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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快刀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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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龙、凌杏仙一一见礼。www.mengyuanshucheng.com双方说了些久仰的话。

王师傅首先站起身子,把方才和凌杏仙、岳小龙动手经过,作了详细报告。

厅上众人,先前只是听了门下弟子的报告,五师弟连败两场,当然没有说的清楚,此时听王师傅亲自述说经过,几乎把眼前两个少年男女,说的神乎其技。

十几道目光都集中在岳小龙、凌杏仙身上,而且每人脸上都流露出不信之色。

曹老福满脸堆笑,说道:“王少侠剑法精通,胜过五师弟,足见高明,不知两位尊师是谁,能否见告?”

岳小龙道:“这是王师傅赞美之词,在下兄妹这点微薄之技,从小由家父传授,并无师傅。”

曹老福道:“昔年江湖上以快剑驰誉的,首推岳家的闪电剑法,王少侠家传武学,能胜得过五师弟手上单刀,足见剑法快捷,不在岳家闪电剑法之下,令尊自然也是名动武林的剑术名家,不知如何称呼?”

岳小龙淡淡一笑道:“老英雄夸奖了,家父经营商业,并非武林中人,籍籍无名,说出来只怕诸位未必知道。”

袁子深脸浮着好笑,耸着双肩,干咳一声道:“老朽等人心存景慕,不论识与不识,但请少侠说出来听听。”

岳小龙道:“家父王凤歧。”

袁子深阴笑道:“如此看来,令尊确非武林中人了。”

但听坐在第三把交椅上的矮胖老者吴思亦忽然嘻嘻笑道:“王少侠贤兄妹家传剑法,精妙绝伦,老朽不自量力,颇想请教一二,不知少侠肯不肯赏脸。”

岳小龙听的暗目皱眉,接道:“诸位老英雄都是以刀法饮誉江湖的前辈,在下兄妹怎敢班门……”

吴思苏没待他说完,连连摇手,嘻嘻笑道:“王少侠误会了,老朽向少侠讨教的是技术,切磋武功,不是斗狠,望王少侠毋要推辞。”他不容岳小龙分说,朝身后恃立的一名弟子招招手道:“来,你们替我去拿半升黄豆来。”

那弟子躬身领命,匆匆走出,一会功夫,捧着半升黄豆进来,放到几上。

吴思苏眉眼挤在一起,笑咪咪的站起,左手抓起一小把黄豆,含笑道:“王少侠贤兄妹多多指教。”

岳小龙心中暗暗奇怪,忖道:“他方才明明说要和自己比试刀法,何以手上并没拿刀,抓一把黄豆,不知又有何用?”

心念方动,那吴思苏话声才落,左手一抖,一把黄豆朝上撒去。就在此时,但见他右手抬处,一道亮银般的狭长刀光,从大袖中飞出,在空中连闪几闪。

凌杏仙暗道:“原来他袖里藏着一柄缅刀,这有什么好卖弄的?”

吴思苏从撒豆、挥刀,手法之快,当真如同电光石火一般,大家才觉刀光闪动,耳中已然听到嗒的一声轻响,刀光倏敛,人已站在当场,连连拱手道:“献丑了,献丑了。”

岳小龙暗暗忖道:“别看他生得又矮又胖,身材臃肿,这刀劈黄豆的身手刀法,果然快捷无比!”

这时伺立身后的两名弟子,闪身而出,俯着身子从地上拾起被刀劈碎了的黄豆,装在一个银盘之中,恭敬的送到吴思荪面前。

吴思荪一脸得意之色,接过银盘,双手捧着送到岳小龙、凌杏仙面前,含笑道:“老朽抛砖引玉,王少侠幸勿见怪。”

岳小龙低头瞧去,但见每一粒黄豆,都被刀锋削过,劈成两半,心中自暗道:“自己没试过,但想来大概还不难办到。”一面谦笑道:“吴师傅刀法神妙,出手如电,在下兄妹万难企及。”吴思荪大笑道:“王少侠何用太谦,老朽献丑在前,现在该由王少侠给咱们开开眼界了。”

曹老福一手摸着胡须,爽朗的笑道:“三师弟既然这么说了,王少侠只怕推辞不了了呢!”

