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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风云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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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另一个毒人,迎着萧不二,萧不二豆眼一转,便已看出情势不对,申惜娇指挥毒人迎战,她自己和一干贼党,却已退到了右侧松林之前,袖手旁观,这情形分明是利用迷失心神的毒人,来打头阵。www.xiashucom.com

时间稍长,自己这边人手有限,纵然不畏剧毒,也非打得精疲力竭,束手成擒不可!心念一动,不待那毒人欺近,转身就跑。

那毒人心志被迷,只知奉命行事,一见萧不二转身就跑,那里肯舍口中一声低啸,身形突然凌空飞起,疾如闪电风飘,跟着萧不二身后,追扑而来,身子刚刚落地,呼呼两脚,连环踢到。

萧不二一身轻功,江湖上无出其右,才博得“雪上无影”的外号,没想到那毒人轻功造诣,竟然也有这种超绝,一下居然赶上自己,当头袭击而来!耳中听到风声急劲,急忙移形换位,身形一缩,向侧闪出,避让开去。

那知身形堪堪闪出,但见眼前人影一晃,又是“呼”的脚横扫过来。这一脚来势奇快,真要给他扫上,非把足踝踢断不可!

萧不二慌忙变足一点,离地飞起,这是闪避扫堂腿的不二法门,但就在萧不二纵身跃起之际,那毒人横扫来的一脚,忽然往上一抬,飞起一脚对准萧不二的屁股踢来!

萧不二人在空中,这一脚宛如神来之笔,任何一脚横扫而出,决不可能中途变招,改横扫为直跟.一时之间,那里闪避的开!但听砰的一声,踢个正着,萧不二一个身子,就像皮球般踢了出去。

萧不二口中喊了声:“乖乖……”

在空中指打了两个筋斗,骨碌碌滚出去了一文来远!那毒人倒算是踢球老将,一脚踢出,人也快速如风,跟踪飞进,运脚如飞,连环踢出。

萧不二心头暗暗吃惊。那里还有还手的余地,眼看脚影飞舞,风声呼呼,他变手抱头.随着对方脚影,擂地翻滚,一口气躲过了毒人一十八脚。

双拿在地上猛力一拍,一个人头下脚上.嘶地一声,倒拢而起,一下翻上毒人头顶,双足在他顶门上一点,使了式“鹞子钻天”,凌空飞起,口中大叫:“葛老弟,曹老弟,快来救命。”

接连几纵往谷回奔去。

他这一着当真奇绝险绝,居然从毒人头上点足飞起!

他设非早已知道,这些毒人都是当年参与铜沙岛大会的各派人士,这双足一顿之势,早就要了毒人的老命!

那毒人自然不承情,看他从自己头上,顿足飞走,似是已被激怒,口中厉啸一声,身化长虹,衔尾追来。隐身谷口的葛飞白和曹逢春二人眼看萧不二抵挡不住,双双疾掠过来,截住了那毒人。

萧不二稳停顿了身子,大声喝道:“二位老弟可得小心,这人腿法利害得很。”

说话之时,已将唐绳武给他的一瓶“还魂丹”,打开瓶塞,倾出四粒药丸,心中暗自寻思:“他们正在动手之际,自己如何下手呢?就算把药丸塞在他嘴里,他们是不是会咽下去,也大有问题。”

这一瞬间工夫,葛飞白、曹逢春联手合击,已和那毒人打了七八个照面,那毒人双脚如飞,泛起一片脚影,狂踢不止。

追风雁葛飞白和曹逢春手中,空自拿着刀剑,竟被逼的连连后退,无法招架,情势比唐绳武、谷灵子两处还糟!

萧不二心中一动,急以“传音入密”,朝二人说道:“二位老弟绊住他正面。”

人已随声而起,身形一晃,悄悄朝那毒人身后欺去!一申惜娇骤睹曹、葛二人在谷中出现,冷峻目光,闪过一丝异色,目中冷笑一声,忽然回头朝站在身边的另一个毒人,做了个手势。那毒人顿时领悟,低啸一声,纵身向萧不二飞扑过来。

此人身法竟然疾快无匹,萧不二堪堪欺到和毒人动手的曹、葛二人身后,他也如鬼魅般欺到了萧不二身后,探手一掌,猛向萧不二背心击来!

这正合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古话,尤其他出手把式,诡异无比,仅仅这棵手一掌,已可看出他功力极深,又是一个江湖罕见的高手!

