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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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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小龙听的一怔,心想:“他这话,不是明明在说自己两人么?”

那店伙不知他叽叽咕咕的说些什么?怔怔的站在边上。www.mengyuanshucheng.com

落魄文士一指岳小龙的桌子,道:“照他们一样,另外再来两斤大曲,要快。”

店伙退到楼口,就大声吆喝了下去。这时午牌已过,食客们也有陆续离去的,但上来的人已是不多。

突闻楼梯口一阵当当清响,缓步走上了一个相面先生。

那人一身黑色长衫,左手提着一块白布招牌,上书“田布衣论相”五个大字,两边各有一行小字,那是:

“铁笔断吉凶

六王指迷津”

右手拿着一面小铜锣,边走边敲,登上楼梯之后,流目四顾,就整整喉咙,大声说道:

“兄弟田布衣,铁笔算命,铁口论相,运有蹇通,时有顺背,那位达官贵客,要兄弟谈谈?”

全堂食客全都纷纷转过头来,但谁也没有要他看相,望了一眼,又各自回头吃喝。

田布衣见没人理会,就缓步挨桌走去,每到一桌,口中说着:“客官可要看相:说的不准,分文不取。”

那座上食客,有的摇摇头,有的根本不加理睬,田布衣也毫不在意,还是一桌桌的问了过去。一会工夫,他已在酒楼上转了个圈子,走到岳小龙桌边,含笑道:“两位贵客,可要看个相么?”

岳小龙朝他摇摇头。

那田布衣敢情对两人也并没有存着奢望,话声一落,便自转身走去。但就在他转身之际,一缕极细的声音,传入岳小龙耳中,说道:“今晚初更,两位请到北固山下相候,自会有人接应。”

岳小龙蓦然一怔,急忙抬头看去,只见田布衣已然很快的下楼而去。

这时坐在对面的落魄文士,长叹一声道:“老子一时糊涂,做子女的就不该糊涂,出卖祖宗,岂不令人齿冷?”

他这几句话,立时引起了不少食客的注意,大家瞧他醉态可掬,语无沦次,不由全都朝他报以微笑。每个人心头,都在说着:“这人大概已经喝醉了。”

岳小龙却是听的一楞,心想:“他这话分明是有所指而言,那么他把自己两人认作华山云里飞纪叔寒的儿女,纪叔寒自己不克参加铜沙岛盛会,才派他儿女赴会,难道这是出卖华山派的行为?”

想到这里,不由朝那落魄文士看去。

只觉他生的骨瘦如柴,双目无神,只是一个老困场屋的落魄秀才,根本不像是会武的人。

这时那落魄文士早已把两斤大曲,四盘菜肴吃了点滴不剩,打了个酒呃,摇摇晃晃站将起来,大声说道,“伙计,一共多少钱,在账上挂一挂……”

店伙听说他要挂账,不禁脸色一沉。拦住了他去路,冷冷说道:“相公说笑了,小店从不挂账。”

落魄文士步履踉跄,为难的道:“兄弟说的是真话,今日手头不便,在账上挂一挂,改日自会奉还,一文也不会短少你们。”

店伙冷笑道:“你说的倒方便,咱们和你素不相识,就是熟人,也不能挂账,你没瞧到咱们账房上贴着红字条,诸亲好友,概不赊欠?”

落魄文士搔搔头皮,道:“兄弟人穷志不穷,区区几钱银子,难道还会白吃你们不成?”

这时几个伙计全围了上去,另一个插口道:“瞧你这副德性,就是白吃来的。”

落魄文士双目一瞪,怒道:“胡说,你把我看成了什么人?”

那店伙道:“你就是这种人!”

