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山翻身,脸贴在劲瘦有力的手臂上,同关越眼睛对眼睛。
这个动作少年感满满,徐淮山没有否认:“对,可以吗?”
“可以。”
徐淮山一愣。
关越补上剩下的半句话:“如果我这么说的话,你会怎么样?”
徐嗤笑一声起身,手撑在身后,柔软的沙发缓缓陷下去一个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关越,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越越,你哄我呢?”
关越一点也不怵,倚在沙发边缘:“对呀,我明天一大早还要去整理画展上的画。”
徐淮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长腿一动,滑下去坐在地板上,手臂前伸用力一抬。
关越还没反应过来 ,她整个人就被端上了沙发。
关越:?
地上铺了柔然的地毯,隔绝了瓷砖地板的冰冷,但徐淮山也没敢放心地让关越在地上坐太久。
他仰头看她,却发现总是看不够似的,想要把之前错过的漫长时光都弥补回来。
关越对上他湿漉漉的目光,仿佛被蛊惑,真打算哄他:“我给你泡杯蜂蜜水,等你睡了我再走,可以吗?”
意外之喜,当然可以。
徐淮山先进浴室洗漱,洗完出来的时候,关越已经泡好蜂蜜水,正坐在厨房那里等他。
蜂蜜溶解在水里,残留下烟雾一般的水波。
厨房的灯是暖黄色的,徐淮山一直认为这样温暖的颜色应该是家的代名词,如今关越都站在那样的颜色之下,连头发丝都透着莹莹光芒。
关越闻声,看见他严严实实的装扮,嘴快过脑子道:“今天怎么穿这么多?”
一时之间,整个厨房落针可闻。
两人都沉默下来。
徐淮山的手缓缓抬起,落在睡衣的下摆,他撩起一点,露出白皙紧致的皮肤:“那你想看?”
黑色睡意,更衬得皮肤如玉。
“没有,蜂蜜水在这里,”关越的视线不受控制地盯住那一块,她艰难地拔开视线,“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徐淮山气定神闲地端起蜂蜜水,甜滋滋的水湿润他的唇,在灯光照耀下泛着水光。
之前是被逼无奈出卖色相,他看到关越染上红晕的脸颊,能病态般得到一种她对自己还有反应的安全感。
不过,他现在不需要了。
他勾唇道:“想看跟我说一声,又不是不给你看。”
关越:“……谢谢,现在还不用。”
-
随队考察前的这几天过得异常块。
关越忙着整理展出的画,同时忙着交稿,等她闲下来一连撕掉好几张日历时,她才发现,明天就要去南海了。
机票由科研队统一订,明天上午十点。
关越闲下来之后开始整理行李。
她没有带太多的行李,只有生活必需品和一些小巧的作画工具。
那支徐淮山送给她地,雕刻着玫瑰的画笔,经过岁月的剥蚀,笔身已经掉漆。
但关越很珍惜,很少拿它作画,笔画依旧柔顺。
她把这支笔小心翼翼地放进行李箱的最里层。
每一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她都带着这一支笔,像是定海神针一样,定住她在陌生的人潮中,莫名涌起的孤独。
一个行李箱,脖子上再挂一个相机,她就可以直接出门,无所谓目的地在哪。
整理完行李,她给唐柚发了个微信:【柚子,我明天就走了,聚一聚?】
【去吃火锅吗?】唐柚很快回信,【海市的烧烤一绝,请你吃到之后,务必发三百字长评给我。】
【好,你放心,还有配套的九宫格图片。】
关越关上门,一边走一边发消息。
退出与唐柚的聊天界面后,手指往上一滑,看到了徐淮山的微信。
前几日从他家出来时,徐淮山把玩着手机叫住她:“关越,真的不能加个微信吗?”
关越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解锁递过去,回道:“可以啊。为什么这么问?”
徐淮山扫码加上她的微信,吊足了胃口,才耐人寻味地解答她的疑惑:“你不是不加别人微信?”
关越想起来当时在小酒馆里,严斯年替她回答的话——“她不加人微信。”
“也对,”关越也学他,耐人寻味道,“你又不是别人。”
徐淮山顿住呼吸,最后,在关越走进电梯时,几不可闻道:“关越,我想亲你。”
电梯门合上,没有人听见,徐淮山抿了抿唇。
虽然加上了微信,关越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几天她一直没有听到徐淮山的声音。
他似乎很忙,也没有给她发消息。
关越收起手机,想了想又拿出来,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明天去南海了。】
手头的病人交接完毕,徐淮山这几天忙着救援培训,一刻不停,少有喘息的时间。
偶尔吃饭的时间,他拿出手机,盯着关越的微信头像,权当充电。
她的头像大概是一张抓拍的照片。她坐在皮筏艇上,素白的脸满是笑意,手举着,在她掌心下面,是一只冒出头部吻突的宽吻海豚。
他没有发消息,怕她一旦恢复,他就难以控制地想要继续聊下去。
今日救援培训结束,特殊的提示音想起,徐淮山一个跨步拿过手机,嘴角掀起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幅度:【一路顺风。】
祝她,也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