凌杏仙望着龙哥哥,心中暗暗焦急,不知龙哥哥有没有把握,也像他一样,把黄豆劈成两半,

那袁子深目光阴惊,自然看出了凌杏仙脸上为难神色,接着阴侧恻笑道:“王少侠若不肯赏脸,令妹露一手给咱们瞧瞧也是一样。”

凌杏仙听的脸上一红,还没开口,岳小龙已经霍然起立,抱拳道:“吴师傅珠玉在前,在下只怕东施效频卑,贻笑大方,诸位老英雄既然不许在下藏拙,在下说不得只好献丑了。”

说完,随手抓了一把黄豆,缓步走到中间,学着吴思荪方才模样,抖手把黄豆朝空中撒去!

快刀门的人,在这一瞬之间,一个个睁大眼睛,集中朝岳小龙望来!

凌杏仙同样双目凝视,盯着龙哥哥,一霎不霎!

但见岳小龙黄豆出手,紧接着呛的一声,从他身边飞起一道寒光,宛如银蛇一般,随着他手腕微微摇动,绕身一匝,立时幻起无数道光芒,有如银蛇乱闪!

大家只觉寒风森森,直逼肌肤,看的人眼花缭乱!

他使的这一招,正是“青霓绕日”,但听“呛”的一声,剑光倏然一收,岳小龙已经还剑入匣,气定神闲站在当中,抱拳作个长揖,说道:“在下依样葫芦不值识者一哂,诸位老英雄莫要见笑。”

大家定睛瞧去,但见在岳小龙周围一丈,被剑斫碎的黄豆围成了一圈,但在他身边一丈之内,却半粒也找不到,比方才吴思苏用刀斫碎的黄豆,凌乱的洒了一地,已不知高明出多少!

两名弟子不待吩咐,另外取了一个银盘,把地上碎豆拾起,恭敬的送到曹老福面前。

两盘黄豆这一比,快刀五杰,个个看的耸然动容!

原来方才吴思荪虽然也在每颗豆上斫了一刀,把豆削为两半,但刀削之处,有斜有偏,并不是个个都齐中切开,这回岳小龙的一把黄豆,每一颗都齐中切开,正好劈为两半。

快刀五杰心头明白,老三这一手“刀劈黄豆”乃是他最拿手的本领,少说也下过一二十年功夫,何况手上又是一柄锋利无比的缅刀。对方这位少年,却只是临时照看他样做的,居然还胜过了他们老三!

快刀王曹老福目中精芒闪动,呵呵大笑道:“王少侠果然高明,老朽今晚算是开了眼界了!”

吴思荪跟着嘻嘻笑道:“老朽自以为这一手玩艺,已是天下无双,那知到了王少侠面前,却成了小巫见大巫,真叫老朽感到汗颜。”

听他这一说,凌杏仙脸上也觉得甚是光彩。

岳小龙连连拱手道:“两位老英雄如此谬许,在下如何敢当?”

曹老福一手抚须,笑道:“王少侠不必自谦,事实证明,少侠剑法,果然快得过敝门刀法甚多。”他目光扫过了王师傅一眼,接着说道:“关于武林同道,不准在太原城内炫露兵刃之事,五师弟大概已经和两位说过了?”

岳小龙点头道:“在下兄妹在路上才听王师傅说的。”

曹老福道:“这项规矩,原是早年九大门派对先父的爱护,但数十年来,却使江湖同道对敝门引起莫大的误会,老朽早有废除之意。只是格于当年大通大师之言,除非有人在兵刃上快过本门刀法,才能把这项九大门派上代掌门人订下的规矩取消,难得王少侠贤兄妹驾临太原,从现在起,老朽这项心愿,总算实现了!”

说到这里,不由呵呵大笑起来。

岳小龙慌忙站起,惶恐的拱拱手道:“老英雄言重了,在下兄妹。初到贵地,不知禁忌,致引起贵门弟兄的误会,方才经王师傅述说经过,始知昔年九大门派为了对贵派上代掌门胞与为怀的高风,表示敬意而订的规定,在下兄妹武林未学,怎敢破坏前贤留下来的成规、老英雄取消这项规定之议,万万不可。”

话声甫落,只见一名青衣女婢悄然进来,躬身道:“筵席已开上,庄主可以请贵客入席了。”

袁子深脸堆笑容,起身道:“时间不早,王少侠贤兄妹想已腹中饥饿,大师兄快请他们西花厅入席吧!”

