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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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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睁开双眼,时间已近中午。www.xiashucom.com昨晚睡得太迟,不知不觉中睡过了头。

阿嘉莎看看表,匆匆起身。但是竖耳倾听,其它人似乎没有动静。

再度裹起毛毯,懒洋洋地趴在床上。

昨晚上床时,已经过了半夜三点。除了卡和凡斯先回房外,大伙儿都差不多。

虽然是旅行之中,也不好意思独独自己迟睡不起——阿嘉莎知道自己并不是最后一个起床,便放心地拿起小几上的香烟。

她的血压一向偏低,早上需要足足一个钟头,身体各部位才会完全清醒。

可是——,阿嘉莎思忖着。

(欧璐芝也还没起床吗?)

不管睡得多晚,她很少这么晚起。是不舒服呢?还是起床后见没人出来,又回房去了?或者……。

淡紫色的烟冉冉升起。阿嘉莎喜欢抽烟,但从不在人前表现。

第二根才吸了几口,撑起尚未完全清醒的身子,阿嘉莎勉强下床。

黑罩衫上套了件棕灰色背心裙,走到穿衣镜前。确定自己穿戴整齐后,拿着洗脸用具和化妆包走出房间。

虽然已近正午时分,空荡荡的十角形大厅仍旧阴暗,唯有中央桌子微微泛着白光。由天窗仰望天空,依然是昨天的晦暗色调。

阿嘉莎快步走到盥洗室,迅速地洗了脸化好妆。然后回到大厅,打算收拾散乱桌上的杯皿,以及满是烟蒂的烟灰缸——

这时,有个红色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是什么?)

心中的疑惑,脚下的行动,还有突然涌上的念头,三者几乎同时产生。倏地,她的脸色转为苍白。果然是——心中所想的东西,赫然出现在原色木门上。

[第一个被害者]

彷佛感到某处有个声响,下一刹那,阿嘉莎不顾一切地尖声喊叫。

阿嘉莎背后的门打开,首先冲出的是卡。衣着整齐,看样子早巳起床。他望了一眼愣在那儿的阿嘉莎,然后注意到她凝视的东西。

『谁的房间?』卡进出怒骂似的声音。

阿嘉莎一时无法作答,因为白底红字的塑胶板贴在门上,盖住了名牌。

围成十角形的门陆续打开,其它人也跑了出来。

『是谁的房间?阿嘉莎!』卡叉间了一次。

『——欧……,璐芝的……』

『什么?』

猛然弹起似的,爱伦坡奔向门口。仍是一身睡衣,尚未梳理的头发蓬乱着。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房裹一片阴暗,窗缝中射入的几道光线,仿佛利刀般割裂着黑暗。

『欧璐芝?』爱伦坡颤着声音叫道。『欧璐芝……』

微微的光线照入,靠墙的床上——她静静地躺着。毛毯好端端地盖到胸前,脸上覆着她的蓝色毛衣……。

『欧璐芝!』咆哮似的叫了一声,爱伦坡跃入房中。然而,卧在床上的身体毫无反应。『你怎么了——欧璐芝……』爱伦坡伸出沉重无力的手,掀开盖在她脸上的毛衣,宽阔的肩膀立即颤抖起来。随后跟来僵立门口的五个人,也想涌入房中看个究竟。

『别进来。』爱伦坡哀求似的阻止大家。『求求你们——别看她的脸。』

爱伦坡触电般的声音,使得五人再度呆立原地。

爱伦坡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度轻轻揭起毛衣——开始检查她已不再动、也不再胆怯的身体。

一会儿,爱伦坡把毛衣盖回去,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仰头向着天花板吐出呻吟般的长叹。

