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棚里是没有黑夜白天的,有的只是灯光的调节。棚里温度升得很高,化妆师需要不断给演员定妆,才能让他们在镜头前保持干净清爽。
文瑶情绪平稳了许多,已经换了一套造型,跟傅煦演对手戏。
白起风在道观里遇上来送药的金兰,他混不吝地将人堵在了外面的道上,不让人进。
谢时冶带伤回归时,正好听见白起风那肆意飞扬,少年般的语调道:“我师兄不喜欢你这样的,别再上赶着来了,小姑娘真这么恨嫁?哥哥我勉强能娶你?”
金兰羞愤地直跺脚,小姑娘的娇嗔活灵活现:“你别胡说!我只是想感谢白大哥。”
白起风抱着手,欺进金兰,英俊的眉梢轻轻扬着,抑扬顿挫道:“你叫我师兄白大哥,那是不是也得叫我一声哥。”
金兰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被逼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两颊晕红,双手死死捏着手里的篮子。
忽地,白起风目光穿过了她,那些轻佻放肆皆散了干净,只剩下存粹又直白的目光,他看着金兰身后,着急道:“师兄,你起来做什么!”
傅煦的目光由摄像头呈现在了监视器前,谢时冶站在那处,再次感受到傅煦的演技到底有多好,无实物演技生动真实,自然得无可挑剔。
钟昌明喊了过,转头仔细打量了谢时冶:“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来片场的之前,谢时冶就交代过阳阳,叫他不要过份夸张。谢时冶抬了抬手,再晃了一下,轻松道:“没有太大影响,我可以拍。”
钟昌明虽然很怀疑,但是时间就是金钱,谢时冶还是主演,耽误进程会影响后续很多安排。
他再次问:“真的可以?”
谢时冶笃定道:“嗯。”
阳阳在旁边都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想象经纪人高良知道这个事情以后,会有这么样的反应,他会不会丢了助理这份工作啊……
同导演沟通过后,谢时冶就去了化妆间,要将身上染血的戏服换掉。
在化妆间里,他让化妆师仔细将手臂上贴着纱布的地方做好防水工作,因为一会还有下水戏份。
化妆师看着他胳膊上那厚厚的纱布,咂舌道:“这确定还能拍吗,要不还是等改天再拍吧。”
谢时冶摇头:“没事,没那么严重。”
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推了开来,傅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什么没那么严重。”
傅煦视线扫进了化妆间里的两个人,最后落到谢时冶包得严实的手臂上,轻声道:“老师也太乱来了,下一场戏怎么能是水戏?”
跟在他身后一同来探望谢时冶的文瑶看了傅煦一眼,女人的直觉让她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傅煦的不悦,虽然傅煦的表情还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变化。
但是她知道,傅煦是真的在不高兴。
谢时冶抬着手,看着自己的手臂说:“只是下半身进水里,不是整个人泡进去。一会我注意点就行了,已经耽误不少进度,再拖就不好了。”
傅煦走到他身边:“缝针了吗?”
谢时冶点了点头,文瑶抽了口气:“怎么办,肯定很疼。”
谢时冶对女性一向宽容又体贴的,他双眼直视文瑶,很认真道:“真的没事,不必在意。”
傅煦听到这话,在他们俩身上扫了一圈,若有所思。
下一场戏是接在刚刚白起风将金兰堵在道观外的小路上,被白长安捉个正着。
在养伤的白长安一瘸一拐地出来寻白起风,正好听见他们的对话。
金兰转头看见白长安,一双眼还是红的。白长安一怔,立刻严厉地看向白起风:“你对金小姐做了什么?!”
白起风无谓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金兰埋着头,匆匆走到白长安面前,将手里那个篮子递了过去,小声道:“里面是汤药,爹爹让我来谢谢你,我先走了。”
金兰小跑几步,又回头:“白大哥,我在码头等你。”
白起风冷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天天眼里只有男人……”
白长安高声道:“起风,闭嘴!”
白起风错愕一瞬,继而被气笑了,他扯着嘴角,神情阴郁,牢牢盯着他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