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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灵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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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莹莹被人缠不过,只好来猜拳,司马俊、黄浩争着替她饮酒,竭力奉承之态使三女看了好笑,但又有些失意。

司马俊风流倜傥,黄浩温文尔雅,相貌气度都胜过卫荻等人,而两人明显巴结钟莹莹,怎不令人失望,好在还有三个虽说略逊两人三分,但不失为英俊的男子汉,对她们也颇为殷勤,心理上总算过得去。

钟莹莹笑着猜了几回便累了,说什么也不再猜,趁空儿又往楼面上扫了一眼,突然发现正对着她离三四丈外,肖劲秋正一人捧着个酒杯发呆,似乎甚是落寞。

忽然,他眼睛一眨,稍作平视,和她对视个正着,还没等她有所表示,就见他莞尔一笑,嘴角嘲讽地撇了撤,又向她点点头。

她也赶紧点点头,脸红到了脖子,忙不迭移开视线。

正好仲爱莲又要缠着她划拳,之后是黄浩、司马俊,她被缠不过,又勉强应付了一番。

事完,她又偷眼去觑肖劲秋,只见他独饮独酌,有滋有味,又是嗅又是品,桌前已摆放了五只空壶。钟莹莹偷偷看他,他却不再瞟过来一眼。

不一会,他忽然起身走了,直到下楼也未回头瞧上一眼。

她不由想道,他大概是生气了,自己一伙是他救下的,自己见了人家居然不过去寒喧寒喧,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未免太薄情寡义。

但司马俊他们认定他与女煞星一伙路数不正,自己单独一人又如何去打招呼呢?

她忽然意兴索然,催大家快吃好回客店。

翌日晨,老少诸侠装束停当,用了早点便往城南外走。

葛洪山离城二十里,不到半个时辰便到。

进山后有天灵教的青衣卫士指路,不到一刻,便见一山洼,大如池,不甚平坦,但宽敞能容千百人。

山洼一端,站满了青衣黑衣教众,不下三五百人。

另一端已到了不少江湖客,离天灵教众还有十来丈远。

看得出,天灵教并未在洼地费多少功夫布置,只把这里当作临时场所一用。

宇文浩老秀才道:“我们就在人堆后找个地方坐下,听听天灵教有个什么交代。”

众人遂到洼地右侧离路口近处找个地方坐下,只等进山人众到齐。

又过了二刻,人越来越多,众侠发现有许多双目光在盯者他们,大概仍念念不忘要捉仲氏兄妹、黄浩、钟莹莹吧。

看了一会,老秀才忽然道:“咦,你们见剥皮阎罗、黑阎王这几个丑鬼了吗?”

这一说,众人便满场扫瞄,发现黑白两道中名声较大的人物似乎都没有来,如巫山二凶、追命罗汉、天目三英、茅山三老道、齐鲁双雄、游龙鞭等等。

双钩王费锦山道:“这就奇了,这些人不会就此离开福宁州吧?”

仲海泉道:“笑狐和两个女煞星……”

言未了,仲爱莲接口道:“喏,笑狐不是在那后边缩着吗?”

紧接着又听郎金秀道:“喂,那个姓肖的小酒鬼来啦!”

老秀才侧头看去,果见肖劲秋牵着马正沿小道走入山洼,便扯起嗓子喊道:

“喂,酒朋友,过来过来!”

司马俊不满道:“前辈,这小子与两个女煞星称姐道弟,只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秀才道:“管他什么东西,叫来说几句话几又不碍事。”

费锦山道:“宇文兄,此人来路不明,休让他摸了我们的底去。”

老秀才道:“不妨不妨,瞧,他来了。”

肖劲秋笑嘻嘻走了过来,对众人一抱拳:“各位,在下有礼了。”

然后对宇文浩说:“不知老先生招见有何示下?”

“来来来,到我秀才身边坐下,你对天灵教此举可有什么耳闻?”

肖劲秋笑道:“老先生是说今日之事吗?”

“不错,说来听听。”

这时,钟莹莹得到诸葛鼎授意,两人一同走了过来,先是钟莹莹施个万福,低着头道:

“肖公子救命大恩,小女子在此谢过!”

