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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利欲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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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湖回来,秦玉雄食不甘味,惘然若失,满肚子怒火无处发泄。www.maxreader.net

去太湖之前,关钰说得好好的,由忠武、仁勇两堂堂主统筹行动,没想到刚住进无锡县府一家旅舍,事情就突然变了卦。副总监察使慕容星耀和副总执刑使张媚红联袂而来,说奉护卫堂堂主之命,此次太湖之役,由三位新任总护法指挥,两堂人员均须听命行事。至于三位总护法是谁,暂不相告,三位总护法的令谕,由慕容星耀、张媚红口传。

就这样,他成了个执行差务的小卒,忽而叫他们这样,忽而叫他们那样,人家什么底都不透给你,糊里糊涂东走西走,直到与太湖总寨对阵那天,才算安定下来。动手时太湖总寨虽有防备,但经不起己方高手的围攻,眼看胜算在握,不料敌方突然有人来援,三位指挥不知为何下令撤走,以至功败垂成。这次太湖之行,最令他生气的就是中途易主,却连面都不见,他秦玉雄在人家眼中,不过是个小卒子,连慕容星耀、张媚红都不如。他秦玉雄是什么人,相爷的义子,金龙会的副会主,可是护卫堂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对他保守了多少秘密,但是护卫堂也罢,金龙会也罢,都是为相爷效劳的,他是相爷的义子,理所当然应让他知晓一切,并受到所有人的尊敬。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护卫堂的秘密他一点不知,他这个相爷义子也只是护卫堂棋盘上的小卒,真是岂有此理!

他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不安。他这个相爷义子,徒有虚名,护卫堂里的神秘人物,才真正是相爷的亲信。几天后,他终于按捺不住,派人去把周涛、陈志鸣、陆望叫来,本想一吐心中块垒,话到口边又忍了下去。若是说出真情,岂不有损自己威望?便把话题改成招纳好汉,扩充仁勇堂之事,让陈、陆二人以金龙会名义去莫干山招江南双鬼,命周涛就在京师找名武师入伙,找不到一流的,二三流的也行。

三人走后,他心中的烦躁仍无法消解,便命人把伏正霆、梁公柏请来。

“二位兄台,此次太湖之行,让小弟不安!”

梁公柏道:“并非老弟指挥,况且对方突然有人增援,所以失败,老弟何必自责?”

“不是不是,小弟不安并非为此,小弟气愤的是,中途易人指挥,连面都不见!小弟贵为相爷义子,他们竟敢不把小弟放在眼中!金龙会会主副会主徒有虚名,实权操在护卫堂手中,而护卫堂堂主是谁,至今不告诉小弟。小弟越想越气愤,护卫堂里究竟是些什么人,为何这般神秘这般霸道,小弟就是心中不平!”

伏正霆道:“秦老弟贵为相爷义子,如此对待秦老弟,确实不公!”

梁公柏道:“坏就坏在护卫堂那班人身上,不过人家权柄在手,却又奈何,我看还是忍了这口气吧,要不然只怕有杀身之祸!”

伏正霆道:“秦老弟贵为公子,谅他们不敢把秦老弟怎样,依我之见,干脆找相爷去!”

秦玉雄一惊:“找相爷?这……”

伏正霆道:“找相爷把话问个清楚,护卫堂到底什么人主持,为何连你也要隐瞒。”

秦玉雄沉吟不语,心中念头急转。

他未尝没有想过去找相爷一吐心中委屈,但若相爷板下脸来叫他莫要多问,回来在梁伏等人面前,岂不更丢面子。然而丢面子还是小事,若是从此失宠岂不更糟?

伏正霆见他不作声,便道:“如秦兄觉得见相爷有些唐突,不如去找霍东家,你是他一手荐给相爷的,由他给你出主意也好。”

梁公柏道:“这办法好,你把心中想法对东家说了,看他怎么劝你,回头再斟酌。”

秦玉雄道:“好!我这就去找霍东家!”

伏、梁二人送他上车出门,径自转回。

在小楼客室,两人对坐密谈。

梁公柏道:“伏兄,你说霍东家会不会向秦玉雄交底?照我看来,只怕不会。”

伏正霆道:“我担心的是霍东家也不知护卫堂的秘密,想说也说不出来。”

梁公柏叹了口气:“秦玉雄想的是权势,为权势的得失寝食不安,对金龙会所行之事是正是邪全然不问,老实说,若非伏兄再三劝阻,小弟是一天也呆不下去!”

“你我已入虎穴,焉能全身而退?”

“小弟乃名门正派弟子,幼受恩师教诲,艺成后行侠义道,没料把人看错,交友不慎而误入金龙会泥潭中,虽经伏兄开导,但多留一日就难免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这于心何安?”