岳小龙看不过意,站起身道:“伙计不用吵了,这位大叔一共吃了多少银子,跟我算就是了。”

店伙听说有人肯替落魄文士会账,连忙陪笑道:“公子爷,银子是不多,一共是三钱六分,不过他明明是存心白吃……”

落魄文士怒哼道:“现在已经有人替我会账了,你们有谁再敢说一句白吃,兄弟就告你们侮辱斯文。”说完,一双昏沉沉的目光,朝岳小龙、凌杏仙两人打量了一眼,施施然扶着楼梯,朝下走去,口中朗朗吟道:

“横江馆前津吏迎,

向余东指海云生,

郎今欲渡缘何事?

如此风波不可行。”

音调铿锵,清越震耳!

他吟的是李白“横江词”,虽是一首人人都会背诵的古诗,但听在岳小龙耳中,不禁心头又是一动!

一个不会武功的人,那有这等内功?暗暗忖道:“他吟这首诗,不是明明告诉自己,前途风波险恶,铜沙岛不可去么,由此看来,他定然认出自己两人是华山纪叔寒的儿女,才一再拿话暗中点破,意在劝阻自己两人去赴铜沙岛之会,但他怎知自己两人,是冒名顶替来的?”心中想着,人也跟着站起,叫道;“妹子,我们也该走了。”

凌杏仙自然也听的出落魄文士的口气,只当龙哥哥要想追上去和人家谈谈,也就很快的站起身来。

岳小龙摸出一锭一两多重的碎银子,朝柜上一放,说道:“不用找了。”

说完,偕同凌杏仙,匆匆往楼下走去。

两人步出酒楼大门,岳小龙举目瞧去,街上行人往来,只见那落魄文士早已走出老远。

但他似是有意要让岳小龙追上去一般,一个摇摇晃晃的背影,在街梢故意停留了一下,才缓缓消失。

岳小龙望着他身形消失,回过头来道:“妹子,我们该找个客店打尖才好。”

凌杏仙道:“大哥,你不追上去了?”

岳小龙低声道:“此地不是谈话之所,我们落了店再说。”

凌杏仙偏头问道:“我们佩了朝天金钱,不要再在街上逛逛么?”

原来她没听到相面先生田布衣以“传音入密”约他们去北固山的事。

岳小龙四顾无人,低低说道:“那人已经和我约好了见面地点。”

凌杏仙睁大眼睛,奇道:“就是落魄文士么?他和你说了什么?”

话声方落,酒楼伙计已经替两人牵着马匹过来,岳小龙赏了他一锭碎银,接过缰绳,两人也不骑马,只是牵着马匹,缓缓行去。只见横街上就有一家合兴老店,门面不小,两人要了一间双铺上房。

等伙计退出,岳小龙掩上房门,就把方才相面先生要自己两人初更时分赶去北固山之事,说了一遍。

凌杏仙道:“如此说来他是铜沙岛的人了?”

岳小龙点点头,凌杏仙又道:“那么落魄文士呢:他是那一方的人呢?”

岳小龙道:“看他行径,好像已经知道我们是赴铜沙岛去的,而且隐含劝阻之意。”

凌杏仙低笑道:“但他不知道我们……”

她原要说:“但他不知道我们是乔装来的”,话未出口,岳小龙怕隔墙有人,连忙使了个眼色,道:“所以我们用不着追上去了。”

两人因时间还早,各自在铺上运功调息,等到醒来,天色业已全黑。

岳小龙开出门去,店伙赶忙送来灯盏。一面陪笑道:“公子爷还是要到街上去用餐,还是叫厨下替你老准备?”

凌杏仙抢着道:“大哥,我不想出去了,要厨下给我们送来好么?”

岳小龙点点头,朝伙计吩咐道:“你要厨下做几个拿手菜送来好了。”

店伙笑道:“公子爷只管放心,小店大司务,是本地城里有名的厨司,许多达官贵人的内眷,经过镇江,都要在小店落脚,就因小店酒菜做的好,太大小姐们不用再上外面酒楼,”

岳小龙见他崂叨个没完,挥挥手道:“快吩咐下去,我们吃过晚饭,还有事去。”

店伙连声应是,匆匆走去。

凌杏仙低声道:“大哥,这伙计恐怕也是铜沙岛的人呢!”