肖劲秋忙道:“不敢不敢,那只是适逢其会,时机凑巧而为,哪里说得上是救命大恩,钟姑娘言重了,在下承受不起!”

诸葛鼎注视着他,插言道:“愚侄女被亡灵堂迷魂粉迷倒受擒,多亏肖大侠援手施救,这救命大恩不好言谢,老夫与莹莹爹娘当记于心,来日……”

“不敢不敢,前辈这般说折煞晚辈了,那夜确是机缘凑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诸葛鼎、钟莹莹的举动,使卫荻等人脸上放不下,卫荻先走过来说:

“兄台救命之恩当记下,他日定当回报!”

司马俊接着道:“兄台虽与我辈不同道,救人也不过是为了宝典,但在下仍将相救之情记下,他日必还报兄台。”

肖劲秋一笑,道:“既是为了宝典,就说不上有什么相救之情,兄台尽可省下,我们两不亏欠就是了,何况兄台的解药是牛戈给的。”

仲氏兄妹、黄浩、朱喜奎也围了过来,黄浩抢先进:

“虽说你之本意在于宝典,但我们的确不知宝藏何处,无法奉告以还救命之情,但你若有什么索求,只要不悖于道公理,在下一定做到,以报……”

肖劲秋笑嘻嘻道:“这位仁兄错了,在下根本与你无涉,你是钟姑娘救的,与在下无干,所以,你我更是两不亏欠……”

略略一顿,又对卫荻道:“仁兄等三位是老魔牛戈自己给的解药,当时在下已遭牛戈擒获,哪里还顾得上救人?所以仁兄刚才是谢错了人,倒叫在下惭愧了,这纯粹出于误会,在下已当众说清,各位就请自便吧!”

司马俊一想,果真如此,他怎能算救命恩人?也是自己糊涂,当众自损英名。

因道:“兄台说得不错,牛戈被闻讯赶来的武林好汉惊吓,只好给在下等服下解药……”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但兄台对钟姑娘施救,在下与钟姑娘同属正道,也该向兄台致谢!”

黄浩一听,连忙道:“兄台救了钟姑娘,在下陪伴钟姑娘到福宁州一行,未能尽到守护之责,使钟姑娘陷于窘境,多亏老兄援手,钟姑娘得以解了穴道,在下对兄台十分感激。”

钟莹莹早就对众人的话不满,现在又听两人把话往自己身上扯,他们不感谢人家的相救之恩,却一个劲为了她道谢,不由气往上冲,粉脸一板,道:

“肖公子救命之恩我已铭记心中,你们两位不必替我道谢!”

司马俊、黄浩闻言十分尴尬,一时找不出话说,幸而老秀才嚷嚷道:“说够了没有?我秀才还有话要问这位酒朋友呢!”

又对肖劲秋道:“酒朋友,你对今日事知多少?说来听听。”

“今日天灵教要交代的两条。第一,葛洪祖师藏宝已被他们获得……”

言未了,众侠惊诧不已。

爱莲等诸女为真有宝典而震惊,其余人则为宝典被天灵教所获而惋惜,但又半信半疑。

司马俊道:“兄台你这话当真?”

肖劲秋笑道:“这并非我的话,是天灵教自己说的,真不真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老秀才道:“快说第二条!”

“第二条,天灵教招纳教众。”

“你是如何知道这些机密的?”黄浩故意问。

“用耳朵听来,这并非什么机密。”

司马俊紧接问道:“兄台欲入教否?”

钟莹莹大恼,这未免辱人太甚,她以为肖劲秋定要大发脾气,哪知他却一笑说:

“在下这点微末之技,不入人家法眼。”

黄浩忙道:“照你所说,功夫高就要投入该教了?在下奉劝一句:年纪轻轻走正道好!”

肖劲秋立即笑容一敛,一本正经道:“多谢兄台指教,在下谨记就是。”

钟莹莹忍不住抿嘴一笑,他分明是在椰榆黄浩,他这个人也真有好耐性。

峨眉双秀和仲爱莲也觉好笑,她们都把脸转向一边,免被黄浩瞧见。

老秀才皱了皱眉又问:“还有消息吗?”

