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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碧眼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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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说到淫贼一阵风向莫纹求饶,莫纹狠狠地说:“那些死在你手上的少女,你怎么不放手饶了她们?”

“在下知错了!”

“对不起,因为我想要你的心。www.maxreader.net你到阎王爷面前认错吧。”

说着莫纹劲力一吐,玄霜冷月剑便插进了淫贼黑夜一阵风的胸中,利剑一转,一颗心便挑了出来。这个淫贼,不知糟蹋、害死了多少无辜的良家少女,最终还是死在一位少女手上。这正应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说法。

莫纹杀了黑夜一阵风,看看天色将明,便在一棵树干上刻下了“淫贼黑夜一阵风的下场”这十个字后,悄然而去。

不到一天,采花大贼黑夜一阵风暴尸荒野的消息便不翼而飞,顿时传遍了湖广一带。有的人还不大相信,纷纷赶来小镇观看。因各地官府也在通缉这个淫贼,当地衙门便有意不收尸,让四乡的人赶来观看。这么一来,大多数白道上的侠义人物,便把追踪莫纹的事先放下,也赶到这里来。有的想从这淫贼身上的伤口看看是什么高手,用什么手法和武功,杀了这淫贼的。更有人要来证实死者是否真的是黑夜一阵风。

其中,千里迢迢暗暗追杀黑夜一阵风的公孙骏也赶来了。他一眼便认出死者的确是黑夜一阵风,他在江南与一阵风交过手,因轻功不及,让这淫贼逃跑了。

公孙骏再看看这淫贼身上的剑伤,又看看树干上的留字,心头大震:这熟悉的娟秀的字迹,不正是当日留柬给张堂主赶来救自己的世外高人的么?他心里更肯定是莫姑娘了。也恐怕只有她,才杀得了这狡猾的淫贼,为武林除一败类。

莫姑娘为人间除害而不留名,这正是侠义人物之所为;干好事而不想人知道,这更是世外高人的风范。侠义道上一些沽名钓誉之徒,哪及得上莫姑娘的人品?公孙骏不明白,为什么中原武林几大名门正派的高手,为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苦苦追着莫姑娘不放?有的甚至要杀了莫姑娘才甘心。难道他们与莫姑娘多次交于接触,还不了解莫姑娘的为人?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为什么只有落到他们的手中才放心?落到像莫姑娘这样的人手中就不放心?这是什么道理?要不是出于门派的偏见,就是别有用心。我公孙骏可真要清醒,别为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

黑夜一阵风的尸体在荒野整整摆放了七天,官府才命人砍下一阵风的头来,上报布政司,其尸体草草埋葬了事。

凡是赶来看过黑夜一阵风尸体的众多武林人士,不只公孙骏猜出是莫纹所为,西域玄冥阴掌门的人,尤其是与莫纹交过手、见过莫纹武功的人,也看出了这正是他们日夜要追踪的青衣狐狸女所干的。西域玄冥阴掌门人比中原武林名门正派的人高明得多,名门正派在明处追踪莫纹,而西域的高争,却不动声色,在暗处悄悄盯踪着莫纹,几乎不为中原武林人士所注意。

当莫纹刚踏入长沙的岳麓山下时,西域的高手们不但跟踪而至,而且不动声色在岳麓山布下了天罗地网。

长沙岳麓山,挺拔灵秀,满山枫林,一到秋风送爽,遍山红透,极为可观,所以唐代诗人杜牧有这么两句名诗:“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从而使岳麓山枫林名声远播,流传千古。

莫纹杀了淫贼之后,趁黎明前舒展轻功而去。当天色明亮后,路上渐有了行人,才收了轻功,缓缓而行。不久,便来到了岳麓北面的山脚下,长沙府城,隔江可望。

莫纹心内正在盘想:我是进城投宿好呢?还是上岳麓山找处寂静无人的地方休息一下好?可是一个孤身少女上岳麓山,必然十分引人注目,要是在山野上碰上些轻薄德行的无赖少年,自己一出手,势必又引起了武林人土的警觉,就妨碍自己到衡山的计划了,还是过江到城里投宿吧。于是莫纹便朝湘江边走去。莫纹走到了一个三岔路口,一边是上山的小道,一边是通往江边的小路,无论是上山还是渡江的游客,总爱在这里歇歇脚。

莫纹心想:我昨夜为追踪淫贼奔忙了大半夜。又经过一场交锋,到现在一直滴水未进,不如进店里吃些东西也好,或许还可以听到些江湖上的事情。有了前次金菊顶岭下中毒的经验教训,莫纹这次细心多了,先仔细打量了这小店一会,又注意观察四周。她发现店里店外的食客都以一双疑惑、惊讶、好奇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其中有行商走贩、文人书生和农人,也有男有女;而店里的小二早巳笑脸迎了出来,说:“姑娘,是进城吧?现在摆渡的人不在,不如在小店里休息一会儿,吃碗面压压肚,等船来了再过渡。”

莫纹略略看了这店小二一下,莞尔一笑:“好呀,有什么面吃的?”

