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吧？”她没等弹幕回答，就重回帝王荣耀游戏界面。

四楼刚选完英雄。

【素颜都这么好看？】

【霜霜真的好A啊，我觉得比今天台上更A。】

【想到一句歌词，‘晚星就像你的眼睛，杀人又放火’】

【是的，霜霜的眼睛真的很有神，特别有魅力】

忽略掉弹幕的彩虹屁，帝王荣耀进入加载页面。

开局，许倚寒直接反野，以雷霆之势夺得极其强大的优势。

随后一路推进，把对面的高分段对手打得直接投降。

结束一局游戏，许倚寒点进排行榜，查看自己的名次。

因为这两天没有打太多把，她的巅峰赛积分和国标都很少。

“接下来可能要经常下午加播了，”许倚寒叹口气，“还有半个月。”

不少弹幕都劝许倚寒多休息，不要着急，上个月的国标，已经证明了她的实力。

“……和你们说件事。”想到选秀的名额已经定下，许倚寒决定直接宣布。

她清清嗓子。

“你们知道，最近兔牙视频，正在筹备一档综艺节目，叫《元气少女101》吧？”

【？？？】

【你要去参加？】

【难道之前传言，参加选秀的是你】

【霜霜长得好看，可以参加选秀】

“有游戏区女主播参加选秀”的消息，在论坛里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后续，大家的注意力被夏饱饱当小三的新闻吸引走。

可仍有很多人对选秀有印象。

对于许倚寒参加选秀，弹幕分了好几种观点。

有支持的、有反对的、有哀嚎自己将来看谁直播的……

不管弹幕怎么说着“留下来直播”，许倚寒都没理会。

她开了下一局。

bp的时候，她和大家分享计划。

“我的大号，虽然浪费了几天时间，但很快就能追回来。”

“因此，在没有巅峰赛的时间里，我会练个新号，争取拿个射手的国服。”

许倚寒想到她对顾清阳的承诺，嘴角翘起。

“我还要带个朋友打游戏，他是个游戏小白，我估计要从头教导他，告诉他游戏怎么玩。”

“如果水友们，想跟着学学思路，可以看下直播。”

【朋友？霜霜居然带现实的朋友见我们？】

【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我觉得我像是凄苦的老母亲，等待着霜霜带朋友给我看，泪目了】

弹幕都在调侃。

许倚寒也跟着笑：“别想太多，是我一个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

她想了下，补充一句，“在我心里，她就和哥哥一样可靠又可爱。”

还有些弹幕，在询问选秀的细节，想知道秦飞文和许倚寒的关系，甚至追问许倚寒准备好选秀歌曲了吗……

对此，许倚寒一律装作没看到。

直播到深夜，她下线。

打开微信，有个房管私聊她。

“霜霜，你打算什么时候开百万粉丝庆祝会？”

“我们得提前做准备，否则根本来不及。”

房管们大概商量了个框架，但没有细化庆祝会的内容。

他们本以为时间还很充裕，就算一两个月后，再开庆祝直播，都没问题。

结果……半个月后，许倚寒就不直播了！

他们一面心碎，一面焦急地想要办成直播活动。

许倚寒打开和超管的聊天记录，查看时间线。

“我下个月五号会彻底断联，封闭训练。”

“有空我们拉个群，商量下细节，有需要我做的，就告诉我。”

“……好的。”房管看着许倚寒发出的“断联”二字，哽咽了。

他犹豫许久，没忍住再次点开聊天框。

“霜霜，我有段时间非常迷茫，不知道未来的方向。”

“看了你的直播，我被你的冷静和沉着打动了，我也想变得和你一样，不管遇到什么危机，都绝不慌乱。”

“现在我已经进步很多了，游戏理解也加深了很多哈哈”

“不管你未来是继续直播，还是去当明星，都希望你一切顺利！”

许倚寒坐在床上，低头望着房管发来的真心话。

她没觉得感动，但的确有几分欣慰。

现在做游戏主播，接下来打算参加选秀节目，对她来说，都是为了地位更高，有更多人喜欢。

她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给观众和粉丝，造成什么好坏影响。

但看到有人真心实意地感谢她，许倚寒很开心。

她想，在某些时候，在某些人心里。

我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了。

她思虑片刻，给房管回了几句安慰鼓励的话。

睡前，许倚寒登录兔牙APP，翻看后台私信。

私信内容千篇一律，许倚寒消遣般地看了大半，觉得有些困倦，就退出了后台。

随手刷新主页。

许倚寒轻“咦”了一声。

首页推荐的两位主播，竟然都是熟人。

一个神机莫测，一个夏饱饱。

他们正好在同一排。

一左一后。

连人气值也是一样的60w。

许倚寒抬起头，回忆她直播时的人气。

好像三百多万？

没再继续关注他们两个。

退出兔牙直播，许倚寒安然睡去。

因为前一天直播得很晚，许倚寒临近中午才起床。

活动结束后，酒店再不复曾经的热闹。

许倚寒安然地出去吃早饭。

快中午时，顾清阳给她发消息。

顾清阳：“我出学校了。”

