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万人迷系统做事, 需要付出酬劳。

但它做事的速度很快。

许倚寒去洗漱完毕，回到床上拉下床帘，换睡衣时。

就听到下铺, 几个A组的练习生闲聊。

“你知道今天新来的那个唐老师吗？”

“我记得，还挺帅的。他怎么了？”

“听说……”女练习生压低嗓音, “他是唐氏娱乐的小老板！”

唐氏娱乐，在众多小练习生眼中，就是一座巍峨大山。

可敬可惧。

“唐氏娱乐不是一直专注网剧和网综吗？小老板突然来当选秀嘉宾，是什么意思？”

“估计看选秀这么火, 唐氏娱乐想分一杯羹了。”

“哇，我记得唐氏娱乐没有爱豆……现在参加节目的，就是他们培养的第一批唱跳偶像吧？”

A组练习生，对自身的实力颇为自信。

纷纷想着, 如何在唐远楼面前展示出个人实力, 获得青睐。

等到比赛结束，就能从现处的小公司，跳槽到唐氏娱乐这个大公司。

有个A组练习生，伸手敲敲许倚寒的床杆。

“许倚寒，我记得唐老师特别喜欢你。你可以加入唐氏娱乐啊, 给你的资源也肯定特别好。”

她真诚地提建议, 话里带几分艳羡。

“我和兔牙娱乐签了合同，不能跳槽的。”许倚寒轻声拒绝。

隔壁床, 杜巧帮忙解释。

“在兔牙娱乐，她也是最受重视的, 而且还和宋大师打好关系了……就算她想走，公司不可能放啊。”

杜巧的话很有道理。

众人想清楚，便不再询问许倚寒。

提建议的练习生, 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

和旁边的室友继续闲聊。

刷手机时，一个练习生突然惊呼出声。

“你知道吗，D组的那个谁，去找唐老师了。”

她说话很小声，但话里的暧昧之意，仍是清晰地表露了出来。

“现在？”

“就现在。”

“据说是刚出训练室，就看到唐老师在散步，立刻跟过去……”

“然后两个人进小树林了。”

人，天性都是八卦的。

听到劲爆的消息，都围拢过来。

“真的？我记得她长得很好看啊。”

“反正身材不错，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

“都进小树林了，估计是聊成了。”

大家你来我往地讨论着。

不过几分钟后，该练习生又收到一线消息。

“唐老师把她赶出来了，两个人什么都没发生！”

“她被带回寝室了……正在挨骂。”

许倚寒躺在床上，安静听着其他人的聊天。

她心想着，速度真快。

万人迷系统传播信息的速度快。

练习生们下手的速度也快。

原本安静的岛上，出现了这样的大事。

很多练习生都在热切讨论。

但仍有一部分练习生，并未关注此事。

她们躺在床上，刷着手机。

首页都是营销号的爆料。

“《元气少女101》初C已定，兔牙娱乐许倚寒，她是你想要的C位吗？”

“主题曲评级结束，A组大洗牌！”

“主题曲评级结束，实力强弱初显。你更看好哪些练习生，觉得她们能出道？来投票看看吧！”

综艺节目，从不缺少爆料。

主题曲录制结束后，没过多久，“许倚寒初C”的消息，就传遍整个秀圈。

最开始，看到许倚寒是主题曲C位。

很多网友表示不相信。

但眼见着无数“瓜主”爆料，言辞无比统一。

许倚寒是C位的事实，便被彻底确定下来。

而这时，网上的舆论，也逐渐发生变化。

“许倚寒何德何能，做初C？”

“那么多实力极强的选手，都没有争夺到C位。许倚寒她凭什么C？”

“哈哈，楼上别装路人了，把首页冯可心的安利删一删。”

“有那么多导师在，许倚寒拿到C位，肯定有比其他人亮眼的地方。反正我是入股了，妹妹长得好看，能当C实力也不弱，出道就能拍电影。”

“皇族！第一次见到这么明目张胆的皇族！”

网民们各有想法。

很快吵了起来。

不管多少人叫着“黑幕”“皇族”“潜规则”。

许倚寒是初C这件事，板上钉钉。

很多处于观望状态的慕强网友，都关注了许倚寒，成为她的粉丝。

“粉一个肯定能高位出道的选手，比喜欢一个生死线挣扎的小练习生，幸福多了。”

