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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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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紫衣只穿一双白袜的双脚已飞旋朝转身欲走的黑衣蒙面人踢去,寒电映处,钢刀已狂挥而到,卫紫衣避开钢刀的袭击,银剥光流如矢,暴飞刺客胸口了!

“噫”了一声,刺客上身侧仰,钢刀由下而上,酒出层叠寒波,倒挑敌腹。www.xiashucom.com

卫紫衣藉力一闪,跟着满天寒星当头罩下,刺客又重施故技以暗器阻卫紫衣迫击。

那知卫紫衣早已看出她想逃,左掌接暗器,身形不停,另一股寒光映眩似电,鲜血一冒,已重创刺客脊梁,又是一把寒剑,待卫紫衣追出,刺客又不见踪影,并发觉侍卫都已被点穴道,难怪不闻动静。

解了各人穴道,均面有愧色垂下头,卫紫衣冷道:“你们没有看见她进来?”

守大门的弟兄,其中一人道:“启禀魁首,属下未见有其它人进门,只是突然间被制住穴道。”

卫紫衣奇道:“不走大门,还能走那条路?”

秦宝宝一直插不上手而生闷气,这时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跑出去,绕着大楼抬头望,突然见到一条黑影正从他以前住的屋子窗棂,攀附绳索而下,叫道:“刺客在这里!”

卫紫衣正命人搜楼,闻言而出,果然有血迹滴落在雪地,无疑是负伤而逃的刺客。

秦宝宝道:“大哥这次一定要用我制成的宝贝哦!”

卫紫衣没有偷袭,等刺客艰辛的落地,这时四周已围了许多人,席如秀、阴离魂住得近,最快赶来。

那刺客倒也硬气,背部那一剑差点砍断她的脊梁,换个人早躺下滚地哀嚎,她却哼也不哼,死盯着卫紫衣,再把目光移向秦宝宝,眼神十分复杂。

轻喟一声,卫紫衣道:“你的确是名好杀手,更善于利用环境,连我都差点被你骗过,还道你会飞天遁地,原来是利用宝宝的空房子为潜进道路。”

刺客一言不发,秦宝宝摸出身上那瓶特制的药水,眯着眼一笑,道:“你不好意思拿下黑巾蒙面?别急,我替你易容!”

话出,药水已泼洒在刺客脸上,浸湿了黑巾。

席如秀等人问明药水的作用,均不禁好笑。

阴离魂突然道:“魁首,由属下上去收拾她。”

卫紫衣颔首,阴离魂末动,刺客先动,攻的对象是卫紫衣!

“果然目标在于我。”

卫紫衣冷笑,银剑递刺,阴离魂道:“魁首,杀鸡焉用牛刀。”

“不,她既然选中我,不好令人太失望。”

“咦”了一声,秦宝宝动也没动,因为卫紫衣已先一步截,劈开黑巾面罩,赫然是刘嫂──那个使宝宝乐于亲近的妇人。

“怎么可能?”

秦宝宝惊叫了起来,一方面因刺客是刘嫂而叫,一方面是刘嫂面上没有印下青渍,原来黑巾内缝上一层油纸,药水渗透不入,但他已无心去留意这些,脑子一幕幕的出现刘嫂平日对他细心照顾,帮助他慢慢消除心中的男女疑结,不时说些乡间的趣事逗他高兴,完全是平常百姓妇人,怎可能是为钱杀人的杀手?

卫紫衣等人也诧异不已,但手下没有留情,一剑刺穿她右肩琵琶骨,钢刀落地,立即有数名儿郎上前将她制得动弹不得。

秦宝宝一步步走近,一字字道:“原来,你不是真心待我好。”

刘嫂一脸痛苦之色,别过头不话。

眼泪滚下来,秦宝宝开姶抽搐,卫紫衣示意阴离魂将她带下,秦宝宝突然道:“给她治伤。”

阴离魂望一眼卫紫衣,得到首肯,押着刘嫂到刑堂。

秦宝宝一直蹲在雪地,手不住乱画,眼泪滴下成冰,众人散去,只留下卫紫衣和席如秀,好一会,席如秀道:“她是刺客,想杀魁首的坏人,你不是一直想捉住她,现在捉住了,却反而伤心,就算她对你很好吧,也不须如此啊,你方才开口替她求情疗伤,已经仁至义尽了。”

