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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大闹荔枝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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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来的高手太多,那太监还不该死,但这么眼巴巴看他们大吃大喝岂不便宜了他们?

得想个法儿出来搅他的局、扫他的兴!”

温金宝道:“俺笨,法儿就由你想吧!俺先把这剩下的荔枝吃了。”

肖劲秋赶忙抓出几个来,边吃边想。

他估计从自己潜伏到程瑞彩摆席地大约相距十多丈,可以用一把碎石先打他个措手不及,乘乱时再见机行事,宰不了狗太监就溜之大吉。

他让温金宝不要动,自己一跃下地,哪知刚一站稳,就听身后有人轻呼:“什么人,站住!”

一回头,竟是那个护卫头儿蔡安,带着四名护卫太监正好巡游过来。

听他不敢高声叫喊,知道他怕惊动了税监,心中念头一闪,有了主意,立即弯腰探手,抓了几块石头,一提内劲,捏碎在握。

蔡安身形一晃,到了肖劲秋跟前。

肖劲秋一笑:“小安子,见了逍遥生爷爷,还不赶快请安!”

蔡安听他自称逍遥生,不禁大吃一惊:“什么?你就是逍遥生?”

“不错,小安子,你不怕惊动了你的主子吗?快快让你爷爷过去,你就站一旁恭送大驾吧!”

蔡安大怒:“小安子是你叫的?好小子,蔡公公今日活捉了你!”

四个太监不声不响,抽出弯刀,散开成合围之势,怕他溜走。

蔡安又道:“有种的,跟爷爷到林外去,爷爷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

肖劲秋笑道:“你怕惊动了主子,诱爷爷到林外去,爷爷偏不上这个当,你待怎的?”

蔡安气极了,一比手,四太监从四个方位扑上,手中弯刀一舞,霍霍有声,内功极强。

肖劲松知道弯刀从胡地传进,刀法必然与中原刀术不同,不可大意。

不等他们近身,他肩一晃上了树,四太监反应极快,立即跟着上树。

肖劲秋一下又蹿到四五丈外的树上。

蔡安率四名护卫包抄围堵,个个不声不响。

肖劲秋有心把他们往荔枝宴上引,边逃边嚷嚷道:

“逍遥生爷爷生了气,这就过去把狗阉官的脑袋摘—了!”

蔡安大急,尖声轻叫:“快把这小子堵住,莫让他往那边去!”

可是,他们越追越靠近了宴会地。

肖劲秋十分滑溜,左边一蹿,右边—钻,—下藏到树后,一下又在树上。

围林的士卒护卫都见了他,纷纷搭弓上箭,刀剑出鞘,向他围了过来。

而宴会场地的丝竹笙管不歇,舞伎们仍在翩翩起舞。

肖劲秋看准了,猛地一闪,混到了乐师队里。

蔡安身法极快,见状赶紧尖声叫喊:“抓逍遥生!抓刺客!”

这一喊,他用上了内力,乐师马上停奏,舞伎立即停舞,肖劲秋右手一抖,左手一扬,两把碎石带着极大的啸声向程瑞彩射去。

可是,当他从树上甫落乐师身后之际,环卫在程瑞彩身边的四名亲随太监就已发现,立即有两人并肩而上,挡住了程瑞彩。

两把碎石劲射出的刹那,两太监袍袖一拂,发出两股极强罡风把碎石卷向无人空处。

坐在一侧的官员纷纷吓得往树后钻,武林豪客则立即跃起,一个个向肖劲秋扑去。

最先达到的是三怪儒,一席的白发白须老头和那个五旬精壮汉子。

老头一到,当即劈出一掌。

精壮汉子两臂高举,八指箕张,两个大拇指贴住掌心,肖劲秋识得这是螳螂爪。

此人必是赫赫有名的姜仲杰。

当下不敢怠慢,立即一个倒纵,落进了围堵而来的弓弩手队伍里,把弓弩手吓得四散逃开,他运起功力大喝一声:

“弟兄们快上,杀尽这班贪官污吏!”

