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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折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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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寒松道:“万帮主,你是咱们的头儿,这婆娘出手毒辣,还是先由兄弟向她领教的好。www.maxreader.net”

右手一抬,“锵”然剑鸣,一道剑光应手而生,掣出一支长剑,凛然喝道:“向某领教领教你的兵刃,你剑呢?”

齐一飞斜跨一步,冷然道:“向寒松,本少爷奉陪你几招。”

“锵”的一声,制出了长剑。

向寒松目注齐一飞,徐徐说道:“你并非齐掌门人(六合门齐古愚)的少主。”

齐一飞傲然道:“不是。”

向寒松道:“那人也不叫齐一飞了?”

“当然不是。”

齐一飞朗笑一声道:“因为诸位对齐一飞这名字,记忆犹新,在下若是不说齐一飞,只怕诸位未必记得起来。”

他就是在灵隐寺假冒齐一飞的人。

向寒松道:“现在阁下可以说出你的真姓名来了。”

齐一飞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缓缓说道:“在下沉少川。”

“很好!”

向寒权长剑斜指,说道:“阁下可以发剑了。”

沈少川长剑当胸一横,冷傲地道:“在下身为此地主人,不妨让你先行出招,向掌门人不用客气了。”

他话声说得十分倨傲,这是不屑先行发招,并不是表示礼让!

向寒松一派掌门,听得心头大是怒恼,笔直朝他眉心点去。

这是“九宫剑法”一记“朱笔点额”,他倒并非直踏中门,有轻视对方之意,相反的他因对方神态倨傲,必有所恃,而这一招“朱笔点额”,乃是“九宫剑法”中变化最多的一招,正可随对方出手剑势,立生变化。

沈少川似是丝毫未把向寒松放在眼里,身形斜转,便自避开了对方一剑,但随着他身形斜转,剑光一闪,居然由下而上,剑尖指向向寒松执剑右腕。

剑势之快,使人根本没有看到他发剑,等到发觉,一点寒星,已经快要点上脉腕,这一剑当真令人目不暇接!

向寒松身为九宫门掌门人,练剑数十年,九宫门一向以剑法驰誉武林,但看了沈少川这一剑,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年事虽轻,剑上造诣,深得轻灵两字诀要。

对方这一剑,逼得他斜跨半步,但他“九宫剑法”一经出手,脚下蹂的就是“九宫步法”,就是没有这一剑,他也要跨出去,不过这一步,却是为了避开对方一剑而跨出的。

向寒松右脚堪堪跨出,沈少川剑势带转,左脚又跨上了一步,剑使“回风舞柳”,剑身一振,忽然泛起了一排剑影,飞洒而出。

向寒松目光锐利,一下就已看出对方这一招洒出来的剑影,居然有七支之多,而这七支剑影,居然分袭自己身侧七处要害。

心头不禁又惊又怒,急忙又退后了一步。

他惊的是被武林同道尊为剑术第一大家的武当清风道长,振腕可以发出九道剑光,取人九处穴道,其余的人,连自己在内,练剑数十年也不过勉强可以发五至七道剑光而已,此人一出手就发出七道剑影,难道自己等人练剑都白练了不成?怒的是自己仅第一招发出一记“朱笔点额”,就无暇再出手,还被对方接连逼退了两步之多!

这一惊怒,不由得大喝一声,身形突然斜转,往前跨上一步,长剑嘶风,劈出一剑。

不,这一剑出手,接连又是三剑抢而出,但见剑势连绵,一片剑光飞洒而出,轻快辛辣,兼具并有,凌厉异常。

几人心中暗自赞叹:九宫门的剑法,果然名下无虚,大有静如山岳、动若行云之感!

尤其他展开“九宫身法”,一个人像行云流水,飘忽进退和剑法配合得恰到好和!

沈少川看也没去看他,任由他身形飘闪,只是长剑连挥,响起了一阵锵锵剑鸣,寸步未退,就把向寒松洒出的一片剑光,尽数封架开去。

向寒松又是一声大喝,不待沈少川还攻,继三剑之后,身形飞旋,手中长剑连续攻出,瞬息之间,又抢攻了三招。

这三招因是继前面的三招而来,是以剑势更见辛辣,一片剑影,参差飞出,剑剑相连,绵绵不绝,攻势自然也比方才更见凌厉!