卫紫衣拨掉宝宝发上的雪,沉默不语,展熹、张子丹闻声赶来,见这情景,拉着席如秀到一旁问明白,然后一起走了。

雪越下越大,卫紫衣拉起宝宝,宝宝默默被拉进屋,进入大书房,上了小暖炕,卫紫衣终于道:“这里没人,你想哭就哭吧,你那样子,真是让人难受,她对你哪么重要么﹖你是主子,她是仆妇,自然对你好,瞧你为她失魂落魄,刚才真该一剑杀了她秦宝宝突然抱住卫紫衣,哭道:”大哥,你不要杀她,她眼里没有杀气也没有恨意,一定是受人主使,大哥,放了她,放了她,哇……“

卫紫衣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总之不太好受,道:“你是被她迷昏头了,她混入”金龙社“想刺杀我,放了她,如何向全社弟兄解释?传出去,人们如何诽议?”

秦宝宝哭道:“你一定有办法,大哥,放了她,放了她,你一向最疼我,你一定有法子救她。”

卫紫衣愈听愈不是味儿,叱道:“宝宝,我疼你,是因为我把你视作亲人,没想到你居然拿来跟我谈条件,拿这个来令我为难。”

秦宝宝眼泪不停,道:“她是跟大哥作对,而不是整个”金龙社“,只消大哥说一句”

既往不究“,谁有话说?传出去大家都会赞赏你度量好。”

若在平日,卫紫衣会闻这稚语而失笑,但此时却心情恶劣,重哼道:“你想得好,人家会说卫紫次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放虎归山,不然就说我怕了她一个女子。”

放声大哭,哭得卫紫衣襟前一片湿。

秦宝宝不死心,改用怀柔政策,可怜兮兮道:“我从小就没了娘,长这么大,她是第一个让我感到母爱的温暖,大哥就真的不肯放她一马,这么狠,哇…………”

卫紫衣火道:“我狠?今天死的若是你大哥,你跟谁求放我一马?何况她对你好,乃是利用你来熟悉地形,你把她比作娘,简直侮辱了令堂。”

秦宝宝赖定了,哭道:“我不管,大哥若疼我,就要放了她……”

“气死我了。”

卫紫衣不知自己那来的火气,怒道:“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威胁我,前一刻全心全意要帮我捉刺客,后一刻却哭啼为她求情,她值得你这样,你就不怕为难大哥?”

秦宝宝硬咽道:“只要大哥肯点头,谁敢说”不“?”

卫紫衣冷道:“可是我心里不舒服,弟兄心里不服气。”

秦宝宝道:“难道一定要杀人,心里才舒服?才服气?”

重哼一声,卫紫衣道:“放了她之后又回头来杀我,你怎么办?”

抬眼望一下卫紫衣的脸色,秦宝宝道:“我相信她不是这种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没有完成任务,如何向雇主交代?”

看见卫紫衣冷硬的表情,秦宝宝感到如一堵铜墙挡在身前,无孔可钻,不禁绝望的又哭起来。

卫紫衣这次是吃了铁锤,横了心,不为哭声所动,下炕穿靴,打算离开,秦宝宝心中一动,哽咽道:“你……你要去杀……去那里?”

卫紫衣听他念念不忘那妇人,冷道:“看你这么关心她,我去吩咐人替她备付好棺留着。”

出门而去,愈想愈不舒服,快步到刑堂──这地方的布置当然不会舒服,能享受舒服的人绝不会到这里来,冷硬的地板,可怕的刑具。

更吓人的是阴大执法那张阎王脸,平日里已令人看不舒服,到了他的刑权大本营,那股子阴森,可吓坏了见识过的人。

不过,这里形容的是犯人住的地方,看守的弟兄轮守时所住的地方,虽只一墙之隔,味道绝对不如那温暖如春,吃食酒菜摆了一桌。

刺杀大当家是件大事,三位领主也到此想看阴离魂如何整治这大胆妇人,又如何套出来历、目的。

在刑堂当职的人在大执法恨铁不成钢的谆谆教诲下,每个人都有几手逼供的本事,及面对犯人,六亲不认的冷硬心肠,这是需要天赋的。

席如秀呷口酒,道:“没想到刺客是刘嫂,她是由谁引介进来?”

