,一如往常。

此时,秦玉雄酒多喝了点儿,有五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围着他转,心中的得意自不必说。

门丁来报他有个师妹求见,不禁大恼,,骂道:“死囚,我哪来的师妹?明明是师弟,你眼瞎了不成!”

门丁苦着脸道:“公子爷,真的是个姑娘,她说她姓郎,来见过公子的……”

秦玉雄大奇:“姓郎?光她一人么?”

“还有一位,姓东野……”

“咦,怪事,姑娘姓郎?叫他们进来!”

东野焜和郎戈走了进来,秦玉雄直盯着郎戈,眼也不眨,这姑娘长得还好,只是纤瘦了些,眉目间确有几分郎戈的影子,不禁惊得挑起了眉瞪大了眼:“你是——?”

郎戈道:“怎么,不认识了?我是郎戈!”

“你是郎戈?见鬼,你怎会是郎戈!”

“我怎么不是郎戈?我本就是女孩儿,师傅带我上山时,嘱我不准泄露自己是女儿身,所以一直是以男儿面目充作你师弟,这会儿师傅故去,我恢复本来面目,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秦玉雄瞠目结舌,呐呐道:“师傅真会捉弄人,同窗五年,让我雌雄不分,蒙在鼓里!”

郎戈道:“让我和二师兄站着说话么?”

秦玉雄忙叫二人坐下,绿荷献茶。

郎戈见郑明珠等四女仍坐着不走,便道:“大师兄,我和二师兄找你有话说,这么多人方便么?你不会让她们避一避?”

秦玉雄挥挥手,道:“你们进屋去。”

郑明珠等退进内室,一个个倚在门边听。

秦玉雄觉得郎戈改女妆后颇有姿色,虽比不上凌晓玉、白艳红、宣如玉,但她有自己的风姿。要是早知道她是女儿身,在山上对她就不会那么凶,师傅这老东西也真是的,何必来这一手,瞒得人好苦!”

他盯着郎戈打量,笑道:“荒唐荒唐,同门五年竟不知师弟原是雌儿,至今仍蒙在鼓里,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实是难以相信。”

郎戈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嗔道:“是男是女有什么要紧,我仍是我,不一样么?”

“不一样不一样,师弟变师妹、情形大不相同……我说小师妹,你怎么又跟这东野焜在一起?上次他回山在师傅面前说了我许多坏话,你莫非也相信了?所以……”

郎戈道:“你别瞎说,二师兄在山上什么也没有对师傅说,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秦玉雄面一沉:“小师妹,说话要注意分寸,东野焜什么身份,能与我相提并论么!”

郎戈恼道:“二师兄……”

秦玉雄打断她:“他不是风火刀法的传人,师傅名下只有你我两个弟子,你别一口一个二师兄,听着叫人别扭!”

东野焜道:“师傅育我五年,大恩不敢忘,故称你一声大师兄,我虽另拜师傅,总不能忘了旧情,并非我要往风火门里挤,沾点光!”

“你虽在门中五年,师傅并未将风火刀法绝技传你,那是因为师傅早想好把你送与如澄和尚做个侍徒,不把你列为门下弟子,所以你别扛着师傅的招牌,到处称自己是风火门中的弟子,以抬高自己的身份,我要是知道你四处张扬,就要把你武功废了……”

东野焜道:“我何时说我是风火门中的弟子?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胆!你敢对我无礼……”

郎戈道:“大师兄,是你先对二师兄无礼,二师兄可不是你说的那种小人!”

“咳,你竟向着他!”

“我只说句公道话。”

“你是来找我说话的,那么东野焜可以走了,让他到外边等候听候发落。”

郎戈道:“你别逞凶,我和二师兄来,是为了你,你已走入歧途,现在回首……”

“小师妹,有话等一会说,看在你面上,今夜我不为难他,让他走吧!”

郎戈一想,二师兄不让开,他决不会听我劝告,便道:“二师兄,你先走一步,在大门外等我,我把话说完就走。”

东野焜道:“这不妥吧,他要是……”

秦玉雄大怒:“我师兄妹之间有话说,你在这儿惹厌,再不知趣走开我叫你后悔莫及!”