“金龙会荼毒武林,我们误入虎穴,正该借此良机卧底,查清实情,才能与天下侠义道联手,将其诛除!老弟,这就是佛家的舍身喂虎,你我纵是身背骂名,那也是顾不得的事了!”

“不错,小弟正因为如此,才听从了伏兄的劝告,留在这里受罪。但金龙会高手如云,凭你我二人,怎奈其何?若是与人联手,又上哪里找人去?这事实在难呀,伏兄以为然否?”

“我看虎威镖局张家父子也不甘心充他人鹰犬,我们先和他们取得一致,慢慢再设法寻找紫星红梅,搭上线后,里应外合大有可为。”

“张家父子为避毕震山,万分无奈之下才投靠秦玉雄,太湖之行后方知毕秦是一家,他们上了大恶当!这一口气焉能咽下。伏兄要暗中联络他们,小弟以为可行。有了虎威镖局作后盾,你我不再势单力孤,若再搭上紫星红梅,那是最好不过,我们快快着手吧!”

接下来两人商议了联络张家兄弟的办法,最后决定在香蕊茶楼与张家兄弟一叙。

半个时辰后,秦玉雄从霍府返回,霍东家虽说见到了,但并无收获。霍东家说,为这事找相爷不妥,只会引得相爷不快,若想在金龙会中举足轻重,就得扩充仁勇堂实力,为相爷所倚重,劝他赶快从四处搜罗人才。

秦玉雄无话可说,只得怏怏而归。

第二天,伏正霆、梁公柏去约了张家兄弟,一块到香蕊茶楼喝茶,没想到会碰上了紫星红梅,真是天大的喜事!回来后二人兴高采烈,尤其是梁公柏。他数次顶撞秦玉雄,欲犯险离京师他去,伏正霆见他不是做作,和秦玉雄并未一鼻孔出气,方才劝他不要如此,应留下来做卧底,探查金龙会的秘密。他人虽留下,心却不安,现在与紫星红梅联络上,他的心才踏实下来,有了强大的后盾,方能灭金龙会。

这天一早,总坛派令使到秦府知会秦玉雄,仁勇堂抚字级以上头目,速到覆舟山议事。

秦玉雄不禁奇怪,这可是头一回,莫非有什么大事不成。便命人速去请周涛。自己亲到小楼告诉伏、梁二人。不一会,周涛来到,四人乘车赶往覆舟山。

离总坛一里左右,布设了岗卡,验证了腰牌才放行。后来每过十丈就设一道关卡,验一次腰牌,四人十分诧异,莫非相爷亲自到了总坛?

还未到总坛小院,岗卡武士就指挥他们折向东面一片林子。秦玉雄心想,议事不在总坛院内,难道躲在林子里密谋不成?真是咄咄怪事,关老儿今天玩的什么花样!

来到林前,又有岗卡验证腰牌,然后告诉车夫,直穿林子,不远就到。

四人在车上看得清楚,林中修了一条大道,可供两辆马车并排穿行。大路两边,每隔十丈就有一道关卡,有六名武士值岗,但不再验证腰牌。过了两道岗卡,大路便弯向东侧。再过两道岗卡,便出了林子,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斜平坡地,近面有一幢大庄院,砌有高高的围墙。大门内两边建有嘹望刁斗,门口有十名武士分列两侧。

秦玉雄心中惊异万分,总坛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去处,他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未听到。

来到门口,又验证了腰牌。车进大门,有武士指示马车往左驶,那边有马厩,人在此处下车,往第一幢大楼去。

秦玉雄放眼匆匆一瞥,这庄院好大,除了中间地带建有八座楼房,围墙两厢有几排平屋,不少人进进出出,全是精壮男子。

来到楼前,又验证了一次腰牌,岗卡这才请他们入议事厅。

一进室门,只见室内已坐了不少人,有三名佩剑劲装女子迎了上来,冲着四人一笑。

一名高挑身材的女子道:“秦爷,伏爷,梁爷,许久不见,这一向可好?”

秦玉雄诧道:“咦,姑娘认识我们?”

姑娘抿嘴一笑:“婢子尚红梅,三位不认识我们姐妹了么?”略一顿,指着其余两人,“她叫王素秋,她叫张小玲,我们就是华爷向虎威镖局托镖的人镖呀,怎么就忘了呢?”

秦玉雄、梁公柏、伏正霆大奇,一个个目瞪口呆,傻楞愣地注视着她们。

王素秋笑道:“怎么,不相信?”

秦玉雄道:“原来人镖是你们,叫我们好找,却躲在这里纳福!”

张小玲笑道:“谁叫秦都爷不上这儿来找!”

梁公柏道:“那日你们藏到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就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了呢?”

尚红梅笑道:“把戏一戳穿就不值钱了,四位爷先归座议事,议完事摆酒,到时婢子们也来,再把详情奉告如何?”