肖劲秋道:“中原三怪儒也在黑白两道招募高手,名望越高越受到尊重。”

“怎么,三怪儒也要开案立派?””不,三怪儒是替福建税监程大人延请良才,以为朝廷效力。”

费锦山道:“奇怪,中原三怪儒何时投效官府,又为何到葛洪山来招募人才?”

诸葛鼎道:”天灵教招人,税监府也招人,而且同时在一个地方,未免也太巧了。”

正说到此,忽听一个中气充沛的男人嗓音响遍全场。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天灵教一方,不知何时停歇了一顶轿子,轿子前站着九个男女,身披八卦披肩,手执三角令旗,装扮得非僧非道。

说话的是一个豹头环眼的中年汉子。

只听他道:“各位武林同道,葛洪山葛洪祖师所遗宝典,一月前被我教寻获,这所谓天缘凑巧,福择深厚,正是天灵教当兴之兆。为感葛洪祖师大恩,本教已将总舵移此……”

话未完,场上人众已一片喧哗。

“噫,宝典早被他们窃去,我等上了大当!”

“咳,早知如此,何必成天捕风捉影!”

“他娘的,为何不早说,害得大爷们去找什么一男一女!”

“各位稍安勿躁,且听本座向各位交代……”

中年人声音不高,但喧哗声中听得清清楚楚,内功之精湛令人叹服,于是,众人渐渐安静下来。

“天灵教不分白道黑道,不论武功高低,也不管是何帮派,凡属愿入教者,一概接纳,按武功论级。入教后立大功者,得以学习葛洪祖师遗宝九宫寻无术。此项神功乃道家炼气之至宝,经本教卦主长孙前辈教习,确认神功练成后,当纵横天下,世间各派内功,相形见绌。

望各位勿失良机,尽早入教。试想本教三位卦主武功盖世,技压天下,再获葛洪祖师遗宝,不啻锦上添花,堪称天下第一教。江湖中还有哪一派能与本教相比?古人曰:‘识时务者为俊杰’,若徘徊观望失去良机,终将后悔莫及,请各位当机立断,及时加入本教。今后,凡本教徒众行走江湖,不论黑道白道,不论是何帮派,均不得冒犯,有胆敢伤害本教教众者,视为本教大敌,将落得个毁帮灭派的悲惨结局。再者本教有用各帮各派之处,各帮各派均须出人出力,敢违抗者斩尽杀绝!”

这番话听得人众议论纷纷,相顾失色。

老秀才对众侠道:“听见了么?天灵教霸气凌人,武林本就不太平,这一来势必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诸葛鼎道:“天灵教以宝典诱人,愿入教的—定不少,声势必将很快壮大……”

言未了,只听场中那人忽然提高了声音:“各位且请肃静,恭听本教卦主长孙前辈训示!”

语声落,掀起轿帘,只见一头大身矮的老头从轿中走出。

人众慑于矮怪长孙荣的凶名,一个个安静下来,争相目睹这赫赫有名的霸主。

长孙荣纵横江湖四十余年,不知威服了多少好汉,在场之众只是久闻其名,未见其面。

肖劲秋咋舌出声:“啧啧,大头大眼大耳大嘴,名副其实是个短脚的怪物!”

黄浩早听师傅说过,矮怪长孙荣一生未逢敌手,是各大门派最为忌惮的黑道霸主之一。

此时全场人众鸦雀无声,这冒失鬼却敢出言不逊,要是被老怪物听见,今日还想生还么?

他急得扭头斥道:“喂,我说你兄台,别替我们招祸,长孙荣是你惹得起的吗?”

可是已经晚了,只听长孙荣低沉的声音道:“何方肖小之辈,有胆量就站出来说话!”

黄浩连同诸小侠不禁大惊,肖劲秋的声音不大呀,离老怪物那么远怎么就被听到了呢?

啊呀,这老怪物的修为当真了不得,大概已练成了顺风耳千里眼一类的绝技,真是吓人。

黄浩忍不住小声骂道:“听见了么?姓肖的你太狂妄,知道人家的厉害了吧!”