曹老福点头笑道:“二弟说的不错,咱们只顾说话,连吃饭都忘了。”说罢,起身道:

“贤兄妹光临敝蜗居,老朽略备水酒,算是替两位洗尘,来,来,请到西花厅入席。”

岳小龙抱拳道:“老英雄盛情款待,在下兄妹只好叨扰了。”

吴思苏呵呵笑道:“咱们都是江湖上人,愈脱俗愈好,王少侠也毋须客气。”

于是岳小龙、凌杏仙由快刀五杰陪同,步出大厅,穿过长廊,进入西花厅。

敞厅上早已摆好了一席酒筵,银盏玉著,水陆俱陈,两名青衣女婢,垂手恃立一旁。

曹老福肃客入座,岳小龙再三谦让,宾主依次坐下,两名使女替大家斟满了酒,就川流上菜,宾主之间,自有一番酬醉。

岳小龙但觉快刀五杰,曹老福生性豪迈,不失为一门之主,老二袁子深一脸阴沉,喜怒不形于色,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老三吴思苏为人随和,老四张登禄沉默寡言,老五王师傅老成持重。但大家对自己两人,都备极器重,尤其吴思苏、王师傅,先前都曾败在自己手下,言词上更流露出钦佩之色。

这一席席酒,宾主之间,自然极为融洽!

酒过数巡,岳小龙、凌杏仙已经不胜酒力!

不,两人同时玉山颓倒,伏在桌上,昏然不省人事。

曹老福一手把盏,还待劝酒,目观两人情形有异,不由的瞪大双眼,望着二师弟,诧异的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袁子深皮笑肉不笑,阴森的道:“这可能是逢春贤侄的意思……”

曹老福脸色大变,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皱眉道:“这……不关他的事……”

这时但见人影一闪,曹逢春业已飘然进入。

曹老福忍不住道:“你怎的在他们酒中下迷药,这叫老朽如何做人?”

吴思芬眉眼挤在一起,搔搔头皮,接口道:“老大说的极是,这件事,该和贵门无关。”

曹逢春冷峻的望了曹者福、吴思苏两人一眼,冷哂道:“老当家知道这两人来历么?”

奇怪,他身为人子,居然称老子“老当家”,这不是见外了么?

王师傅插口道:“李少侠想是已知他们来历了?”

曹逢春一下变了“李少侠”!

曹逢春看也没看王师傅一眼,只是冷冷一笑,道:“不错,在下接到密报,这两人极可能是魔教门下。”

“魔教门下”,这四个字,不由听的曹老福等人莫不耸然动容!

韩仙子是江湖上出名难缠的人物,别说区区快刀门,就是当今武林九大门派,又有谁招惹得起她。

曹老福一张紫膛脸上连青筋都绽了起来,浓眉紧皱道:“这不是叫老朽为难么?”

曹逢春哂然道:“不用老当家为难,这两人自有在下处置。”

吴思苏道:“李少侠如何处置他们?”

曹逢春仰天道:“暂且收押,一二日内,自会有人把他们送走。”

曹老福紧握双拳,突然摇头道:“不,老朽觉得咱们不能这样做,这两人破解本门规定,纯属本门之事,万一传出江湖,老朽岂不失信于天下英雄。”

王师傅道:“大师兄说的,也是有理,李少侠奉命而来,有言在先,决不干涉本门之事……”

曹逢春狞笑道:“天魔女已和本门为敌,老当家有意包庇魔教门下,在下不好勉强,在此总究还是快刀门的天下,老当家自然可以作主,不过在下要提醒老当家,后果如何,老当家该自己明白。”

曹老福双拳紧握,心头甚是激动,几乎要大声喝出口来:“姓李的,曹老福纵横一生,头可断,志不可屈,你们把逢春作人质,要杀要剐,那也只好悉听尊便了。”

但父子天性,骨肉关心,此话也只有心里想想,可没说出口来。

袁子深阴森一笑,适时劝道:“大师兄多喝了几杯,酒能使人激动,此事依小弟的看法,这两人连师承都不肯明说,说不定连姓都是捏造的。咱们也犯不着替两个不相干的人说话,何况咱们已和朱衣门联盟,朱衣门的敌人,自然也是咱们的敌人,这两人就交给李少侠去办就是了。”

原来眼前的这位曹逢春,竟是朱衣门的弟子所改扮,并非曹逢春本人!