『出去吧!各位。』爱伦坡回头向五人说道。『这是现场,最好上锁——钥匙呢……』

『在这里。』不知何时走进来的艾勒里看着窗口小几,拿起钥匙

『窗户也没拴,怎么处理?』

『拴上就好了——走吧!艾勒里。』

『爱伦坡,欧璐芝是……』凡斯问道。

爱伦坡握紧艾勒里交给他的钥匙,压低了声音回答。『死了——被勒死的。』

阿嘉莎轻轻叫了一声。『我不信!』

『是真的,阿嘉莎。』

『怎么会……。爱伦坡,我想——看看欧璐芝。』

『这——不行。』爱伦坡闭上眼睛,痛苦地摇头。『欧璐芝是被助死的,阿嘉莎。求求你,不要看。虽然已经死了,她还是个年轻的女郎。』

阿嘉莎立刻了解爱伦坡话里的意思——勒毙的尸体死状凄惨。她点点头,依言离开房间。

爱伦坡手握门把,正想关门时——有人推开他的胸,横在面前。

『为什么急着把我们赶出去?』是卡。他翻眼瞪着爱伦坡的脸,强扮讨好的笑容。

『我们都是研究命案的专家,不是吗?为了找出谋杀欧璐芝的凶手,应该详细检查现场和尸体。』

『混帐!』爱伦坡变了脸色,全身颤抖地叱骂。『你打算拿伙伴的死做为消遣?我们应该报警!』

『简直说梦话,警察什么时侯来?怎么报警?记得那些塑胶板吧?等到警察来到这里,恐怕除了「杀人凶手」和「侦探乙」外,全都死光了。』

爱伦坡不予理会,想用力关上门。可是卡强壮的手臂压住他,门始终关不上。

『仔细想想,爱伦坡。难道你能若无其事吗?也许下一个被杀的就是你。』

『放手,卡。』

『或者,你有自信不会被杀?有这种自信的,应该只有凶手一个人。』

『什么?』

『被我说中了?』

『你这家伙!』

『够了,你们两个!』

爱伦坡作势欲扑,卡则一脸戒备的神色。凡斯见情况不对,连忙飞跑过去抓住卡的手臂拖到门外。

『你干什么!』卡胀红了脸叫道。这当儿,爱伦坡乘机关门上锁。

『别闹了,卡。』艾勒里不知何时已从厨房抽屉里,拿来剩下的六块塑胶板,开口说道。『很遗憾,爱伦坡是对的。』

2

『真无聊,大概是谁的恶作剧吧?这不是真的……』

『陆路?』

『已经出了人命,不是开玩笑。不,一定是个恶梦。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陆路!别说了!』听到阿嘉莎尖锐的声吾,陆路肩头微震,缓缓抬起头,他轻轻说声抱歉,再度沉默地低头。

六人围着大厅桌子坐下。

没有人正视彼此的脸,直到昨夜始终俯首垂目的短发女郎不再出席,空荡荡的座椅格外刺眼。

『谁杀了欧璐芝?』阿嘉莎玫瑰红的嘴唇咒诅似的吐出这句话,声音回荡在微暗的空间中。

『谁会说是我杀的?』艾勒里这么答道。

『可是——凶手不就在这儿吗?我们六个人当中……谁杀了欧璐芝?不要再装蒜了。』

『如果这样就承认,谁会去杀人?』

『可是,艾勒里……』

『我知道,阿嘉莎。我知道——』艾勒里以拳头轻敲桌面。

『这样查不出谁是凶手——爱伦坡,先发表你所知道的事实如何?』

爱伦坡犹豫了一下,然后紧闭厚唇点点头。

『刚刚说过,她——欧璐芝是被勒死的。脖子上缠着一般常见的尼龙绳,下面有清晰的勒痕,毫无疑问是他杀。』

『有没有抵抗的迹象?』

『没有。大概是睡觉时遭到攻击,或者突然遭到攻击。由于头部没有被殴打的痕迹,出事前并未昏倒。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