张子丹道:“她的来历清白,至少目前没有仔细调查,是难以怀疑她是刺客;二个半月前,由李帐房带来,是李帐房的远房表妹的邻居的远房堂兄的遗孀,膝下无子,家无遗产,所以才来找事过活。”

一拍额头,席如秀道:“天!关系还真远,魁首不是中意李帐房的寡妇侄女么?年纪也跟刘嫂差不多,却是较可靠。”

张子丹摸摸胡腮,道:“魁首不在乎是谁,只要来历清白即可,本来是决定李帐房的侄女,但晚一步,人家又改嫁了,刘嫂便顶替她的位子。”

席如秀叹口气,道:“看她多么干净清爽的一个人,娴静又识大体,完全一副良家妇女模样,才在三名仆妇里选她和小棒头照顾宝宝起居,双方好得像一家人,却又发生这种事。”

阴离魂冷森森的插进道:“在这里,良家妇女和江洋大盗,奸邪妄行之徒,一视如仁,没有男女之分,更不讲人情。”

在刑堂,阴离魂的权责最大,连卫紫衣都必须尊重他的权力,只能决定犯人是生是死,有时他还不卖帐哩!

席如秀却爱跟他作对,换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嘿嘿,这回你老阴不会太好过,那小鬼喜欢刘嫂,还为了她眼泪直流,八九不离才会求魁首放她一马,看你怎么办?”

不以为然的摇摇头,阴离魂道:“他跟魁首亲?还是跟刘嫂亲?那有为刺客求情的道理?

再说魁首的性子,大家心里有数,他对人亲和,那张孩儿脸永远令人可亲,一旦面对敌人,狠酷不留情。”

啧啧有声,席如秀道:“问题出在宝宝,他撒个娇,比十个人下跪向魁首求情管用,头一次碰面,魁首就对那小鬼表现出异于平常的温柔,兄弟多年,第一次见他原来也有温柔的一面。”

阴离魂摇头道:“不论你怎么说,我相信魁首不会公私不分。”

展熹又是最后发言:“这事关系较大的是魁首本身和宝宝的感受,离魂,不要太死硬,有时让一步,大家心里都高兴。”

阴离魂硬声道:“谋害魁首,是一等一的大罪。”

展熹冷静道:“刺客欲害魁首之命,这种事若发生在总坛之外,魁首自己会处理善后,只因刺客杀上总坛,魁首敬重你的职责,才交给刑堂。”

阴大执法寒着阎王脸不语。

席如秀面孔差点贴上阴离魂的黑脸,一字字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三个来这鬼地方做什么?就是怕魁首禁不住宝宝哭水来向你讨个人情,你这死硬派偏偏不卖帐,事情就愈闹愈大了。”

阴离魂一字字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况且我深信魁首虽疼宝宝,但非盲目的溺爱,他年纪也不小,向来又能体会魁首所虚的立场,你们是多操这份心。”

席如秀摊摊手,道:“你说的都对,宝宝有时极为懂事,但是感情这玩意,就非理智能控制,我那老婆子就不时抱怨宝宝跟刘嫂太好,冷落了她。”

说着瞄向少言的张子丹,又道:“子丹,你说是也不是?”

哈哈一笑,张子丹道:“这个我倒没有注意,只在刘嫂刚来时盘问几句,这些日来,连面也难得看一回。”

席如秀没有好气的道:“那我拉你一道来,你又来讨那门子人情?”

尴尬一笑,张子丹道:“我只想到宝宝不快活,魁首的笑容也会僵硬,魁首又是”金龙社“的灵魂,他不高兴,咱们又怎笑得尽兴?”

“对,对,对!”

席如秀哈哈大笑,斜睨阴离魂:“你听清楚了吧,还有什么话好说,阴老鬼?”

展熹也傲笑道:“子丹一番话,正说中我心里想表达的。”

阴离魂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每个都是生死与共的弟兄,都是不愿得罪的好友,左右为难,哼了又哼,才道:“魁首的意思还没下达,你们先操这份心,不嫌太早了些?”