这一吼,似乎有许多人藏在林中,那些官员乐师舞女吓得乱作一团,四散奔逃,顿时混乱不堪。

肖劲秋还想再迫近程瑞彩已不可能,那四个亲随太监武功极高,四周又有那么多高手围截,只有开溜方为上策。

他一顿足,又一个倒翻上了树,但马上就有几个人向树上扑,其中就有剥皮阎罗邢甲,他对着邢甲打出一劈空掌,喝声:“下去!”人又腾身而起。

但螳螂爪姜仲杰和那白胡白须老儿已从侧面追到,在二人身后不远,还有许多人尾追而来,三怪儒和二女抄了他的后路。

看来,只有硬冲才能脱困。

急切间,他双手摘下两把荔枝,喝一声:“看打!”

几枚果子带着啸声直射姜仲杰、白发老人,二人连忙拧腰挫身坠地,果子迫使他们后面的人左闪右避,乘此机会他又一个斜跃,落到了五丈外的另一株树上。

人刚立稳,就听暗器破空声从温金宝藏身处打出,也是用的荔枝果,把一些卫士打得哇哇叫。

肖劲秋喊道:“快走,跟我来!”

此刻三怪儒已当先追到,肖劲秋大吼一声,一掌打出,身在半空的姜仲杰连忙双掌齐推,只听“嘭”一声将他震落,沙莫、管世才连忙转身下地,看姜仲杰是否受伤。

乘此空隙,肖劲秋一掠而出,但人一落地,蔡安率十二太监已从树下追到。

肖劲秋脱身不得,正提气扬掌迎敌,又听大吼一声:“我自在僧今日也扬个名儿,露一手让你们开开眼!”

紧接着黄影一闪,温金宝舞着两根带叶的树枝,发出凶猛的劲啸,从太监身后杀到。

太监们见来势凶不敢以刀碰树枝,纷纷闪开避让,被他冲到了肖劲秋跟前。

两人立即往前冲,又被巫山二凶王泰、阮彪以及一些不认识的江湖人阻住。

温金宝双手一抖,两根树枝箭一般射去,紧接着又顺手折下一根儿臂粗的树枝,大吼一声,双手一抖,叶片似飞蝗般射了出去,如一阵密集箭雨,把许多士卒护卫打得叫喊连天,那些江湖豪客也大出意外,闪避不及。

巫山二凶躲过了树枝却未躲过叶片,痛得哇哇乱叫。

肖劲松忙从地下抓了两块石头,捏碎后返身打出,一拉温金宝,两人使出轻功绝技御风飘絮,—下跃出八九丈,双足落地时脚尖一踮,上了一株大树不见。

后面的卫士兵卒及江湖人,呐喊着四处围过去,但已不见两人踪影,又忙向四周继续搜索。

程瑞彩气得脸色铁青,冷冷道:“—个逍遥生就搅了局,这么多人是干什么吃的!”

大袖一挥,怒冲冲上了轿。

一场欢欢喜喜的荔枝宴就此散席。

当天下午,逍遥生、自在僧大闹荔枝宴的消息不胫而走,城内大街小巷轰传,人人拍手称快。

福州府的三班捕快、城防巡丁、全都在大街上盘查行人,搜寻旅社,要找一个年青后生和一个年青胖和尚,搅得城内鸡犬不宁,四道城门加派兵卒,只许进不许出。

“醉仙楼”郭勇丁闻报,肖劲秋和胖和尚午前回了旅舍,心中十分起疑。

但半个时辰后,荔枝宴被逍遥生、自在僧搅乱的消息已传人城中,西禅寺知客悟雷也派人来加以证实。

这么说,肖劲秋就是逍遥生,胖和尚湛空就是自在僧,这使他十分惊愕。

这两人既然与程瑞彩作对,为何又与荀、甘二女勾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是正是邪?眼下官府马上就要来人查店,该不该把他们隐藏起来?逍遥生两次与税监作对,不管他是正是邪,干的却是正道英雄不敢干的事,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应该立即让他们避到密室。

主意拿定,他立即叫来一个店小二,让他迅速知照全店上下,只说从未见过肖劲秋、湛空两人,自己则亲到精舍楼上,敲肖劲秋的门。

门开后,他立即说:“二位闯了大祸,衙门捕快很快就会到小店盘查,请二位速带随身之物跟在下到里院暂避!”