对于网上发生的一切，许倚寒并不清楚，但她猜到了。

因为她的爱慕值，暴增了一波。

次日，许倚寒起床吃完饭，换好衣服。

去进行主题曲拍摄。

节目组经费充足，又有上一届的选秀经验。

搭建的百人唱跳主题曲舞台，分外华美。

许倚寒站在最前方，身后按顺序排列着A组的成员。

再往后，是B组成员。

台阶下面，是其他组别。

先排列几遍，确定摄像机的走位顺序后。

正式开始录制。

许倚寒昂着头，微笑地站在最前方，迎着摄像头，展开双臂，做前奏时的舞蹈动作。

第一句歌词，由她来领唱。

随后，各组成员，就像被唤醒一般，纷纷动起来。

为了搭配练习生们身上的暗色服装。

舞台的灯光也比较昏暗。

有些练习生的脸，甚至都没有被打亮。

摄像机移过去时，只能拍到蜡黄的脸色。

许倚寒是C位，是镜头最多、打光最好、最受重视的位置。

她跳着极其完美的步调，感觉到伴随着音乐激昂，脚下的台阶，也逐渐上升。

C位脚下的舞台，会越升越高，极其凸显地位。

摄像机没有拍到她时，许倚寒依然规矩地跳着主题曲。

最后一段，有个旋转的动作。

许倚寒转了个圈，双眸从其他练习生头顶掠过。

这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她是最瞩目的C位，是人群中闪闪发亮的一颗星。

从未有过的豪情壮志，就这么涌现出来。

许倚寒嘴角勾起个笑容，在摄像机面前，摆出ending pose。

隔着摄像机，摄影师仍被许倚寒的眼神击中。

她的眼底，藏着浓厚的野望，和让人心悸的掠夺眼神。

许倚寒的掠夺欲望，肯定不是针对某人的。

可她盯着摄像机，就像是在和屏幕前的人对视。

这种让人心动的征服感，便扑面而来。

就连男摄影师，都没扛住许倚寒的注视，怯懦地转移了下目光。

他可以想象，主题曲视频放出去后，许倚寒会凭借着气质，狂揽粉丝无数。

“不愧是C位。”他感慨一声。

“不愧是C位。”

下午，剪辑组剪辑视频时，他们也忍不住说出这句话。

“先别管C不C位，”剪辑组组长催促大家，“快点把主题曲剪完，明天就要放初评级视频了，估计后天或者大后天，主题曲视频也要放出来。”

前几届选秀，播放进度很快。

初评级分成上下两集，全部发布出来。

而不像几年后，初评级也要分开，隔一周播放。

听到紧凑的工期，剪辑组成员连忙闭上嘴，专心工作。

拍完主题曲视频，练习生们直接被带到场馆内。

开始选择一公曲目。

一公的曲目分三种。

第一种，是dance组，曲目更注重“跳”，“唱”的部分很简单。

第二种，就是对应的vocal组，舞蹈内容很少，大部分都是歌唱。

而第三种，就是唱跳兼备的全能选项。

一共有十二首歌曲供人选择。

看到摆在场馆另一侧的牌子，姚可凑到许倚寒身边。

“你想选哪首歌？”

许倚寒扫视着歌名。

真要说选择，她肯定想选唱跳皆有的歌曲，借此来展示她的全能。

“还没想好。”她随口回答。

练习生们窃窃私语，都商量着和谁一队，要选择什么类型的歌曲，才更彰显实力，符合气质。

就在大家兴致勃勃讨论时。

苍昊老师出言，打断大家。

“你们以为曲目是自由选择的吗？”他促狭地笑，“不是！”

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柏子明端来一个箱子。

“请A组的十位练习生上前，抽取自己的曲目。”

A组众人面面相觑。

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箱子里摸纸条。

许倚寒跟着摸到一张纸条。

打开，上面是五个字。

《纯纯的爱恋》。

她眼皮一跳。

虽然没听过这首歌，但看名字，就知道应该是走纯情可爱风的。

许倚寒给自己的人设，是A苏人设。

实在不符。

“好的！”苍昊打量着众人各异的表情，“请你们站到牌子的后面！”

许倚寒迈开脚步。

不少练习生，都关注着她。

“我想和许倚寒一组，”一个女练习生感慨，“她之前帮我，让我从F组到D组了。我还想和她学习。”

“我想去vocal组，”旁边的练习生双手合十祈祷，“许倚寒你一定要在vocal组，我也一定要在vocal组！”

“我看到有几首曲子，风格不太符合许倚寒，希望她运气别太差，不要抽到那几……”

某个练习生的分析还没说完，就呆滞地停住。

“……我真是乌鸦嘴。”

在众人好奇的眼神里，许倚寒稳稳地站在《纯纯的爱恋》后面。

《纯纯和爱恋》五个字，和许倚寒略显淡薄，仿佛无声说着“老娘再也不信爱情了”的五官。

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导师们都忍不住笑出声。

孟一谨更是努力抿着嘴，才控制住表情。

“十位A组成员，已经选好了各自的曲目。现在，她们就是队长。剩下的两首曲目，将由队内评分最高的B组成员担任队长。”

“好，让我们开始看下每首歌曲的demo。”

许倚寒安静地站着，和大家一起仰望大屏幕。

《纯纯的爱恋》是一首唱跳歌曲。

但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炸场唱跳，它的风格更为灵动可爱。

带着少女般的酸甜惆怅感。

总之，和许倚寒的风格完全不符。

站在许倚寒旁边的，是杜巧。

她看完《纯纯的爱恋》demo后，忍不住伸手拽了下许倚寒的袖子。

“你要不要和导师说一下，看能不能换去那两个空着的曲目？”她担忧地望着许倚寒，“我怕你表现不好。”