秦玉雄点头:“好好,你们可别忘了!”

张小玲道:“秦都爷的钧旨,谁敢违抗?”

秦玉雄得意地一笑:“三位在此任何职?”

王素秋道:“我们都是‘将’字级的小卒,归一位‘抚’级大姐指挥,在总坛干杂活。”

尚红梅道:“四位爷赶快归座吧,秦都爷坐正中那两排,其余三位东西两侧随便些。”

秦玉雄抬头一看,正中放两排座椅,已坐了好几个人,便大步走去。关钰见他来,招呼他到第一排黄武杰身侧坐下。秦玉雄注意到,第一排坐了几个副会主,还空着好几个位。第二排坐着张媚红、张天龙兄妹和慕容星耀、总管司徒俊和副总管史志久、管翠玉等几人,空着的位子更多。再看东西两侧,已黑压压坐了上百人,魔手秀士应天华、黑衣女妖彭桂兰等也在座,许多人都不认识。心想这恐怕是金龙会有史以来的一次盛会,居然来了这么多人,看来确有大事要商议,为何还不开始呢?

正想问一问黄武杰,今日所议何事,忽见厅门走进来好几个人,打头的竟是相府大总管司徒天鹏,他身后是一个精神矍铄、双目精光四溢,身体魁伟的六旬老者,相貌威严中带着几分冷峻,浑身透出一种威仪。

老者身后,是三个老年儒生,年岁六旬有余,文质彬彬,面容祥和,之后是两个年青壮汉,相貌酷似前面老头,一个年约三十二三,一个年约二十八九,神态颇为傲慢,一望而知不是容易亲近的人物。他们之后是两位少妇,年纪二十五六岁,貌相生得不差,但美中带有煞气。她们之后是三个公子模样的年青人,二十三四年纪,一个个温文尔雅。他们之后是相府的二总管追魂刀鲁方、三总管乾坤掌高桐、总护院霹雳掌伍岱、副总教习雌雄鞭麻雄。

秦玉雄看得目瞪口呆,相府的武林人物也全到齐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片刻间,关钰带头站了起来,全场人众也赶紧起立,关钰抱拳行礼,众人也跟着行礼。

司徒天鹏含笑请老者和三位老儒生在第一排就座,其余人则坐后一排。

司徒天鹏扬声道:“各位,在下奉相爷之命,主持今日盛会,代相爷下达令谕。金龙会自创建以来,卓有建树,金龙令威镇四海,慑服八方。但自去年以来,接连受挫,迭遭失利,致使金龙令盛名蒙尘,有损今后大业,为使金龙会上下一致,号令统一,令出必行,赏罚分明,相爷对金龙会各级头目,重新任用,宣谕尔等,唯命是从,不得有悖!”说到这里略一顿,从怀中取出个大红帖,抽出一张书信,展开念道:“金龙会会主,总字级,金牌,上嵌红蓝宝石各一粒……”又一顿,道:“这是相爷新增设的职级,为金龙会最高职级。会主,冲天剑奚玄机……”

此语一出,满座哗然。一则会主易人,是大家未料到的事,二则冲天剑奚玄机是公认的剑术名家,有天下第一剑的美誉,在武林名头极响,能与他并列的人无多。他被请来做会主,实出众人意外。奚玄机在江湖上被视为亦正亦邪的顶尖高手,按说他应属白道人物,但他与各大门派极少往来,对黑道人物也不理踩,但无论谁只要招惹了他的门人弟子或是亲亲戚戚,他不管有理无理,也不管对方是黑道白道,他都要出手干预,而且决不留情,非取对方性命不可,因此也结下了不少仇家。只要有仇家上门寻仇,往往都是有去无回,后来再无人敢到奚家门上撒野,有人把他在谷城县府西郊的庄院称为鬼门关。

秦玉雄曾听师傅说起过此人,要他行走江湖时别惹奚家庄的人,除非对方有恶行不得不干预。说奚玄机堪称稀世高手,剑法已出神入化。他间师傅风火刀法比冲天剑法如何,师傅说不曾交过手,难以判断,但可以推测,谁要胜谁都难,只怕是两败俱伤。这话他记得很牢,没想到会在京师碰上了他,而且由他取代关钰,成了金龙会会主,不禁惊得目瞪口呆。关钰的下台,对他又意味着什么呢?他忍不住拿眼去瞟关钰,只见得面色发白,但很镇定。

等议论声渐渐平息下去,司徒天鹏微微一笑,道:“各位噤声,听在下继续宣谕相爷令谕。新增设金龙会总护法,总字级,宝石金牌,他们是东岳三君子,王斯平、柳南秋、丁善三位前辈……”