『什么?』

『刚才没看见吗?凶手好像整理过尸体,让她仰卧床上,拉好被子,又在睑部盖上毛衣……。可以解释为凶手的良心发现,问题是——欧璐芝的尸体没有左手——』

『什么?』

『那是什么意思?爱伦坡。』

『她的左手被切掉了。』

爱伦坡缓缓环视骚动的众人,然后把自己的双掌朝上搁在桌面。他的手指沾着一点血迹,颜色已经发黑。

『凶手好像使用普通刀子或菜刀,也可能是大型刀刃,切的时候应该很辛苦,切面并不整齐。』

『当然是死后才切的吧?』艾勒里问。

『不能确定,不过应该没错。倘若心脏跳动时切,不会只流这一点血。』

『房裹有没有发现可疑的刀刃?』

『据我所见,刀子和手都不见了。』

『凶手拿走了——』艾勒里细长而富弹性的手指交叉着,喃喃自问。

『凶手为何这么做?』

『他疯了!』阿嘉莎提高了嗓门。

艾勒里轻哼一声,说道:『凶手一定是个偏好恶作剧的家伙,这是模仿,凶手在模仿去年岛上发生的命案。』

『啊……』

『蓝屋四尸命案——被害人之一中村和枝也是死于勒杀,左手腕被切下来。』

『可是,艾勒里,这是为什么……』

『你是指模仿的意图吗?』艾勒里耸耸肩膀。『现在继续讨论——爱伦坡,你能推定死亡时间?』

『有轻微尸斑,探脉时发现尸身已开始僵硬。由于紧握的右手指极易掰开,僵硬程度还未到关节部分。综合上述状况以及血液的凝固状态,可推断为——死后四小时至五小时。死亡时间约在今晨七点到八点左右,缓冲时间则在六点至九点之间。不过,这是外行人的意见,只能供作参考。』

『我们相信你。』卡咧着猿猴般不整齐的牙笑道。『因为你是大医院的继承人,又是k大医学院高材生。当然,那是假设阁下不是凶手的情况而言。』

爱伦坡缄默着,不看卡一眼。

『谁能提出自己今晨六点到九点的不在场证明?』艾勒里问大家。

『有谁注意到什么和命案有关的事?』

没有人回答。

『那么——有人想到动机吗?』

陆路、凡斯和阿嘉莎不约而同地瞥向卡。

『我明白了。』艾勒里的声调带着决断力。

『看来只有卡一个人喽!不过,这是假设凶手所持为一般性动机的情况。』

『什么?你们以为我……』

『你不是被欧璐芝甩掉的吗?』

卡无言以对,咬着唇几乎渗出血来。『可是,爱伦坡,如果卡是凶手,可能把尸体弄整齐吗?』混杂着嘲笑意味,阿嘉莎放言。『卡不是那种人。』

3

『可恶!』

坐在岩石上,卡瞪着浮现眼前的猫岛吐了口口水。他狠狠拔扯手边的杂草,不在乎弄脏了手。

『真可恶……』

愤懑地骂个不停,顺手把扯下的草叶掷向海中。

(那些家伙平常各做各的,现在偏偏联手攻击我。还有爱伦坡那小子,满口漂亮的话……)

其实,当时想调查欧璐芝尸体和陈尸现场的不止我一个,卡暗忖着。尤其是艾勒里,不也打算亲自调查一下吗?陆路和凡斯也一样。结果,任由爱伦坡一人……。难道大家不知道其中的危险性?

眼底的波浪拍击着岩石,发出令人气闷的声响。再度向地面啐了口口水,他不甘心地捶打膝头。

(都是欧璐芝的错。我被她甩了?哼!只不过一时无聊,和她多说了几句话,她倒拽起来了……。

莫名其妙!她以为我是谁——哈,我会为那种事杀人吗……)

愤怒与屈辱笼罩全身,卡凝视前方的风景。

『没错,看样子不会有船经过。就算砍树造筏,也没工具。何况那种小木筏,到得了陆地对岸吗……。来根烟?凡斯。』

为了找出连络本土的方法,卡以外的五人分成两组探索全岛。这裹是爱伦坡、凡斯、阿嘉莎三个人,正从岛的南岸向东岸探查。

给了凡斯一根烟后自己也叼上一根,爱伦坡满脸沈痛地交叉双手。

『最后只好生火引人注意了。』

『这样有用吗?』凡斯边点烟,边仰头观察天色。『云层分布不大对劲,今晚可能会下雨。』

『真糟糕——为什么事先没想到发生紧急情况时的连络方法?』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凡斯垂下肩头。『热终于退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从刚刚到现在,一艘渔船也没有。』阿嘉莎含着悲戚的声调说道。阴暗的天空下,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广阔的海显得异常沉重。