“椒酱面,阳春面,牛肉面,姑娘想用饭吃粥也行。”

“那麻烦你给我一碗椒酱面好啦!”

“是,姑娘请。”

莫纹在门外选了一张桌子坐下,又漫无目的地四下望望。店小二勤快地抹桌、斟茶水,说:“姑娘,请用茶。”

“多谢!”

店小二向掌勺师傅大声喊:“椒酱面一碗,加料!”

掌勺师傅以特有的音调回应:“椒酱面一碗,加料!”跟着便配料、下面条。

莫纹已隐隐听到人们在悄悄议论自己了,其中一个人轻声问身边的同伴:“你看,这好看的妹子从哪里来的?”

那同伴轻说:“一定是从远方来的。”

“你怎么知道她是从远方来的?”

“你不见她风尘仆仆么?”

莫纹装着什么都没听到,而在凝视江对岸的城楼和江面来往的船只.这时,一位秀士模样的中年人来到她对面坐下,店小二又慌忙过来招呼,秀士叫了碗阳春面,对莫纹笑了一下问:“姑娘从远处来?”

莫纹有礼地回答:“不远。”

“姑娘是进城探亲?还是回家?”

“探亲。”

“姑娘来得不是时候了。”

“哦,为什么?”

“在下也是进城访友的,谁知没人撑渡。”

莫纹十分惊讶:“怎么没有撑渡的?”

“在下也不清楚,撑渡的大概有事离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那么人要过渡怎么办?”

“只好等了,有的等不了,只好转回去。姑娘要是家不远,最好回去,明天再来。”

莫纹迟疑着。

秀士又问:“姑娘有急事要进城么?”

“是呀!”

“这就难了,在下听说撑渡的最快要到下午才回来,姑娘恐怕要在这里等上几个时辰了。”

“你也在这里等吗?”

秀士摇摇头:“在下打算用过面后,上岳麓山走走。在下听人说,山上枫林很美,打算观赏一下。姑娘,你去过岳麓山没有?”

“没有呀!”

“姑娘不去看看太可惜了。姑娘要是在这里等过渡,不如上岳麓山走走?山上有座麓山寺,景色更迷人,寺里的素食特别可口,姑娘完全可以在那里用膳,到了下午才下山过渡不更好?”

“山上没坏人吗?”

秀士一笑:“姑娘多心了!府城之下,光天化日,游人众多,就算有坏人,也不敢为非作歹。”

另一张桌上有位中年妇人说:“小妹子,你想上山玩,跟我们一块去。”

“大嫂!你们是上山游玩吗?”

“小妹子,本来我们也是进城的,既然没有船过江,在这里等,不如上山玩玩,小妹子要去,我们等你好了。”

“那我多谢大嫂子啦!”

“小妹子别客气,出门在外,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放心。”

秀士说:“是呵!成群结队,就是有坏人也不怕了。”

说着,店小二将一碗热腾腾的椒酱面送到莫纹面前,说:“姑娘,请慢用。”

秀士问:“在下吃的呢?”

店小二回答:“先生,马上就到。”

莫纹在与秀士谈话时,已不动声色注意着店小二和掌勺师傅,没看出他们做过什么手脚。但仍不放心,用陶十四娘赠与白己的一支特别试毒银针,悄悄在碗里试了试。因为江湖上有些毒药,是闻不出,看不出,也尝不出来的,但只要用一支银针一试,什么毒都可以一下试出来。

莫纹试了一下,见银针没反应,知道没有下毒,心中奇了:怎么这般人没下毒?难道我看错了?先不管它,我吃饱再说。

秀士的阳春面也未了。吃完面后,秀士将一小块碎银丢在桌面,说:“小二,这姑娘的帐,我一块会了。”

莫纹说:“这怎能要你破费的?”

“小意思,姑娘别介意。”

另外一张桌上的蓝衣汉子“哼”了一声:“没安好心!”