沈少川依然一步未动,站在原来的地方,举手挥剑,见招拆招,硬打硬接,但听又是三声锵锵剑鸣,把向寒松的长剑架了开去,口中冷然道:“九宫剑法也不过如此,向掌门人还有什么高招绝艺,那就不用客气,只管施展出来吧!’’向寒松已经施展出“九宫剑法’’来了,他还问他有没有高招?这话自然是大大瞧不起九宫了!

向寒松给他这一说,不由得老脸之上现出郁怒,沉哼一声,突然右腕一振,长剑向空连劈了九剑,漾起九道森冷的银虹,等他手腕再振,九道剑光又倏然合而为一,身形同时扑纵而起,快若掣电,朝沈少川飞击过去。

这一击,正是“九宫剑法”最凌厉的一招——“九九归一”,也是向寒公从不轻使的一记压箱子本领。

须知他在这一击之中,乃全身功力所聚,剑风嘶然,威势之强,锐不可挡!

沈少川眼看对方连人带剑撞了过来,攻势锐猛,不觉微微一懔急忙回剑撤身,往后斜退半步,长剑跟着斜推而出。他只斜退半步,就已避开了向寒松这一剑的正面,再举剑斜推,已是从旁戳出,但听“当”的一声金铁大震!

向寒松冲上去的人,但觉对方剑上含蕴着一股极强的阴柔之力,居然连剑带人被震得向右斜撞出去了两步之多!

沈少川目射寒芒,冷笑一声:“阁下技止此乎?”

喝声中,身形突然一个轻旋,剑光如电,飞刺过来。

这动作当真快如闪电,两条人影一合即分,各自往后跃开!

沈少川一张俊脸之上,飞闪起一丝倨傲的冷笑,抱剑卓立,没再动手。

向寒松脸色惨白,同样站立不动,但右手肩头已冒出一缕鲜血,持剑右手也缓缓垂了下去,原来沈少川刚才那一剑,刺在他肩头上,几乎穿肩而过!

封一瓢和太湖渔隐王明辉急忙双足抢出,伸手把他扶住,退下几步,上了刀创药,包扎妥当。

向继先急忙奔了过来,问道:“爹……”

他只叫出一个“爹”字,向寒松已嗔目喝道:“为父没死,你替许伯父护法,岂可擅离?还不快过去?”

向继先应了声“是”,就退到许维源身边去了。

万开山洪声道:“阁下果然剑法精奇,万某也想讨教几招。”

手一掂绿竹杖,大步迎了上去。

沈少川斜睨着他,说道:“万帮主也想和在下动手么?”

这话说得托大已极!

万开山双目乍睁,洪喝一声道:“是万某不配呢,还是阁下不配呢?”

只见那身穿杏红衫子的少女一下闪了出来,娇声道:“师哥,你已经胜了一场啦,现在该换我出手了。”

沈少川颔首道:“好吧!”

果然往后退了下去。

杏红衫子少女秋水般眼波一抬,说道:“万帮主,我来领教。”

话声甫出,举手一剑,使了一式“昆冈采玉”,疾向万开山前胸“玄机穴”点来。

“慢点!”

有人喝声出口,只听“嗒”的一声,一点黑影从斜刺里飞来,一下把杏红衫子少女的剑势挑了开去。

杏红衫子少女不觉一怔,转脸看去,这出手挑开自己长剑的,竟是一个手持八尺钓竿的老者,不觉柳眉儿一挑,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我?”

这手持八尺钓竿的正是太湖渔隐王明辉,闻言朝她笑了笑道:“老朽王明辉,人称太湖渔隐。”

杏红衫子少女道:“我叫许梅仙。”

她并无江湖阅历,觉得人家报了姓名,自己也该说的了。

王明辉又道:“老朽出手拦住姑娘,是为了向万帮主讨令。”

许梅仙奇道:“你跟万帮主讨什么令?”

王明辉含笑道:“万帮主是咱们一行人中的头儿,姑娘要动手,老朽当得奉陪。”

一面朝万开山拱拱手道:“兄弟向万帮主讨令了。”

万开山连忙还礼拱手道:“王兄好说。”

许梅仙恍然道:“说了半天,原来你是要和我动手了,那好,我就不客气了。”

话声未落,挥手一剑,就劈了过去。

她说打就打,出手一剑,竟然快疾无伦!