摇摇头,席如秀道:“如果不让宝宝知道刺客是刘嫂,可以编个刘嫂回乡守孝的理由,暗中处置刘嫂,但现在,绝对不好解决。”

张子丹道:“宝宝很机灵,用骗术,很容易让他查出破绽,不如面对现实。”

展熹亦颔首道:“子丹所言极是,我想魁首也不愿无故骗人。”

阴离魂大义凛然道:“就苦了咱们大当家,不知多受多少气,多吃多少活罪,有时差点赔上一条命席如秀道:”阴老鬼,讲话要凭良心,宝宝是会惹麻烦不错,但相对的,咱们也从他那里寻回少年的纯真,凭添不少乐趣,不然日子有时真是无聊得发腻。“阴离魂心中服气,嘴上却不服气:“你席大侠只须在勾栏院一泡,也知什么叫无聊?”

席如秀反口道:“总比你那张阎王脸强多,找不到消除无聊的地方。”

一听二人又要吵起来,展熹忙道:“魁首若在此,你们两个又得挨训,全都名震一方的大豪,”子午岭“的顶尖人物,还像孩子似的爱门口。”

席如秀啐道:“都是xx毛鬼太硬,就像茅坑里的石头。”

阴离魂不服道:“你才该反省自己嘴上不饶人。”

席如秀豁然起身,叫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阴离魂冷硬的脾气也反上一口:“我句句属实。”

“哼!”

卫紫衣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心情已经坏透了,一来就听见这二个老家伙又在斗嘴,心情更是恶劣。

席如秀打个哈哈,道:“魁首难得驾临此地,有什么事?”

卫紫衣面对老顽童的席如秀,也不禁啼笑皆非,道:“你又来做什么?”

又扫了展熹和张子丹一眼:“目的一样,你们?”

“哈”的一笑。席如秀道:“原来魁首的目的,跟我们料想的一样。”

卫紫衣问道:“我倒想听听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面面相觑,席如秀道:“难道魁首不是来替宝宝当说客?”

卫紫衣悟然一笑,道:“你们倒当真是宝宝肚里的蛔虫,算准了他的目的,来替他打先锋。”

席如秀等人看出卫紫衣的笑容里带着火气,互相看看,最后出展熹道:“魁首的打算如何?”

卫紫衣避开这问题,问阴离魂:“查出她的来历了么?”

阴离魂道:“大夫刚替她包好伤口,初步的询问,她就是默不开口,十分冷静,正等魁首进一步指示要不要用刑。”

卫紫衣牵动一下嘴角,道:“我来问看看。”

转身进入刑堂,席如秀等人也跟着,但见刘嫂独自被关在一小间铁牢里,看有人来,一点激动的表情地无,卫紫衣等人不得不承认她异于常人。

阴离魂道:“她已被禁制武功,所以不加刑具。”

点点头,卫紫衣道:“我想独自跟她说些话,你们可不可先暂避?离魂,暂时把她交给我如何?”

席如秀怕阴离魂出言顶撞,扯扯他的袖口,四人躬身退下,展熹出门前又回头道:“魁首,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大家都是听你的。”

朝他感激一笑,卫紫衣不语。

铜门被关上,只剩下空阔的空间和冷寂的空气,刘嫂坐在隔成的小铁室的地板上,突然道:“他还好么?希望他不会伤心。”

卫紫衣寒声道:“该伤心的是我。”

刘嫂不懂的望着他。

坐于阴大执法惯生的椅上,卫紫衣道:“你的虚情假意,他全当真,居然为刺杀他大哥的刺客,同他大哥求情。”

刘嫂受辱似的咆哮:“我对他完全是真心真意,真的将他视作亲生子女。”

“你不配!”

卫紫衣叱道:“不管你说的多动听,你还是利用了他。”

刘嫂吸口气,道:“没错,我不是一个好人,但你也下是什么好东西,你杀的人只怕比我多上十倍。”

冷冷一笑,卫紫衣道:“你终于承认你的职业是杀手,可笑宝宝一直想替你开脱罪名,那小家伙,简直不分青红皂白。”

刘嫂又恢复平静,道:“你杀我吧!”

