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涵轻轻地摆了摆头,心里不由得暗骂了自己一声,怎么今天晚上想的如此之多,莫不是那温泉泡软了脑筋。
很快,太子就带着晏涵到了一处院子。
那院子上面写着三个字——修竹居。
院子里面却并没有高耸的修竹冒出头来,晏涵走了进去发现这个院子种满了梅花。
在这寒冬腊月里,正在皎皎的月色下傲然开放,红的像火,白的像雪,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这院子似乎没有人来住过的样子,只有中间供人行走的过道清扫了雪,那些种着梅花的地方积雪松软,晏涵甚至觉得这些洁白的雪花在月色下隐隐生晕。
偶尔可见几株红梅躺在雪地里,让人发觉。
太子对着晏涵说道:“涵涵,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就将你暂且安置在修竹居。若是你不喜欢,那明日再在太子府自己挑园子,让下人收拾收拾,住进去便好。
不过这修竹居在府上的位置极好,不管是往前门还是往内宅走,都是极近的,而且离我住的地方也很近,你若是想来找我了,随时都可以来。”太子最后这几句话说的声音颇小,仿若蚊虫讷讷。
晏涵又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呢?
只是在这个异世,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赌一把。
终归就底,还是她没有彻彻底底的安全感。
不管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晏涵始终明白,只有抓在自己手上的才是可靠的,当然如果想把东西抓在自己的手上,那也得有足够的实力去护着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然就如小儿抱金行于闹市,危机四伏。
她现在选择辅佐太子这条路,虽说也有危险,但是比起后期收益而言,不值一提。
届时太子一朝登基,定然不会少了她的好处,她也不必想尽办法,遮遮掩掩以寡妇之身活于世上,她完全可以向已经成为皇帝的太子申请一道圣旨,批准她终身不婚。
不会像这个世界的女人一样,嫁给好几个丈夫,伺候完丈夫不够,还要看婆婆的脸色,还要忍受贫穷的折磨。
就算退一万步太子失败,那她顶多也是换一个对象继续斗倒反派,或者想办法让反派回心转意,不试图把这天下陷入战争的泥潭。
但是如果她答应了太子,那边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曾经情深几许,但是感情这事最是琢磨不定,万一有一日过了保质期可如何,晏涵不能去赌。
唯有现在的关系,她是太子的心腹,除了这层关系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利益纠葛,才是最可靠的。
晏涵浅浅的抿唇笑了,这一笑,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太子却觉得这绝美的一笑不带任何温度。
“谢太子好意,我觉得修竹居就很好了,不必再过多麻烦了,如今更深露重,天寒夜凉,还是请太子尽快回去休息吧。”
太子心头生起一股说不出来的奇怪感,但是挠了挠头,还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得点头离开。
太子离开后,晏涵进了里面的屋子。
地龙暖烘烘地烧着,这温度即使是身着单衣也不觉寒冷。床也铺的整整齐齐,视之所见,没有一处不干净亮敞的。
晏涵看着这舒服柔软的床榻,忍不住袭上一股倦意。
她刚想吩咐侍人退下,却听到院子外有人传报。
是郑管事来了。
晏涵看了一下,天色已经深了。
她不由得猜想,郑管事应该是一直注意着门房的消息,看晏涵和太子一回来就赶快前来寻找她了。
估计是有什么要紧事!
晏涵就马上让外面的人进来了。
“晏姑娘安好。”郑管事先上来给晏涵行了一礼,脸上笑吟吟的。
晏涵连忙将他扶起,口中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姑娘您还记得前段时间您刚来国都的时候,在奴隶市场上似乎是看了一批奴隶,底下人就自作主张帮您买回来了。
现在我就是来问一下,这奴隶您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我们重新买些乖巧温顺知根知底的。
说实话,这真是怪当初那个报信的管事太自作主张了,他买回来之后又因为太子出事没有办法走公帐,这半个月都走得他私账,快把他家里给吃垮了,若不是他家里有刚生下来不久的婴儿,老朽才不会这么晚了,厚着一张脸皮过来问您。”郑管事脸上尽是不好意思。
可他这么一说,晏涵的回忆便被勾了起来。
她犹记得,当初在笼子里被关的那个奴隶桀骜不驯的眼神。
又听说那奴隶头子,说这批奴隶是从战场上运回来的,那想必颇为骁勇。
“要,当然要。”温顺的奴仆常有,可是能调*教出来当私卫的奴仆却少见。
她可没有忘记,宇文无极手下还有一批不知底细的暗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