太湖渔隐王明辉使的是一支八尺长的精钢钓竿,越到上面越细,也越有弹性,这是他成名多年的兵刃。

此时眼看许梅仙一剑刺来,他钓竿有八尺长,自然就不适用了,但他手肘一弯,把钓竿的手柄朝前送出,“当”的一声格开剑势,又是刷刺两招,以竿柄朝前攻出。他钓竿的把手处,粗有一握,分量极重。

许梅仙被他一记格开剑势,就震得右腕隐隐发麻,心头吃了一惊,没待他两招攻到,已经翩然后跃,退了开去。

王明辉看她退去,那还怠慢,钓竿一抖,挥起丝丝竿影,朝许梅仙当头罩去。

许梅仙不由得脸色一寒,口中发出一声娇叱,皓腕连挥,长剑突然一紧,洒出一片剑花,迎击而上。

但听一阵金铁相击之声,叮叮不绝,刹那之间,两人已换拆了七八招之多。

许梅仙不但接下了王明辉一片竿影,还一路反击过来,原来她虽是随手挥剑,或封或攻,运剑击敌,但却双肩不住的晃动,脚下随势往前移上,这七八招就逼上了七八步。

王明辉连攻七八招,迫不退许梅仙,心头不觉大为惊懔,嘬口发出一声长啸,手中钓竿突然加速,倏忽之间,又攻出了七招。

这七招不但手法迅快,招式变化,也美妙绝伦,但见他钓竿下落,忽然间就像垂杨飘丝,化作了千百条竿影,丝丝下落,有如璎珞下垂从天而降,看去柔软无比,轻盈已极!

但听丝丝劲气,登时大作,许梅仙一个人就像站在一棵垂杨树下,身前身后,都是轻盈而飞洒的丝丝柳条一般!

许梅仙粉脸含嗔,冷笑一声道:“你这根钓竿困得住我么?”

喝声出口,娇躯扭动,振腕发出一片护身剑光,再一抖腕,刺出了七八剑,这几剑,剑剑平刺,剑势如惊霆迅雷,绵绵攻出。

太湖渔隐王明辉突然感到不对了,对方挥出的一片护身剑光,宛如一片剑幕,尽管自己钓竿化作千百条竿影,却一竿也攻不进去。

他是大行家,自然知道对敌之时,除了守,就是攻,你攻不过去,人这就会攻你,这道理是千古不易的。

果然就在此时,许梅仙已经一口气刺出了七八剑,绵绵攻来,她剑剑平刺,正好从王明辉挥出的丝丝竿影中间刺出,每一剑出手之快,也十分惊人。

而且这七八支剑光,穿过竿影,所取部位,都是必死的要害,王明辉要挡她的剑势,只有先撤攻势,改采守势,这一来被迫的手忙脚乱,连退了三步,倒转钓竿,又用竿柄去封架剑势。

前面已经说过,太湖渔隐这支钓竿的柄部,粗逾儿臂,十分沉重,他攻入之时,用的是竿端,又尖又细,可以运用灵活,封拆敌人兵刃之时,用的是竿柄,那是以沉重取胜。

他这一倒转竿柄,朝他封出,立时响起了七八声当当金铁大震!

在太湖渔隐想来,这几下自己在竿柄上凝聚了十成功力,不把许梅仙剑震飞出去,至少也得把好震退出两三步才对!

那知这一阵金铁狂鸣之后,突见许梅仙不但没有被自己震退,她双肩一晃,一个人有如浮鱼逆水,朝自己逼过来。

王明辉暗暗惊骇,急忙后退了两步。

许梅仙长剑朝前一指,脚下丝毫没停,剑尖指着王明辉前胸“玄机穴”直追而上。

王明辉一时不及封解,只得又急步向后退去。

许梅仙不晃不动,不知她使的是什么身法,在王明辉后退之际,她居然剑指前胸,丝毫没动,如影随形般紧跟而上。

王明辉一张老脸胀得通红,剑喝一声道:“老朽与人同归于尽总可以吧?”