萧不二耳听八方,何等机警,身后风声一飒,他那会不觉,身形未转,抡手一掌,猛向身后拍了过去。

他这一记“龙尾挥风”,正是齐天表“剑掌十三式”中的奇招,那偷袭身后的毒人,武功再高,却也避让不开,但听“蓬”的一声,双掌击实,身后毒人被他这一掌震的离地飞起,倒飞出去三步之多。

萧不二同样感到心神一震,旁跃一步,脱口道:“好家伙!”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他这里堪堪把身后敌人震退,前面的毒人,口发厉啸,呛的一声,一脚踢飞曹逢春单刀,双手箕张,直扑过去!

葛飞白睹状大惊,长剑急挥,寒光一闪,拦腰扫出。曹逢春单刀脱手,惊魂未定,百忙之中,一个翻滚,从毒人脚下滚出。

那毒人双目寒芒连闪,身如陀螺,飞起一脚,跟在葛飞白剑柄之上,长剑化作一道很虹,脱手飞出,毒人劈手一把,五指如钩,直向葛飞白当胸抓来,左足闪电横扫。

葛飞白赶忙吸气后退,已是木及,除觉足踝剧痛欲裂,一个身子被扫摔出去一丈来远,再也站不起来。

那毒人一脚扫倒葛飞白,纵身扑来,曹逢春手上单刀脱手,这时眼看葛飞白跌倒地上,心头一急,再也顾不得许多,口中大喝一声,挥拳朝毒人击去。

这时那袭击萧不二身后的毒人,出手一招。即被人震出,不觉凶性大发,一退即进,疾扑过来,双掌翻飞,势道凶猛绝伦,仿佛和萧不二有什么深仇大怨,立意要把地毁在当场。

萧不二被逼的连退数步,瞥见葛、曹二人刀剑全被这毒人踢飞,情势十分凶险,那里还敢恋战,双肩一耸,舍了和自己动手的毒人,直向葛飞白身边掠去,急急问道:“葛老弟,你怎么了?”

葛飞白勉强站起,说道:“在下只有一些轻伤,还不要紧。”

萧不二无暇多说,忙将从唐绳武手中接来的长剑,递了过去,道:“快接住宝剑。”

那第三个毒人堪堪朝葛飞白扑到,一见曹逢春挥拳击来,转身一脚,把曹逢春踢了个筋斗,此时再见萧不二抢着掠来。

他方才原是和萧不二动手在先,半途上被葛、曹二人联手拦击,这时再看到萧不二,目中凶光暴射,突然舍了葛、曹二人,低吼一声,朝萧不二抡脚就踢。

恰好萧不二身后,第四个毒人跟纵追到,仆身操臂,猛地一掌朝身后劈来。

恰好萧不二前后受敌,心头虽然震惊,但他何等滑溜,在这紧要关头,却故意缓了一缓,直待前面一脚,后面一掌,快要及身,身形轻轻一闪,从中间闪出。

两个毒人均已凶心大炽,他们武功虽高,总究心神被迷,机智不够灵活,萧不二这一临时抽身,何等快速,但听“蓬”“蓬”两串大震,两人一合,正好打了个结实。

这一脚一掌,都是全力施为,力道何等强猛,两人这下各自被对方击中,人影倏分,口中厉啸连声,同样被震的身形摇晃,后退了数步。

他们虽具人形,但这几声厉啸,简直就像野兽凶性突发时的吼声,听来刺耳已极。两人被震的后退数步,虽已血气翻腾,也不调息,脚下方一站停,便已圆瞪了双目,从蒙面黑纱中射出噬人凶芒,骨碌碌的转动,四处找寻着萧不二的踪影。

萧不二缩着脑袋,从两个毒人来击中钻了出来,心头也着实感到惶急。

自己手中虽已准备了四粒“还魂丹”,只是这四个毒人武功了得,一直纠缠着自己,没有绊住他们,自己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和谷灵子、唐绳武动手的毒人,已经有人绊住了他们,自己又分不出身去。”

正在思忖之间,只听两声凄厉怪笑,划空如雷,敢惜这两个毒人发现自己就在他们不远之处,抢先恐后的扑攫而来。

萧木二暗暗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道:“罢了,看来拚着老骨头也得先必拾一个,才有办法。”