『别泄气,应该会有船经过这附近。也许派人守望比较妥当,两人一组,三组轮流。』

『我不要!爱伦坡!』

阿嘉莎歇斯底里地叫着。『我不要和可能是凶手的人单独相处,别开玩笑!』

『那么,三个人一组……』

『大家一起来也可以,凡斯。如果有船通过,应该是出入港口的时候——大概在傍晚到黎明左右。』

『那倒不一定。

『试试看,不过我想船发现我们的可能性很小。送我们来的渔夫老爹说过,这里的渔场在更南方,很少有船接近岛屿。』

『可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晓得有没有可以当做柴火的东西?』

『也是个问题。』爱伦坡回头看看背后的树林。『都是松树,可能不容易引燃。或者收集枯叶来烧——?可是从陆地很难看到。还是得有船经过……』

『哎,我们怎么办?』阿嘉莎害怕地看着两人,平日充满自信的眼神早已不见踪影。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爱伦坡拍拍阿嘉莎的肩膀,络腮胡底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而,她却更加紧张。

『虽然这么说,说不定你或者凡斯,正是杀害欧璐芝的凶手——』

爱伦坡默默掏了根烟,叼在口里。

『卡和陆路?还有艾勒里也是……当中有人杀了欧璐芝,又切下她的手腕?』脸色苍白的阿嘉莎浑身发抖。

『这么说,你也是嫌犯之一喽!』凡斯以前所未有的阴沉表情反击。

『我不是!』阿嘉莎抱着头,摇摇晃晃地朝树林那头后退。『——我不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事?凡斯、爱伦坡,欧璐芝真的死了吗?凶手真的在我们当中吗?』

『陆路,我在想别的可能性。』

『别的可能性?』

『你还不懂?就是岛上躲着第三者的可能性。』

『嗯?』

艾勒里和陆路察看海湾栈桥及蓝屋遗迹边的岩区后,穿过林中小径,朝面向猫岛的岛屿北岸走去。

『到底什么意思,艾勒里?』停下脚步,陆路追问道。

『外来凶犯的可能性。』回过头,艾勒里微笑着说。『怎么,难道你希望我们当中有杀人犯?』

『你……别开玩笑。可是,到底是谁躲在岛上?』

『我想是——』艾勒里若无其事地说道。『中村青司。』

『哦?』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艾勒里,中村青司去年不是死了吗……』

『所以我说那是个错误。你没这样想过吗?陆路。半年前发现的青司尸体是具「无脸尸体」,而且还有个园丁同时失踪。』

『你是指,青司才是凶手,而所谓青司其实是园丁的尸体?』

『对,单纯的掉包诡计。』

『因此青司还活着,现在到了这个岛上?』

『很可能。说不定他一直住在岛上。』

『记得前天渔夫老爹说的话吧?十角馆的灯光可能是青司点的。』

『那些传说的鬼故事,怎么能当真?我问你,案发当初警察和记者滞留岛上期间,还有现在——青司究竟藏在哪里?』

『所以我们正在查呀!刚才不是检查过小船屋吗?只不过那儿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当然,先得找到和本土连络的方法,另一方面设法探查躲藏过人的痕迹,我提议到猫岛看看也是这个缘故。』

『可是——青司是凶手这种事——实在难以想象。』

『是吗?欧璐芝房里窗户没拴好对不对?假设欧璐芝忘了锁窗户,外人不是很容易进去吗?』

『房间的门为什么也没锁?』

『那是凶手行凶后,为了到大厅那边拿塑胶板贴在门上,所以从里面打开的。』

『那就怪了,如果凶手是外头的人,怎么知道你把塑胶板收在厨房的抽屉里?』

『那还不简单。十角馆玄关的锁早就坏掉,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大厅。昨天一早,「那个人」先把塑胶板摆在桌上,等我们起来后躲在厨房窗口偷看屋里的动静。或许,我们当中有人当他的内应。』