他身旁的同伴说:“算了,你老兄何必吃干醋?”

蓝衣汉子大怒起来,一掌将同伴推倒:“你放什么屁?老子就是看不惯这样的人。”。

秀士变色了:“你胡说什么?”

“老子说你怎样,你有银子,怎么不给老子会帐?”

莫纹装得像个怕事的乡下姑娘一样,说:“你们别吵呀!”

蓝衣汉子说:“小妹子,小心他将你卖了!”

莫纹睁大眼:“真的吗?大哥!这先生也是好心呀,怎么会将我卖了?”

蓝衣汉子怒道:“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跟他去吧!”说完,便悻悻走了开去,到一棵树荫下坐下。

秀士对莫纹说:“姑娘,请原谅,在下不敢与姑娘为伴上山了,以免别人误会。”

这时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笑对莫纹说:“小妹子,别理他们,我们上山去。一个人出门,的确要小心才是。”说着,便挽了莫纹手臂想走。

莫纹一下将手臂挣脱出来说:“大嫂,我的一碗面钱还没有给呢!”

“一碗椒酱面才五文钱,算了!小妹子要是不愿这先生破费,我给好了。”

“大嫂子,我又怎能让你破费呢?”

“哎!我们是一回生,二回熟,小妹子,你总不会疑心我也不安好心吧?”

莫纹骤然出手,一下扣住了这中年妇女的命脉,妇人大惊:“小妹子,你这是干什么?”

莫纹微笑:“我的确疑心你也不安好心。”

这一突然变化,令小店内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几乎一齐瞪大了眼睛,中年妇人说:“好,好,算我多管闲事,你快放开我。”

莫纹说:“大嫂子,你并不是多管闲事,而是存心在这里等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你看出什么了?”

“你与这先生,都是一伙人,就是那蓝衣汉子,也是你们的人,你们是故意在这里做戏给我看。一个意图,就是想将我骗上岳麓山。”

坐在树荫下的蓝衣汉子跳了起来:“老子好心为你,你竟敢对我这般胡说八道?”

“哎!你最好别冲过来,不然,这大嫂子就变成一具尸体了!”

“她变不变尸体,关老子屁事?”蓝衣汉子话虽然这样说,却不敢过来了。

莫纹蓦然听到身后一道劲风袭来,头也不回,衣袖一拂,跟着有人“呀”的一声翻倒在地,翻倒的人是店老板身旁的店小二。

莫纹这时才回过头说:“店老板,使得一手好金钱镖,不过我劝阁下还是省点气力,别让自己人都变成尸体。哎!先生,你衣袖里的袖箭最好也别乱放,不然,这大嫂子就是先生箭下的游魂了。”

莫纹这几句话一出口,又惊震了店内外所有的人。中年妇人急叫:“你们千万别乱动。”

莫纹说:“大嫂子,你终于承认你们是一伙人了?看来,你是这伙人的头儿吧?我再说一句,你们都是玄冥阴掌门的人,对不对?”

中年妇人怔了半晌,问:“莫姑娘,我实在不明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想听吗?”

“我真想知道,我们在哪里露出破绽?”

“你不感到撑渡的不见了有点不对劲吗?这是一处进出府城的渡口,来往行人不少,一个撑渡人怎能不见了?不令人生疑么?”

“不错,是会令人生疑。但姑娘怎么疑心到我们身上了?”

“因为你们这么多的人在这里等过渡。”

“这又有什么了?”

“不错!你们的打扮,有文士书生,有行商走贩,而大嫂还扮成江湖上的卖艺人。还有店老板店小二等等,无一不有,初时我还真的看不出来。但令我生疑的是,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过渡?而且还要等到下午。我知道,长沙府城的渡口不止这一处,有两三处的,你们完全可以沿着岳麓山下小道到第二个渡口过江,这一段路用不了半个时辰便可走到,何必要在这里等?”

中年妇人叹了声:“这一点我们是疏忽了,我们欺姑娘是外地人,不知这里的情况。”

莫纹微笑一下:“你们何止是疏忽这一点?这位好心的秀士和那位仗义而言的蓝衣汉子,装得太不像话,明眼一看就不对路,何况是我?”

秀士苦笑一下:“在下是心急了点。”

蓝衣大汉睁着眼说:“老子有什么不对的?”

莫纹说:“本来你没有什么不对,可是与秀士一搭档,就露出了破绽。”

太汉问:“什么破绽?”

