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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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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年纪尚浅的时候,我与一群庞然大物生活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那时,我还不知道世界这个概念,直到认识了菲利丝,他向我描述了关于“太阳”的设想。

“太阳散发出的光芒将会把大雾散去,这时候世界就清晰可见了。”我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我猜,他一定在想象他口中所说的东西。

“世界?那是什么?”

“布利说过,眼之所见即是世界。”

布利是神族之祖,他将自己的骨血拿去滋养了大地,已经死去很久了。

“要和我一起去征服世界吗?小洛基。”他突然弯下腰来,我看清了他那发光发亮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在告诉我:这一定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没有什么能比这更有意思了。

“征服了世界就能看到菲利丝说的太阳吗?”我兴奋问道。

“对,到时候小洛基眼中的世界就再也不是白茫茫一片了,一定是五颜六色的。”

“好!我要和菲利丝一起!”

懵懂无知的我其实并不能想象到菲利丝描述的那个没有白雾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一件足以让我们奉献出生命的大事。

后来,菲利丝带我认识了奥丁三兄弟以及其他三位志同道合的好友,奥丁带领着我们一行人去询问巨人始祖尤弥尔:怎样才能创造新世界?

尤弥尔说,毁灭才能带来新生,毁灭是创造新世界的不二法门。

尤弥尔听了我们一行人对新世界的设想,他决定像布利一样将自己献祭,滋养贫瘠又荒凉的大地。

他将自己的喉咙割破,鲜血立刻迸发出来,将整个世界淹没。

许多巨人被过于笨重的身材拖累从而淹死在血水里,大部分神族逃过一劫,待血液散去,世界仍旧处于迷雾当中,似乎还没有得到任何改变,我们以为尤弥尔失败了,一度变得灰心丧气。

菲利丝不甘心就此放弃改变世界的想法,他鼓动起我们前往火之国取得天火种,造出可以驱散迷雾的太阳。

“走了,我们一起去征服世界。”我仍旧记得菲利丝说出这句话的样子,那是我见过的,希望最具体的面貌。

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磨难后,太阳被我们挂在天空之上。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太阳冉冉升起的时候,世界开始改变的模样。

刺眼的阳光直射下来,将浓雾一点一点驱散,世界一下子清晰在眼前,蓝天、白云,仿佛触手可得,碧蓝的河水从远处上的高山上泻下,流到贫瘠的大地,绿草从河水流经出一点点蔓延,最终将整个大地掩盖,枯死的树干嫩芽迸发,菲利丝说得没错,雾散后的世界是如此美丽。

我们又花费大力气制造散发出微光的月亮与星星,从此,世界就有了昼夜交替。

不久后,世界上涌现出了一批新的生命,精灵和矮人,他们分别占领了上庭世界和中庭世界的两块地方,建立了各自的国家。

为了让世界更加繁荣,奥丁又创造出人类,他们把造出的人类安放在中庭世界的米德加德,并为其筑起了高墙,保护人类的安全。

我们带领着部分神族在脚下这片获得新生的土地上建造家园,并以阿萨神族自称,而另一部分神族则去往华纳海姆,自称华纳神族。这时候是神族的第一个黄金时代,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阿萨神族被精灵、矮人和人类奉为世界树之主。

可惜好景不长,尤弥尔那场献祭中存活下来的巨人在冰川之地约顿海姆安定下来。一段时间繁衍生息后,他们对我们展开了报复,并想取代阿萨神族,获得世界之主的地位。

创世之战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一开始,阿萨神族并没有那么强大,在巨人的强势攻击下伤亡惨重,奥丁被委以重任去地底世界获取世界树的力量,也就是更加强大的魔法。

而我们七人则带领族人继续在战场上与巨人族抗战。

奥丁不在的那段时间,菲利丝他们都惨死在那场战争中,我因为最弱小被他们保护在身后,我恨我在战场上的胆怯与弱小,我恨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可我的命是菲利丝用他的命护来的,我必须好好地活下去。

我是唯一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创世主神,这族人眼中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在创世之战的那段时间里,我一直被阿萨神族唾弃着,他们知道我能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真相,如果不是我的拖累,如果我不是我看到巨人吓到腿软逃都不敢逃,菲利丝根本不会死。

那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时光,每天无论睁眼闭眼,都有无数双带着鄙夷目光的眼睛看着我。

他们指责着我的懦弱,指责我害死了菲利丝。

连我自己都认为他们说得对,就是我害死了菲利丝。

要是我死在战场上就好了,菲利丝错了,他不该拿命救我的。

后来,那些指责我的族人也陆陆续续在创世之战中死去。创世之战后,那些黑暗中的眼睛便消失了。

而现在,那些眼睛又出现了,只是因为索尔的一番话。

恶心的,黏腻的,把我困住的囚笼,我崩溃地向金宫外跑去,我需要阳光、需要空气、需要呼吸……

远离金宫后,我崩溃大哭起来。

“对不起,我要是强大点就好了,对不起,菲利丝。”我捂着头痛苦地缩在地上。

我知道,弱小是我的原罪,我一辈子都无法偿还。

“弱小从来都不是罪。”一只白玉般的手为我擦拭着眼泪,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人——亚瑟拉,诗蔻迪眼中,我最珍贵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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