肖劲秋见他神情焦急,不像有诈,便喊了湛空,把衣物带上,跟他匆匆下楼进了里院。

郭勇丁道:“二位就在客室静候,在下到店里去对付官差,稍后再来与二位详谈。”

肖劲秋笑嘻嘻道:“掌柜请便,我二人就在此等候,官差真要不依,我二人就溜之大吉,不敢牵累贵店。”

郭勇丁正色道:“千万不可露了形迹,衙门里的人在下相熟,自会把他们打发走,二位只管放心!”

说完,径自离去,顺手锁了小院门,脚步声逐渐远去。

湛空道:“师兄,掌柜的怎知是我们干的?他昨夜跟我们踪迹,今天又为何要帮我们?”

肖劲秋道:“我二人在大庭广众之中亮相,有一伙人在葛洪山见过我,你又是穿一身僧衣,消息传开人家还会不知道么?至于这店老板为何帮我们却不知道,等问他吧。”

温金宝又道:“俺从前年下山,从未与人大动干戈,今日早上忽然和那么多人狠斗,心中着实发慌,但俺壮着胆,一点不怯阵!”

肖劲秋笑道:“原来你心慌哩,我还以为你勇冠三军,是个猛先锋呢?”

温金宝道:“但俺不是外强中干,只是见识少罢了,所以多碰些对手,不就老练了?”

肖劲秋道:“你那股蛮劲挺吓人的,谁又知道你心中发虚?不过,遇上高手你可得小心了,千万鲁莽不得。”

两人谈谈说说,浑不把衙役搜索的事放在心上。

不到半个时辰,只听院门锁响,郭勇丁匆匆进来,又把门关上。

一进客室,他吁了一口气道:“总算把差爷打发走了,不过今日不比往日,盘查极严,说税监大人下令,定要查出二位踪迹,在下又送了些银两,他们这才走开。”

稍停,续道:“二位几日内恐怕不能在街上露面,等过了风头再说。”

肖劲秋道:“多谢掌柜,请问尊姓大名?”

“免贵姓郭,名勇丁,二位不必客气。”

“掌柜掩藏我二人,不怕牵连么?”

“并非小店不怕牵连,在下一向老老实实做生意,但干我们这一行的,迎的是四方客,日子长了也颇长见识。二位是勇斗贪官的英雄,在下不忍二位遭殃,故相助一臂之力。再说,二位若从小店被搜出,小店也脱不了关系。”

“郭掌柜也习武吗?”

“唉,生意人哪会什么武功……”

“郭掌柜昨夜跟我二人踪迹,一身轻功颇为不弱,又何必瞒我们呢?”

郭勇丁大窘,脸上一红,支吾道:“咳,这……这叫在下……”

“掌柜若不见弃,何不说出真情?”

郭勇丁无奈,只好说:“在下习得拳脚是真,但小店内无人知晓,二位既然识破,还望不要声张,但在下并非江湖人,只开店谋生,昨夜跟二位踪迹,只是对二位有些不放心。”

这说法言不由衷,肖劲秋一笑:“掌柜若有难处,不必细说,掌柜援手之德,我二人十分感谢,他日定然相报。”

郭勇丁忙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异日或有借重之处,还请二位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我二人乱了一个上午,腹中空虚,请掌柜帮叫些菜饭,抬一坛酒充饥如何?”