这就是了,曹逢春和两个师弟,还留在铜沙岛呢!

曹老福兀是脸有愤色,一语不发!

曹逢春冷冷的哼了一声,一招手,阶前走进两名青衫少年,挟起岳小龙、凌杏仙转身往外行去。

袁子深耸着双肩,森然一笑,压低声音道:“逢春留在岛上,已蒙教主收录门墙,咱们有这样大一个大靠山,还怕什么天魔女,大师兄何苦为两个不相干的人,生这大的气?”

曹老福长叹一声,道:“咱们快刀门能在江湖上屹立数十年,无非是凭着道义两字,一旦失去了道义,咱们也只怕立不住足了。”

***

岳小龙、凌杏仙醒过来了,但觉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似乎躺卧在冷冰冰的石板之上!

凌杏仙猛然一惊,急急翻身坐起,口中失声叫道:“龙哥哥,你在那里?”

岳小龙头脑虽然还觉得十分胀重,但心里业已清醒,想起昨晚之事,自己分明是着了快刀门的道,急忙伸手一摸,围在腰间的盘龙剑,倒并未被人搜去。心中刚刚一想到凌杏仙,就听到身边不远响起她惶恐的叫声,遂笑道:“杏仙,我就在你身边。”

凌杏仙口中惊喜地啊了一声,赶忙扑了过去,双手紧紧拉住岳小龙衣衫,说道:“龙哥哥,我们被人家关在地牢里了,曹老福真是该死,啊,龙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岳小龙一手摸她秀发,柔声道:“杏仙,娘从前说过一句话,你还记不记得?”

凌杏仙道:“姑妈说过什么?”

岳小龙道:“娘说,越是遇上事,越要冷静沉着。”

凌杏仙道:“我几时不沉着了?”

岳小龙道:“那你该先检查一下身上,可曾少了什么?”

凌杏仙粉脸骤然发烧,着急的道:“我身上好好的,会少了什么?”

岳小龙在黑暗之中,自然看不到凌杏仙羞急的模样,闻言笑道:“我是说你身上的东西,有没有被他们搜去?”

凌杏仙哦了一声,伸手往怀中一摸,低笑道:“没有,东西在身上。”

岳小龙道:“这样就好,我是怕你回风蝶被他们搜去。”

凌杏仙急急问道:“你呢?仙子的金钗,是不是被他们搜去了?”

岳小龙道:“金钗藏在我贴身,自然没被搜去。”

凌杏仙低声问道:“那么盘龙剑呢?”

岳小龙道:“也仍然围在我腰问。”

凌杏仙道:“那是他们只解下了我们两柄长剑,并没搜查我们身上了。”

岳小龙道:“你是说他们还算客气。”

凌杏仙披披嘴道:“客气个屁,曹老福暗下迷药,把我们关在这里,这老贼坏死啦!

哦,龙哥哥,你还记不记得通达镖局的总镖头铁掌崔德和,跟你说过的话?”

岳小龙怔了一怔,道:“他说过什么?”

凌杏仙道:“他不是对你说过,行走江湖,酒菜茶水,须多留意么,唉,今晚我们就不该吃曹老福的酒菜。”

岳小龙道:“我看曹老福为人十分豪爽,就是那个胖胖的吴思苏,和王师傅也都不像是什么坏人,真想不到他们会在酒菜中暗下迷药。”

凌杏仙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坏人脸上又没有字,你想看得出来?”

岳小龙道:“一个人正不正派,脸上多少总可以看得出来。”

凌杏仙道:”那么曹老福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到石室里来?”

岳小龙道:“也许……”

凌杏仙抢着道:“不用也许了,我们被关在这里,总该想个法子才好。”

岳小龙道:“这里好像是个地窖,要想出去,只怕不容易呢。”

凌杏仙道:“我倒有个法子,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总不至要把我们活活饿死吧,只要他们有人送饭进来,我们出其不意,把来人制住。就可以出去了。”

岳小龙摇摇头道:“那有这么简单?”

