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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血债血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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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车居,风雨依旧,桥依旧,人却变了。www.mengyuanshucheng.com

剑圣,独孤鸣,释武尊三个人,一前二后己完全封死了聂风的退路。

聂风一个人,立于滂沦大雨中,神色凛然不惧。

暴雨狂风,大色渐暗。

面对杀气腾腾的三大超级高手,聂风依然气定神闲,动也不动。

因为他感觉到这一战的凶险,只要有丝毫出错,都是以令他战死当场,故此在出手前,他必须作出万无一失的部署。

他不知道部署这次狙杀时还少了一个人。

断浪!

断浪现在只有躲在水车居内,不时的伸头偷窥一下尚未发动的战局。

他不时的对自己道:

“我怎样才能助聂风脱险呢,”

原来剑圣等人解决步惊云后,得知聂风孤身一人,便将矛头立指聂风,其行动之迅捷,实是断浪始料不及。

而断浪若无应变良策,更碍于与聂风是挚友关系,不便现身冲突,其时内心之矛盾,更急如锅上蚂蚁。

但独孤鸣却比他更急,己忍不住厉声道:

“聂风,我就是独孤鸣,无双城主独孤一方就是我父亲,当年杀父之仇,今日就要你血债血还!”

聂风平静道:

“我知道这是血债,但是你还不了。”

独孤鸣忽道:

“为什么?”

聂风缓缓道:

“因为,该死的人仍是你!”

最后一个字吐完,静若处子的聂风突然动如流星般疾飞开去。

独孤鸣与释武尊立即同时扑起急追。

独孤鸣口中叫道:

“想走?!今日你插翅难飞!”

释武尊却一声不响,凌空一掌击出,用的正是如来神掌之“天佛降世”。

这一家若击实,虽不能将聂风一举击毙,却至少可将聂风阻延片刻。

有这片刻之间,独孤鸣便可拖住聂风,剑圣再如对付步惊云一般,如法炮制聂风、聂风便当真是长出十对翅膀来,也逃个出生天了。

但可惜释武尊这一掌将及聂风时,眼前人影却突的一闪,竟己消失无踪。

释武尊正错愕间,“蓬”聂风从背后疾出一腿,立将他踢飞出去,自己身形随势倒翻,暮然破瓦而入水车居。

聂风早发觉水车居有高手隐伏,是以脚未沾地,便己叱道:

“什么人在此鬼鬼崇崇,”

但他脚一沾地,定目一看,却又不由得怔住:

“啊……断浪?!”

行藏被聂风揭露,断浪心中立时只感到阵阵傀疚与歉意。

但展现在他脸止的,却满是惊诧与焦虑。

因为独孤鸣与释武尊己先后迅疾的从屋顶的破处窜了进来。

更重要的是一个人,己无声无息的坐在聂风背后。就是——

剑!圣!

独孤鸣冷哼道:“聂风,你还想逃?”

他与聂风仇深似海,说完率先狂攻聂风。

降龙神腿虽可与风神腿一较高下,但独孤鸣未臻完境。按理是,短时间内,虽不见落败,必现于下风,但双方拼斗几址招竟旗鼓相当,势钧力敌。

其中的原因,独孤鸣很快便明白了过来。

突然间,他又抽身不战。

原来昔才交手,他己感到聂风神情极异,双目只一直瞪着断浪,心忍全不放在剧斗之中。

独孤鸣不明其意,遂不敢贸然再攻。

他招式顿止,聂风却仍旧瞪着断浪,仿如生生死死全然不在心上,他眼只有一个人。

断!

浪!

断浪亦望着他,眼神中满是委决难下。

释武尊忽然个耐烦道:

“断老弟,敌友两难存,你既是难于下手,就等咱们料理好了!”

聂风立即脸色大变,吃惊道:

“断浪,你竟与他们朋比为好?!”

断浪哑然无语。

聂风呼吸渐促,怒目狂睁,眼白赤红,似要淌出鲜血一般,一字一字的问道:

“你出卖我,!”

断浪骤然跳起来,喝道:

“好!聂风!既然瞒你不住,亦再难与你为友,今日就让我为无双城立一大功吧!”

顺势一拳击出。

断浪的话,令聂风更是肯定,过度的震惊令他的血液倒流,脑海一片空白,一颗心亦渐呈冰冷……

“蓬”的一声,聂风不避不让,断浪这悍然一拳立将他轰中。

但如比轻易得手,亦令断浪大感意外。

只见聂风情绪仿如陷入昏乱,切齿咬牙,神态骇人,只低声反复的念道:

“为何要出卖我?为何要出卖我?……”

断浪眉头一结,暗道:

“眼下高手如云,不容再行解释,唯有将他逼进河里,也许还有生机!”