场中议论声又起,这三位可是武林中的高人,平日难得一见的人物,有他们坐镇金龙会,那是最好不过,大增了金龙会的实力。

司徒天鹏停了停,续道:“此外,还有三位总爷,一位是护卫堂堂主,一位是总监察使,一位是总执刑使,这三位恕不公布大名,他们三位对金龙会行监控之责,平日由都爷副总监察使慕容星耀、副总执刑使张媚红代行其责。凡金龙会自都爷之下,有叛逆不忠者,一经查出,受刑而死,并诛除全家。下面是都爷护法,百毒精司徒阳,无敌鹰爪关钰,混天猴黄武杰,独臂屠夫太师罡,鬼镖于炎,五花老尼衍空,东岳三少君杨禾、孙田秀、张修武、幽冥三凶施震、余沛、厉钧等十二位……”

秦玉雄屏住呼吸,心跳不已,紧张万分,他能不能保住副会主,实在是没有把握。

“……秉相爷钧旨,副会主一职乃虚职,为使金龙会号令统一,取消此职……”

秦玉雄脑中“嗡”地一响,仿佛头上挨了一重槌,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这个堂堂的相爷义子,居然保不住一个副会主的虚衔!

他强自镇定,不敢漏过司徒天鹏的每一个字,要是连仁勇堂堂主都做不成了,他岂不是落了个空!还有脸见人么?

只听司徒天鹏续道:“副会主一职取消,新增总执事一职,以助会主处置日常会务,都字级,共有五位。三位是东岳三少君,护法兼总执事,另外两位是奚剑雄、常玉琴伉俪。新增总坛护卫总管一职,都字级,由奚剑堂任总管,赵婉任副总管,都字级。又取消原总管、副总管一职,改为内务总管,由奚会主大弟子常敏、二弟子赵威分任正副……”

秦玉雄一听,总管司徒俊的座椅也给撤了,他还是司徒天鹏的侄儿呢,这一下可糟了,难道自己也保不住这个堂主之位了么?

“内务总管副总管为督字级,分管总坛内务,总巡检使申雍不变,增副总巡检使三位,奚正良、奚保祥、奚超,均为督字级。以上是总坛职务。下面是各堂堂主……”

秦玉雄的心一下紧缩起来,两眼紧盯司徒天鹏那两片乌黑的嘴皮,心里尖叫着:“快说,快说,仁勇堂堂主秦玉雄……”

可是,司徒天鹏说出来的话是:“忠武堂堂主毕震山、副堂主张天龙,两位均是都字级,分掌护法十多位,督字级,仁勇堂……”

秦玉雄的心快从口中跳出来了,他双拳紧握,额上渗出了汗珠。

“……仁勇堂堂主,秦玉雄,都字级……”

秦玉雄长长出了一口气,阿弥陀佛,他总算保住了地位,保住了实权,这一瞬间,他仿佛历经了一场大痛,感到浑身疲软。”

“副堂主……”

秦玉雄一惊,何来什么副堂主?不由又紧张起来,连忙收住心神往下听。

“副堂主司徒俊,由督爷升都爷……”

秦玉雄大怒,仁勇堂乃他独有之物,司徒天鹏竟敢把司徒俊安插进来,他决不容许别人染指仁勇堂,这事他要直接去问相爷。

“两堂除正副堂主护法外,各设总管副总管数人,督字级,执事若干人,巡字级,副执事若干人,抚字级,除这两职外,不得自行增设他职。总管副总管由总坛派任,执事以下由堂主派任。忠武堂总管魔手秀士应天华,副总管黑衣女侠彭桂兰……”这黑衣女妖不好听,司徒天鹏改“妖”为“侠”,座中人不禁莞尔。

“仁勇堂总管周涛、副总管陈志鸣、陆望,仁勇堂护法新增史志久、管翠玉、骆艄、裴泱、卓炜、张元顺,若各分堂有新招纳的人员,执事以下由堂主任用,护法、总管报请总坛允准。各位,相爷钧旨已宣谕完毕,请会主、总护法训示,在下告退。”

秦玉雄喜怒掺半。喜的是九宫门骆艄、白鹤门裴泱、神鹰堂的卓炜划归仁勇堂治下,壮大了实力,怒的是司徒俊、史志久、管翠玉竟然挤进了他的庙堂,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此时奚玄机已说话,他收敛心神专心听。

奚玄机道:“各位,老夫别无他求,只要各位遵守号令统一、令出必行一项,决不容许自作主张,各行其是,违令者决不宽赦!金龙会部众当厉兵秣马,养精蓄锐,枕戈待旦,方能成就一番大功业,望各位从今日起,聚沙成塔,不负相爷所托!”