右手扬起,钓竿“嘶”的一声,一道竿影像一条细炼,朝许梅仙顶门击下。

许梅仙披披嘴道:“我要伤你性命,这一剑穿心,早就穿过去了。”

借势娇躯一扭,滑溜无比的从王明辉身右闪出。

她闪开了,王明辉这一竿自然也落了空,但就在她闪出的一瞬之间,王明辉突然右肩“肋池穴”一麻,整条右臂骤然间失去了力道,一支八尺长的钓竿,砰的一声,跌落地上。

许梅仙闪出的人,又倏地转过身来,冷笑道:“你现在相信了,我若要取你性命,当真易如反掌。”

“嗒”!纤手一抬,长剑返匣,她左手握着连鞘长剑,看也没看王明辉一眼,俏生生转身就走。

太湖渔隐王明辉活到了六十岁,从未受人如此羞辱,这真比杀了他还要难过,口中长叹一声道:“老朽无能……”

突然举掌朝自己天灵击去。

邓锡候一把抓住他手腕,说道:“王兄,你这干什么?”

王明辉惨笑道:“兄弟活到花甲之年,竟然败在一个小丫头手里,兄弟还有何面目见人?”

邓锡候大笑道:“胜败兵家常事,何须挂怀?”

接着低声道:“王兄难道还看不出今日之事,咱们必须同心协力,排除万难,为武林正义奋斗,区区个人得失,犹是小事,快不可再有此想法了。”

王明辉瞿然改容道:“邓兄此言,发人深省,兄弟敬受教矣。”

刚说到这里,只听砰的一声大响,众人陡觉眼前一黑,大厅上刹那之间,竟然伸手不见五指!

原来大厅上所有门窗,在这一瞬间,全已关闭起来了1万开山不愧是丐帮帮主,行走江湖必备之物,身边居然一应俱全,这时但听“擦”地一声,亮起了一支千里火筒,一面大声道:“诸位道兄,咱们快快聚集一起,谨防暗算。”

大家有这一支火光,已可看清大厅上的情况,就在大厅这一暗之际,那金嬷嬷和沈少川夫妇等人,已经一个不见,若大一座厅上,只剩下了自己八人。

鹰爪手许维源服了八封门的伤药,又经过一阵调息,伤势痊愈好了十之七八,此时双目乍一睁,站起身来。

向寒松回首道:“许兄已经好了么?”

他只是肩头被刺伤,敷上了刀创药,就已无事。

许维源长长吁了口气道:“这妖女手法奇突,而且拂中人身,有一股阴寒之气袭上身来,兄弟虽然说不出她的手法来,但她练的是旁门阴功,应该不会错了,兄弟化了不少时间,才把这股阴寒之气逼出体外。”

“折花门!”

万开山沉吟着道:“看来他们果然不是千面教了。”

封一瓢道:“但他们使用的面具,明明是昔年千面教之物。”

万开山道:“这也很好解释,他们得到了若干张昔年千面教制作的面具,或是他们之中,有昔年千面教潜心网贼党,替他们制作面具,都有可能,他们两三年来,一再以折经手法伤人,自称折花门,倒不象有假了。”

形意门掌门人萧梦谷进入大厅之后,一直没有开口,此时徐徐说道:“他们把我们困在大厅上,也许有什么说辞了?”

邓锡候道:“萧兄之意,认为他们要和咱们谈什么条件么?”

“兄弟正是此意。”

萧梦谷颔首道:“咱们八人之中,不是一派掌门,也是一派耆宿,在武林中,可以虎得是第一流的高手了,但他们只出来了几个年事极轻的门人弟子,就把咱们击败,败的虽然只是三位;但咱们之中任何人,都免不了落败,这是在武功上,咱们已经差了人家一截,但他们并不乘胜追击,非置咱们于死地不可,此时只是咱们困在厅上,就事论事,自然想和咱们谈谈条件了。”

向寒松嘿然道:“他们那是威跏自们了。”

只听金嬷嬷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诸位不是一派掌门,便是武林名宿,老身如何威胁得了诸位?”

她话声传来,就像对面说话一般,但不见其人?”

她话声传来,就像对面说话一般,但不见其人。

万开山道:“你知道就好。”

金嬷嬷尖笑道:“老身并无威胁诸位之意,只是想和诸位商量商量。”

萧梦谷问道:“你和咱们商量什么?”

金嬷嬷道:“折花门初次在江湖上出面,自然不想和各大门派为敌,诸位都是江湖上大门派的掌门人,自然更不敢难为诸位了。”

邓锡候道:“你有什么话,干脆说出来,不用转弯抹角的说。”

“邓堡主果然快人快语。

金嬷嬷笑着道:“方才之事,只是大家逞一时的意气,误伤了三位,老身先向掌门人,和许大侠、王大侠致歉。”

向寒松道:“致歉倒是不必,你有话只管明说。”

金嬷嬷道:“折花门对任何门派,都无敌意,也希望各大门派能和咱们和平相处。”

“和平相处?”