心念既定,断浪立时鼓劲运掌,雄浑劲道中却蕴涵着一股柔力,将聂风送出数丈开外,撞倒石墙,终于翻身坠河。

但冰冷的河不但使聂风怒火骤升,潜伏他体内的惊世力量鞭策着他,要他毁灭一切!

这时候,一股莫名恐惧窜往心头。

聂风拼命紧抓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臂。

他知道,‘它’将要涌出来了!

断浪亦看到了聂风异乎寻常的变化,暗惊道:

“啊!聂风他……”

身形刚一展动,便听背后一声冷哼,一张檀木大桌竟挟无匹劲力撞了过来,断浪身形急闪,大桌拴直撞上砖墙,“砰”墙裂桌碎。

同时间,断浪眼前一花,只觉一个身影已拦在前面:

“老夫事在必行,凡阻碍老夫大事者,死!”

正是剑圣!

这时水中聂风的潜能逐渐迫发,水车亦不寻常地猛然加速旋转,只见他的拳头在绷紧,他的胸膛在绷紧,他的全身都在绷紧……

释武尊与独孤鸣立时冲跃到前。释武尊在靠近断浪时,犹自低声说了一句:

“剑圣要杀之人,断兄弟你又岂有相救之力?你还是先走为妙!”

断浪闻言,心中不觉一寒。

就在此时,聂风体内的力量己向被摧至巅峰,狂暴的雨点亦被这强霸的气道悉数弹开。

独孤鸣见之,怒从心起,再也忍不住厉吼一声:

“聂风!纳命来吧!”积压了多年的仇恨,挟着狂风暴雨、凌空杀至。

赫然正是降龙神腿第四式——

飞龙在天。

释武尊随即亦身形鹊起,掌劲破空,以“天佛降世”从侧翼攻进,配合独孤鸣攻势。

没有出手的只有断浪与剑圣。

断浪默叹一声,神色黯然。

他知道,整个战局的战幕已由此拉开,聂风以一敌三,胜算极是微渺,自己又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断浪低估了聂风爆出的潜力。

独孤鸣。释武尊二面攻势将及攻近时,聂凤骤然使出风神腿第六式——

神风怒嚎。

这一式不是腿,而是吼声。

惊天动地一吼,竟令水车居顷刻间如山泥般塌下。

独孤鸣触目所见,聂风仿如己变成一头狰狞猛兽。其凌厉无匹的戾气,逼使这二面攻势竟于半空中硬生生停窒。

剑圣与断浪同时大吃二惊。

就在这时,聂风仿如化作一股狂风而冲。且风力奇猛,独孤鸣与释武尊立被荡开。

断浪立时吁了口气,放下心中巨石,转身坦然离去。

刚行几步,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甫一回首,岂料一股旋风已象惊涛骇浪般袭至,断浪碎不及防,骤觉喉间一紧,已被死命的卡住。

断浪的眼珠子立即凸了出来。

但他即使瞎了,也能感到对面的人,双目中怒火燃烧,就要将自己化为灰烬一般。

他还感到,这个人就是——

聂风!

眼看断浪危在旦夕,释武尊一掌,独孤鸣一腿迅疾营救,均以八成功力击出。

聂风应接不暇,立时受创、不觉手下一松,断浪忙使劲挣脱。

谁知聂风血气翻涌,一白鲜血竟挟劲狂喷向断浪面门。

断浪不得不伸手一挡。

聂风乘隙一腿便迅疾的踢中了他的小腹。

断浪身形立时倒飞出三丈开外。

但与此同时,聂风背门又吃重招。

如此连受两次重创,更激起了聂风狂态毕现,风神腿法更呈霸道,威力石破天惊。

释武尊禁不住满脸诧异。

独孤鸣见其无视痛楚,且愈战愈能,更是遍体生寒。

剑圣亦微然点头,暗道:

“这家伙潜力深不可测,难怪强如我二弟,当年亦惨被手刃当场!”

他们心中只庆幸一件事。

——聂风眼中、心中、腿中的敌人没有别人,只有一个:

断浪!

断浪不仅挡不住聂风的疯狂攻杀,而且聂风一腿比一腿快、狠、辣,他连半分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眼看着聂风勇追猛打,断浪若再无外授,十五招内,绝难幸兔时,总算跳出了一个人,

一一释武尊!

释武尊手虽辣,心却不狠。

他不同于剑圣的稳健深沉,亦不同于独孤鸣的残毒阴险,他同情与己并肩而战的战友。

就在聂风反扫一腿,欲劈断浪后腰时,释武尊忽然一个箭步蹿过来,猛然一掌推出,及时的阻住了聂风腿劲。

口中亦同时喊道:

“断兄弟!你再这般捱打下去,并不是办法,他已尽失人性,由我们先撑着,你且速速离开

一句话说完,只觉腿影如山,释武尊双掌左拦右架、上封下格,尤抵挡不住,他这时才明白了接住聂风的苦处。

但他捱的苦,并没有能让断浪脱离战场。

因为他捱的只是一半。

聂风的另一半腿劲,又拖住了断浪,使之疲于闪避。

一直没出手的剑圣,这时看到聂风以一敌住两大高手,犹自游刃有余,尽占上凤,便知道——

该他出手了!