话毕,请三位总护法对众人训示,三位总护法微笑婉拒,由新任内务总管常敏,请大家到二进院内入席,以示同庆。

于是,总爷先行,其余人随后,沿大厅两侧出门,顺走廊入第二进院子,只见院内早巳摆放好桌椅,五位总爷和相府来的大总管等人坐一席,总坛护法等人分坐两席,秦玉雄自和伏梁周三人离主宾席远些坐下。这里人杂,不便说话,秦玉雄心中十分憋气。不一会,只见有二十多名青衣劲装少女,手捧托盘上莱。那尚红梅瞧见他四人坐在边角上,笑吟吟走了过来,送上一碟冷盘。

秦玉雄道:“红梅姑娘,你的话还没……”

尚红梅低声道:“秦都爷,饭后小婢带四位爷到一个去处说话,此时不便多言。”

不等答话,她就翩然而去。秦玉雄心中纳闷,这丫头有些鬼鬼祟祟,莫非有什么机密?

正想着,忽觉有人走了过来,一抬头,正是黑心书生司徒俊和追命客史志久、勾魂罗刹管翠玉、总巡检使关西客申雍。他们一个个笑容满面,在空位上坐下。

司徒俊笑嘻嘻道:“在下有幸能和秦堂主共掌仁勇堂,还请秦堂主和三位护法多加指点!”

秦玉雄冷冷道:“不必客气。”

管翠玉娇笑道:“秦都爷,会主易人,今非昔比,往后大家同舟共济,才能有所作为,要不然日子只怕不好过呢!”

秦玉雄对他们心生恶感,道:“怎见得?”

追命客史志久年约四旬,一脸阴沉,闻言冷笑道:“明眼人一看便知,不必道破!”

此刻,尚红梅又送来了酒菜,管翠玉亲自把盏,替大家斟满杯子,道:“为我等今后同德同心,请各位满饮此杯!”

秦玉雄不愿动杯子,但周涛用手轻轻碰了他的膝头一下,他才迟迟举杯,大家一饮而尽。

司徒俊和管翠云却相视一笑,并不计较。

关西客申雍,五旬上下,矮胖发福,和蔼可亲,他举起杯道:“秦都爷,过去彼此不相往来,各被琐事缠身,秦爷虽任副会主,但并不过问总坛事务,其中许多事因自不知晓……”

说到此一顿,改口道:“属下敬都爷一杯!”

秦玉雄听他话中有话,却又不爽快说出来,胸中灵光一闪,此人虽在职级上矮自己一级,但却在总坛行使监察之责,新会主自己又不相识,与他亲近就可在总坛多个耳目,于是绽开笑容道:“多谢督爷,今后请多指教!”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相互以杯亮底。

此时,一青衣少女引着陌生壮汉过来。

少女道:“两位都爷,常总管有请!”

壮汉一抱拳:“在下内务总管常敏,会主请二位堂主一见!”

秦玉雄、司徒俊站了起来,随同常敏来到主宾席,这一桌有三位总护法和会主以及相府三位总管、总护法、副总教习,已无空座。

司徒俊施礼道:“属下司徒俊参见各位总爷!”略一顿,引荐道:“这位是都爷秦玉雄。”

秦玉雄抱拳道:“参见各位总爷!”

奚玄机打量了一下秦玉雄,点头道:“秦堂主年少有为,肩负一堂重任,望好自为之!”

“谨遵台命!”秦玉雄抱拳回答。

总护法王斯平道:“令师健在否?”

“回总爷,家师安好。”

奚玄机道:“彼此算见过面了,今日有相爷贵客在此,改日再与两位议事,请回。”

两人同声道:“遵命!”

秦玉雄一抱拳,忿然转身,奚玄机根本不把他这个相爷义子放在眼中,召之即来,挥之则去,他难道是一个仆役不成!

回到席上,越想越怒,哪有心思吃喝。

他对伏梁等人道:“酒菜无味,走吧!”

申雍忙道:“秦堂主,且请安坐,四位总爷未退席岂能先走?使不得使不得!”

司徒俊道:“奚会主在总坛住了三天,在下身为总管,略知会主脾性,会主最重威仪,决不容属下稍有不敬,堂主千万别退席!”

管翠玉低声道,“不错,奚会主新来扬威,若有过失,决不放过,堂主要小心!”

秦玉雄见他们语出诚恳,似无恶意,便忍下一口气,道:“多谢三位指教!”

管翠玉道:“我等已入仁勇堂,今后荣辱与共,成为一家,堂主不必见外。”

申雍道:“喝酒喝酒,来,共饮此杯!”

大家遂喝酒吃菜,秦玉雄心绪稍好。

不一会,四位总爷送相府客人出门,便未回转来,院中便有人大声吆喝划拳。

纷乱声中,尚红梅翩然而至,对秦玉雄道:“都爷,请随小婢来!”

秦玉雄一愣,心想当着司徒俊等人的面,这样去合适么?

却听司徒俊轻声道:“堂主先请,我等随后就来!”