心念一动,立即把四粒药丸,往怀中一塞,随手从腰间抽出如意金丝,单掌一挥,不退反进,转身朝两个扑来的毒人迎了上去。

两个毒人一见萧不二反身迎来,更是怒不可遏,一个双手箕张,五指如钩,当头拍落,一个人还未到,双脚凌空,连环踢到。

萧不二也拚上了,如意金丝一圈,左手接连拍出。他知道己方除了服前几人,别无后援,自己若不设法先制住一二个毒人,才有下手喂他们解药的机会,就是杀了他们(毒人)

一二个,也只好杀了。

因为对方高手,尚未出场,目前只是放出四个毒人,自己再不尽快喂他们眼下“还魂丹”,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里,那还客气,剑掌同使,竭力抢攻,如意金丝配合左掌,记记向两个毒人要害上招呼。

葛飞白一挺手中长剑,和萧不二联手作战,曹逢春杯自一顾,找不到自己的单刀,从地上抬起葛飞白的长剑,同时加入战。

这五人战作一团,当真是各出所学,舍生忘死,每一个人出手之间,无不是杀机隐伏,一招一式,俱是拚命的打法,只要稍有一丝忽所,顿有横尸当场之危.纵或不死,也得身负重伤!

点苍追风雁葛飞白和山西快刀王嫡传的曹逢春,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把好手,此时配合萧不二,从旁夹攻,依然每每感到搭不上手去。

这一战当真有如天崩地裂之势,光是两个毒人从拳脚上发出来的真力,已是风声呼呼,激荡得砂飞石走!

再加上萧不二一支如意金丝,和两柄长剑,划出的剑光,交炽成重重剑影,三四丈方圆,爪影,脚影,人影,剑影,已有敌我难分之势。

他们方才互相追逐离谷口已是不远,这时谷口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身上穿着一件长衫,黑夜之中,但见他两点寒星般的目光,注神着战场,笔直朝五人战圈中走来。

两个毒人心志被迷,此刻凶性大发,只顾挥爪踢脚,自然不会游目旁视。

萧不二何等机警,虽在和两个状若疯子的劲敌动手,依然耳目并用,八面玲政,此时一眼瞥见此人,不由的大喜过望,急忙叫道:“岳少门主,快来替小老地接一下。”

原来这人正是在谷中运功的岳小龙,他听到萧不二的招呼,立即一掠而前,左手挥手一掌,朝一个毒人推去,口中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这一掌,使的正是家传“七步推云手”,一把出手,一股暗劲,如风起云涌,朝毒人推撞过去。

那毒人双手箕张,忽抓忽劈,招式诡异无比,正是第四个毒人。

他一见岳小龙加入战圈,挥手拈来,口中低啸一声,好像是说:“来得好!”右手突出,猛然迎着岳小龙掌风抓去。

要知岳小龙、凌杏仙二人,三年前远上北岳,蒙南宫修夫妇赐传“同心剑”,内功修为,远非昔比,何况“七步推云手”,原以借力打力为主。但听“砰”的一声,爪掌乍接,那毒人身形一停,忽然离地飞起,竟被震出数步之多。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萧不二眼看岳小龙举手之间,就把第四个毒人震飞出去,心头不觉大喜.忙道:“葛老弟,曹老弟,你们快去截住他,这个毒人,交给岳少门主好了。”

原来他因善于踢脚的第三个毒人,武功极高,葛、曹二人,远非其敌,因此要他们去对付第四个毒人,把第三个毒人留给岳小龙。

葛飞白,曹逢春听了萧不二的话,立即一跃而退,舍了第三个毒人,双双朝第四个毒人攻扑过去。

第四个毒人被岳小龙一掌震退,双目凶光四射,怒不可遏,一见两人欺来,一言不发,扬手就抓,葛、曹二人也不打话,刀剑齐举,联手抢攻,三个人立时打作了一堆。

萧不二话声出口,一面又朝岳小龙答道:“他们是铜沙岛练制的毒人,都是昔年参加开山大典的各派高手,被他们迷失了心神,少门主替小老儿挡住他,但不可伤了他的性命。”

那第三个毒人因葛、曹二人和他动手,口中低啸一声,身形突然纵起,呼呼两脚当胸飞踢过来。

萧不二身子一闪,躲到岳小龙身后,一面低声道:“少门主务必挡住他正面,小老儿才能喂他解药。”

岳小龙虽不知萧不二要喂黑衣人什么解药,但听到要自己挡住对方正面,也就够了,当下舌绽春雷,大喝一声,扬手发掌,朝第三个毒人迎面劈去。

第三个毒人看他放过萧不二,拦着自己,他奉申惜娇之命,原是要杀萧不二的,他们神志被迷,脑筋简单,一见有人挡路,就忘了萧不二,把他当作敌人。这时瞥见岳小龙扬手发掌,突然身形一晃,右腿横扫而出。