郭勇丁请他们稍待,自己出去吩咐小二。

不到一刻,小二送了酒菜来,郭勇丁却未露面,两人正要吃喝,小二又折了过来,说有两位夫人正在精舍楼上敲他们的门,不知要不要见她们。

肖劲秋忙叫小二请她们来。

须臾,荀甘二女进了小院,肖劲秋忙请她们进屋用膳,吩咐小二添两付杯盘。

荀云娘一见大酒坛便笑道:“人家四处捉拿你们,你们却只顾吃喝,不要命了?”

甘蕊道:“酒鬼宁可不要命,也要喝酒,他这个人本性难移,无可救药啦!”

肖劲秋笑道:“没事没事,二位姐姐今天好体面,坐上席呢?”

云娘笑道:“那当然啦,可惜好端端的一场荔枝宴却被你搅了,害得我们白跑一趟!”

肖劲秋见温金宝傻愣愣低头站着,就拍了他一下道:“师弟,见过两位姐姐!”

温金宝胀红着脸,头也不敢抬,低声叫了声:“二位姐姐,和尚有礼。”

二女瞧他那份局促,不禁哈哈笑了起来。

甘蕊逗他道:“喂,小和尚,怎不把头抬起来,莫非地上有珠宝吗?”

温金宝脸更红了,道:“地上并无珍宝,两位姐姐是女的,和尚不能看。”

云娘道:“哟,女的谁说不能看?看看又会怎的?莫非你一向不守清规,见了女的就动凡心,所以……”

“俺才不会动凡心哩,俺最怕和女的有牵连,一向躲得远远的,不信就问俺师兄。”

二女更加好笑,觉得小和尚挺好玩。

甘蕊道:“你为何见了女的要躲?”

“这个,俺不告诉你!”

云娘笑道:“你怕女的会吃了你?你是唐僧,女的是白骨精?”

“俺也说不清,只是不愿和女的说话。”

“啧、啧,出家人看不起女子么?”

“不是,俺……”温金宝说不出来了。

肖劲秋笑道:“师弟,对两位姐姐可不能这样,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啦,可两位姐姐要是男的就好了,俺定会亲亲热热和两位姐姐说话。”

二女又忍不住大笑,直笑得弯了柳腰。

云娘笑骂道:“姐姐能是男的吗?废话!”

甘蕊佯嗔道:“我二人若是男的,还用你叫姐姐?小和尚,你糊涂到极点,该打!”

肖劲秋请二女坐下,斟了酒,敬一杯。

温金宝斯斯文文坐下,吃也不吃了。

劲秋笑道:“两位姐姐是自己人,你但吃无妨,用不着拘束。”

温金宝这才动起手来,但仍然不敢抬头。

荀云娘呷了口酒,问二人怎会到了小院,劲秋把郭勇丁的举动说了。

云娘道:“暂避一下也好,但大意不得,税监府中高手已大批出动,散布于城中闹市,就等着瓮中捉鳖呢!”

甘蕊道:“我二人不放心,特来看看你们,另外有要事相告。这几天我们要和三怪儒去贺兰见师傅,一早就走。”

劲秋诧道:“三怪儒去干什么?”

“请师傅下山。”

“令师会答应么?”

“我们估计不会,但也有些难说。”

“咦,令师早已归隐,怎会……”

“你听师妹说吧,这其中当然有缘故。”荀云娘插言道。

甘蕊续道:“家师多年前曾欠三怪儒师傅的情,三怪儒就是打着他们师傅的旗号去的。”

“三怪儒的师傅是谁?上次在福宁州就忘了问,可以告诉小弟么?”

“三怪儒的师傅就是当年著名的大漠秃鹰申屠雄前辈,你不会耳生吧?”

“啊哟,原来是申屠老怪,著名的大魔头。”

“不错,正是他,声名不在江湖四霸主之下。要不是他,能把江湖四霸主中的三位,请到天灵教去当什么卦主么?”

“什么?三霸是他请出山的?这么说他就是天灵教的教主了!”

云娘插言道:“错了,教主不是他。”

“那么是谁?”