秦玉雄心想,原来是他的主意,便道:“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无妨,何必在总坛……”

司徒俊道:“并非在下有话,堂主自管去,在下只是旁听而已。”

秦玉雄心想,去就去,管他什么人,见了面相机行事。

于是起立,和周涛、伏正霆、粱公柏跟在尚红梅身后出了院子,沿走廊西行,左拐右弯,有个小院,尚红梅将门推开,示意四人进去,然后带上门,径自离开。

小院清清静静,他们刚进门就有三个青衣劲装少女从花台后现身,其中两人是张小玲、吴素秋,她们笑吟吟请四人进了正屋客室。

客室窗明几净,典雅简朴,四人在靠墙太师椅上坐下,三女奉献清茶。

张小玲笑道:“四位爷,这是我们的头儿郑明珠郑大姐。”

郑明珠含笑万福:“见过都爷督爷!”

秦玉雄道:“这是何人住处,带我们来此见什么人,为何……”

郑明珠笑道:“这里是前副总管管夫人宿处,请都爷稍等片刻,便有贵客来见。”

秦玉雄还想追问,转念一想问了她也不会说,不如就等着看吧,于是把眼去看着王素秋:

“王姑娘,在安平镇,你们到底怎么溜掉的,为何我们一点也未察觉?”

王素秋笑道:“说穿了也不稀奇,我们三人根本就未下车,躲在车里……”

梁公柏忍不住道:“哪有此事,马车里空无一人,你们……”

张小玲笑道:“梁爷,那马车车厢宽大,后厢和两壁都设有夹层,我们分藏三处,所以你们看不见,就以为我们失了踪。”

伏正霆讶然道:“原来如此!但车夫……”

“车夫藏在马腹下,所以……”

梁公柏恍然大悟:“好高明的诈术!”

秦玉雄道:“昌隆饭店那些小二……”

王素秋接嘴道:“包括食客都是我们的人,当天下午便一走了之,让几位爷无处可查!”

伏正霆笑道:“高明高明!”

秦玉雄道:“这样做为了什么?”

张小玲道:“胁迫虎威镖局入伙。不过,却让秦都爷捡了便宜去,为这事气坏了毕都爷,一番苦心,岂不白费?”

伏正霆笑道:“说得也是,虎威镖局成了仁勇堂的人,毕老兄枉费心机,这计策是毕爷策划的么?好周密!”

郑明珠笑道:“是他与管夫人商议出的计策,由管夫人派小玲她们装扮人镖。”

正说着,有人推门进来,三女便匆匆迎了出去,片刻便见相府大总管司徒天鹏走来。

秦玉雄一愣,怎么是他?

司徒天鹏满面笑容:“累各位久等,对不住、对不住!”

秦玉雄等人起身见礼,寒喧几句。

一坐下,司徒天鹏就道:“老夫约请秦堂主一见,实有几句肺腑之言相告。对小侄司徒俊任仁勇堂副堂主之事,秦堂主想必不悦,但这是老夫的主意,由老夫说清原委。仁勇堂人力不足,小侄等人归仁勇堂后,原在总坛听令的人数若干,可以全部带往仁勇堂。其次小侄与秦堂主共事,相爷处自有老夫照应。再有老夫与小侄、管史两位可延请高手进仁勇堂,使仁勇堂实力与忠武堂不差上下。此次将京师九宫门、白鹤门、神鹰堂纳入仁勇堂,也是老夫力争得来。所以,秦堂主与小侄共掌仁勇堂,于秦堂主有利而无害。”

秦玉雄听得心跳,这司徒天鹏向来仇视自己,今日这番话到底何意?

因道:“总管为何这般做?”

“这自然为了老夫,也为了秦堂主。”

“恕在下愚昧,不明总管之意。”

“相府高手如云,各成派系,明白了么?”

“不明白,彼此都效忠相爷,不必相争。”

“是么?那么秦堂主的副会主头衔怎么会丢了?实不相瞒,这是奚会主的意思,仁勇堂若不是老夫在相爷面前力保,只怕堂主也易了人!”

“总管这话难以叫在下相信,在下身为相爷义子,这堂主交椅任何人休想搬动!”

“这般说来,怎不任用尊驾为会主?”

“这个……在下年青识浅,阅历不深……”

“不错,这确是一个原因,但堂主该已看出,总坛已被奚家所占,若是相爷不允,岂能如此?忠武堂实力雄厚,毕震山身后有人撑腰,他和张副堂主的交椅无人能动。但尊驾的仁勇堂则不能与之相比,无论实力、建树都难望其项背。若是奚会主欲免除尊驾堂主之职,将尊驾请到总坛去,做一个没有实权的护法,就像对待关钰一般,尊驾又将如何?等相爷知道了这事,木已成舟,又能奈何?相爷既然任用奚玄机做金龙会会主,就不能事事干预,难道会不顾大局,为了公子去开罪于他?”