岳小龙已得萧不二的暗示,自己只要绊住他正面就好,心念一动,那还怠慢,立即身形晃动,展开了“乱石穿空”身法,双手翻飞,掌发如风,朝毒人快攻过去。

岳小龙家传“闪电剑掌”,原以快捷著称,以他目前的功力使出,自然更是神速,但见双掌发如闪电,片片掌风,划起轻微的啸声,只是围着每人急攻。

第三个毒人虽以腿法擅胜,但岳小龙这一阵抢攻,快逾闪电,一时之间,也逼得他连踢带跃,只是往后连退。连环踢腿,都是飞跃追击的腿法,因在被退后退,腿势自然要缓慢的多。

毒人心志受迷,口不能言,行动就显得和野兽相似,高兴的时候,口发长啸,愤怒的时候也只有以厉啸来发泄。

第三个毒人被岳小龙一套“闪电掌”全力抢攻,对方又身如游龙,忽东忽西,不可捉摸,往往一腿踢出,明明就在眼前的敌人,竟会忽然不见,这一阵功夫,直逗得第三个毒人厉啸连声,恨不得把岳小龙踢成粉碎。

就在此时,只听萧不二低声道:“对了,对了,少门主快引他注意正面,小老北要下手了。’”

岳小龙直通过去,掌势随着一紧,一连五掌,快若电掣,记记朝那毒人胸前大大拍去。

第三个毒人一见岳小龙游走的身形,忽然停了下来,挥掌和自己正面抢攻,他正苦于脚脚踢空,没有一记踢得上敌人,此时对方忽然停下,这一机会,那肯错过?心头大喜,口中也引吭长啸,呼呼两脚,飞踢出去。

萧不二瞪大豆眼,等的就是他张嘴长啸,身形骤发,一下从侧面欺了过去,手指轻弹,一粒“还魂丹”飞快的投入毒人口中。人影一晃,电闪风飘股退了出去,口中笑道:“少门主再和他打上盏茶工夫,就差不多了。”

人随身发,倏然往第四个毒人、身后飞去。

那第三个毒人在引吭长啸之时,药丸正好从他喉咙滑落,他还不知道已经吞下了解药。

岳小龙听了萧不二的招呼,心知他已经得手,适时瞥见第三个毒人双肩微倾,呼呼两脚,连环踢到,不由的大笑一声,右手倏扬,三个指头,往前凑去。

这一着,正是他从奕伯乐天民下棋时学来的吃子手法——七十二把擒拿手,一下就抓住了毒人右脚脚尖,往外丢去,左手同时一掌,疾拍毒人踢来左脚。

第三个毒人连环飞脚,身子凌空,被他这一丢一拍,一个身子,就像断线风筝般凌空直飞出去,“砰”的一声摔倒地下。

他方才由萧不二弹入口中的“还魂丹”早已随着津液化开,这一摔倒地上,恰好药性发散,只觉眼皮沉重,缓缓合起,状似入睡。

申借娇骤见岳小龙在谷口现身,已是暗暗吃惊,心想:“他明明已被阴人掌震天灵,怎会不死?”

此时眼看第三个毒人被他挥手摔出,倒地不起,心头更是一惊,暗道:“义父练成的毒人,全身俱是剧毒,何以他们这些人全然不畏剧毒?再说毒人心志受迷,武功仍在,除非把他一举杀死,不可能会昏迷过去,第三个毒人跃出去了一丈来远,以他原来的功力,也不可能倒地不起。”心念转动,立即回头说道:“马堂主,咱们过去瞧瞧。”

阴阳手马飞虹点点头,率着黑衣判官田布衣,相继走了过去。

岳小龙自然知道,自己只是随手把毒人摔飞出去,并未用上多大力道。此人倒地不起,多半是服了萧不二解药的缘故。

这时眼看一个白脸无须,文士装束的人,直向自己这边行来,心想:“铜沙岛四个堂主,自己全都见过,不知此人是谁?但只要看他走在阴阳手马飞虹的前面,就可见他身份不低了。”

申惜娇两道冷冷的目光,朝岳小龙身上掠过,嘿然道:“岳少门主好长的命啊!”