凌杏仙道:“那么依你说呢?”

岳小龙道:“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至少也要看清楚四面的情形,才能再想办法。”

凌杏仙忽然啊了一声,说道:“我差点忘了,我身上有一支千里火筒。”

说着,伸手朝口袋中一阵摸索,取出火筒,嗒的一声,火光一闪,眼前登时大亮!

岳小龙看她手上拿着一支五寸来长的精巧火筒,心中大奇,问道:“杏仙,你这火筒那里来的7”

凌杏仙笑道:“大概是虎嬷嬷给我们准备的,放在我们行囊中,我看到了,怕临时要用,才把官放在口袋里了。”

岳小龙道:“虎嬷嬷想的真周到。”

从凌杏仙手上接过火筒,向四外仔细照了照。只见这座地窖,占地不大,三面都是石壁,正面有一道粗如儿臂的铁栅,和一扇铁栅门,门外还有一小块空地,接着就是一道往上去的石级。自己两人被关在铁栅之内,中间石壁上,还有一道铁板门,锁着一把大铁锁,敢情铁门里面,还有一间地窖。

铁门右首,靠壁处放着一张木榻,榻上被褥俱全。

凌杏仙秀目,低声道:“龙哥哥,看情形,这里好像是曹老福窖藏银子的地方。”

岳小龙道:“何以见得?”

凌杏仙朝里首铁门一指,说道:“那里面该是银库,这张铺,该是他们平日看守库银的人睡的了。”

岳小龙点头道:“你说的也对,但外面还有那道铁栅,这守库的人,岂不是长年和坐牢一样?”

凌杏仙道:“我想这道铁栅门,本来应该是锁在里面的,由守库的人自己开启,如今把我们关在这里,就锁在外面了。”说到这里,接着问道:“龙哥哥,你现在已经看清楚了,是不是想出办法来了?”

岳小龙道:“盘龙剑要削断铁锁,也并非难事,只是我们就是要走,也要等到晚上再行动手。”

凌杏仙道:“现在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岳小龙道:“我们昨晚昏迷过去的,没有给我们解药,要等自己醒转,少说也得六个时辰,算来这时候该是卯辰之交了。”

凌杏仙道:“你说我们还要等上一天?”

岳小龙道:“我们出去,能不伤人最好,但白天要硬闯出去,就非伤人不可,我想还是忍耐些,等到夜晚的好。”

凌杏仙道:“那就夜晚走好了。”

两人话声方落,只听有人轻“喂”了两声,那声音极轻,使人分辨不出来自何处,岳小龙霍地转过身去,问道:“什么人?”

那声音道:“是我。”

这回听出来了,那是一个童子的声音,好像从铁门里面传出来的。

凌杏仙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童子声音道:“我叫南宫珏,被他们关在里面。”

凌杏仙走近铁门,凑着头问道:“你怎会被他们关在里面的?”

南宫珏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把我抓来,就关在里面,爹娘找不到我,一定很伤心,我听龙大叔和姑姑说晚上就要出去,求求你们,带我出去好不好?”

他听凌杏仙叫岳小龙“龙哥哥”,还当岳小龙姓龙。

凌杏仙听他咀巴很甜,心头暗暗高兴,间道:“你被他们抓来,有几天了?”

南宫珏道:“有两三天了。”

凌杏仙又道:“你家在那里?”

南宫珏道:“神池。”

凌杏仙根本不知神池在什么地方?偏头问道:“龙哥哥,神池在那里?”

岳小龙道:“不知道。”

南宫珏道:“好像很远,他们把我装在麻袋里,赶了两天路呢!”

凌杏仙回头道:“龙哥哥,你也听到了,快刀门果然不是好路数,把人家小孩绑了来,抓人勒索,简直是强盗行为。”

岳小龙道:“快刀王曹老福,在江湖上名行还算不恶,真想不到……”

南宫珏道:“姑姑,你姓什么?”

凌杏仙道:“我姓凌。”

南宫珏叫道:“凌姑姑,爹、娘都叫我迁儿,你和龙大叔也叫我珏儿好啦。”

凌杏仙道:“你今年几岁了?”