岳小龙道:“你如何看出来的?”

凌杏仙道:“我看他说话之时,眼睛一直在打量我们佩带的朝天金钱。”

岳小龙笑道:“也许他看我们佩着金钱,觉得奇怪,才多看了一眼。”

凌杏仙道:“不,他脸上含着微笑,一定是他们的人。”

过了一会,店伙送来饭菜,放到桌上,一面替两人摆好碗筷,一面制笑道:“纪公子,纪小姐快请用饭了,小的特别关照厨下,要大司务亲自烧的拿手菜。”

岳小龙听的一怔,瞧着店伙,问道:“伙计,你怎知我们姓纪?”

店伙耸耸肩,忽然凑上一步,低声道:“杨公子和姚小姐,昨晚就来了,也在这里落的脚,他要小的转告两位,到了地头,不论遇上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不可多说,也不可多问。”

凌杏仙道:“他们人呢?”

店伙道:“已经走了。”说完,不待两人再问,说道:“小的还要招呼客人去,待会再替两位送茶水来。”转身退出房去。

岳小龙心中暗道:“这伙计自然是黑氅老前辈手下人乔装的了,看来这一路上,都有他布下的耳目。”

两人心头都有一种感觉,那是双方全都有人在暗中监视,一时不好说话,互望了一眼,就低头吃饭。饭后送茶水来的,却换了另一个伙计,收过碗盘,便自退走。

岳小龙喝了口茶,起身道:“妹子,我们出去走走。”

凌杏仙正因自己两人不好多说话,觉得枯坐无聊,闻言答应一声,跟着站起,走出客店。但见城中夜市极盛,到处都是灯火,人来人往,比白天还要热闹。

两人在大街上逛了一圈,岳小龙看看时光还早。他久闻北固山,是有名的古迹,山上甘露寺,就是三国时刘备招亲的地方,山麓问还有刘备、孙权用宝剑劈开的两块试剑石,心想早些赶去,也好例览一番景色。正在思忖之间,瞥见一个高大人影,迎面而来!

那人身穿半截黄衫,一头赤发,生的面貌狰狞,正是恶鬼车敖。他身后紧跟着三个黑衣劲装,背负钢叉的大汉,像凶神恶煞一般,奔驰而过,街上行人看到这四个人,不自觉的纷纷避让。

岳小龙心中暗想:“他师徒在这里出现,不知是否和铜沙岛之会有关?”

凌杏仙望着他们背影,低低说道:“大哥,这人生相好凶,准不是什么好路数。”

岳小龙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车大先生。”

凌杏仙嗤的笑道:“难怪人家叫他恶鬼,真有些像。”

岳小龙道:“他人还算正派,就是生性刚愎,平日自高自大。”

两人边说边走,不消片刻,便已行近北城。这一带地势较为偏僻,这时已不见灯火。

岳小龙四顾无人,低声道:“妹子,我们该出去了。”

双脚猛然一顿,两手同时向空一划,一个人像飞鸟一般,凌空飞起,直向城墙上扑去。

凌杏仙也毫不怠慢,跟着纵起,两人在城墙上停了一停,就翩然跃落城外,朝北固山奔去。

北固山距城北很近,前峰临江,悬岩削壁,气象万干。

上有甘露寺,就是因刘备东吴招亲,而传为千古佳话,甘露寺后面还有一座孙夫人的梳妆楼,历代诗入称道这里景物,写下了许多美丽动人的诗。

梳妆楼前面,有一只石羊,相传诸葛亮和周瑜当年曾经手抚石羊,畅谈天下大事,密商破曹妙计之处。山麓有两块中分的巨石,则是刘备、孙权的试剑石。

就因有这许多著名古迹,北固山虽然不高,却成了全国闻名的地方。

岳小龙,凌杏仙赶到山下,只见古树参天,浓林如墨,这时距初更还早,相命先生田布衣自然还没有来。

凌杏仙回眸道:“大哥,我们还可以到山上去逛一逛呢!”