岳小龙俊目放光,直注申措娇,问道:“阁下何人,恕在下眼拙。”

申借娇冷笑道:“我是何人,岳少门主认不认识,似乎无关重要。”

她随着话声,笔直朝第三个毒人走去。

岳小龙突然大喝一声道:“站住,你过去作甚?”

申惜娇看他忽然出言阻拦,心下更觉狐疑,嘴唇一撇,微微晒道:“我去看看手下伤势如何?岳少门主也管得着么?”

岳小龙方自一楞,只听耳边响起萧不二的声音,以“传喜”说道:“少门主务必拦住她,那毒人此时药性发散,再过盏茶工夫,即可清醒过来,此时不能让她过去。”

岳小龙话声入耳,大喝道:“你给我站住。”

申措娇冷冷的横了他一眼。道:“你待怎的?”

岳小龙道:“我不准你过去。”

申措娇冷笑道:“岳少门主少在我面前发威,我要过去,凭你还拦不住我……”

岳小龙自若寒星,冷喝道:“你再往前走两步看看?”

喝声出口,突听站在马飞虹身旁的黑衣判官田布衣以“传音入密”说道:“少门主小心,她就是九尾天狐申惜娇,擅于用毒。”

原来黑衣判官田布衣已被彩带门搞去,此人是二郎神丁守福所乔装。

申惜娇摇着黑纸把扇,笑道:“我就走几步给你看看!”

正待举步,突听“砰”的一声传了过来,急忙回头看去;但见和葛飞白、曹逢春动手和第四个毒人,忽然跌了下去,倒地不起,这情形和第三个毒人摔倒地上.如出一辙!

申惜娇心中突然一动,双足轻点,舍了岳小龙;转身朝葛、曹二人掠去。

房小龙大喝道:“申措桥,你往那里走?”

马飞虹阴森一笑道:“岳少门主有话和兄弟就也是一样。”

岳小龙怒道:“好吧!我受韩仙子重托,正要替她清理门户……”

马飞拉睑色微微一沉,狞笑道:“岳小龙,马某受你一指之赐,残去一臂,为时已有三年,连本带利,老夫只要两条臂膀。”

岳小龙双手一摊道:“在下两条臂膀,都在这里,你有本领,只管取去。”

马飞虹探手从身边摸出一个金色太极圈,在手上掂了掂,目光一抬,冷森的道:“老夫一生和人动手,从未动用兵刃。

但今晚和你岳少门主动手,不得不用此环了。”

岳小龙道:“不错,你只剩下一条手臂正该使用兵刃才对。”

马飞虹脸色铁青,大喝道:“小狗你还不亮剑?”

岳小龙被他这一声“小狗”,叫的心头火起,手指在腰间轻轻一按,但听“铮”的一声,盘龙剑青光乍闪,挣得笔直,凛然道:“你可以发招了。”

马飞虹目光闪灿,太极圈随手一挥,金光流动,幻出无数圈影,阴笑道:“老夫这金困之中,暗藏无穷奥妙,你可要小心了。”

手掌往前一推,一圈金影,迎面攻来。

岳小龙振碗一剑,朝那圈金影点去。口中朗笑道:“马堂主有多少能耐,只管施展!”

话声甫出,但听“锵”的一声,剑围相接,两人都觉手上一震;照说这一把硬接,应该是人影互分,各自后退一步才对,但就在这一接之下,太极圈一圈金影,突然间暴分出三圈金光,反向岳小龙左右卷了过来。

岳小龙心头暗暗一惊,付道:“三年不见,马飞虹在武功上,果然精进甚多。”心念疾转,长剑左右抡动,又是“锵”

“锵”两声,才把卷来的金影,一齐封出。

马飞虹大笑道:“岳少门主剑上造诣,果然大非昔比。”

圈随人发,横扫直劈,连攻五把。

岳小龙同样振腕发剑,随着一目金影,挥洒而出。

这一动手,各出奇招,但见剑芒圈影,不住的流转,但却听不到一点声息,这正是各以精奇招法相搏,不闻剑圈接触之声。

再说申惜娇身老飘风,一下欺到葛飞白、曹逢春两人身前,目光一瞥,只见第三个毒人双目紧闭,跌坐地上,一动不动,心头又惊又怒,厉声喝道:“你们如何伤了他?”

葛飞白手横长剑,朗笑道:“申惜娇,你这是问谁?”

申惜娇强压着心头怒气,把扇一指,喝道:“我就是问你。”

曹建春接口道:“你最好还是去问问他自己,为什么缺坐不动的?”