肖劲秋笑嘻嘻道:“没事没事,我的话他听不见,不信我再骂两句给你听:长孙荣你这短脚的怪物,下雨时大头当伞……”

黄浩气得手一指:“你小子当真找死!”

司马俊也沉下了脸:“兄台,这不是你逞口舌的地方,要狂到别的地方狂去!”

双钩王费锦山也道:“今日切莫招惹他们,且听他们还要说些什么。”

肖劲秋并不生气,连声道:“是是,在下这就闭嘴走开。”

见钟莹莹望着他,便眨了眨眼,双手一抱拳,然后双手一背,离开众人,迈着方步往人最多的地方走去。

诸葛鼎目视他找了个石块坐下,才又把目光转向长孙荣。

说来奇怪,肖劲秋后来的话长孙荣果然没有听见,那第一句又为何听见了呢?钟莹莹等都在寻思,只有黄浩、司马俊还在骂骂咧咧。

此时,长孙荣不见有人出声,便道:“适才天冲星座主追魂鞭张隆已向尔等宣示,葛洪祖师遗宝九宫寻元术已为本教所获,凡教众中立大功者,由本座亲授此功。本教九星座主皆已习得九宫导元术,内功精进自不待言。天灵教有此至宝,天下无敌。望尔等识时务,明大局,速速加入本教。本教一统天下武林为时不远,不入教者当后悔莫及!”

“及”字刚落音,就有人接着说:“入了教者,要下十八层阿鼻地狱,所以劝君莫上当,我大头矮脚怪就后悔入了天灵教……”

这声音模仿长孙荣的低沉腔调,虽不能做到维妙维肖,但也有几分相似,有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更多的人惊疑万分,四处张望,什么人竟有天胆,敢取笑矮脚怪长孙荣!

黄浩、司马俊等人也赶忙循声找人,但这一次决不是肖劲秋的声音,所以没朝他望。

此刻,九星座主突然腾身而起,成环状落在离肖劲秋不远的地方,惊得那一片的人众连忙挪动地方、避之不及。

诸葛鼎指着九星中的一个女道士说:“莹莹,这就是柯元霞!”

卫荻道:“不错,在下和她朝过相,家父曾在闽江与她交过手。”

诸葛鼎讶然道:“有这等事,在福州吗?”

“是的,在闽江下游。”

此刻场中情势紧张,诸葛鼎不及细问,只把目光对着九星。

只见九人缓步移动。各把目光对着面前的人众,一个个打量过去。

那一片的人众,无不惊惶悚惧。

忽然,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喝道:“是你么?不要命的小子!”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拄着两支铁拐杖的独脚汉,以一只拐杖指着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斥问,没等那人出声回答,又指着旁边一人:“是你小子,你活得腻了,敢暗算爷爷!”

那人惊得魂飞天外,忙分辩道:“阴前辈,晚辈岂敢冒犯……”

独脚老儿大声吼道:“是你,你死吧!”话声中扬起铁拐,还没打下来就听他“哎哟”

一声,独脚—跳,移开了丈许,旋又怒气冲冲大骂:“你们这班孙子,老子通统活劈……”

在他周围的人吓得四下里逃开,一时秩序大乱,刹那间只剩他孤零零站在原地。

钟莹莹看这独脚老儿一头长发,形同鬼怪,不禁感到心惧,忙问诸葛鼎此人是谁,场中发生了什么事。

诸葛鼎告诉她这就是独脚怪阴振武,黑道上最有名的凶徒之—,他这阵子发疯是因为受到人暗算,暗算他的人定是个不露形迹的高手,为了挫挫天灵教的锐气。

此刻,其余八星都跃到阴振武身侧,一个个满脸凶相,十八只眼睛四下张望。

这事实在太出人意外,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有人敢暗算独脚怪阴振武,这胆量也未免太大了些,满场人众惊诧万分,都惶惶然注视着九星的举动,看看能不能找出那大胆之人,将他活捉了去。

这时,长孙荣忽然道:“九星座速回,此人既不敢露面,足见其畏惧本教,似此狐鼠,不值小题大作!”

