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外轻雷池上雨,雨声滴碎荷声。”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小舟上传出。
江上细雨朦胧,船夫穿着蓑衣站在船头,口中还吟唱着小曲。
船内的两人互相依靠在对方的身上,一袭白衣和一袭黑衣,好生般配。
萧寂不断地往身侧那人身上靠着,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身上,好不乐哉。
抱着他的人不禁笑道,伸手去揉了揉他的头,“我说子冉,你还没瞎,能不能不要老往我身上靠。这还有人呢?”
船夫:“……”
原来还知道他在这里,真是难得。
可萧寂是谁?
天不怕地不怕的平定王,十六岁就上战场杀敌的阎罗王,怎么可能会害怕?
他抬眸看着洛砚南,禁不住去捏了捏他的脸,“无碍,大不了寻个岸边把他放下。”
船夫:“……”
他们已离开长安差不多一月有余,在此期间洛砚南也不知萧寂想要去何处。
于他而言,无论去哪里,只要萧寂在身侧便是最好。
翌日,船舫停靠在岸边。
此时烟雨已然消散,周边剩下的不过是雨后的那片清新。
清凉的气息围绕在周遭,萧寂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身后的洛砚南见状,微叹了口气,给他披上了件披风。
他还不忘嘱咐道:“近日还在服药,可得注意点。”
萧寂难得没有跟他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他们在岸上寻找了间客栈,准备在此小镇休息几日,顺带散散心。
这几日在船上虽说行驶缓慢,但还是觉得在陆地上比较有踏实感。
两人并肩同行,往集市中走去。
安顿好之后,他们二人就准备出去看看这方的风土人情。
也不知是不是碰上他们的赶集日,今日街上的人格外多,格外热闹。
他们二人若不是十指相扣,怕是早已被人群冲散。但不难不引起周围的人把目光落在他们身上。
虽说是在普通不过的黑白衣,奈何他们身上的布料雍华,一看就是上等的绸缎。两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难免不让女子心动。
坐在一座酒肆里面,刚互帮对方倒了杯茶,就听到身旁那桌议论纷纷。
“诶,你们听说了吗,当今圣上娶的那位是男子,大衍的第一个男皇后。”
“是啊,昭告天下时还吓了我一跳。”
“帝王的事,可不是我们这些老百姓所能知晓的。”
“……”
褒贬不一,萧寂和洛砚南听到时,不由得相视一笑。
他的这位侄子啊,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此等做法,怕是他的皇兄都无法做到,萧衍怕是真急了,想要给温知危的不只是身份那么简单吧,而是一份心安。
洛砚南给他夹菜,“吃吧,吃完出去逛逛。”
简单的一句话,足以让萧寂有些怅然若失。回过神来,发现洛砚南此时正看着他,丝毫不受周围那些人的影响,也毫不忌讳他们之间的动作。
良久,萧寂朝他莞尔轻笑一声,问:“子让为何不避讳,心里就不害怕别人见我两如此会说道一二?”
洛砚南闻言嗤笑一声,瞥了眼身旁那桌的人,当着他们的面就伸手去捏了捏萧寂的脸,“不介意,反正我喜欢就好。”
“……”
一时间,萧寂的脑海中就像是炸开花那般,笑得合不拢嘴。
洛砚南斜睨他一眼,抿唇不语。
两人的对话不难不传出,只是让他们都觉得颇为意外的是,不经意的谈话得罪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