邓锡候仰首大笑道:“这四个字听起来果然很和平。”

金嬷嬷道:“折花门提出这四个字,是具有十分诚意的。”

万开山道:“不知你说的和平相处,是如何一个处法?”

金嬷嬷道:“万帮主这话问得很重要,和平相处,各大门派自然要把折花门看作是友非敌,大家不采取对行动,自然能够和平相处了。”

萧梦谷道:“大家能够和平相处,那自然是好事了。”

万开山道:“折花门能和咱们和平相处么?”

金嬷嬷道:“只要大家有诚意,本门初衷,并不愿和各大门派为敌。”

萧梦谷道:“如此就好!”

邓锡候道:“萧掌门人相信么?”

萧梦谷正容道:“只要他们有诚意,自可相信的了。”

邓锡候道:“与虎谋皮,萧掌门人也能相信么?”

萧梦谷怫然道:“邓堡主的意思,江湖上非排斥异已,制造纠纷不可了。”

邓锡候也变了脸色,还没开口!

封一瓢道:“邓堡主不可再说了,折花门是敌是友;目前还很难说,自己人反而争吵起来,岂不弱了团结力量?”

向寒松道:“折花门要和各大门派和平相处,这自然是好事,但至少要有真正和平相处的诚意,诚意并不是口上说说的,折花门应该人行动上表现给咱们看。”

万开山花道:“向兄说的极是,折花门若是正正派派的成立门户,堂堂正正的处事,各大门派绝不会有所歧视,如果依然阴谋暗算,残害同道,口中说得再好听,也是没有用的了。”

金嬷嬷冷声道:“你们的意思,好像是说折花门没有诚意了?老身倒要听听诸位的诚意在哪里呢?”

许维源道:“你是说咱们容不得折花门?”

金嬷嬷尖笑道:“难道不是?至少是诸位找上折花门来的,可对?现在应该是诸位拿出诚意来的时候,只要诸位有和折花门和平相处的诚意;折花门才能把诸位当作朋友,如果诸位没有诚意,那就是折花门的敌人,是友是敌,诸位应该有所抉择。”

向寒松道:“你说的诚意是什么呢?”

金嬷嬷冷嘿一声道:“各大门派为了对付本门,不是成立了一个联合行动的组织么?还公推万帮主为召集人,可有此事?”

万开山道:“有,那是因为贵门折花伤人,和武林同道为敌,各大门派不得不临时成立一个组织,采取联合行动。”

“万帮主说得很坦白。”

金嬷嬷道:“那好,各大门派如果有诚意和本门相处,就应该先解散这个组织了。”

万开山道:“这是由各大门派决议之事,万某无权解散,但只要贵门有诚意,不再与各大门派为敌,各大门派自会解散的了。”

“这就是万帮主推宕之词了。”

金嬷嬷冷笑:“本门希望和各大门派和平相处,但必须各大门派解散这个组织为先决条件,这组织一天不解散,折花门就只有把诸位认作敌人了。”

邓锡候大笑道:“你说来说去,目的就是要咱们解散联合行动这个组织了?”

金嬷嬷沉笑道:“各大门派也许认为这一联合行动,足可对付本门,或者认为本门对各大门派的这一联合行动,受到威胁,如芒刺在背,那就大错特错了。”

王明辉道:“如何错法。”

金嬷嬷道:“老实说,本门丝毫未把各大门派的联合行动,放在眼里,本门向诸位提出和平相处,只是不愿使江湖武林杀孽重视,要你们解散此一组织,也只是看看你们有没有诚意罢了,但……”

她说了一句“但”字,就拖长语气,不再往下说去。

邓锡候道:“你似乎言有未尽。”

“不错。”金嬷嬷道:“底下的话,老身实在不愿说出口来。”

邓锡候道:“你但说无妨。”

金嬷嬷道:“诸位方才已经拭过了,沈少川、姜凤仙他们,只是本门的弟子而已,交手的结果,你们之中有三位都落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各大门派不解散联合行动这个组织,要和本门为敌的话,本门今后中要遇上各大门派的人,一律格杀无论,大概不出三个月,各大门派就会名存实亡,诸位信是不信?”

封一瓢道:“你这是威胁咱们么?”

“威胁诸位?”