九星闻令,齐齐转身而朝老怪躬身答道:“谨奉卦主尊谕!”话声未落九人腾身而起。

就在这瞬间,怪事又见发生,九星中忽地半途跌落下三星来,只有六星回到矮脚怪身侧。

众人只听跌落的三星先自发出闷哼,到地时竟站立不稳,一个个跌坐在地,须臾又跳了起来,发出三声斥喝。

阴老怪大吼道:“不要脸的王八,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女道姑柯元霞尖声斥道:“暗中偷袭,鬼鬼祟祟,没娘教的小子,滚出来受死!”

第三个是缺了条左臂的狰狞大汉,吼声如雷:“施暗算的龟孙子,站出来大爷活撕了你!”

诸葛鼎对莹莹道:“这人叫独臂熊封如龙,也是黑道有名的凶徒。暗中施袭的人确实高明无比,连我们也找不出他的踪迹。”

莹莹道:“这班凶徒当众丢人现眼,真是活该!不过那人胆也太大了,好叫人担心,万一被查出来,岂不白送一条性命!”

费锦山道:“姑娘说得不错,这种场合下最好不要冒险,否则后果堪虞!”

老秀才道:“有人挫挫天灵教的锐气是好事,尤其是当着长孙老怪的面,让老怪大丢脸面,传出去遭人笑活。”

双龙笔刘尚武道:“奇怪,场中并无高人啊,凭阴老怪等人的身手竟察觉不出,难道此人竟会隐身术不成?”

司马俊道:“能在阴老怪等人面前捣鬼,又不让其察觉,这事好叫人纳闷!”

此时,场中人众纷纷避让,瞬间又空出了一大片地,只有一人仍端坐在那儿不动。

钟莹莹急得叫出了声:“哎哟,这肖公子居然坐着不动,还不快快躲开!”

黄浩嗤之于鼻:“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司马俊冷笑道:“这小子又狂又傻,这回看他怎么办!”

话声中,三星已将肖劲秋围住。

六只眼睛恶狠狠盯住了他。

他则抬起头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脸上仍笑眯眯的。

钟莹莹急得跳了起来:“哎哟,他还笑!”

阴振武这时冷声问道:“好小子,有胆量,你居然不跑!”

肖劲秋笑道:“又不是我招惹你们,我为何要跑?”

柯元霞尖声道:“那么是谁,你瞧见了?”

肖劲秋慢条斯理回答:“那是自然!”

这话不仅三星,在场人众都十分惊愕。

司马俊冷哼道:“这小子分明胡扯,不过是为保一条小命!”

黄浩道:“恐不止此,他要出卖别人保命,品性如此低下!”

又听场中独臂熊吼道:“快说出来,慢一慢要你狗命!”

肖劲秋脸一板:“你骂公子爷,公子爷就偏不告诉你!”

封如龙大怒,独臂一扬,举掌欲劈。

柯元霞阻止道:“座主且慢,等他说山正凶,不必急于一时。”

旋又对肖劲秋道:“你快说出……”

肖劲秋手朝正北方一指:“喏,是那人!”

众人均向所指看去,一块凸出的岩石上,盘脚坐着—人,钟莹莹及在场的好多人都认出,那正是笑狐边小龙。

边小龙端坐处离三星十来丈远,把肖劲秋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此时他正幸灾乐祸地瞧着三星找肖劲秋的麻烦,万万没想到这无赖酒鬼居然把火引到他身上,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

可惜,人家可不听他的分辩。

阴老怪大吼一声:“好你个笑狐,看你往哪儿逃!”吼声中,双拐一顿,腾身而起。

笑狐尖叫一声,一个倒翻出去了五丈,只见他状如脱兔,飞也似地向凹地边缘,眨眼间溜出了凹地,速度之快叫人瞠目结舌。

阴老怪两个起落赶到时,早没了踪影,气得他大声咒骂,说笑狐钻到地底下也要捉回惩治。

稍后一步的柯元霞、封如龙,本想从两边堵截,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滑溜,扑了个空。

黄浩叹道:“看见了么,他们本是一伙,竟然出卖朋友,姓肖的真不是东西!”

司马俊哼了声道:“这正是小人本色!”