“不知道,三怪儒说连他们也不知。”

“申屠老怪现在何处?与天灵教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替天灵教招揽人才?”

“他仍在大漠,这是三怪儒说的。”

“申屠老怪既然请出了三霸主,令师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可为何在天灵教组教后才想起去贺兰山请令师出山呢?”

“不,早在去年,他们就去了贺兰山,但师傅说闭关修炼在即,不能出山,现在该到开关的时候了,三怪儒欲再赴贺兰山—行。”

“啊哟,两位姐姐,千万要设法阻止才是。”

甘蕊接话道:“怎么阻止法?我们不能让他们不去见师傅。”

云娘道:“我估计师傅不会出山,但不知当年他老人家欠申屠雄多大的情。”

甘蕊道:“要是师傅无法拒绝,我们也只能跟着师傅去,那可是没办法的事。”

劲秋道:“奇怪,三怪儒自身投靠税监府,却替天灵教张罗人才,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云娘道:“这一点我们问过,他们说,这是互无关联的两回事。帮天灵教请出四霸主,那是奉师傅的命,师傅要报当年与少林武当等大派结下的仇,天灵教就是为了对付名门大派的,而他们自己却愿到税监府当差,为朝廷效力,所以两头忙。”

劲秋想了想道:“二位姐姐此去,还望多多劝谏,别让三怪儒坏了他老人家的清修。”

云娘道:“只能尽力而为,就看天意了。”

甘蕊又道:“对了,还有件事,今日你见到东海一霸温武魁、南海蛟龙万昌雷了吧。据三怪儒说,他们这次来是商议剿灭卫海帮人,肃清闽江通道的。两霸和海龙帮出人,要税监府派高手助阵,一举毁了卫海帮,这事你该管。”

肖劲秋道:“不曾听说卫海帮,但被他们视为眼中钉者,一定是好人,不知何时动手?”

“详情不知,大概不出三天吧。”

“与二位坐一席的白胡老头是谁?”

“金刀无敌焦劲松,税监府总教习。”

“黑白两道在税监府共事,彼此和谐么?”

“各不理各,互不来往,白通白,黑通黑,分得清清楚楚。但他们中许多人并非真心投靠,他们只是为了税监府收藏的武功秘籍而来。”

“果真有秘籍吗?”

“三怪儒说确实有,比如少林点石功等等。”

三人边吃边谈,温金宝只埋头吃喝,一句不岔。二女见他食量之大,惊得目瞪口呆。

二女吃毕,话也说完,告辞而去。

临别时商议以后见面办法,约好到此店来找郭掌柜,肖劲秋会把去向告诉他。

二女走后,郭勇丁来了,陪二人喝酒。

肖劲秋道:“郭掌柜,可听说闽江有个卫海帮?对了,还有个海龙帮。”

郭勇丁一惊,表面不露声色,淡淡地回答道:

“听是听说过的,二位为何问起他们?”

“这两个帮派平日行事如何?”

郭勇丁摸不清二人意图,敷衍道:“在下不知详情,故无法回答。”

肖劲秋道:“既然不知,就不说它吧,来来,敬郭掌柜一杯。”

郭勇丁忙道:“不敢,二位请!”

饮完酒,郭勇丁试探道:“尊驾打听闽江两个帮派,是要去找人吗?”

“不是,只想知道两个帮派的作为。”

“在下略知一二,听说卫海帮一向抗倭抗暴,保护沿江渔民免受鱼霸盘剥,海龙帮则与海盗勾结,并欺行霸市,压榨江尾渔民……”

“这么说,卫海帮可敬,海龙帮可恶了?”

“是的,老百姓都这么说。”

“我来闽后,听说过倭寇侵扰沿海渔民,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事,但对卫海帮却不曾听说,既然他们抗倭抗暴,何以无人提起?”

“据在下所知,卫海帮原在马祖岛外的白沙岛,后被倭寇与海盗联手突袭,伤亡惨重,被迫退居闽江龙桠渡口,因而少有人提起。”

肖劲秋道:“原来如此,掌柜知道龙垭渡口在哪里吗?离城远不远?”