他也仅只出手,没有出剑,只见其运指如剑,交叉相划,气劲仿如人字。

正是圣灵二十一剑之第八剑——

剑八。

立时剑气横溢,激使泥泞飞溅,断浪、释武尊亦感压力一轻,如卸重荷。

聂风却己杀得性起飞,不管眼前是谁,只管冲!

他这一冲,竟冲破了剑圣的剑气,直逼其身而来。

剑圣大吃一惊:

“啊!他竟可冲破我的剑气?”

正欲拔剑,却已迟了。

聂风风神腿法之“疾风劲草”“蓬”的一声踢中他的胸。

剑圣乘势疾退,内劲虽未入其五脏六腑。但只觉喉间一甜,张口吐了一口血。

释武尊,独孤鸣但都长吁一口凉气,喃喃道:

“怎么可能?剑圣竟亦中招!”

剑圣心中亦惊诧莫名。

他五岁学剑,七岁青出于蓝,九岁一剑成名,十三岁领悟剑道,从无败绩,亦无人能近其身三尺。今日竟失手于小辈,难禁震骇之情,无双剑粹然出鞘。

只见厉光一闪,剑圣骤然暴起,剑网铺天压下,正是圣灵甘一剑之——

剑十八。

独孤鸣暗喜道:

“拔剑无情,这小子死定了。”

却忽然间,又跳起来叫道:

“大伯父!你曾应允,将聂风留给我啊!”

剑圣漠然不理,只推劲剑网,直逼而进。

剑十八是按三三不尽,六六无穷这意而创剑式一起,幻化无尽,连绵不断,直将敌人围于剑网内,任宰任杀。

聂风与剑网稍一触碰,立时仿遭电殒,突然窒步,血溅满身。

断浪骇然大惊,急切间,灵机一动,霍然跃进桥下的急流中。

眼见仇人溜走,聂风狂性激发得更烈,妄顾一切,蛮力暴蹬,”破网而出,亦纵身跃大河内。

剑圣这番又是失手,怒不可遏,立时鼓动全身真气,绝招剑二十一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剑气进发索命而下……

晨,雨未停,云未散。

孔慈还是放心不下聂凤。

很少有人能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她已做好了点心,送了过去。

但直到水车居,才见遍地颓但败瓦,就似经历了一番生死拼搏。

只是聂风……已踪影全无。

孔慈心中一紧,连食盒都不住:

“风……他……遇袭了?”

她忍不住冲到那条河边,嘶声喊道:

“风!一一”

但回应的只是空寂的回声。

孔慈眼前忽然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聂风四周亦是一片漆黑。

就如他的内心一样,找不到丝毫光明……

他只记得,硬受剑圣一击后,自己就如一块石头似的沉入了水底。

可是那个曾出卖自己的人忽然游了过来,把他托出水面,送到这里。

现在他身体只要略为移动,创口便爆裂得巨痛,所以,他只有静坐。

他的脑海里只感到一片混乱……

忽然间,一个极其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大喊道:

“风儿!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你要静心记下‘冰心诀’切不可胡思乱想。”

聂风叫起来:

“爹!——”

那人赫然是亲父聂人王。

聂人王手一指,远处立即投下一段光束,映着一个苍老惶惊的人影。

“还记得你爷爷吗?”

聂人王道:

“他杀了你祖母!”

聂风禁不住二惊呼出口:

“什么?我爷爷?!”

聂人王道:

“他为人向来喜善好施,心地慈祥,却突然狂性大发,挥刀乱斩。一夜之间,不仅宰了自己一家四口,还将全村老幼屠杀贻尽!”

“你爷爷醒悟后,悔疚无比,立即当场自尽。”

聂人王突然吼道:

“风!咱们聂家世世代代都遗传着一股——疯狂的血!”

他声音又低了下来,竟成了凉凉告诫:

“你定要修好冰心诀,千万不能给那疯血爆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一直以来,这匪夷所思的遗传——

疯、血,也是聂风多年的隐优。

除了听亲父述说其爷爷前事外,聂风亦曾亲睹其父因妻子红杏出墙,以致性情骤变,大加杀戳。

六年前,独孤一方出卖雄霸,聂风不知哪来的一股惊人力量,竟真的将无双城主就地斩杀。

这是他有生以来,首次发现其体内疯狂之血的可怕!

而这攻情势更劣,当他感到自己给挚友出卖时,豁然尽失人性,一心要将之击杀,幸而聂人王从小便教他习冰心诀,故两度发作均告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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