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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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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张眼的时候,自觉在一间暗瞟的小室里面。www.xiashucom.com我坐在地上,背部靠着什么墙壁,鸭舌帽没有了,袋中也空了。我抬头一瞧,旁边立着一个浑身黑色的人。幽暗的烛光,照见那人血活满面,很可怕。我虽已醒了,仿佛还在梦里,不知道我已到了什么地方,又怎样能到这里。我记得我在车子门口受了那党人的闷药以后,就昏昏沉沉地失掉了知觉。他们怎样摆布我,我完全不知道。但是这血污满面的人,又是什么样人?看起来他似乎还没有恶意。否则他趁我昏迷的时候,尽可结果了我,又何必等我醒过来?

那人忽将两手在我的额角上用力摩拳。我料他不致于害我,也不抵抗。其实我这时候四肢软弱,气力还没有回复,要抵抗也不可能。那人替我抚摩了一会,我果然更清醒些,鼻孔中喷得一股霉湿气。

“包朗,你觉得怎么样?可清醒些?

声浪很熟悉。我吃一惊,仰面一瞧,那人就是我的朋友霍桑!

我不觉失声道:“霍桑,是你?

“是。”他的声调依旧很镇静。

“霍桑,我们在做梦?

“不是梦,是现实世界。你摸一摸,地上是方砖,背后是石壁。

我走一定神。“这是,什么地方?

霍桑低声道:“别高声。这里是监狱。

“我们犯了什么法?竟落在监狱里?

“这不是法律上的监狱,是匪党们的监狱。我们触犯了党徒,所以被禁在这里。

局势已部分地明朗化。我点点头。

我又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霍桑也蹲下来。“我先问你。你是被党人骗进来的?

我应道:“是。但是我所以受骗,就为了你的亲笔的签署。你不是被他们强迫签名的吗?”我把接信受骗的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霍桑道:“我何曾写什么信?信和签名也是他们假造的。

“奇怪!他们假造的笔迹怎么能够这样子像?

霍桑索性靠在我的旁边,就地坐下来,用手抹抹他的蓬乱的头发。

他道:“好。现在你得休息一下,谈谈也可破些寂寞。找告诉你,我离了旅馆,耽搁了一会,便到此地来打探。这局本是一个府基,也可说是匪党的大本营。我初到的时候,自然不敢贸贸然进来。因为我知道党人们今夜要开会议,人数既多,我一个人当然敌不住。当下我探明了地点,便退回去j一直奔到迎福桥相近的派出所里,说明了缘由,要求派几个警士。据那姓都的所长说,他们那里的警士只有六名,而且都有专青,不能当特级差造。我没法,就打电话给杨凡通。他一口应允,约我先来这里看守着,他自己带领警察准一点钟内赶到。不料他党失约,至今还没有半个警上来!

我叹气道:“信用二字本来不在这班侦探先生们的脑子里!

“我也并不苛责他。不过因此错失了擒贼的机会,实在太可惜。

“那末你自己怎么也落进匪党的奸记?”

“这不是他们的计谋,是我自投罗网。”

“吟,怎么一回事?

“我守候了好久,终不见警上到来;预料警士们若从水道赶来,最多一点钟工夫总可到了;谁知我从十一点半打了电话,候到十二点三刻,还不见来。那时党人们会议已久,我怕他们散会通走,失掉这难得的机会,就冒险走近这令。我伏在寺门外面。约摸又过了一刻钟光景,党人们果然一个一个地散会出去。我心里又急又怕,警察们既不来,眼见得那帮党候都要自由自在地漏网了。和他们格斗罢,众寡不敌,非但不能够捕捉,丧失了性命,也徒然没有益处。

“一会我看见党人们已渐渐地散尽,只有最后的三个,像是党中的领袖分子,慢慢地踱出专来。我一时忍耐不住,就想拚一拚,上前去捕拿。我冒险取出了手枪,借着月光,对准那最后一人的膀子开一枪——”.