秦玉雄目瞪口呆,心里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实在有理,只好微微点头。

“因此,小侄等人被赶出总坛,也就不是什么稀罕事,老夫这块老脸、护法司徒阳的面子又往哪儿放?顺便说说,司徒阳与老夫是远房堂兄弟。老夫本可将小侄等人带回相府,或是请毕震山收下,但几经思量,还是与尊驾携手为好,只要仁勇堂实力壮大,能独挡一面,在相爷心中就会加重了份量,谁也休想再把我等排开,沦为金龙会中无足轻重的人物。因此老夫在相爷面前力主由尊驾续掌仁勇堂。并陈述金龙会被奚家一手独揽的利弊,相爷方才俯允。一句话,你我联手有百利而无一害!”

秦玉雄无话可说,不禁心动。他心念迭转,道:“忠武堂毕震山仗恃何人,他与前辈有无瓜葛?奚会主又是何人荐来?”

“毕震山仗恃之人非比等闲,被相爷视为心腹,奉命监控金龙会,他就是护卫堂堂主。

至于姓氏,此时不便相告。毕震山有此靠山,哪里把老夫放在眼里?奚玄机上京师任会主,乃东岳三君子力荐,相爷对三君子一向倚重……”

“咦,三君子早在相府之中,在下为何一次也不曾见到过?”

司徒天鹏一笑:“相府中人,并未全都露面,有些事老夫尚不能说,尊驾知晓了无益。

总之,黑白两道高手云集,难免有人各揽亲信,若无靠山,就只有充当走卒的命,休想有出头之日。老夫今日只能说这些,望尊驾与小侄等人坦诚相待,小侄定全力辅佐尊驾,在金龙会中与总坛、忠武堂三足鼎力,不输一方!”

秦玉雄笑逐颜开:“好,听前辈之言,今后与令侄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司徒天鹏大悦,道:“尊驾心有灵犀,一点就通,老夫甚感欣慰。只要尊驾信守诺言,老夫将把尊驾引荐给一位高人……”略一顿,道:“老夫不能久留,先走一步,堂中事务,由小侄与尊驾商议。但老夫今日之言,望勿与外人道,须知祸从口出,千万谨慎!”

他刚离去,司徒俊、史志久、管翠玉便来到,秦玉雄笑脸相迎。

他道:“司徒大总管适才已讲清了各位到仁勇堂的原委,今后大家戮力同心,建功立业,不分彼此,三位以为如何?”

管翠玉笑道:“秦堂主愿接纳我们,自是再好不过,只要大家齐心,准能功成名就!”

司徒俊道:“我等愿追随秦堂主,大家患难与共,同德同心!”

史志久道:“彼此已明心志,客套话在下也不多说,当务之急是扩充仁勇堂实力,今日在下就动身,专程去请几位高手如何?”

秦玉雄大喜道:“如此就请史护法辛苦一遭,但不知请的何人?”

“这个一时难说,还不知能请到谁。”

司徒俊道:“史兄就先走一步吧,我等静侯佳音,但愿不虚此行!”

史志久倒也痛快,说走就走。

众人将他送到门口,自有下人替他准备好马匹。

回到客室坐下,众人又商议安置人手之事。

原总坛正副总管,统率青衣剑女二十人,黑衣刀手四十人,卫士三百来人。奚玄机命将青衣剑女和黑衣刀手派至仁勇堂,卫士则留下。奚玄机自家乡带了百余武士来,这些卫士用做外间岗哨巡逻,自带的武士充作近身侍卫,替代了青衣剑女、黑衣刀手之职责。

几人商定,青衣剑女进秦府,四十名黑衣刀手暂住金刚门,待秦府加盖好房屋搬回。

一切商定后,秦玉雄等人便先走一步,司徒俊等人处置完琐事随后就到。

第四天下午,秦玉雄命人将九宫门骆艄、白鹤门裴泱、神鹰堂卓炜、虎威镖局张元顺、金刚门周涌等叫来见面。

骆艄年约四旬,白面长须,裴泱高瘦,长手长脚,年约五旬,卓炜高大英武,三十上下,年岁最轻。

这三位张元顺父子、周涛兄弟、司徒俊等人都是熟悉的,唯秦玉雄梁伏等人初见。

司徒俊把昨日总坛议事的种种情形讲了,并由秦玉雄给各位护法授了督字金牌,并要大家把本门弟子报上名来,分别授予执事、副执事以下职级。金刚门、虎威镖局原授属下之职,一律提高一级。

之后,商议扩大实力一事,周涛说京师最有名气的门派已经在座,只缺了飞龙堂,问骆艄等人能否劝得俞松寒入会。

骆艄道:“俞堂主与九宫门并无多少交往,唯在下与大教头潘泰兴有些来往,但潘泰兴对俞堂主甚为忠心,若俞堂主不愿入会,他也无法可施。据他说,俞堂主有收山之意,只怕再无争雄之心,要劝说俞堂主入会,难上加难!”

