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整个被吓得呆住, 杏眼睁得圆圆,一路上都望着哥哥,仿佛要从哥哥那紧绷锐冷的下颌线上看出什么花儿来。
当然, 并不可能有花, 有的只是哥哥不停扩散的杀气。
哥哥步伐极快, 林柚柚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将双手攀到哥哥的脖子上的,但总之她攀上之后便没敢再动, 就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甚至屏住了呼吸。
——“她是我媳妇……”
哥哥的话不断在脑海里回响。
她直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刚刚说她是他的什么?媳妇!
媳妇?不一直是妹妹吗?
还是说, 他刚刚只是在说气话, 单纯的想怼走沈冲。
姑娘心中疑云万千, 却始终不敢问出口。
只因为此刻的哥哥, 着实有些可怕。
哥哥一路上都没有低头看她一眼, 也没开口说一句话, 他始终平视着前方,他依旧穿着一身黑衣,头顶是一片黑蓝的天幕,他整个人融进这寒冬黑夜里,看着越发冷寂。
今夜倒还有些许星子,零零散散撒在天上, 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
回到家,院门是合上的, 林柚柚还道哥哥要把她放下来,去开那院门,谁知,他竟直接“哐”一下把院门踹了开, 这声音在四下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仿佛大晴天打了个炸雷,吓得林柚柚在他怀里一哆嗦。
似乎是感受到怀中人身子一抖,周穆这才舍得低头看一眼,四目相遇,他的目光依旧冷冽,她的目光有些怯怯。随后,少年抬起头继续往院中走。
刚走到林柚柚的房门口,不远处另一间房门蓦然被拉开,随即,周大娘从自己卧房里走出来。
“呀,回来啦?”看见儿子闺女回来了,忙不迭迎过去。
结果一靠近才察觉儿子此刻气场不对劲,浑身戾气极重,再看闺女,嗯?闺女怎么缩在儿子怀里?还一副委屈巴巴受了惊吓的表情?
周大娘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有些担忧:“你们……没事吧?”
周穆冷声:“娘你回房去,我们有事要忙。”
“啊?忙什么?”
周穆没有回答,只沉着眸子瞥了一眼他娘。
“啊?哦哦,好好,你们忙你们忙,我睡去了,记得别忙太晚,睡得好身体才好。”周大娘立刻鬼使神差地退回了自己房间,门一关,任由孩子们折腾去。
不过等一下,他俩忙啥呢?儿子看起来凶神恶煞跟只老虎一般,闺女又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这不是小白兔入虎口么?儿子不会把人吃了吧……
当即就又想拉开门去劝阻一番,但手才搭上门板,又顿住了。不行不行,儿子刚刚那眼神,她这个做娘的要是强行去管,指定要被儿子骂回来。
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吧。
于是,周大娘走到床边,往床上一趟,开始做一只咸鱼老母亲。
随缘吧嗨,又能怎样。这天要下雨,儿子要欺负小媳妇,她这个做娘的管不着呀。
那边厢,周穆再一次使出他充满戾气的脚,将林柚柚的房门踹开,尔后径直把人抱到床边,一股脑扔到了被子上。
“啊!”姑娘被吓到,情不自禁叫了一声。
“叫什么叫?闭嘴!”周穆不客气道。
隔壁的咸鱼老母亲:???这啥动静?
周穆今晚显然没把他娘放在眼里,说话的声音也没压着,甚至也没想过这大半夜安顿完妹妹后及时地退出房间,他反而直接落座到床沿。
多年的老木床不堪重负,随着少年的落下,发出嘎吱一声响,林柚柚被唬到,下意识往床里侧滚了滚,或许是她滚动的幅度有些大,老木床咿咿呀呀叫嚷了好一阵才停下来。
咸鱼老母亲:她的小白兔闺女还好吧?不对不对,她好像不该听了。遂把脑袋蒙进被子里,试图隔绝那些让她浮想联翩的响动。
当然,周穆不知道娘在想什么,此刻,他管不了那么多。伸出手,探上姑娘的额头,果然有些烫。
旋即又起身,出了房间,往自己房间去,翻找抽屉。
林柚柚见哥哥一言不发地出去了,心头大舒一口气。
好吓人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