“这位秀士虽然对我用意不良,但却是一个正经人,目光中对我没有半点淫邪之意,更不是什么好色之徒。而你偏偏将他当成了用心不良的好色之徒,而打抱不平,你以为这样一来,就免去了我对你们的戒心么?”

店老板问:“就算这样,姑娘怎么又看出我们是玄冥阴掌门的人了?”

“因为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告诉我了。”

众人愕异,几乎一齐问:“谁!”因为这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出卖同伴,背叛教主的大事,将受到裂尸的惨刑。

莫纹一指缩在灶角的一个烧火添柴的女子:“是她呀!”

这女子顿时呆若木鸡:“我!”

“不错,你的化装实在妙绝,但你的一双眼睛,怎么也瞒不过我。扫雪使者,你忘了我们在桂北深谷中交过锋么?看来,你那次的重伤,全好了吧?”

扫雪使者近乎歹毒地说:“我忘不了你给我的那一剑。”

“我也是一样,难以忘怀你赐给我那穿腿而过的一剑。”

“你有本事,就再和我交手,别以我二十四姐作人质。”扫雪说着,站了起来。

“看来,你才是这里的真头儿,这位大嫂子只是你的下属。不过,你们这么多人,我才一人,不将她挡挡风行吗?再说,我也怕你们冷不防又给我暗器。”

“好!你放了她,我给你一个公平的交易。”

“你以为我相信吗?”

“那你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只希望这位大嫂子送我一程路。”

“你——!”

“哎!别紧张,我不会损伤她一条毫毛地放了她回来。”

“胆小鬼,你怎不敢与我交手?”

“凭你一个人?他们呢,只是在旁边观战?我要没有算错,其他三位使者和什么红衣和尚的,恐怕就在什么麓山寺等我吧?”

“莫姑娘,你太聪明了!真是狡黠如狐。你既然知道,敢不敢上山会会我们?”

“扫雪姑娘,你别忘了,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更不是侠义道上的人。没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我是邪派中的人,一只狐狸,怎能跳进你们事先布好的天罗地网之中?我是不择手段要达到自己意图的妖女。再说,我现在很忙,没时间与你交手。不过,有一点,我是感谢你的。”

扫雪奇异了:“你感谢我什么?”

“那位下面条的师父本想下毒,是你用眼色制止了,使我能吃上一碗面。”

扫雪怔了怔:“这些细小的行动你也注意了?”

“是呀!行走江湖,不能不事事小心。不过,幸好你这么一制止,不然,中毒的不是我,而首先会是那位下毒的师父和一些接近他的人。”

扫雪疑惑:“你想吓唬人?”

莫纹伸出玉掌,暗运真气,一吸一吐,只见靠近掌勺师傅桌子上的一碗汤面突然凭空平稳飞起,不但如电光火石向掌勺师傅飞去,而且直灌入掌勺师傅的嘴里,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端着这碗汤面,强令掌勺师傅吞下。

莫纹冷冷地说:“看清楚了没有?我是不是在虚言恫吓你们?要是这碗面有毒,他会不会中毒?”

玄冥阴掌门所有在场的人,全都惊震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可以说,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武功。

半晌,扫雪才回过神来,问:“你这是什么妖术?”

莫纹说:“真是少见多怪,连中原武学中的摄物掌功也不知道,还想算计我?对不起,告辞了!”说着,莫纹将中年妇人提起,人似轻燕,纵身上了店旁的一棵树上。

几条汉子起身追赶,蓦然间,这几条汉子又一下全摔倒在地,他们全给莫纹随手摘下的树叶击中,吓得其他人再也不敢追赶。

转眼之间,莫纹已去了五十里之遥,在一处无人的荒坡上放了二十四姐,拍开了她身上被封的穴位,说:“你可以走了!”

二十四姐惊疑地问:“你真的让我走?”

“对不起,我可没这么多精力提着你再走。”

二十四姐又疑惑了半晌:“你还是当面杀了我吧!”

莫纹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你真的不杀我?”

“我要杀你,还不一早杀了?何必等到现在?”

二十四姐摇摇头说:“我知道你,在你剑下的,没一个活人。你要杀就杀好了,何必等我走了十多步,再在背后杀我,让我死得不明不白?”

“哦!?你这是听谁说?大概是扫雪使者说的吧?”

“何止是她说,江湖上哪一个人不说你心狠手辣,甚至在谈笑之间,不声不响,就要了人的性命。我们玄冥阴掌门人在你剑下的游魂还少吗?”