卓炜傲然一笑:“飞龙堂入会之事,全在于少堂主俞剑。他若愿意,老堂主无力阻止。”

周涛道:“卓护法,此话怎讲?”

卓炜道:“如骆护法所说,老堂主已有金盆洗手之意,但少堂主风华正茂,怎肯收山关门?一俟俞老弟接掌飞龙堂,在下不难说得他入会,只须再等待些日子罢了。”

秦玉雄道:“仁勇堂急待扩充实力,俞老堂主要何时才会洗手退位?要是让忠武堂拖了去,我们岂不白等?”

卓炜道:“秦堂主,恕在下直言,去年慈恩寺广场受辱之事,俞家耿耿于怀,这事若不先予化解,这入会之事……”

秦玉雄道:“如何化解,卓护法请直言!”

卓炜道:“由在下出面,请堂主与俞剑兄妹宴饮,大家握手言欢如何?”

秦玉雄欣然道:“如此甚好,就烦卓护法操办,尽快拉飞龙堂入会。”

卓炜道:“容在下今日先找俞老弟一叙,明日下午在梅妍楼恭请堂主,请骆护法、裘护法、张护法,周总管陪席。”

张元顺道:“老夫琐事缠身,明日已有约,由犬子劲风奉陪如何?”

秦玉雄道:“伏、梁二兄陪我前去,明日各位须见机行事,若能说动少堂主入会最好,否则忠武堂毕震山会逼使老堂主就范。”

周涛道:“堂主亮出金龙令如何?”

秦玉雄道:“金龙令去太湖前夕已被相府收回,如今已掌在奚会主手中,再难取出。”

司徒俊道:“京师武林不乏异人高士,但隐居者多,难以寻访。公开立门户者,大小帮派不下百十家,各位若熟识这些帮会,不妨拉其入会,以扩大人力眼线。”

周涛道:“扩充人力不难,但总坛已下令,自即日起各堂自筹银两,非但如此,还要上交总坛,数目过两日传下。因此扩了人力,用费若不够开支,也是枉然,难以留住人。”

骆艄道:“这就难了,叫我等到何处去筹银两?九宫门自顾不暇,无力资助总坛。”

司徒俊一笑:“此事不难,容后再议。”

此时管翠玉和郑明珠从外返回,管翠玉自来参加议事。一进门就说,有消息奉告。

秦玉雄笑道:“管护法报忧还是报喜?”

管翠玉笑道:“我听人说,五毒色鹗的师弟要为章玉春报仇,人已经到了京师。”

“咦,章玉春还有师弟,江湖上从不曾听人说过,不知是真是假?”司徒俊十分惊奇。

秦玉雄道:“他找何人报仇?”

“自然是紫星红梅罗!”管翠玉道。

伏正霆道:“此人是谁?”

管翠玉道:“不知道,听一位朋友说,他自称是章玉春的师弟,但不露名姓。”

梁公柏道:“这人真怪,既要泄露行藏,又何必怕人知晓姓名。”

管翠玉笑道:“泄露行藏是为了打听紫星红梅的踪迹,也为了诱使对方去找他。”

秦玉雄点头道:“胆子不小,一个人上京师找紫星红梅,叫人佩服!”

管翠玉道:“五毒色鹗何等人物,他的师弟也决不会差到哪里去,这叫艺高胆大!”

秦玉雄道:“若能将此人笼络住就好。”

管翠玉一笑:“堂主既有此意,那我去试试看,也许能将他招了来。”

骆艄裴泱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卓炜却一皱眉道:“五毒色鹗的师弟,名声大概也好不了,招他来不怕坏了名声?”

司徒俊道:“为成大事,何计名声?金龙会黑白不分,只要是人才就招纳。”

秦玉雄道:“正是如此,请管护法费点心,他若来投,许他个仁勇堂护法。”

卓炜十分不悦,但没再出声。

议完事,众人散去。晚上司徒俊突然来见秦玉雄,说半夜之后,偕其叔司徒天鹏要引一位高人来见,嘱他在楼上客室守候。

秦玉雄问他是哪位高人,他说他也不知道。待他走后,秦玉雄把绿荷遣到楼下,自己一人在卧室里躺着,心中猜疑不定。

好不容易熬到三更,便起来到客室点上灯烛,推开前窗,只见院中黑沉沉一片,不见人影,遂又把后窗打开,然后在椅上坐下。

忽见眼前一花,室内又多了一人,正是冲天鹏司徒天鹏,不及招呼,随后又掠进来一人,是黑心书生司徒俊,接着又跃出去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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