申惜娇道:“本座正要查问你们二人,是如何用法醒过来的?”

葛飞白大笑道:“在下也正要查问,是什么人把他们心志迷失的?”

申惜娇把扇朝自己一指,道:“自然是本座了。”

曹逢春怒喝道:“好个妖妇,果然是你。”刷的一剑,分心就刺。

申惜娇把扇轻轻一拨,巧妙的把他长剑封出,左手暗暗屈指轻弹,喝道:“曹逢春,你给我躺下。”

她左手弹出迷药,无声无形,照说对方应是如斯响应,立即翻身跌倒,但他那里知道曹逢春吸下“还魂丹”,不过十二个时辰,体内药力仍在,迷药自然无效。

喝声甫出,曹逢春大喝一声,第二剑又已刺来。

申惜娇招扇轻敲,当地一声,架开长剑,抡目一看,见那和唐绳武动手的第一个毒人,又无声无息的躺卧下去!

她目光何等犀利,这一瞧,登时发现三个毒人先后倒卧下去,似乎都和萧不二有关,而且此时萧不二已向和谷灵子动手的第二毒人飞掠过去,心头猛然一动,立即大声喝道:“朱兄快快截住萧不二!”

曹建春哼道:“你鬼叫什么?”刷的又是一剑,朝申惜娇劈来。

申借桥面清冷漠,冷笑道:“凭你几手快刀,当真我怕了你么?”把扇连点,欺攻过去。

曹逢春虽然使得一手快刀,但手上使的却是一柄长剑,总究有些不大习惯,再加上申惜娇成名多年,武功本来又在他之上,动手数把,就被申惜娇一柄把扇,通的只有招架,无力还手。

追风雁葛飞白看出情形不对,此时也顾不得单打对斗。

再说都山鬼叟朱友泉,听到申惜娇的喝声,立时一个箭步,抢了过去欺到萧不二身前,阴森森的道:“姓肃的,你给我站住。”

话声出口,挥手一掌,拍了过来。

萧不二双肩一耸,嘻嘻的笑道:“乖乖,阴风掌,小可受不起。”身形一旋,从他身边擦过,伸手拍拍邙山鬼叟肩膀,轻笑道:“老朋友,你要打架,小老儿可替你找个人来。”

邙山鬼叟没想到他这般滑溜,心头大吃一惊,急急往后跃退。

萧不二已经提起喉咙,尖叫道:“喂,唐小哥,快来,这里有人找你打架。”

唐绳武和第一个毒人力持百招,累的一身大汗,此时毒人已经躺卧下去,他拭了把汗,正待朝申借娇扑去,一听萧不二拉着嗓子尖叫,就双脚一顿,朝萧不二飞纵过去。

萧不二指着邙山鬼叟说道:“小哥,我把这老鬼交给你了。”回首朝邙山鬼叟嘻嘻一笑道:“小老儿失陪了。”扭着屁股,转身就走。

邙山鬼叟脸长如驴,手中执着一柄尺半长的化血金刀,嘿嘿笑道:“姓萧的,你想走么,可没有这么容易。”

萧不二咦了一声道:“小老地已经给你找了个喂招的人,你拦我作甚?”

身形一侧,轻巧的闪了出去。

唐绳武短剑一招“疏影斜横”,斜划而去,口中喝道:“萧老丈只管走,这人交给在下就是了。”

他手中虽是一柄短剑,但一划之势,居然寒风如电,嘶然有声,把邙山鬼叟逼退了一步。

这一下可把邙山鬼叟朱友来看的凛然一惊,暗道:“这小子年纪轻轻,那来这等高绝的剑招?”

原来后绳武取下面具,不过是十五六岁的童子。

邙山鬼叟惊诧之除,惨绿色的目光一转,朝身后八大鬼徒挥手喝道:“你们还不给我拦住他。”

八名鬼徒身形晃动,八条鬼影像流星追月般朝萧不二身后追来。这片山坡,地方并不辽阔,双方虽分作几处动手,也就在山坡之上。

和谷灵子动手的第二个毒人,武功极高,拳掌工夫,甚为精妇,两人徒手相搏,打了三百多招,依然殊俩相称,不分胜负。

萧不二身法何等快速,八个鬼徒和地差了五六丈远,那想拦截得上,因此只是紧追不舍,萧不二一下欺到了第二个毒人身后,脚下微一停顿,回头望望八人,一窝风般造了过来,心中暗暗好笑,举起如意金丝,猛向第二个毒人背上抽了一鞭。

他欺到毒人身后之时,早已提摄真气,不让弄出一点风声,第二个毒人武功虽高,总究心志被迷,反应较钝,此时一味的和谷灵子拼搏,不妨身后有人。

萧不二的如意金丝又细又软,他又存心弄鬼,这一记猛力抽在毒人背上,就像一条皮鞭,抽的毒人火辣辣生疼,口中厉啸一声,舍了谷灵子,候地转过身来!