『不会吧……』

『我只是在讨论各种可能性。陆路,你虽然很喜欢推理小说,但是似乎有点缺乏想象力。』

『现实和推理小说不同,艾勒里——那么你说,中村青司杀我们的动机何在?』

『这个嘛——』

穿过小路来到崖上,发现卡正坐在那儿。他一见两人身影,立刻掉头站起,一言不发就想离去。

『喂,卡,最好不要采取单独行动。』艾勒里叫道。但是卡头也不回,踩着急促的脚步很快地消失在树林中。

『这家伙真伤脑筋。』艾勒里轻啧了一声。『刚才大家都很冲动——我也觉得说得太过分了……。可是,他老把我当仇人看待。』

『我知道他的心态。』欧路瞥了一眼卡走过去的方向,接着说:『艾勒里,你总是——即使目前这种情况,也能够冷静地置身事外纵观全局。』

『我给人这种印象吗?』

『是呀!所以——这不是讨好,我一直很崇拜你。可是卡正好相反,他一定是嫉妒你。』

『唔,是这样吗?』艾勒里一脸与我无关的模样,向海踏出一步。

『全是灌木,这儿的观察面不佳。』

他指的是呈现限前的猫岛。陆路站在艾勒里旁边,再三留意足下的状况。

『如果躲个两、三人,并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个断崖怎么办?』

『也许有船吧?像这种距离,只要有个小橡皮艇就绰绰有余了。从那边的岩区出去……喏,陆路。』艾勒里用手指着,又说:『岛的斜坡好像能爬。』

『——嗯,是呀!』眺望着猫岛蹲踞白波间的漆黑影迹,陆路混乱的脑海里拚命思索。

没错,艾勒里所指外来凶犯的可能性不能一概否定。说不定真的有第三者藏身岛上,伺机要我们的命呢!然而把这件事立刻联想到中村青司,是不是扯得太远了?青司尚在人间的可能性究竟多大?假定青司还活着,为何要向素未谋面的我们下毒手呢?

『这种事未免太离谱了……』陆路缓缓摇头。

不会有这种事,他思忖着。但是——记忆深处似乎一直牵动着。到底——是什么想不起来呢……。

拍打着足下断崖的波浪,无情地抨击心扉。每当此时,彷佛觉得记忆的碎片再度被波浪卷走。

陆路终于放弃,看着一旁的艾勒里。然而他也已经无话可说,冷冷地凝视海面。

一阵风吹过,带来黄昏的气息。

4

『……由于低气压的影响,今晚入夜以后到明天晚上,各地云层将显着增多,天气略微转坏,明后天缓缓回升。九州岛各地明天的天气预报……』

陆路带来的收录音机传出的声音,不久换成女性d·j嘈杂的嗓门。

『关掉吧,我不想听。』阿嘉莎没好气地说道。陆路识趣,赶紧切掉开关。

在沈闷的静默中用过简单的晚餐,六人避开欧璐芝房门正对面的位置,围坐在亮着灯的十角形桌子四周。门上仍贴着喷有『第一个被害者』字样的塑胶板,可能使用了强力黏着剂,怎么剥也剥不下来。

『艾勒里,玩点魔术瞧瞧吧!』阿嘉莎佯装出轻松的语调。

『嗯?——哦,好。』

艾勒里用力弹弄手中的纸牌,然后收回盒中放入上衣口袋。

『咦,你怎么把牌收起来了?』

『不是的,阿嘉莎,你不是要看我玩牌吗?所以得暂时放进口袋。』

『我不懂你的意思。』

『这套魔术必须从这种状态开始。』艾勒里轻咳一声,瞅着临座阿嘉莎的眼睛。『看清楚阿嘉莎。这裹有小丑牌除外的五十二张牌,请你任意想其中最喜欢的一张。』

『在心里想就可以吗?』

『对,不要说出来——好了吗?』

『想好了。』

『现在——』

艾勒里从上衣口袋掏出红底脚踏车的纸牌,连牌带盒摆在桌上。

『凝视这盒纸牌——把你心里想的纸牌名称,专心地向盒子默念。一定要很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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