岳小龙点头道:“好……”

好字刚刚出口,瞥见一棵大树上,刷刷两声,两道人影疾逾飞乌,电射而下。

岳小龙只当来的是田布衣,定睛瞧去,却是两个身穿黑绸长衫,年约四旬左右的汉子,脚下方自一停。

前面那个黑衣汉子目中精芒闪动,望了两人一眼,冷声问道:“来的可是华山门下?”

江湖上只有华山门下,使用银色剑穗,这是尽人皆知的事。

岳小龙虽觉对方两人来的突兀,心中不无戒意,一面连忙拱手道:“在下兄妹正是华山门下,不知两位见询,有何贵干?”

那黑衣人嘿然冷笑道:“那很好!”

“呛”的一声,翻腕掣出长剑,喝道:“你们亮剑。”

岳小龙不知对方两入和华山派有什么怨仇,脚下后退一步,目注黑衣人问道:“朋友这是什么意思?”

黑衣人道:“什么意思?我叫你亮剑。”

岳小龙暗暗皱了下眉,左手按着剑鞘,一面说道:“两位究竟是何方朋友,和敝派有什么过节?”

黑衣人道:“那有这么噜嗦广右腕一振,长剑嗡然有声,悬空抖出三朵剑花,冷冷说道:“小子,你再不亮剑,我一样要出手了。”

岳小龙眼看对方咄咄逼人,心知眼前情势,已非动手不可,自己既然扮了华山门下,可也不能示弱。他少年气盛,不觉剑眉一挑,朗声道:“华山派门下并非怕事之徒,朋友有意赐教,也该亮个名字。”

黑衣人道:“不用了,咱们只有在剑上分个高低,多说无益。”

凌杏仙哼道:“好个狂妄之人,大哥,这种人,你还和他客气什么?”

岳小龙回头道:“妹子,你退下去。”

说话之时,已然抽出长剑,平横胸前,和黑衣人对峙而立。

黑衣人早已等的不耐,此刻一见岳小龙抽出长剑,冷冷道:“你要小心了!”

挥手一剑,幻起两道寒芒,直向岳小龙胸前左右“将台穴”刺来。

岳小龙方才看他们从树上飞堕的身法,已知两人武功,定然不弱,此时瞧到对方出手第一剑,果然辛辣无比!长剑疾起,使了一记“腕底翻云”,骼的一声,封开了黑衣人的剑势,反腕斜削过去。

这一剑守中有攻,正是华山“太白剑法”的精要之处。

黑衣人干嘿一声,身形一侧,挥剑反击,但见他右手连挥,剑风嘶然,刹那间,寒芒飞旋,银星暴射,剑光像电闪般朝岳小龙身前攻到。

岳小龙见他出剑奇快,他立即振腕发剑,迎着来势,展开了剑法。

黑衣人剑法老练辛辣,武功极高,攻势发动之后,一招紧接一招,一剑快过一剑,其间简直没有一丝空隙,若是寻常之人,根本无法接的下来。但岳小龙家学渊源,岳家十三式快剑,天下无双,他从小练习惯了快打快攻,黑衣人内功修为,纵然胜过岳小龙,若论剑法之快,岳小龙未必见得逊过黑衣人。

此刻一见对方剑发如风,着着进逼,他虽不好使出岳家快剑来,但华山“大白剑法”,在武林中原也是以轻捷快速著名。

岳小龙长剑连振,剑势突变,施展出“太白剑法”最后十八招“十八盘快剑”,和黑衣人以快打快,互相抢攻。

这一场恶斗,当真是剑影流动,剑风嘶嘶,但见两道匹练,寒芒伸缩,那里还分得清一招一式?

