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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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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谢长月听着熟悉的嗓音, 抬起头一看:“夫君。”

顾思远见人这般笑脸,心情也不自觉快活起来,伸出手朝人递过去:“回家了。”

“嗯。”谢长月狠狠一点头。

他拉着顾思远的大手就要站起来, 想到什么, 又赶紧弯下腰, 拿起石块把地上的字给擦去。

夫君的名字待会可不能被人踩了。

顾思远看着写了满地的顾扬,这就是全心全意被人爱着的感觉。

待人站起来后, 他从背篓里拿出个油纸包递过去:“给你。”

谢长月一看这包装, 便知道里面是糕点。

他顿时笑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夫君, 这是你特地给我带的!”

顾思远轻咳一声, 惯常冷淡着脸道:“刚好路过宝香斋。”

“我知道的!”谢长月嗓音清亮。

嘿嘿, 若不是夫君去县城后, 还念着他想着他, 又怎么会想到给他带糕点呢?

他以前在伯府的时候, 沈家条件那么好, 沈二爷也每日都出门,但却几乎没见过他想起要带什么给夫人呢……

谢长月一手拎着糕点,一手紧紧抱住自家夫君的胳膊。

“夫君,不是说书院酉时才放课吗?怎么回来地这么快,是不是因为想我了,特意走得快了许多……”

顾思远轻轻咳了一声, 却没有反驳。

“我就知道,我在家也很想夫君。”谢长月兴奋地笑了起来, 清脆又得意的话音,弥散在清风中。

两人相携着往家里走去,背影被黄昏夕阳拉得老长,几乎合为一体。

进了家门后, 谢长月便放开了顾思远,嘚瑟地跟顾青青、还有木夏显摆夫君给他带的糕点,然后就成功被分了大半出去。

最后,他只能提着薄了好几层的油纸包,鼓着脸回房间藏了起来。

顾思远捏捏他的脸:“明天还给你带。”

谢长月摇头:“不要了。”

他知道糕点不是便宜东西,现在又不是在伯府了,哪能天天都吃?

顾思远垂眸暗道:书是要读的,钱也是要挣得。

第二日,顾思远起得比昨日更早一些。

醒来时,谢长月还在他怀里睡得脸蛋通红。

他依然一路慢跑着去了县城,不过,却没有第一时间进书院,而是在一家文房四宝店口停了下来,这是书市街风评最好的店铺,也是原身最常来的。

“是……顾郎君?”那书铺宋掌柜看见他,愣了片刻才问道。

顾思远身材高大,相貌也好,站在人群里都高出一个头,很容易给人留下印象,更何况掌柜的迎来送往做生意,记性比常人也更好些。

只是,在他印象中,这位郎君往常有些阴郁沉默,并非这般气势惊人。

顾思远拱手:“宋掌柜好。”

宋掌柜也恢复惯常笑意:“郎君今日来,需要些什么?”

顾思远开门见山:“需得买些纸张,还有,也想问一下掌柜可有抄书之类的活计?”

宋掌柜顿了顿。

抄书是家贫学子补贴生计的方式,看似简单,实际做起来颇费精神,不可错漏、不可涂改、字字都需得端正工整。

寒窗十年,读书学习时间都不够,若非逼于无奈,也没几个书生愿意来做这个活计。

他打量顾思远几眼,正了面色,抽出一张纸来:“郎君需得写几个字,予我看看。”

顾思远自然知道这掌柜地在试他深浅,半点也不藏私,提笔蘸墨,他落字速度极快,但字体个个工整端正,不过片刻,便写满了半页纸。

宋掌柜震惊至极。

“郎君这样的字,就算说不上一字千金,却也难得一见,抄书岂不辱没了?”

顾思远轻笑:“千金……来日或有机会,此时还是赚些黄白之物要紧。”

宋掌柜从这言谈间听出无比自信和傲气,他不再多说,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了一本硬皮包装的精致书籍。

“这时新近来的《书经大全》,一共九卷,一卷便要十两银子,郎君抄完一卷的话,我给你二两银子。”

顾思远拿起《书经大全》看了几眼,不由失笑。

这就是古代版的精题冲刺和考研答题范文。

四书五经浩如烟海,想要全部背下并理解论赏,何等艰难。

于是,便有人整理了其中最为关键,被名士大儒们集注通释过的篇章,并且将其化成一个个固定的高分书写模板。

平日,学子们便选取好自己要的模板,反复试验作文,等上考场之后,就对着主题往里套即可。

本朝曾有大儒严厉批评过这种风气,认为是学无根底、空中楼阁。

不过,耐不过这法子着实便宜省力,虽难以取得高名次,但比那些无奈死读苦记的,又取巧高明了许多。

因此,这大全反而越卖越贵了。

顾思远留下了些许押金,带着这本珍贵的《书经大全》走进了书院。

课室里还是如早日一般,只有几道人影,都在摇头晃脑地背书。

顾思远放下书筐,便捧着昨晚写好的策论,去了陈夫子的房间。

门是大开着的,里面除了陈夫子外,还另有一中年、一少年人在,看中年人身边放置的礼品,应该是带着少年过来拜师的。

陈夫子身边的小童正在泡茶,看顾思远过来,在夫子的示意下,还特意分了一杯给他。

陈夫子对着那中年人,摸了摸胡子道:“王公,这便是吾门下最得意的弟子。”