许倚寒把最后一口粥喝完，打车去约好的店。

顾清阳给许倚寒推荐的地方不多。

一个是B市新建的大型主题乐园。

另一个是B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条街。

夹杂着零零散散的几家餐饮店。

许倚寒对顾清阳的推荐，都很感兴趣。

她戴着口罩帽子，安静地站在店门口。

中午十二点半，太阳有些大，她躲在屋檐的阴影下，捧着手机，给顾清阳发消息。

“你到哪儿了？”

“我先进去买两杯饮料，给你带一杯。”

她的消息刚发出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转过身，入目的是跑得气喘吁吁的顾清阳。

望着顾清阳，许倚寒眼底闪过一丝恍惚。

从顾清阳的视角看，他们直到高三的最后一天复习，都待在同一间教室里，在风扇的嗡嗡声中奋笔疾书。

其实也就大半年没见。

可许倚寒……她其实二十八岁了。

她记忆里的顾清阳，已经有些模糊。

顾清阳和高中时，变化很大。

有点稚嫩的温柔娃娃脸长开了不少。

身上青涩的气息也逐渐褪去，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顾清阳穿着一身休闲西装，看着不像是来带她玩的，更像是找她谈生意的。

注意到许倚寒一直盯着他，顾清阳犹豫很久，试探着上前：“你是……”

许倚寒伸手摘掉口罩：“是我啊，阳哥。”

露出脸的刹那，许倚寒注意到，顾清阳白净的面孔，瞬间染上一层红色。

“我们进去说吧，点两杯饮料。”

许倚寒转身，带着顾清阳往店里走。

过了很多年，许倚寒已经忘了高中时的很多事。

但再次见到顾清阳，她觉得尘封的记忆苏醒了。

在饮料店坐了会儿，顾清阳脸色恢复正常。

他询问了许倚寒的想法后，掏出手机叫出租车。

“先去主题乐园吧，今天是工作日，人应该不太多。”

顾清阳是她的导游，许倚寒便捧着饮料，遵从顾清阳的决定。

等车的时候，许倚寒忍不住开口。

“阳哥，你怎么穿着西装来找我？去乐园，穿西装，有点怪啊。”

听许倚寒提起西装，顾清阳支支吾吾了许久。

最后他一咬牙，直白询问：“你觉得我穿这个很怪吗？”

“……还好。”许倚寒歪头打量顾清阳，“挺帅的。”

“就是和我们要去的地方不太匹配。”

“那、我回去换件衣服？”顾清阳有些无措地起身。

许倚寒又伸手把他按回去。

“没什么，穿什么都是穿，你不觉得热就好。”

二人静静地等着出租车到来。

气氛很安静，但并不尴尬。

等出租车到指定地点后，许倚寒扔掉饮料，起身往门外走。

顾清阳把许倚寒挂在椅背上的帽子摘下来，快步跟上他。

许倚寒走出店门，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日光，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忘记拿帽子了。

她刚转回身，顾清阳就把帽子递给她。

“谢谢。”许倚寒戴上帽子，钻进出租车。

车上，两个人聊着近况。

“我之前在做游戏主播，成绩……还可以。”许倚寒撑着下巴，注视窗外飞掠而过的风景，“至少能上台代表游戏区的主播打比赛。”

“我其实偷看了你的直播。”顾清阳低声开口，“感觉你游戏玩得特别好，人气也很高。”

“在游戏主播这行业，你肯定很成功。”他做出最后总结。

许倚寒第一次被人这么描述。

她挑挑眉，点头：“算是很成功吧。”

“但我下个月要去参加选秀，前途一片光明的直播事业，就要中途夭折了。”

想到秦飞文的百般挽留千般痛心，许倚寒不仅莞尔。

她扭头看顾清阳：“你觉得我的选择，是不是太冒险、太鲁莽了？”

直面许倚寒的容貌暴击，顾清阳下意识地将身体后撤。

等他冷静下来，才回答许倚寒的问题。

“你不是鲁莽，你是永远有一往无前的决心。”顾清阳露出怀念表情，“高中时，你就这样。”

“……”

许倚寒突然语塞。

她努力回忆高中时的自己。

印象里却只有“丑”“肥”“蠢”几个词。

在她的记忆中，她的高中，是彻彻底底失败的三年。

她狼狈地转移话题。

“既然我们要去主题乐园，阳哥，你先给我讲下，主题乐园有哪些比较好的项目？”

.