就在两人动手之际,另一个黑衣人突然朝凌杏仙欺了过来,口中喝道:“你也莫要闲着!”

喝声出口,已从肩头拔出长剑,刷的一声,朝凌杏仙肩头刺来。

凌杏仙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对方来了两个人,早就暗中注意着他了,这时骤见黑衣人朝自己欺来。她应变却也不慢,口中冷哼一声,立即拔剑一当,但听当的一声,双剑交击,凌杏仙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要知这位姑娘可也不大好惹,她内功较逊,被人家一剑震退,这气可就大了,一退即进,一声不作,欺身直上,玉腕扬处,刷刷刷连刺六剑。

那黑衣人真没想到姑娘家发了狠劲,奋不顾身的急刺而来,长剑摆动,锵锵锵连响六声,把凌杏仙六剑,一齐架开。

凌杏仙又是一声冷哼,不待对方还手,又举剑刺出。她知道华山“太白剑法”中,以最后十八招最为厉害,因此一上手就快刺快削,使出了“十八盘快剑”。

她本是性急之人,这一抡快剑,当真使得凌厉无匹,上一招和下一招之间,使人无连接的迹象可寻!

黑衣人并没和她抢攻,只是随手挥洒,出剑不快,却把凌杏仙的攻势全挡住了。

岳小龙和那黑衣人,交手到三十余合,双方还是不分胜负。

正在激战之中,那黑衣人突施一记“海不扬波”,剑身平拍,压住了岳小龙长剑,冷冷说道:“华山剑法,也不过如此,在下领教了。”

话声出口,身形突然跃退。

那和凌杏仙动手的黑衣人,也正好在这时挡开了凌杏仙一十八剑快攻,一语不发,跟着长剑一收,飘然后退,两道人影一先一后,疾如鹰隼,破空朝大树上投去,掠过树梢,瞬息不见。

岳小龙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掉头而去,不禁呆的一呆,手握长剑,一时怔怔的站在当地。

凌杏仙随手掠了掠鬓发,气鼓鼓的道:“大哥,他们还说要在剑上和我们分个高低,怎么又突然逃走了?你说气不气人?”

岳小龙微微摇头道:“如论武功,这两人只怕还在我们之上呢?”

凌杏仙不服道:“我们又没有落败。”

岳小龙道:“我们虽没落败,已然使出全力,但人家却能应付裕如,似乎并没使出全力来……”说到这里,突然心中一动,暗暗忖道:“黑氅前辈在临行之前,要自己两人练熟了华山剑法,才能动身,今晚自己应约而来,却突然有人找上了华山派门下。莫非方才两个黑衣人是田布衣一路,有意相试,测验自己两人,是否真是华山门下?”一念及此,顿觉对方果然防范严密,幸好自己和表妹使的都是华山剑法,否则岂不立时败露了行藏?此去铜沙岛,当真是步步陷阱,丝毫大意不得!

凌杏仙道:“大哥,你把人家说的这么厉害,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逃走呢?”

岳小龙道:“那黑衣人不是说咱们华山派剑法,不过如此么?那是不愿再和咱们动手了。”

凌杏仙道:“大哥,你看这两人究竟是什么路数?”

岳小龙摇摇头,道:“我也看不出来,等我们回去问问爹,就知道了。”一面抬头望望天色,又道:“现在已快初更,我想那相面先生也该来了。”说着,缓缓走到一块大石旁,坐了下来,用手拍拍大石,又道:“妹子,你也坐下来歇息。”

凌杏仙果然跟了过来,依着表哥身边坐下。

岳小龙就乘机在她耳边悄悄说道:“杏仙,方才两人我想可能是田布衣一路,试探我们来的。”

凌杏仙听的一怔,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岳小龙,还没开口。

岳小龙低声道,“妹子,有人来了!”