金嬷嬷尖笑道:“诸位都在本门之中,生死二途,不过一线之分,何需威胁?”

万开山嗔目道:“和平相处,必须双方相对的,不该有先决条件,你若以咱们的生死,来胁迫万某解散此组织,万某万难答应,至于咱们这八个人的生死,那是小事,大丈夫舍生取义,为江湖武林争义而死,也不算是轻于鸿毛了。”

“说得很慷慨激昂。”

金嬷嬷尖笑道:“但诸位应该明白一件事,在今天之前,老身没有说出咱们叫折花门之前,诸位一直把咱们当作千面教,对不?”

她不待众人开口,接着又道:“那是因为本门之中,网罗了昔年千面教的一位令主,他能制作千面教的面具,老身和你们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诸位死了,也只是白死而已!”

她虽没说出几人何以会白死的道理来,但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了,她言中之意,自可听得出来。

金嬷嬷这意思很明显,他们有千面教一位令主善于制作面具,目前这几人如果互在这里,折花门就可再制造出八个人来,他们依然是丐帮帮主万开山、九宫门掌门人向寒松、八卦门掌门人封一瓢、形意门掌门人萧梦谷,而这几个门,也可不费一兵一卒,全入了折花门的掌握。

这果然是一着恶毒的棋!

“你这番话,才是折花门真正的意图了。”

万开山大笑道:“其实就算咱们同意解散联合行动,贵门也不会诚心和平相处的了。”

邓锡候道:“万帮主说对了,咱们一旦解散联合行动,正好予敌以各个击破的机会。”

封一瓢也颔首道:“不错,咱们和她侈言和平相处,就是自毁长城。”

金嬷嬷轻轻叹了口气道:“看来老身和诸位,很难谈得拢了,既然诸位一定要和本门为敌,本门对待敌人,一向采取严厉手段,诸位莫要后悔了!”

“哈哈!’’许维源大笑一声道:“你的狐狸尾巴终于现出来了,你方才还口口声声说得和平,原来只是欺人之谈。”

金嬷嬷厉声道:“这是你们不要和平,那就怪不得折花门了。”

向寒松喝道:“你们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好了。”

金嬷嬷没有再做声,大厅上突然间就沉阒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大家鼻孔依稀闻到了一缕淡淡的花香气息,在场都是老江湖了,鼻中闻到香气,立即心生警惕!

万开山手举火筒,抢目四顾,火光一照,果然发现大厅上空,正在飘浮着一缕缕轻烟,朝四外散发开来,那沁人的花香,就是从轻烟中散发出来的。

心中不禁一动,叫道:“不好,贼党放出毒烟来了,大家快摒住呼吸,看看能否打开铁门,退出厅去?”

大家经他一言提醒,立即纷纷掠起,朝大门抢了过去,扑近大门经仔细一看,大家一颗心不禁沉了下去,那是两扇大铁门,有人用剑柄敲了两下,从发出来的声音听去,这铁门至少就有七八分厚,就算你武功最高,也休想要得开,因为这两道门,很可能是外面下了闩!

大厅上的烟雾渐渐浓了,一阵阵花香也越来越浓了。

就在香雾空蒙之中,又传来了金嬷嬷的话声:“诸位现在相信了吧?老身希望你们作最后考虑,再过半个时辰,那就来不及了。”

话声方落,但听“砰”的一声,大厅两扇铁门突然大开,从外面缓步走出一个青衫少年来。

铁门敞开,就有清新的天风吹了进来!

大家本来被那袅袅青烟香味,熏得渐感头脑昏胀,经风一吹,就清醒多了,急忙举目看去,这青衫少年大家并不陌生,他就是在灵隐寺惊走摩提尊者的江云生!

万开山等人看得大喜过望,不觉一齐迎了上去。

就在这一瞬之间,大厅上又灯火齐明。恢复了一片光亮,八盏气死风灯,照得如同白昼!

大厅中间,同时出现了三个人,中间是金嬷嬷,她左右侍立的是金花和金燕。

好像他们是随同灯火来的,灯火复明,她们也出现了。

厅上众人根本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听到,不知他们是如何来的?江云生脸含微笑,朝大家拱了拱手,就目光一注,直向金嬷嬷投去,一面含笑道:“这位大婶不知如何称呼?”

“老身姓金。”

金嬷嬷深深一笑,说道,:“你就是江云生江相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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