“不错!你们的人,在我剑下是死得不少。不过现在我心情好,不想杀你,你走吧。”

“算了!你还是杀了我的好。”

“奇怪,别人都想生,怎么你反而要死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二十四姐苦笑一下:“我可不愿意像兔子般溜跑时给你杀掉。要死,就死得光明磊落。”

“好了!你要死也好,要活也好,那是你自己的事。总之,我不想杀你,你不走,那我走。”莫纹说完,便纵身往山下而去。

二十四姐在山坡上怔了半晌,望着莫纹远去的背影,心想:这个小狐狸妖女,怎么会不杀自己的?难道有其他用意?二十四姐呆想了一会儿,直到望不见莫纹的身影,才困惑地往回走,谁知刚走下山坡,却又见莫纹含笑地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问:“你怎么还没有死?”

二十四姐透了一口凉气:“我知道你绝不会放过我的。好!你来杀我好了!我绝不会皱一下眉。”

“哎!你别误会!我是担心你在我走后,会自己抹脖子死掉了!”

“我虽然不怕死,但绝不会自杀。”

“是吗?”

“你是要我自杀?”

“哎!我可没有这么个意思。”

“那你要杀我了?”

莫纹摇摇头:“你别尽往死里想。”

“那你来干什么?”

“我忘记了一件事,想向你问清楚。”

“你想我会回答吗?”

“你会回答的。”

“对不起,你别想从我口中问出一个字来。”

“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

“你不外想知道我们的人在哪里、想怎样对付你。”

“这些,我不问也知道。”

“什么!?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啦!你们的几个使者和什么护法,全部都埋伏在岳麓山中,说不定你们的碧眼教主,也在这一带附近,而你呢?要是我没有看错,你是玄冥阴掌门派来中原的三十六骠骑之一的第二十四骠骑使者,坐镇在湘中一带,对不对?”

二十四姐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莫纹狡黠一笑:“要是这点也不知道,我怎么出来跑江湖?”

“一定是我们派的人出了叛徒,你才知道这些情况。”

“是呀!你以为个个像你一样,那么忠于玄冥阴掌门么?”

“是谁告诉你的?”

“哎!你别忘了,现在你是我剑下的一个游魂。现在只有我来问你,你没有资格来问我!别颠倒了。”

“对不起,我什么也不会回答。”

“看来,你比襄阳的柳寨主强硬得多。”

“是他告诉了你这些情况?”

莫纹一笑:“哎!你别乱冤枉了人,他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二十四姐恨恨地说:“原来是这老贼出卖了我们。怪不得你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

“好了!我来问你。”

“你要杀就杀好了!别问我。”

“哦!?我问你从这里往南走,那遥遥在望的是什么小镇?”

二十四姐愕然:“你问的是这些?”

“你不会不告诉我吧?”

“双江口。”

“多谢了!”

“你不问别的?”

“我想问,你会说吗?”

“关于我们派的事,我当然不会说。”

“既然这样,我又何必多问?”

二十四姐简直弄不明白,莫纹辛辛苦苦转回来,只问双江口这个小镇的名称。她眼见莫纹要离开,不由问道:“你要去双江口?”

“那里不会有你这二十四骠骑的人吧?”

“对不起,我不会说。”

“那你问我干吗?”

二十四姐想了一下说:“我劝姑娘还是早一点离开湖广的好。”

“为什么?”

“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湖广一带,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都来了不少的上乘高手,志在要抓到姑娘,姑娘武功再高,恐怕也难以应付,姑娘还是早离开的好。”

“我离开了,他们就不追吗?”

“最好姑娘就别在江湖露面。”

“我不露面,你们的教主不失望么?”

二十四姐叹了一声说:“凭姑娘的智慧和武功,恐怕当今武林,少人能敌。教主想夺取姑娘手中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实在不易,不知会有多少人抛尸荒野,血洒山河!”

莫纹想不到二十四姐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感到惊讶,这在玄冥阴掌门的人中,是难得的。看来玄冥阴掌门中,也有一些见识非凡的人,不一定个个都那么坏和凶残。便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卷进去?”

“奉命如此,不得不为。”

“大嫂!你不能脱离玄冥阴掌门么?”

二十四姐摇摇头:“那我一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受教主的威逼?”

“叛变的人,是一家身受酷刑的。再说:我也不想叛变玄冥阴掌门。一个人不忠不义,又有何颜立于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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