凌杏仙转头瞧去,果见大路上有一个人影低头疾走,两只大袖,不住的划动,急匆匆的朝山脚奔来。这副模样,一看就可以认出这人正是那个相面先生田布衣!

凌杏仙低声道:“大哥,来的是相面先生。”

岳小龙点点头,从大石上站起身来,凌杏仙可没跟着站起,依然坐在石上。

田布衣老远瞧到岳小龙,脚下加快,急急奔了过来,一面拱拱手,陪笑道:“纪少侠贤兄妹已经来了一回吧?兄弟方才有些小事耽搁,以致迟来一步,两位幸勿见怪。”

岳小龙道:“在下兄妹也是刚到不久,兄台在酒楼上邀约在下来此,不知有何见教。”

田布衣道:“不敢,兄弟是看到贤兄妹身边都佩了朝天金钱,那是上普陀进香去的了。”“普陀进香”,正是到铜沙岛去的切口。

岳小龙答道:“听说东海龙王在水晶宫里宴客,在下兄妹是观光去的。”

回答的也是切口,这一问一答都是铜沙岛规定的职络暗号。”

田布衣哈哈一笑,抱拳道:“兄弟田布衣,职司迎宾,两位请随兄弟来。”

说完转身就走。

岳小龙瞧他回身照来路奔去,心头暗道,“他这是依然回城里去了?”

心中想着,人却跟着田布衣走去。

田布衣脚下极快;走约半里光景,忽然舍了大路,沿着条河堤行去,只见垂杨拂堤,波光潋滟,前面林木之间,矗立着一座高大庄院。

田布衣行到门前,回身说道,“到了。”

跨上石阶,举手扣动门环。

只听呀然一声,木门开处,一个身穿灰色长衫的老人,望了田布衣一眼,还没开口。

田布衣已迅速探手从怀中摸出一块铁牌,托在手中。

灰衣老人望望铁牌,点了点头,然后朝岳小龙两人道:“这两位呢?”

田布衣道:“这两位是华山门下,前来参与大会的。”

灰衣老人两道目光炯炯的眼神,落在岳小龙、凌杏仙腰间,仔细端详了两人佩戴的“朝天金钱”,缓缓的让开身子,沉声道:“可以进去了。”

岳小龙看那老人眼神充足,太阳穴微微隆起,暗想,“这守门老人,分明是一位武功极高的人,看来他们布置当真严密得很!”

思付之间,人已随着田布衣走进大门,但听砰的一声,两扇大门又关了起来。

田布衣转身道:“两位请随兄弟来吧!”

岳小龙、凌杏仙随在田布衣身后,从左首侧门进入长廊,一会工夫,到了一座小落院中。

田布衣把两人让入一间精致的客室,拱拱手道:“两位请坐,兄弟要告退了。”

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凌杏仙望望表哥,她心中觉得可疑,却也不敢多说。

片刻之后,一个眉目清秀的青衣童子,手托木盘,缓步而出,走到两人身前,说道:

“两位请用茶。”

放下茶碗,欠身一礼而去。

又过了一回,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女郎,从室后走出。一直行到两人坐位上首,才含笑说道,“两位前来参与大会,不知是谁介绍来的?”

岳小龙起身道:“在下兄妹奉家父之命来的。”

黑衣女郎道:“纪大侠可是不能来么?”

岳小龙道:“家父因事无法分身,才命在下兄妹代表参与盛典。”

黑衣女郎道:“两位动身之前,纪大侠可有书信,要少侠带来?”

岳小龙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早就知道纪叔寒有亲笔信了。”一面答道:“家父确有一封函件,命在下面呈岛主。”

黑衣女郎伸手道:“少侠请把纪大侠书信,交与小婢。”

岳小龙暗道:“原来她只是一个使女。”不禁面露犹豫,说道:“家父临行之时,曾有交待,此函必须面呈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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