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的视线从兄妹俩的脸上缓缓往下移到兄妹俩的腰上, 此时两人的手都正好按在还没有系好的腰带上。
周大娘的脑子里空白了一瞬。
周穆和林柚柚的脑子也空白了一瞬。
三人僵在当场，一只寒鸦飞过院子上空，发出独特的叫声：“尬——尬——尬——”然后飞向不知名的远方。
寒鸦飞走后, 三人才似解封了的石像般活了过来。
周穆心下暗道：遭了！娘指定立刻破口大骂, 揭他一层皮！
林柚柚想：哦, 干娘回来了啊……所以她今早怎么回来了？
周大娘短路的脑子才接通：她是为什么回家来着？哦……拿东西。哦……拿什么来着？
一边思索一边快步往院子里走，还不忘和兄妹俩解释：“我回来拿点东西。”好似撞破了什么不该她看的事情, 躲而远之。
仿若无事地走进自己的屋子里, 周大娘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徒留院中站着的兄妹俩。周穆有些疑惑, 娘怎么没骂他？
正想着, 娘的房门又突然被拉开。
周大娘钻出来：“你俩昨晚一起睡的？”像是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林柚柚：“是啊。”
周穆：“不是。”
几乎是异口同声, 答案却南辕北辙。
周大娘：“……所以是一起还是没一起？”
林柚柚望向哥哥, 这明明都□□娘看见了, 哥哥为啥还瞒着？又没什么。
周穆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这样的, 我和林柚柚今天醒太晚, 她比我还醒得晚，眼看就要上学迟到，所以我衣裳都还没穿好，就匆匆地踢开她的门催她起床，所以我俩就一起从她的房间里出来。”
儿子语气淡然，神色平静, 周大娘好像要信了：“哦，原来这样啊……哦, 对了哦，你们上学要迟到了，还不快去洗漱！”
“好的娘，这就去。”周穆一把拽住林柚柚就往灶房去了。
周大娘一路看着兄妹二人进灶房, 似无事发生一般也进房间找东西去了。
找什么来着？哦，药！
等她把药找到，坐到床头静下来，才忽然反应过来，儿子可向来惜字如金，刚刚居然说了那么一连串的话！
不正常！
天！
周大娘惊得从床上坐起来。这真如儿子说的那样只是早晨叫妹妹起床还好，这要真是睡在一起……
流氓！禽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男人也不例外！
柚柚都还没成人！葵水都还没来！胸还那样小！都还没发育！！！
儿子太流氓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儿子平时不声不响，对任何事都冷冷淡淡，对妹妹有时候也爱答不理，居然可以干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来！
周大娘从一开始撞上兄妹俩一同从房间里衣衫不整地走出来，再到现在在心里大骂儿子不是人，经历了一个相当长的反射弧。她突然觉得头有点晕，有点心梗，赶紧把才找到的药倒出来吃了两粒。
不行不行，她得阻止儿子耍流氓！
怎么阻止呢？周大娘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踱了好几圈后，终于制定了一个“防狼崽子计划”。
首先，她得确定一下儿子这流氓耍到了什么程度。
当即走到房门口叫住正提着箧笥准备上学的周穆。
“周穆，你过来一下。”大娘已经不想喊儿子昵称了，直接叫了全名。
这在平时十分少见，就连周穆都愣了一瞬，娘可很少连名带姓叫他。
他直觉娘找他还是为了那事，不过也只得顺从娘意走过去。
林柚柚看着哥哥进了房间，尔后干娘又把门给掩过去了，她有些困惑。不过她好奇心没那么重，便坐在院子里等哥哥。
这边，周穆进了房间后，周大娘就一屁股坐到了房间里的凳子上，表情有点凝重。
“穆儿，娘要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周穆点头。
“你……有没有……”周大娘咬了咬牙，面对儿子她有点难以启齿，“我是说……你……都要十五了，有没有……想过那个？”
“那个是哪个？”周穆不明白，娘怎么好好的又变结巴了？
“就是那个……啊……啊？明白吗？”
“……不明白，娘你说清楚一点。”
周大娘耷着脑袋想，她是一个女人，这男人在十多岁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呢？看儿子一脸不经事的模样，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成熟……
难不成他和柚柚一样，还没熟？可都要十五岁了啊，想她爹当年十五，偷偷约自己在后山隐蔽处见面……
周大娘想了想，或许儿子的确还不懂，那本能的反应总有吧？当娘的问得太直白不大好，要不从现象探讨本质？先看儿子有没有出现那些现象再慢慢教育，首先问问有没有溢出过。
于是，大娘再次抬头看着儿子，为接下来的话，她这个过来人都老脸一红，“穆儿，那什么，你嘘嘘通常都是嘘嘘吧，你有没有……………”老脸红成猴屁股，“溢出来过？”
噢，她这个当娘的在说啥？想死！！！
好吧问都问了，看看儿子怎么回答。于是，她勇敢地与儿子对视。
周大娘眼神迫切：快回答快回答！
周穆：溢出来过？溢出来过什么？尿吗？无语，他都多大了，娘还以为他要尿床不成？
“没有。”
周大娘绷紧的神经松懈了一点：“没有吗？好好好，行行行，没有就好，快去上学吧。”
三下五除二把人推出了房门。
周穆莫名其妙被娘推出来，看了看坐在院子里的林柚柚，此时小姑娘正埋着脑袋扣指甲玩儿。
瞅瞅，问有没有尿床的问题，不是该问这丫头吗？傻乎乎的才像要尿床的样子。不过娘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想不明白。
“走了。”一边朝院门口走，一边叫林柚柚。
林柚柚闻声抬头，笑眯眯地起身跟上。
“哥哥，刚刚干娘问你什么？”
“没什么。”
“你们在里面那么久没说话吗？”
“没有。”
……
周大娘听着院子里孩子们渐渐远去的对话声，心态总算平稳下来。
没事了没事了，穆儿还没长大。不过新的问题又来了，都他娘的十五了还没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