南宫珏道:“十岁,属虎的。”

凌杏仙道:“你会不会武功?”

南宫珏道:“不会,我喜欢练武,爹娘都不许我学,龙大叔、凌姑姑救我出去,我和娘说了,就可以跟龙大叔、凌姑姑练武了。”

凌吉仙笑道:“你怎知我们会武功呢?”

南宫珏道:“我是听龙大叔、林姑姑说的咯,强盗把你们关在铁屋里面,你们可以出去,自然是有大本领的人了。”

凌杏仙道:“龙哥哥,我们该怎么办?”

岳小龙道:“我们既然遇上了,自该把他救出去才好。”

南宫珏听的大喜,叫道:“龙大叔,林姑姑,你们真好。”

凌杏仙道:“龙哥哥,我们快把铁锁削断了,放他出来吧!”

岳小龙道:“不成,这时候削断了铁锁,万一有人进来,岂不很快就被他们发觉了?”

只听石级上响起一阵开启铁门的声音,岳小龙忙道:“禁声,有人来了。”

话声甫落,上面铁板已被移开,射下灯光,接着响起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名青衣使女手提灯笼,缓步拾级而下。

青衣使女身后,跟着走下一个身穿竹布长衫的老人,正是快刀五杰中的老二,生得獐头鼠目,满脸奸滑的袁子深。两人走落地窖,行到铁栅门前面,青衣使女立即侧身站立一旁。

袁子深双手抱拳,脸上堆起歉笑,朝两人连连打拱说道:“抱歉,抱歉,兄弟特向两位陪罪来了。”

岳小龙目射xx精芒,喝道:“姓袁的,曹老福在酒菜中暗下迷药,这是什么意思?”

袁子深陪笑道:“王少侠息怒,老大命兄弟前来,就是向贤兄妹陪礼来的,委屈两位之处,实在对不住,务望两位多海涵。”

说罢,隔着铁栅,连连打拱。

凌杏仙哼道:“山西快刀门在江湖上也算得是一个门派,真想不到你们都是些卑鄙无耻,口蜜腹剑之徒,比江湖下五门还不如。”

袁子深一脸好笑,抱拳道:“岂敢,岂敢,兄弟既是陪罪来的,王姑娘要骂,那就骂上几句好了。”

凌杏仙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冷冷说道:“曹老福呢,他怎么不来?”

袁子深道:“老大对贤兄妹至感歉疚,因此要兄弟代表前来,一来向两位深致歉意,二来也有些小事,要和两位作个商量。”

岳小龙道:“要商量什么?”

袁子深诡笑道:“王少侠家传绝学,堪称天下第一快剑,咱们快刀门这快刀两字,真是望尘莫及。”

凌杏仙心中暗暗忖道:“这人词卑言甘,不知又在要什么花样了?”

岳小龙冷冷的道:“阁下有话请说。”

袁子深挤出一脸好笑,耸耸肩道:“自古以来,岳器之中,只有刀剑原是一家。”

这话说来突兀,他居然替刀剑排起家谱来了!

岳小龙、凌杏仙互望了一眼,谁也没有作声。

袁子深接道:“因此咱们老大想请王少侠贤兄妹加盟敝门。”

凌杏仙道:“曹老福要我们加入快刀门?”

袁子深道:“正是,正是,贤兄妹加入敝门,咱们就是自己兄弟,快刀五杰,也要改称快刀七杰了。”

岳小龙哼道:“谢谢好意,在下并无兴趣。”

袁子深碰了一鼻子灰,也不以为忤,连连点头,谄笑道:“是,是,人各有志,王少侠不愿加盟敝门,自是不敢勉强,只是咱们老大对两位家传剑法,极为爱好,愿以白银三万两为酬,向贤兄妹购买这套剑法,不知贤兄妹意下如何?”

岳小龙听的又好气,又好笑,冷冷说道:“曹老福想用三万两银子,买我们的剑法?真是异想天开。”

袁子深笑道:“其实这对贤兄妹来说,也并无损失可言,贤兄妹只管使你们王家剑法,快刀门并不是要使用你们这套剑法,只是想把你们这套剑法,加以研究,加入刀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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