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从先锋会那骗走了一般资料，没有详细的远洋实验室地图。该怎么找负责人办公室？

江檀的目光渐渐落到男人身上：“奥尔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男人刚要张嘴。江檀打断他：“除了‘我不知道’。”

男人：“……”

他拉上兜帽，叹了口气：“我真不清楚。”

江檀眯了眯眼：“真奇怪，你好像知道很多，又好像知道很少。”

男人：“矛盾是万物的原理之一嘛。”

江檀没兴致听他滔滔不绝，男人却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从墙壁上取下一沓签到表和圆珠笔。

“接触过办案吗？”

“我的专业是医学。”江檀淡淡说。

男人遗憾地摇摇头：“侦探小说总看过吧？”

江檀摇头：“小时候的爱好。 ”

男人噗嗤笑了一下：“那你总该学到那些书里神探的思维方式。在面对没头没脑的问题时，想找突破口，想想它有多少种可能性。”

然后使用排除法。江檀想。

他早就会了，一直以来，他也常用这种法子给自己解决麻烦，效果很好。

轮不到一个奇奇怪怪的陌生人来教。

男人咬下笔帽，边写边读：“奥尔加为什么来到圣索沃？”

江檀注意到他是左撇子，肩膀稍稍有点□□，说明走路惯用右脚发力。

鞋子大约是四十五号。由此推断，正常情况下的身高在一米九左右。

“第一，他是个白痴。”男人说。

江檀：“这种私人感情太重的就不用写上了。”

废话很多，如果生活在政策世界，也该是个有趣的人。

奥尔加指着鼻子骂了他好几次，说明他脾气稳定，心胸宽广。

“第二，他来找东西。遗骸？不可能，他的遗骸不会在这。化身？那家伙行动很不方便，还是个收集癖，他有间大房子，专门储存从各地搜罗来的化身，呃，也就是尸体，供他按心情穿戴，可是那些东西总会腐烂，我的印象里，奥尔加老是为寻找不到满意的化身苦恼。”

男人机动地戳了几下笔尖：“这个可能性很大！”

……看上去疯疯癫癫，实际上逻辑清晰，有理有据。

男人注意到一言不发的江檀：“你呢，你没有猜测吗？”

江檀慢慢挪开眼睛：“第三，他也和远洋实验室有关系。”

江檀摩挲着手指。

陷入幻觉后，他思考了很多，有许多大胆的猜想。

掌管过去的奥尔加知道每个人的经历，他会不会在谋划一盘大局。

又或者，一切皆以过去为开端？

“你提醒了我……”男人说，“他本来想带你去某个地方。可是突然有人来了。”

江檀思索了一下，豁然开朗，低声说：“那就让他带我们去吧。”

他拧开了手电筒，光亮立刻铺面整面玻璃墙，再把电筒扔给措手不及的男人。

两人投射到地面的影子立刻像接触化学试剂一样发生激烈反应，慢慢凝结出实体。

奥尔加从影子里走出来，勉强地笑了一下，看向男人：“你还不算太没用。”

另一边，医院花坛。

防卫队疲惫不堪地拖着装备回到营地，男女老少们纷纷松了口气，发出欢呼声。

“雇佣兵跑得太快了，我们不清楚有没有支援，没接着追，”防卫队员说着，四下里寻找，“那个怪人呢？”

正在揉面的大妈耸耸肩，朝树林方向努了努嘴。

Ash正聚精会神地站在大树下。

“他可能精神有点问题，除了人，他跟谁都滔滔不绝。几分钟前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过了会儿换成了地上的蚂蚁，现在又缠上了对面的树。哎呦，这样的人真的帮你们打跑了雇佣兵？”

队员露出惊恐的表情，悻悻地表示：“他……有点东西。”

接着，他扯着大嗓门朝Ash喊：“喂──”

果然，没有搭理他，Ash转头盯着下水道冒头的老鼠，一脸若有所思。

防卫队员有点战战兢兢地走到他跟前：“你给我的感觉……跟它们有点像。”

Ash：“它们？”

队员比划了一下：“蜘蛛……什么的。废城里有不少怪东西，见过吗？”

“它们看见我都得躲起来吧。”Ash说。

队员恍然大悟：“我说呢，巡逻回来的人说今天周围安全到可怕。所以你到底是不是……跟它们一样的，嗯……怪东西？”

“具体点描述。”

队员抓了抓耳朵：“藤蔓，眼睛，触手，以前圣十字会在我们这兴风作浪的时候，他们管它叫门撒。”

Ash眼睛一亮，笑容中流露出浓浓的兴味：“喔，你见过它吗？”

“我没见过真的，”队员哆嗦起来，眼睛里满是恐慌，“但是，圣十字会把门撒的遗骸搬到了这，像是化石一样的东西，我们在城里搜集能用的物资时不小心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祭坛。”

“……”

“那玩意儿……太让人毛骨悚然了。”

Ash的心情骤然好转，从在船上就紧皱的眉毛终于松动开来，友好地拍了拍队员的肩膀：“带我去见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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