萧不二何等滑溜,早就使了一记“移形换位”,随着毒人身后转了过去。

第二个毒人这一转身,正好遇上八个鬼徒,相继追到,他和谷灵子连拚了三百招,早已打得凶心大发,萧不二这一记,又拍的他背上甚是疼痛,那还客气,口中又是一声厉啸,扬手一掌,凌空劈去。

但听“砰”的一声,掌风劈上了当先一个鬼徒,连哼都没有哼出,一个身子就直摔出去一丈来远。

第二个毒人一击得手,不禁大喜,那还怠慢,身形一纵而起,直向七个鬼徒扑去。

这一下真像是虎入羊群,手掌连挥,近拍远劈,不过眨眼工夫,邙山鬼叟门下八大鬼徒,悉数被他“劈空掌”打到地上。

这真是最痛快的搏斗,第二个毒人和谷灵子连拚三百招,设分胜负,蹩着的一肚子怒火,这回总算全出清了!他纵然心志被迷,但遇上痛快的事,还是会笑的,只是笑得傻,笑得凄厉而已!

萧不二就在等他的笑,身形一晃而至,把手中药丸,一下塞入第二个毒人的嘴里。

岳小龙和阴阳手马飞虹各以上乘内功相搏,转眼之间,已打了三五个照面,盘龙剑,太极圈,各展所学,尽力求变,都想以奇奥拓术,制服对方,因此在剑尖,金圈以上,也都贯注了极强的内力,双方出手抢攻,势道虽极凌厉,却不闻剑圈相触之声,但两人举手投足,莫不杀机隐伏,只要对方稍一疏忽,顿有杀身之危!

这样又打了二十几招,岳小龙暗暗震惊:“自己连使杀着,居然占不到马飞虹半点上风!”突然剑眉一扬,大声喝道:“马飞虹,看你还能接我几招?”

马飞虹阴笑道:“老夫听说你北岳求师,原来不过如此。”

岳小龙不再答话,右脆连振,剑势骤然一变。但见盘龙剑开合之间,剑芒暴长,一道道的青光,有如匹练横飞,长虹经天,绕着马飞虹金圈光影,挥洒而来。

马飞虹久经大敌,看出利害,但觉岳小龙这几手剑法,大开大合,气势宏壮,尤其每一剑上,都含蕴着森森剑气。重逾千钧,心头大为震骇,左手太极圈漾起一片金影,护住全身,向后疾退三步。

岳小龙寒星似的双目,精光陡射,朗声喝道:“马飞虹,你还想走么?”

人随声过,刷的一剑,青芒如电,跟着划去。

马飞虹马脸上流露出阴隼狂厉的笑容,尖声道:“你来的好!”

左手一排,太极圈迎着剑光砸来。双方势道均快,但听锵的一声,剑圈交击,金留下面半环,突然分开,喷出一黑一黄两股毒水,笔直朝岳小龙身前洒来。

原来阴阳手马飞虹这只太极圈,乃是经巧匠特制,圈心中空,满储毒水。

岳小龙突见毒水射来,似乎微感意外!但这惊愕之色,只在他脸上一现之后,立即消失不见,右手仗剑,凛立当场,不退不避,只用左手衣袖,在头脸前轻轻挥动了一下。

那两股毒水,洒到岳小龙衣衫之上,很快就往下流落,只听山石上起了一阵“滋”

“滋”之声,石地上顿头被蚀腐的焦痕斑斑,但岳小龙身上却是丝毫无恙。

原来岳小龙身上这件长衫,是虎嬷嬷特地替他用天蚕丝织成的,不畏刀剑暗器,是以毒水洒上了,也丝毫无损。

岳小龙剑眉陡坚,冷笑道:“马飞虹,你居然使出这等恶毒之物,但可曾伤得了我么?”突然欺近过去,大喝一声道:“岳某今晚饶你不得。”

挥手一剑,劈了过去。但见剑芒暴长,朝马飞虹身前直射而去。

马飞虹眼看自己精心设计的毒水,还伤不了岳小龙,心头方自一惊,眼看精光耀目,当面射来!