卫紫衣狠狠的道:“这正是我想做的,可恨你早在宝宝那里预谋一招棋,让他喜欢上你,拿他来威胁我。”

刘嫂冷笑道:“我既然无法达成任务,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卫紫衣道:“到底是那个人这么看得起卫紫衣,深谋远虑设下一套陷阱,你肯说么?”

刘嫂道:“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你应当知道答案。”

点点头,卫紫衣道:“我早知道你不会说,替顾主保密是杀手的基本道德,不然下次就没人敢拿钱请你,也会遭受如行排斥。”

刘嫂一派娴静,道:“不愧是大当家,对每一行都很了解。”

不经意的一笑,卫紫衣道:“倘使你能使我们阴大执法了解,我就不必替你担心。”

刘嫂笑得有点勉强,道:“大当家也会关心犯人了?”

卫紫衣道:“当然,要是你禁受不起酷刑而亡,宝宝向我要人,可就难办了。”

刘嫂咬咬牙,道:“看来,我是死不了了。”

卫紫衣冷声道:“但也不会太好过。”

骄傲的抬起头,刘嫂道:“想逼供了请便?”

突然笑了起来,卫紫衣道:“我一向不欣赏太硬气的女人,但阴大执法一定会十分赏识你,但愿你们合作愉快。”

阴离魂的閵王面孔,实在令人寒心,刘嫂也不由打个寒颤,道:“你们问不出什么,还是杀了我吧了!”

卫紫衣起身道:“我说过,我也很生气,宝宝替你求情了。”

转身欲走,刘嫂突然道:“让我再见他一面。”

卫紫衣冷嘲道:“要他来求我放了你么p”

刘嫂大声道:“我不怕死,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卫紫衣想了想,道:“我答应你,也希望你老实说,宝宝身边还有没有你这样危险的人物?”

沉寂一会,刘嫂道:“我不知道。”

卫紫衣追问:“是不知道?还是不能说?”

刘嫂真诚的道:“不知道。我是拿钱办事的。”

卫紫衣看出她不是在说谎,点点头,走了。

不一会,六名儿郎搬了寝具、床椅、酒食进来,刘嫂奇怪的看着他们,见其中一人拿锁打开小铁门,把东西搬到她住的因室,还替她起了暖炉。

自始至尾,六人一言不发,办妥一切又锁上铁门走了,真让刘嫂纳闷不己;当犯人有这么好的待遇,天下穷人都会迫不及待想进来。

很快就有答案,阴大执法走进来道:“我们当家的认为你对宝宝还算有良心,所以我此次破格优渥,免得你武功被制,无以御寒而冻死。”

刘嫂淡淡的道:“多谢。”

阴离魂却有些不高兴的哼一声,道:“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阴着脸走了。

刘嫂触目新添的东西,小道:“人言传说卫紫衣长者一副童稚敦厚的面庞,好象半大不小的大孩子,其实,狠毐霸道,狂妄专横乃是首屈一指,无出其右,是个用外形来掩遮内心狡诈的毒阎罗。

这些天的相触机会不少,那温柔笑意真是令我迷惑,真是宝少爷的绝配,是不是别人告诉我的传言有误?“

想了想,又摇摇头:“能在江湖上闯下这么大的万儿,绝对不是普通人,更不可能对敌人善加照顾,他这一切,全是顾忌那位任性的孩子。”

至此,她不禁庆幸自己遇上一名善良的小祖宗,更重要的是,这小祖宗对卫紫衣有绝大的影响力。

xxx明知宝宝一定还留在大书房,卫紫衣却故意不去理他,因为一肚子的不舒服。

简直岂有此理,人家将刀架在他大哥脖子上了,他居然还替刺客求情,一把眼泪加上撒娇,非逼他答应不可。

不知是在跟自己生气,还是和宝宝赌气,卫紫衣强迫自己忙碌,忙的没有时间回“黑云楼”,不去见宝宝。

但是──地球依旧在运转,白天已尽,黑夜跟着来临,每个人都要休息,卫紫衣只好回去面对现实──那个令他爱又令他恼的小淘气。

“夜深了,也许他回游园睡了。”

心里这么想,双脚却不听指挥的走进小信道,推开大书房那扇冰扉格子门,里头一片黑暗,有从不太明显的月影看出小暖炕上坐着一个人,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

点亮油灯,卫紫衣见宝宝生的姿势,正是他走时的坐姿,歉咎感油然而生,遂道:

“你………一直都这样坐着?”