郎戈道:“二师兄,你先走吧。”

东野焜道:“好,我等你半个时辰,你若不出来,我再来找你。”

秦玉雄冷笑道:“东野焜,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公子爷的府第,能是你来去自如的?”

郎戈道:“好了好了,我把话说完就走。”

东野焜无奈,站起身走了。

郎戈道:“好,只剩我师兄妹了,大师兄,小妹诚心诚意说几句话,希望大师兄别当耳边风,大师兄步入歧途,伤透了师傅和小妹的心,如今师傅仙去,这世上小妹也没什么亲人,希望师兄悬崖勒马,退出金龙会,离开京师,天下之大,处处可去……”

秦玉雄十分厌烦,道:“你这些话十分可笑,你长年呆在山中,不傻也痴,你懂什么?

再说你这些话触犯金龙会戒律,不准再说。你我既是师兄妹,可谓青梅竹马,从今日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如夫人……”

郎戈又臊又恼,道:“师兄,你胡说……”

“我一点也不胡说,我早知你是女儿身,就会把你带走,岂能让你在山上虚度光阴?”

“师兄,我劝你脱离金龙会……”

“师妹,你长得跟朵花儿似的,叫师兄好怜爱,我们成就一对鸳鸯,长相厮守,荣华富贵,地位权势,无所不有,管叫你师妹风光……”

“大师兄,我找你说正经事,你放尊重些!”

“这就是正经事,你我同门做夫妻,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若是换了身上这布衣裙,穿上绫罗绸缎,愚兄再拿出几百两银子替你买些首饰,打扮起来就另是一番风彩了。”

郎戈一双俊目瞧着秦玉雄,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她觉得自己当真不认识这位师兄了。

在她心目中,他原本是个有着几分傲气的堂堂男子,秉承师傅旨意下山行走江湖,光大门户,行正道,降妖伏魔,是个品格端正的伟丈夫,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了,这位师兄是另一种人,压根就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他徒有其表,是个花天酒地追逐权,势富贵的小人!

她冷漠地站了起来:“师兄,我来只是为师傅尽最后一次孝心,奉劝师兄洗心革面,改过自新,以免嗟悔无及!”

秦玉雄哈哈一笑:“师妹,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不要上东野焜的当,那小子是元奸……”

“师兄,和元奸定盟的是金龙会,你不必再拿些谎言哄我。奉劝师兄明智些,吃一堑,长一智。忠武堂自毕震山以下,高手尽殁,仁勇堂这点人马,根本挡不住一击,金龙会崩溃的日子不远,师兄难道还看不见么?真要等到大难临头时,不是悔之无及么?”

秦玉雄大怒,斥道:“胡说八道!金龙会的稀世高手是凌晓玉那班人对付得了的么?你为东野焜那伙人摇旗呐喊,又得了什么好处?看在同门之谊,饶你这一次,以后休得胡言乱语。告诉你,金龙会天下无敌,你等着瞧好了,看看谁把谁给毁了!”

“师兄,你执迷不悟,无可救药……”

秦玉雄忽然换了口气,变得腻腻的、甜甜的:“师妹,不说这些烦心事好么?你我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今日就留下来,明日我去禀明相爷,来个明媒正娶……”

郎戈不知为什么,没有一丝气恼,心里十分平静,鄙视地对秦玉雄道:“你不是有了五六个侍妾了么?知足些、识趣些,不要以为天下女子都由你欺侮,从今日起,我代师傅将你逐出门墙,你不再是我的大师兄……”

秦玉雄叹了口气,难受地说:“师妹,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如此无情,望在同门之谊,别把我逐出门墙,师妹,求你了——”

郎戈一愣,秦玉雄怎么突然软下来了?大概他害怕被逐出门墙。

因道:“师兄,并非我无情……”

秦玉雄伤心地垂着头走了过来:“小师妹,我可是真心对你,你千万别这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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