剑光未至,一股森森剑气已然直泛肌肤,自知决难硬接,匆忙之间,一抖左手,太极圈脱手飞出,竟向那电射而来的青光迎击过去,双足一顿,急急向后纵跃。

要知岳小龙被他太极圈中暗藏的毒水,洒到身上,心头大为忿怒,这一剑杀机已动,势道奇猛!但听“咔嚓”一声,马飞虹脱手飞出的金圈,和剑光一接,立被劈作两半,坠落地上!

剑势并未稍停,化作了一道匹练,直向马飞虹追击过去!

马飞虹做梦也想不到岳小龙刻上造诣,竟然已到了驭剑伤人的境界,一时惊骇失措,那里还顾得自已是黑衣堂堂主的身份,百忙之中,身形就地一滚,使了一记“懒驴打滚”,顺着山坡,骨碌碌碌滚出一丈来远。

岳小龙杀机已动,那还容地逃出手去,双足一点,剑光指定了马飞虹,剑先人后,人如电射,追扑过去。

就在此时,山坡前忽然飞坠一道入影,放过约飞虹,闪身挡住了去路,大袖一挥,朝前推出。

岳小龙剑先人后,来势何等快速?堪堪追到,陡觉眼前人影一闪!

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股无形潜力,已如潮水般朝身前涌到!

这一股罡力,视之无形,但却有如一堵铜墙,横互前面,不但无法冲过去,而且和自己长剑骤一接触,自生震力,自己手中一柄软剑,竟然被震弹得弯了过来!

岳小龙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身形一侧,顺势从旁闪开,抬目望去,只见自己面前不远。站着一个背负长剑的蓝袍道人!

这蓝袍道人生得紫脸浓眉,连鬓黑须,黑夜之中,双目精光熠熠,宛如两点寒星,也正在打量着自己!

岳小龙骤睹此人,心头暗暗一紧,忖道:“会是他!”

原来这蓝袍黑须道人,就是北岳会仙府总管张寒生;马飞虹从岳小龙刻下滚出,惊魂甫定,一跃而起,瞧到救自己的竟是总令主张寒生,不禁大喜过望,神色一恭躬下身去道:“若非总令主写到,属下早已伤在姓岳的小子剑下了。”说到这里,忽然凑上一步,馅笑道:“这小子就是彩带门少门主岳小龙。”

张寒生微微颌首,目注岳小龙,阴笑道:“小子,你还认识老夫么?”

岳小龙冷冷道:“张总管居然当上了铜沙岛总令主。”

张寒生只是打量着他,一面道:“小子,你从南宫老鬼手里学会了‘同心剑’么?”

岳小龙凛然道:“不错,在下当日和拙荆远上北岳求艺,就是为了对付铜沙岛一干妖邪……”

张寒生道:“很好,你母亲也在岛上,你还是随老夫去吧!”

岳小龙听他提到母亲,不觉心头一凛,急急问道:“你们把家母怎样了?”

张寒生阴笑道:“你不是已经见过了么?她就在岛上好好的活着。”

岳小龙想起那天的情情形,娘神情呆滞,一举一动,有如僵月一般。但觉心头热血沸腾,不禁喷目喝道:“你们可是把家母迷失了神志?”

张寒生道:“老夫答应带你同去,你不是就可以看到令堂了么?”

岳小龙道:“你说的话,算数么?”

张寒生道:“老夫身为无名岛总令生,说过的话,自然作数了。”

岳小龙道:“有什么条件?”

张寒生洪笑道:“你随老夫同去,到了岛上再说不迟。”

岳小龙还没开口,只听假分田布衣的二郎神丁守福站在不远处,以“传音入密”说道:

“少门主不可上当,千万去不得。”

张寒生突然回过头去,目中寒芒电射,直向田布衣投去,沉声道:“你说什么?”

“传音入密”施为之人,必须有精深内功,练音成丝,出我之口,入彼之耳,旁人纵然近在咫尺,也无法窃听。

丁守福听张寒生回头喝差别,心下不禁大惊,暗道:“只有练成天耳通的人,才能听到别人传音入密的语丝,此人一身修为,当真非同小可!”心念一动.一面慌忙躬身道:“属下没有说话。”

张寒生沉哼道:“老夫明明听你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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