秦宝宝点点头。

“吃饭没?”

摇头。

“不想吃?”

点点头。

“就为了那个女人?”

点头。

“如果我今晚不来,你就这样一直坐着?”

又点头。

卫紫衣忍不住又气道:“你这样糟蹋自己,对得起我么?”

秦宝宝负气道:“谁知道你这么固执。”

卫紫衣坐在大书桌前,二人相距数尺,冷道:“你坐得这么稳,是算准了我不敢杀她?”

秦宝宝绞着手指头,给他来个默认。

沉寂一会,卫紫衣道:“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呕气,故意让我为难,值得么?”

好半晌,秦宝宝才小声道:“人家对我好,又怎能见死不救?”

卫紫衣差点吼出来:“如果今天倒在地上的是我,你是否还帮她说话?”

秦宝宝一派纯真道:“这个我倒没有想过,大哥怎么会输呢?”

卫紫衣认真的道:“世上没有常胜将军,宝宝,如果今天大哥死于她手,你打算如何处理?”

秦宝宝想也不想的道:“不可能,况且有我,大哥受什么样的伤,我都有法子医好.”

卫紫衣道:“如果医不好呢?”

秦宝宝生气道:“我就到阎王殿找閰王算帐,谁叫他敢抢我的生意。”

这话不啻意喻同生共死,卫紫衣有如吃了“顺心丸”,一日的烦闷不满顿扫,却依然七情不动的道:“阎王捉了人,向来都是不放回,找他算帐也白搭,倒不如替我报仇.”

秦宝宝嘟声道:“大哥不要说这些吓人的话,刘嫂如果真有杀你的本领,也不必用偷袭技俩了。”

卫紫衣道:“说来说去,她就是不该死?”

性子一起,秦宝宝索性豁出去道:“我都这样求你了,你还是不肯让一让,要杀就杀好了,臭哥哥,哇……”

说着说着,愈想愈委屈,又哭了起来,边哭边想下炕,谁知坐了一天,脚麻撑不住,整个人跌下炕,愈发哭了。

卫紫衣早已心软,再也装不出冷漠样儿,伸手想抶他起来,秦宝宝推开他,骂道:“你去杀刘嫂吧,刽子手,刽子手,杀人恶魔,我没有这样无人性的大哥,视杀人为乐事,我讨厌你,唔……”

卫紫衣捂住他骂人的嘴,冷道:“为了那女人,你饭不吃,觉不睡,处处跟我作对,现在更大胆的教训我,这么伟大的女人,我敢杀么了?”

秦宝宝只听入耳最后那句,扳开卫紫衣手掌,喜道:“真的不杀?”

卫紫衣冷哼一声,算是默认。

秦宝宝高兴的反身抱住卫紫衣脖颈,道:“谢谢大哥,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真个啼笑皆非,卫紫衣道:“我又是好人了,不再是刽子手,杀人恶魔,没有人性的大哥?”

秦宝宝这才想到做出了卫紫衣订下的“不许辱骂长上”之罪,立刻忏悔的低下头,声如蚊子道:,“童言无忌嘛,大哥不要生气了。”

卫紫衣紧紧抱住他,道:“我真是拿你没辄,不过,须得约法三章。”

抬起头,秦宝宝道:“那三章?”

卫紫衣冷静的道:“第一,刘嫂活罪难逃,你不能再做出令我为难的事,第二,要忘掉刘嫂,你们缘份已尽;第三,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到第三点,声音变得严峻起来。

秦宝宝伸伸小舌,道:“这么严?”

卫紫衣看他顽皮不当一回事的表情,没好气的道:“我是当真,而且说得出,做得到。”

想了想,眼睛望着卫紫衣,秦宝宝道:“可不可以去看她?”

衔紫衣无余道:“好,明日你就去,但,不许干涉阴执法的权责。”

秦宝宝试探道:“大哥想用严刑逼供?”

卫紫衣道:“如果你能使她说出实情,谁也不会为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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