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在等我吗？”

安室透失笑，“最想问我的就是这个吗？”

“现在最想问的就是这个。”木之本枫坦诚地回答，墨绿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安室透险些被这份光芒灼伤，他反射性低头看着自己握紧方向盘的双手，“没错，就是在等你。”

而木之本枫沉浸在欣喜中，全然没注意到对方逃避的举动。

“那为什么在等我呀？”木之本枫欣喜地晃了晃腿，只可惜在车上，不然恨不得打个滚。

安室透避而不谈，“这个一会儿再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那你就这么进警视厅没关系吗？不怕被人发现你是当年的警校第一优等生？”木之本枫真的好奇很久，诸伏景光也就算了，降谷零当初不仅是全校第一还是出了名的风云人物，更是有金发深肤的鲜明特点，这不管过去多少年，就算忘了名字也很难忘了这种长相，日本公安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去当卧底。

偏偏这个人还敢大剌剌地跑去警视厅做笔录。是对其他人的记忆力差太有自信，还是对自己的伪装能力太有自信，何况还没怎么伪装。

“你们一点也不担心警方有卧底，把你的身份暴露出去？”

安室透十分自信，“不会的，我的档案是机密。”

“是机密也有可能被潜入的人发现吧？除非机密到档案里的东西都是假的。”

“小枫，你好像知道很多。”安室透检查着后视镜，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打了转向。

木之本枫得意地说：“对呀，你的一切我都猜到啦。”

“这么聪明吗？都猜到了？”

“哼哼，我是天才呀！”

安室透按耐住想要微笑的嘴角，在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不是时候，然后佯装冷漠地说：“那以后就不要再出现了。”

木之本枫怀疑自己听错了，坐直身体问：“你说什么？”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说，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木之本枫眉毛皱得打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你在干什么了？”

“我知道，hiro已经跟我说了。”

“所以？”

“所以为了你的安全，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安室透冷静地回复。

但木之本枫觉得自己冷静不下来，“你36度的嘴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小枫，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开玩笑了。”安室透无奈。

“开玩笑？你还无奈了？降谷零，不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吗？”木之本枫生气地拍车子，只恨不得把车子拍碎。

“小枫，为了你的安全，你不该靠近我。”安室透试图讲道理，但木之本枫听不进去。

“你凭什么觉得我不靠近你就能安全？你凭什么剥夺我靠近你的权利？降谷零，你是不是太大男子主义了？”

“小枫，你根本不知道如果……你会有多大的危险。”

“我为什么不知道？”木之本枫反问，“多大危险？会死？”

“降谷零，你根本不了解我，你就让黑衣组织的人过来，他们弄不死我的。”

“我很厉害的，零，我可以保护好自己，我甚至可以保护你。”

“吱呀”一声，急刹车的车子刮在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安室透低着头低声说，“保护好自己？”

他抬起头，解开安全带一点一点靠近木之本枫，一向温柔带着笑意的紫灰色眼眸满是冰冷，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黑暗气息，过分靠近的身体令木之本枫下意识紧紧靠在了座椅上，连下颌都是绷紧的。

在他即将贴上她的脸，甚至能清晰闻到对方呼吸的时候，安室透盯着女生不安的嘴角，片刻后克制地离开。

“你看，这你都受不了，还怎么能保护好自己。”

木之本枫还沉浸在危险又令人着迷的胆战心惊中，听到安室透的话之后想要辩解，却被对方打断。

“不要说这不一样，小枫，那个组织远比你想象中可怕。”安室透打开车锁，“走吧。”

木之本枫揉搓着安全带，问：“你让我以后不再出现，那你之前给的联络方式还能联系上你吗？”

“那是假的。”安室透当时的确下意识输入属于安室透的联络方式，但很快就清醒过来的他又删除改掉某一位数字。不能让她联系上他，不能让她离他太近，不能让她危险。安室透避而不谈当初的举动，像在说真话一样回复：“我没想过给你真的，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降谷零的邮件你也不要再发了。”

木之本枫只感觉心都要碎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在她以为自己要得到幸福的时候就会被泼上一盆冷水警告她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那好，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等一切都结束了，你会来找我吗？”

对，我就是天下第一大恋爱脑，我认了。木之本枫燃起最后的期待。

“不会。”安室透吐出两个字，“小枫，我们不合适。”

“不合适吗？你敢说你不喜欢我吗？一点，哪怕一点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吗？”木之本枫攥紧了手中的安全带，眼睛都红了，她扬起头，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安室透不敢看她，但用最大的意志力定定地直视她，“我的恋人是国家。”

可真荒谬啊，我的情敌居然连个人都不是。他到底是真的深爱国家到当成恋人的地步，还是不喜欢我到连个借口都找不出来。木之本枫克制不住眼泪，咸咸的泪珠一颗一颗流进嘴角，是苦的。

“好，那我告诉你。”

“我不。”

她倔强地回复：“我这人生性就逆反，你不让我出现，那我就每天都去波洛咖啡厅报道。”

“你不要太大男子主义，凭什么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我告诉你，降谷零，美女的事你少管。”

木之本枫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狠狠地用力甩回去。

“小枫！”安室透下意识想追上去，但只能用力锤了一下方向盘，逼自己不要过去，也不要看她。他不敢看她离去的背影，只能愣愣地盯着路面发呆。

只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原本已经跑进公寓的木之本枫又跑了回来，她用力拍着车窗，试探性拉了一下车门发现并没有锁上，就拉开门把身体弯进车子，眼圈还是红的，脸蛋上能看出用力擦过眼泪的痕迹，但她十分严肃地对安室透说：

“但是你放心，我这个人也是有心的，我想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可我绝对，绝对，不会再喜欢你，不会再追着你跑了！绝对！”

安室透麻木地说：“这样最好。”

木之本枫恨恨地点点头，“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