她心中，许倚寒更适合表演难度较高、风格较冷硬的曲目。

而这首《纯纯的爱恋》，说实话，难度不高。

根本体现不出许倚寒的实力。

反而会因风格限制，无法完全展示水平。

“没事儿。”许倚寒摇头，“挑战一下。”

看完全部demo，宗磊举起话筒，特意点名询问许倚寒。

“倚寒，你抽中了现在的这首歌，有后悔吗？”

许倚寒接过旁人递来的话筒，脸上仍挂着淡定的笑容：“没有。”

“尽力而为嘛。”她语气带几分轻松。

虽然她表现得满不在意，可在场的导师和练习生们，都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强行挑战不适合的风格，是事倍功半的一件事。

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上，许倚寒怕是郁闷死了吧。

许倚寒是有点小郁闷。

但并没有郁闷死。

她上辈子，为了更好地网骗，人设都是软萌可爱挂的，她能撒娇撒得人心软，主动给她花钱。

再加上手里的化妆技能，许倚寒并不畏惧扮可爱。

她甚至可以扮得非常好。

等到大家看完demo，苍昊让剩下的练习生上前，直接选择想去的曲目。

“老师，为什么她们不用抽签啊！”杜巧举起手，不忿地询问，“我们却需要抽签，这不公平！”

她说着，转头看了许倚寒一眼。

她抽到的曲目，很适合自己。

所以这段打抱不平，明显是为了许倚寒。

苍昊回答：“你们是A组练习生，实力强劲，需要更多的挑战。”

“如果连挑战都无法完成，又怎么出道，成为优秀的爱豆？”

杜巧不服气地鼓起脸，想再反驳。

许倚寒拉住她：“不用。”

面对杜巧的双眼，许倚寒轻轻摇头。

练习生们开始选择加入的曲目。

有的练习生早有选择，直奔目标。

还有的练习生踌躇不定，站在两个牌子前，左看右看。

许倚寒身后的练习生，这两种都有。

她们的心态，和许倚寒有关。

一部分练习生，觉得许倚寒不适合可爱风的唱跳，到时候自己就能争取到更多高光，获得关注。

另一部分，则担心许倚寒强行更改编曲和编舞，把可爱的歌曲弄得四不像。

到时候自己不仅分不到太多part，风格也不符。

不管她们怎么想，许倚寒身后，很快集齐了七个人。

算上她，一共八人。

许倚寒扭头，和大家打招呼。

里面有一个B组练习生、3个C组练习生、一个D组练习生、两个F组练习生。

配置不太好。

许倚寒扫过她们胸前的牌子，表情没什么变化。

分完组，苍昊又公布了个新消息。

“第一次公演，我们会选择十二位嘉宾，参与表演。”

“为了保持神秘，暂不公布嘉宾身份。”

“在练习室训练时，你们会看到嘉宾。”

“希望各位能和嘉宾友好相处，共同完成表演。”

苍昊的这番话，成功让刚安静下来的场馆，再次喧哗起来。

“嘉宾？男的女的？”

“会不会唱跳啊……如果不会的话，要怎么参与表演？”

“可以拿嘉宾当木桩子吧，哈哈哈。”

大家议论纷纷。

许倚寒则微微蹙眉。

她记得，上辈子。

《元气少女101》的一公。

没有嘉宾。

突然出现的所谓“嘉宾”，让她心生警惕。

这一刻，她脑海中，福至心灵般，出现了三个字。

“唐远楼”。

许倚寒的预感，果然灵验。

下午，八人占了个小训练室，对着demo初步分解舞步时。

房门被敲响。

没等许倚寒开口，练习室的门打开。

“你们好。”唐远楼微笑着探头进来，“我是你们的神秘嘉宾。”

看到唐远楼的瞬间，练习室安静了几秒。

随后，各位练习生纷纷兴奋地欢迎他。

“唐老师，原来是你！”

“啊啊啊我们的曲目就是恋爱相关的，有个帅哥参与，感觉更完美了！”

“唐老师好帅啊！”

拜万人迷系统所赐，练习生们都知道，唐远楼身份尊贵，十分有地位。

因此，看到本组的嘉宾是唐远楼，纷纷激动不已。

有他在，是不是说明，镜头有保障？

众人欢声笑语时，许倚寒仍盯着demo。

“许倚寒，”有人小声提醒，“唐老师来了。”

许倚寒这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敷衍地朝唐远楼笑了下。

“唐老师下午好。”

她没等唐远楼说话，就继续道：“我们这次的曲目，涵盖唱跳两方面内容。请问，唐老师，你会唱跳吗？能配合我们进行表演吗？”

唐远楼的水平，许倚寒很清楚。

根本没有唱跳基础。

没料到许倚寒的问话这么不客气，练习生们吓了一跳。

F组的江静怡更是上前一步，甜笑着替许倚寒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