顾清阳提前做足了攻略，带着许倚寒，把主题乐园的经典项目玩了个遍。

许倚寒从小到大，第一次来主题乐园。

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看什么都开心。

她一遍遍地坐过山车，在呼啸的风中肆无忌惮地尖叫。

很久以来，许倚寒都为没有童年而痛苦。

现在，她伸手拨开糊在脸上的头发。

成为大人其实也很好，能够自由自在地来游乐园，清醒地感受每一点快乐。

给自己创造一个独属于大孩子的童年。

连坐三遍过山车，顾清阳狼狈地跌倒在路边的椅子上。

“小寒，让我歇会儿。”顾清阳脸色煞白，“我真的不行了。”

见顾清阳一副大势已去的样子，许倚寒愧疚地摸摸鼻子。

“阳哥，我去给你买瓶水。”

买完水，他们又去逛了鬼屋，参观了主题表演。

原本在二人之间的隔阂，逐渐消失。

看主题表演时，有个小姑娘凑过来。

她怀里抱着一大筐玫瑰花。

小姑娘仰头望着顾清阳：“哥哥，你和姐姐好般配啊。”

她一双大眼睛期待地眨啊眨，“给姐姐买束玫瑰花吧。”

见小姑娘把他和许倚寒错认成情侣，顾清阳瞬间羞得手足无措，一会儿想和小姑娘解释，一会儿想和许倚寒解释。

许倚寒弯腰，从小姑娘胸前的竹筐里，拿出最大的一把玫瑰。

“多少钱？我买了。”

把现金付给小姑娘，许倚寒转过身。

“阳哥，给。”

望着许倚寒手中的一捧玫瑰，顾清阳呆住了。

“小寒，你这……”

他想告诉许倚寒，玫瑰花代表什么。

但许倚寒只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今天陪我逛这么久，送你一束花，没问题吧？”

原本高悬起的心，又被轻轻放下。

顾清阳呼出一口气，有点小小的失落。

但他很快露出笑容，接过许倚寒递来的玫瑰。

顾清阳抱着玫瑰，和许倚寒离开主题乐园，去附近的一家烤鱼店吃饭。

烤鱼味道很好，二人边吃边聊。

顾清阳难得主动发问：“小寒，你想参加选秀，唱跳和才艺有准备吗？”

选秀是刚兴起不到半年的一种综艺形式。

只有追过上一届选秀的人，才知道选秀需要唱跳，而不是演技。

没想到顾清阳了解这些，许倚寒惊异地扬眉。

很快，她露出自信笑容：“有准备。”

“那就好。”顾清阳暗暗松了口气。

用公筷把鱼刺少的一块鱼肉，推到许倚寒面前。

顾清阳垂着头，不经意地继续给她科普：“选秀靠得不是单纯的实力，但有实力的人，更容易营造出合适的人设。”

“小寒，其实你很适合做领导者，参加选秀后，你多出头做事，带领大家完成项目。”

“到时候高光和人设都会给你的。”

许倚寒上辈子，曾兼职做过水军。

虽然是病急乱投医，没挣到多少钱。

但她也由此，了解了很多选秀的常识。

几年后的选秀，更为完善，也更加套路。

顾清阳说的，的确是需要注意的重点内容。

许倚寒夹了一块鱼肉，连带着烤鱼的汤水，放到米饭上。

她抬起头，疑惑询问：“阳哥，你怎么会选秀这么熟？难道你偷偷看过？”

顾清阳动作一顿，脸又红了。

他端起酸梅汤，一口饮尽。

羞赧开口：“我业余会写一些词，上届选秀总决赛，找我约过词。”

“哇。”

许倚寒本以为顾清阳是个普通的大学生。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优秀，才大一，就进入词坛，并且站稳了脚跟。

“等我出道了，一定要找你约词。”许倚寒半开玩笑地开口。

听到许倚寒的话，顾清阳迫不及待地点头：“好啊好啊。”

气氛融洽地吃完一顿饭，许倚寒打车离开。

顾清阳目送出租车远去。

随后一手抱着玫瑰花，另一只手解锁手机。

被他调成静音的手机上，全是未读消息。

他脸上的笑容隐没，一板一眼地回众人的消息。

“我马上回学校，麻烦你和老师再说一声。”

“不用帮我带衣服，我上午小答辩结束，没来得及换西装，直接去找老师就行。”

“你帮我把寝室电脑上插的U盘带好。”

“最近我学业有些忙，你要的词可能要再晚几天出，也能保证质量。”

“抱歉老师，我的作曲课，能不能挪到周末？”

回到酒店，许倚寒躺在床上歇了会儿。

然后她打开手机，给顾清阳发消息。

“我到酒店了，你安全到学校时，记得和我说一声。”

发完消息，她随手点开顾清阳的个人信息。

他的个人签名很简单，只有个大写的“Z”。

许倚寒回忆起什么，打开自己的签名。

一个大写的“A”。

“好装逼。”许倚寒笑了下，想把签名编辑掉，但不知道改什么。

就干脆退出□□。

微信群里，妖色召唤她打排位。

许倚寒应声。

点开兔牙后台，许倚寒余光一瞥，发现楼台给她发了几条私信。

“霜霜，听我叔叔说，你宁愿参加选秀，都不愿意和我叔叔签约？”

“你为什么不签我家公司呢？”

“只要你愿意来，愿意跟着我，我就能把你捧得比邢朝羽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