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许倚寒唱功这么牛。”

“不愧是人气值最高, 果然全能。”

“怪不得张天王一直夸赞她，说她唱功特别好，还特意选择了她, 要和她合唱……”

黄梦不管怎么说, 都是人气不错的练习生，工作人员和其他练习生不想惹她, 便一致地忽略黄梦的尴尬, 转而吹捧起许倚寒。

我们不落井下石，去拍拍马屁, 总没问题吧？

这些话语落到黄梦耳中，却比直白的唾骂更加刺人。

深吸一口气，黄梦抬起头，看向许倚寒：“我承认你比我强，但希望你也别太得意。”

她不甘心地咬咬下唇, 试图最后在张天王面前搏一把存在感：“节目组偏心你, 把你推给张老师, 要求他和你合作。这是资本的力量。”

“但以后, 资本的力量不一定次次都能成功。”

说完这句话，黄梦摆出个潇洒离去的姿势, 想最后耍一波帅。

然而, 她还没迈出脚步，就被张弘方叫住。

张弘方眉头紧蹙，追问她：“你刚才说的话, 是什么意思？什么节目组推给我？”

他听懂了黄梦的这番话, 但他无法理解。

见张弘方成功抓住重点，黄梦心头一喜。

她尽量平静地转回身子，可脸上的喜悦, 根本无法掩盖。

“张老师，你不知道吗？”黄梦以为张弘方意识到了问题，便主动添油加醋，“导演组原本给你推送的练习生名单里，是没有许倚寒的。名单上都是节目里的vocal。”

“然而在张老师你做选择前，节目组强行把许倚寒推给你，希望你能带带她……”黄梦干脆把听说的传言都讲出来。

张弘方的表情更诧异了。

诧异里，还带几分茫然。

仔细观察着张弘方的表情，黄梦觉得，许倚寒要倒霉了。

她得意地向许倚寒投去个挑衅的眼神。

却只收到对方看傻子般的一瞥。

凭什么到现在，许倚寒都毫不心虚畏惧？

黄梦恼羞成怒，连忙调转身体，催促张弘方做出反应：“张老师，我知道你很欣赏许倚寒，可她就是资本的产物……你还是重新选个人合唱吧。”

说到最后，黄梦干脆毛遂自荐，拍拍自己的胸膛。

空气静止了半分钟。

张弘方无奈地扶住额头，开口询问。

“……这些消息，都是谁胡乱传的？”

“节目组给我推荐的人里，的确没有许倚寒。”张弘方顿了下，看向站立着的黄梦，“反倒是对你大肆推荐，导演组和我的经纪人聊天时，更是给他发了好几个你唱歌的视频。”

“严肃说起来，你才是资本的产物。”张弘方定定地凝视黄梦。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黄梦的表情一再变化。

没想到，节目组重点推荐的，竟然不是许倚寒，而是她！

她想矢口否认，说一句“不可能”。

明明是她被资本厌弃，却凭借着自己的实力获得资源……怎么可能……

对着张弘方俊美稳重的脸庞，她只能无力地张张嘴：“那你为什么没选择我？”

既然事情都分享得差不多了，张弘方也不在乎剩下的一点，干脆全说出来：“我实在不了解《元气少女101》的练习生情况，就没有采纳节目组的建议，而是找到了杨大师。”

“他在节目组任职已久，肯定比我更熟悉练习生。”

黄梦颤抖着双唇，猜到了结果：“他……给你推荐了许倚寒？”

“是，但我也听了许倚寒的唱歌视频，没想到这么优秀。”怕黄梦恼恨杨大师，张弘方忙不迭地打补丁，“之前和她合作，我以为她是纯粹的作曲人，没想到唱歌也这么好……这首歌本来就是她写的，让她来和我合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因为许倚寒被张弘方选中，能够和天王在总决赛合唱。

黄梦郁闷了一整天，满心都是不甘。

一会儿觉得节目组肯定下手了，一会儿怀疑许倚寒的公司出力了，一会儿甚至猜疑许倚寒买通了张天王身边的工作人员。

但她没想到，从张弘方口中说出的真实经过，原来是如此平静，更毫无资本痕迹。

难道她能说，杨大师是因为资本要求，才推荐许倚寒给张弘方的吗？

“我……我……”黄梦支支吾吾了许久，站在张弘方面前，竟连头都抬不起来。

就在此时，许倚寒终于开口了。

“愿赌服输，你以后别缠着我了。”她嗓音带几分让人不爽又不敢言的轻慢，“我也不需要你弥补我。但你要是再打扰我生活工作，就别怪我不客气。”

黄梦想反驳，说许倚寒一点都不礼貌。

但她刚鼓起勇气，想把话说出口，就被冷漠的眼神吓得收回眸光。

哑口无言的她，只能尴尬地转身离开。

目送黄梦的身影消失，许倚寒浑不在意地侧身，恢复平静神色，微笑着和张弘方交流：“张老师，和声已经被标注得差不多了，我们一会儿先练一练吧。”

现在的许倚寒，虽然眼神带点儿微凉，可她笑容温和，说话礼貌，和十几秒前的她，判若两人。

张弘方亲眼见证气质的迅速变化，捏着曲谱的手抖了下：“行。”

他觉得许倚寒不是个好拿捏的女孩。

之前，他以为许倚寒和其他娱乐圈的女明星一样，在他面前会刻意营造好形象，甚至装出完美无缺的样子，想借此获得他的好感。

毕竟许倚寒展示出来的才华、敬业、唱功卓绝、冷静，都像是贴在她身上的一块块金箔，让她愈发光亮完美。

也愈发有虚假作秀的可能。

可和黄梦争执时，许倚寒显示出了极强的攻击性，这种锐气，竟让坐在旁边的张弘方，都幻觉被刺伤。

接下来，许倚寒的变脸，更是使张弘方心神紧绷。

许倚寒分明是有心机、有计较、有脾气的人。

而能够将这些算不上优点的个性，大方地亮给张弘方看，便说明她并不在意张弘方的态度。

张弘方眼神恍惚了几秒，心中五味杂陈。

按理说，看到一位优秀的女明星，能够不被他的光环蛊惑，平和地对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