这话说毕,那两人都移了目光过来。

中年人打量顾思远,见他相貌堂堂、气质冷峻,面对赞扬或审视皆是不卑不亢,深深点了点头:“得陈兄如此看中,果非一般人,”

闻言,顾思远微微颔首,依旧不声不响。

接下来,陈夫子便又和中年人说回了正事,果然是关于教育那少年的。

而从对话中,顾思远也得知,这中年人并非少年父亲,而是其十三叔,论资排辈到了十三,真是一个大家族。

片刻后,那中年人又客气了几句,同时颇为烦恼地训了那少年几句,便言家中事忙,要起身离开了。

陈夫子带着顾思远起身,欲要送他出了书院大门,却在院中被推辞了回来。

回来重新后,陈夫子向顾思远介绍:“顾扬,这是你之新进同窗,姓王,单名一个旭字,与你一般,明年二月也要下场。”

姓王?

顾思远想到刚刚那中年人颇有气势,夫子对其也十分客气。

而他们武清县永安镇便有一鼎鼎有名的大族王氏,代代以诗书传家,族中出过翰林、出过尚书、出过封疆大吏。

而这一辈,更有一王氏姑娘在宫里颇为受宠,不仅被封做贵妃,还生下了陛下唯三的成年皇子。

当然,王家这些真正的大人物都是常年居住在京城,留在永安镇祖宅的只是靠姓氏荫蔽的普通族人,平日顶多管理着祭祖等事宜,但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然是难以企及的庞然大物。

而顾思远之所以对王家了解的这般清楚,便是因为原故事情节中,导致深情男三-也就是他大堂兄顾振死亡的那场逼宫叛乱的发起者吴王,正是王家贵妃生的那位五皇子。

顾思远脑子里转了一圈,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道:“王兄有礼。”

这少年王旭看着很有些桀骜不驯之气,但实际上教养不错,闻言,对着顾思远也客气道:“顾兄有礼。”

互相见过礼,陈夫子便让两人坐在了一旁等待。

他接过顾思远的策论放在一边,并没有第一时间就看,而是先让顾思远背诵了几篇经文,又考了他昨天讲过的经文释义。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顾思远却半点不慌张,几乎不经思考,便一字一句答了起来,语速平缓,朗朗上口。

陈夫子听着,连连点头,这是真正的博闻强识,并且融会贯通了。接下来,又问了几个极为偏门艰深的经文。

顾思远依旧不紧不慢,对答如流。

王旭在一旁听着听着,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既然桀骜,自然是有些桀骜的本事,自幼便以过目成诵而闻名,四书五经几乎通读。

然而此时,面前这人不仅同样以记忆力见长,更比他还要愈加深入浅出、触类旁通。

他眼中难得升起了一丝战意。

陈夫子自然看见了王旭的眼神,却很是满意地抚着胡子点点头。

考完背诵和集注后,陈夫子终于拿起策论看了起来。

看了第一句,陈夫子就吸了口气,抬头看一眼顾思远冷峻淡定的脸,又默不作声地继续看了下去。

半晌,他轻轻放下纸张,神色颇严厉道:“视角落地很高,见解另辟蹊径,但是还很生涩,行文需得更圆融……”

闻言,王旭实在忍不住又看了顾思远一眼。

哼,这样的评价,算什么批评指点?

这般似是而非的缺点,几乎等同于没有缺点。

如果之前的背诵,只能说明顾思远记性好,但如今陈夫子对策论的评价,却是真正让他开始重视这个冷着脸的同窗了。

陈夫子又问顾思远这样切题的缘故。

顾思远依旧语气淡淡,但对答的内容却远比纸上写出的更为高深更为宽广。

看得出来,他落笔时,是有意收敛了。

毕竟,这样犀利艰深的策论文章,喜欢的考官会特别喜欢,不喜的可能会额外斟酌。

所以为求稳妥,顾思远放了些水。

陈夫子听后,简直叹为观止,居然会有这样年轻锐气、但又这样老成稳重的学生。

这是天生眼界和能力的差距,生来就是比旁人看得远、想得广。

陈夫子暗道:似这般才华,按理说该早早声名传颂,怎会一直默默无名。

但眸子一转,又想到,或许是之前的夫子也珍惜顾思远的才华,怕小小年纪被捧得太高、声名太盛,会伤仲永,所以特意压他几年,待如今要成人之际,才得锋芒毕露。

他点点头,这样才合理,看眼前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却这般从容淡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见确实修炼得卓有成效。

陈夫子想罢,又下笔写了几个字,递给顾思远:“这时今日的论题,明日还是这般时候过来与吾查验。”

顾思远作揖:“辛苦夫子。”

陈夫子摸着胡子摇摇头:“你先去吧!”。

看样子是并不打算把策论还给他。

看人走开后,王旭站起身,对着陈夫子恭敬地施了一礼:“夫子,可否让学生一睹顾兄大才?”

陈夫子瞥他一眼,难得好说话地点点头、

王旭脸上浮现笑意,双手接过纸张。

片刻后,他静静放下策论,沉默地施了一礼后,走出了房间。

这世间果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在京城时,便傲气十足,自以为仅几人堪比,而到了小小的武清县后,更是只觉天老大他老二,谁想……

于是,这天中午时,顾思远照例买了热汤,准备就着饼子当午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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