钟莹莹听他二人老是奚落肖劲秋,心中颇为不平,但又无话可说。

那夜笑狐不拿肖劲秋的命当回事,想必肖劲秋故意报复他。

正闷闷不乐想着,却听老秀才道:“笑狐的轻功堪称一流,不过暗算三星的决不是他!”

黄浩道:“姓肖的栽脏害人,更为可恨!”

司马俊道:“血口喷人,小人行径!”

这时三星愤愤然回转,脸面上颇觉难堪。

长孙荣冷冷道:“笑狐不过一只虫子而已,下令各地分舵抓捕就是,尔等不必放在心上。”旋又对大家道:“本教今日招贤纳士,机不可失,那些没有到场的知名人士,本教将派专使送聘书上门,意在聚天下之英才,共襄盛举,对那些不识抬举的庸人,木教决不轻饶,这已经有例在先,不必本座多说,何去何从,当自决断,切莫误了前程。”

言毕,正欲上轿,忽听有人说道:“天灵教既获葛洪祖师遗宝,为何不亮出让大家瞧瞧,空说无凭,叫大家怎么相信?”

这人好大胆,在场人众发现,这又是那个孤单单坐在洼地中间的书生。

但他的话正说出了众人的心意,马上就有不少人响应:

“对啊,亮出来大家开开眼界!”

“说得好,空口无凭,拿出宝典才能服人!”

长孙荣大怒,双目精光一闪,但旋又收敛如常,手一抬,制止人众的喧哗,沉声道:

“宝典并非常物,乃本教镇山之宝,岂能随身携带?尔等入教后,当跪立宝典前盟誓,那时就可瞻仰宝典,说话的人不是无知,就是姑意捣乱,尔等切勿上当!”

人众中有人喊道:“卦主说得是,我混天犬齐隆愿入天灵教效力!”

另一人也高喊:“我乌云豹张合算一个!”

这一带头,立时有许多人响应,熙熙攘攘向天灵教九星站立处拥去。

纷乱间,忽又听肖劲秋的声音响遍洼地:“混账狗儿齐隆、大黑猫张合,你们这两条混虫、糊涂虫,所谓葛洪祖师遗宝纯属子虚乌有,天灵教编造藏宝之说,旨在提高他们在武林人心目中的威望,好自封天下第—教,强迫江湖帮派臣服听从天灵教的号令,称霸江湖为所欲为,这点鬼伎俩鬼把戏,亏你混账狗儿是老江湖。居然识不破,甘愿做人家的奴仆,当看家狗守门狗撵山狗,你要是入了教供人驱遣,哪里还能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乱蹿……”

当人流拥向天灵教一方时,肖劲秋所坐处走过了不少人,等人过完肖劲秋已不见踪迹。

所以他在什么地方说活,钟莹莹、诸葛鼎等人也找不到他,一个个甚感惊异。

听他说出这番话来,诸葛鼎暗自点头,钟莹莹则十分佩服,他敢当着群凶的面揭穿天灵教骗局,这份胆量不能不让人心折,但她又为他担心,怕他被天灵教人抓住,是以一双俊目到处寻找,却只是听到声音不见人影。

“……在下奉劝各位三思而行……”

这时又听矮怪长孙荣喝斥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妖言惑众,天灵教已获葛洪祖师至宝,你这凡胎俗眼自然不配瞻仰……”

肖劲秋立即打断他的话:

“各位再听在下一言,在下前后三次潜入葛洪山天灵教总坛,亲耳听到矮脚老怪与九丑星密议,他们为使江湖好汉相信传宝是真,故意捏造一男一女获宝之说,然后来个占山封山,谎称遗宝早被他们所得,以使天下英雄折服。因为有了遗宝便能练出天下第一的功夫,试问天下门派,有谁能敌?各位—向自由自在纵横江湖,又何苦去充当鹰犬,被人动辄以教规治罪——”

长孙荣大喝道:“小辈你信口雌黄,凭你也能擅入总坛重地?完全是一派胡言,你为何不敢报出姓名来……”

“大爷肖劫秋,自号逍遥生,老儿你记住就是了,天灵教欲想称霸江湖,我逍遥生第一个就不服,江湖血性男儿也不甘供人驱遣,明智者速离此地,—但踏入陷阱,悔之晚矣!”