“怎么样?打中了没有?”我不由不惊呼起来。

霍桑道:“打中的。但那厮很机警,我举枪的时候,他已经瞥见。为了地闪避得快,似乎枪弹只打中了他的左腕。因为他一中了枪,反向我直奔过来,举起他的血腕和我狠斗,可见他没有重伤。”

“还有两个呢o"-

“自然,那两个人也赶过来相助。我一个敌三个,起初还能对付,不让他fll近身,但是随后又开了几枪,都不曾打中。这是失计的。因此之故,那些已散的党人都听得了枪声赶来。我一个人被大众围住,枪弹也完了,自然抵不住,就反被他们擒住,拥进寺里来,给关在这黑牢里。

“唔,险极!你没有伤?”

“没有。我的手表给打成粉碎,左手背给划破了些皮,鼻子里也流了些血。手枪也被拿去了。”

“他们怎么不伤你的性命?”

“我也不知道。那中枪的党人还向我问几句话。我也直说不讳。他对我笑一笑,说:‘你的确有胆量,果然不寻常,不过太不自置了。’他们并不奈何我,把我关锁好了,又出去重新会议。就在那时间,他们大概就设计把你骗进来。”

“唉!他们的设计真巧妙,我当时竟绝不怀疑。”

“不过你的定力究竟差些,不然也不会这样子容易落网。”

我默然不答。平心说一句,我的应变的定力的确不及霍桑。当时我确因过于慌张的缘故,不会细细地辨别。

霍桑继续道:“我进来了一点多钟,忽然看见他们将你送进来。那时你的神志不清,我知道你受了克罗仿漠,就替你按摩了一会,你才渐渐地苏醒。”他停一停,立起来,向一扇铁楞的小窗口张一张。“天大概快亮了罢?”

我像走出了梦境。我的背仍旧靠在冷而硬的石壁上,头颅还有些痛,脑子也有些胀。但有一点我很清楚。我觉得霍桑虽也落进了贼手,但他的那种勇敢冒险的精神也足够令人起敬。

我问道:“他们把我们俩关在这里,有什么用意?是不是要结果我们的性命?”

霍桑道:“我不知道。但据我估量,眼前党人们都已散去。这寺屋里面似乎只有你我两个。

“你知道门外没有防守的人?”

“当他们把你送进来以后,我听得门上下了两把重锁。我又听得一阵嘈杂声浪,接着便完全静寂,好像他们一起走了。他们的会议地点就在外面的侧殿上。你听,现在已经没有一丝声息,似乎他们都搬去了。这寺本来是荒废的,平日人迹难到,原用不着什么守护。故而我料想此刻除了我们俩,这寺中也许再没有别的人了。”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想法子脱身?”

霍桑点点头。“是,脱身的方法,当找被关进来时就想到的,不过不大容易。我经过了一场恶斗,我的能力也不应许我马上就动手。后来你又被送进来。我看你的样子也得有相当时间的休息。党人们又不来麻烦我,所以我并不着急。”

“那末现在我们可以想法子了。

“你觉得你的能力已经恢复了?”

“是,你要我干什么,我都能干!”我开始从地上撑起来。

霍桑道:“好,那末你先看一看这一间监牢的形势。”

我把眼睛向四下视察。这一室约有一文正方。室中有一只长形的破桌和几条板凳。桌上有一把茶壶,几个馒头。桌子角上有一支烧残的蜡烛,发出碧澄澄的幽光。烛光照在那阴暗沉沉的石壁上面,会使人感到一阵寒凛。墙壁的…里面有一扇装着铁直楞的小窗。另一面有一扇厚厚的小门,此外没有别的出路。我把门推一推,坚实得动都不动。那扇窗相当高,我移过一条板凳,拉住铁直楞试一试,也像门一般地坚固。我跳下来。

霍桑坐在板凳上,问道:“怎么样?”

我答道:“很坚实,没有器械,怕不容易。”

“是,我早说不容易。不过我们决不致于束手待毙。

“你有什么法子?”

“法子有两个:一个是靠外力——一”

我剪住他道:“靠外力?我们还有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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