郭勇丁诧道:“尊驾莫非要去?”

“不错,卫海帮三日内必有大难,在下欲助一臂之力。”

郭勇丁一惊:“卫海帮有大难?尊驾何从知晓?”

肖劲秋一笑:“掌柜非武林中人,不说也罢,来来来,喝酒喝酒!”

郭勇丁心念电转,此事非同小可,必须问出事因。

“不瞒尊驾说,在下虽非武林人,但与卫海帮巡主手下大水头林浩东相识,彼若有难,在下应及时转告才好,尊驾可否将实情相告。”

“郭掌柜是热心人,既然与卫海帮人相识,那就烦掌柜代为转告。三日内,东海一霸、南海蛟龙与海龙帮将大举来犯,税监府也派高手参加,目的在于灭帮毁派,打通闽江通道。”

郭勇丁暗自心惊,这消息不会有假,海盗灭卫海帮早有此心,这是全帮上下一直忧心的事,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般快!

他深吸口气,沉住气又问:“尊驾何以知道,消息可靠否?”

“刚才不是有两位大姐来过吗?她二人是在税监府听三怪儒亲口说的,大概不会有假。”

郭勇丁决心把话说明,便道:“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若尊驾不愿说,就算在下没开过口,并请原宥是幸!”

“掌柜有话只管说。”

“足下既然与程税监为敌,当属正道英雄,何以又同身在税监府内的女煞星称姐道弟,这实在让人不解,足下可愿说明其中缘由?”

“掌柜要明究里,在下自可说明,但掌柜可否将真实身份告知?”

郭勇丁一愣,心想好厉害,大概瞒不了他,但若说明自己身份,无疑就泄了酒楼的底,万一将来他并非正道中人,岂不坏了大事。

因道:“在下弄清足下真实身份之前,请恕在下不能透露真实身份。”

肖劲秋笑道:“尊驾既然信不过,那就不必讲吧。但有一点尊驾必须明白,人之好坏,非一言能说清。更何况二姐姐并非外界所传那样。她们之所以留在税监府,是在下请她们这样做的。否则,何以做到知己知彼呢?至于在下本人,是正是邪任由人猜疑去,该做什么,想做什么,只要在下愿意,不管他人作何想,此所谓‘我行我素’,掌柜以为然否?”

郭勇丁道:“可是,一个人的声誉至为重要,武林人更看重的是名而不是利,足下不畏权势,欲为民除害,行的是侠道,然又与……”

“又与女煞星交往是不是?在下作为,不愧于天,不畏于人,何在乎江湖谤誉?至于二位姐姐,并非恶人,休听江湖传言。卫海帮主事,烦郭掌柜代为转告,早些防范才好。”

郭勇丁道:“足下说得好,大丈夫作为,不愧于天,不畏于人,在下心服,愿与足下赤诚相交,但碍于戒律,在下身份不敢相告,望足下体察是幸。”

“好说好说,郭掌柜不必为难,来,喝酒!”

郭勇丁对逍遥生十分心仪,极愿与他推心置腹,但碍于帮规,未敢明言。

他走后,温金宝道:“师兄,你白费口舌,他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爽快!”

肖劲秋笑道:“你原来在听呀,我还以为你只顾吃喝呢!”

“吃听两不误,两全美。”

“对了,你在荔枝林大喊什么‘自在僧’,这是你的别号么?”肖劲秋忽然想起来。

“师兄称自己逍遥生,俺就叫个自在僧,合起来俺们就是逍遥自在,嘿嘿,多潇洒?”

肖劲秋大笑:“妙极妙极,好—个逍遥自在,来,干他一杯!”

湛空也嘻嘻笑着,十分得意。

肖劲秋又道:“师弟,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往卫海帮,只是你这身袈裟碍眼,得想个法儿才成。”略顿一顿,道:“有了,叫辆马车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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