就在老怪与逍遥生对答之际,九星及部下已大举出动,循声寻找逍遥生。

他们冲进人群,一个个如狼似虎,揪住这个拉住那个,全不把武林人放在跟内,使不少人心生反感,但找来找去,仍然闻其声不见其人。

这时又听长孙荣喝道:“逍遥生,有种的出来一斗,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逍遥生回道:“老怪你休得意,肖大爷自有与你较技的一天,今日大爷可没这份雅兴,不过你们千万小心了,说不定大爷哪天高兴,就上总坛砸你的瓶瓶罐罐,毁你家当!好了,大爷已尽兴,该走了。临走再告诫各位一声,千万别走歧途,万万不能入教!还有那混账狗儿和大黑猫你们给我听清了,要是敢入教,肖大爷就卸了你们的狗腿猫爪,看看矮老怪会不会亲自保护你们!好,大爷去也!”

最后这段话似乎是边走边说的,人走越远声音越小,落音后再无动静。

长孙荣气得厉声吼道:

“回来,你小子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天灵教也要把你提回问罪!”

依然没有回音,长孙荣平了平怒气沉声道:

“愿入教者休听那小子胡说,天灵教一统武林已成定局,各位万勿自误!”

就在肖劲秋戳穿骗局之际,有的武林人已往外走。

有的则持观望态度,看看天灵教能否抓住逍遥生,待见天灵教无能为力,便下决心走开,因为矮怪既已练成了天下第一功夫,为何找不到一个后生晚辈的踪迹?可见遗宝之说实属骗局。

还有一部分人心存投效,对逍遥生的话全然不信,他们大多是作恶多端的盗匪,入天灵教好有个栖身之地。

那混天犬齐隆在人堆中和乌云豹张合咬了一阵耳朵后,双双溜之大吉,并未入教。

因为他俩和笑狐一样,吃过逍遥生的亏,但未见逍遥生其人,对逍遥生十分忌惮,相信逍遥生完全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卸了他俩的“狗腿猫爪”,到那时又有谁会来救援?

他俩一溜,许多人也跟着走了。

趁着场上混乱之际,老秀才一行人离开山洼,迳自回城。

路上,请葛鼎与钟莹莹并缕而行,小声交谈,他俩对肖劲秋就是逍遥生一事十分惊诧,这正所谓“真人不露相。”

钟莹莹心中对肖劲秋更多了—分好感,觉得这个人又好玩又神秘,不觉坠入冥想之中……”

对肖劲秋的作为,众侠褒贬不一。

从葛洪山返回后,用过午膳便聚在小院里议论。

卫荻对肖劲秋大为佩服道:

“这位兄台不畏强暴,敢当着矮怪的面揭穿天灵教的老底儿,这份勇气令人心折!”

司马俊道:“卫兄此言差矣,姓肖的躲了起来,岂是大丈夫行为?”

黄浩道:“他信口雌黄,说什么三探葛洪山,有谁又亲眼见了?”

仲爱莲道:“说也奇怪,他藏在什么地方,竟让天灵教的人找不到?”

老秀才道:“他起先在人堆里,边说边走,后来藏到山洼边沿丘陵之中,不过他那一手‘千里传音’倒也有了相当的火候!”

司马俊傲然一笑:“此技并不稀罕,晚辈自信也做得到的。”

说着嘌了莹莹一眼。

老秀才道:“那是自然,令师才高八斗,教出来的徒第自不一般。”

司马俊得意地看了看莹莹,自谦道:

“晚辈虽获师傅真传,但火候尚差,甚是惭愧!”

屠龙秀士名头极响,威望留在各大派掌门之上,传言此老目高于顶,向不把武林同道放在心上,固此很少有人与他交往。

司马俊既是他的弟子,有些傲气想也不足怪。

唯黄浩心中不服,暗忖这哪是谦虚之言?你听他说已获师傅真传,唯“火候”未到而已,这话竟然当着老秀才、双钩王等前辈的面说,真是太不自量,欲想用话刺刺他,但又一时想不出来,只好在心里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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