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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怪影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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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白击败了赣南子后,说:“望文副总堂主遵守诺言,不再阻拦在下的去留。”

文石说:“你?”

公孙白一拱手:“在下失陪了!”说时,身似黄鹤,冲天而起,消失在月夜之中。

文石想起身追赶,无心女尼说:“副总堂主,别追了!既然在比武前说好了条件,我们就不能背约,还是去看看道长吧!”

文石只好与无心女尼跃下城墙。见先前跃下的人正在抢救赣南子,文石问:“道长怎样了?”

那亲随说:“副总堂主,道长不行了!已无法救活回来。”

文石俯身下去观看,只见赣南子胸骨全碎,只有气出,而没气入,横卧在赣江边,气息奄奄,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活过来。无心女尼看了后不禁悚然,说:“这狂生好凌厉的神劲!今后我们碰上了他,千万不可麻痹大意。”

文石故意恨恨地说:“今后我们绝不能放过了他。”便对一名亲随说,“你马上去通知南昌堂堂主,派人追踪这狂生,一发现他的踪迹,立刻回报总堂,我要活捉了他,为道长报仇。”

“是!”

文石这些话,目的是说给教主耳目听的,令他们不起疑心。无心女尼却说:“副总堂主,武林中比武,互有伤亡,这是常有的事,怎能因此寻仇,不怕人非议?要怪,只怪赣南子不自量力,找人比武。”

“不错,比武难免有伤亡,但这狂生下手太绝情了!”文石又骂那名亲信:“你还不快去?”

这名亲信便应命而去。

谁知第二天深夜,神风教南昌堂的所在地又给人端了,一把火烧为平地,南昌堂堂主欧阳平负伤逃回总堂,向文石报告。

文石不由吃了一惊,急问:“是什么人干的?”

欧阳平回答:“不清楚。”

“什么!?你连来人也没看清楚?”

“来人从头到脚,穿着一件黑色的披风,只露出一双眼睛,问话也不回答,武功高极了,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属下多人与他交手,不到五招,便给他杀得伤的伤,逃的逃,简直看不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他用什么兵器?”

“他根本不用兵器,只用一双掌。”

“你也没看出是哪一派的武功?”

欧阳平摇摇头:“他出手太快了,看不清。”

文石顿起疑心:这蒙面黑衣人是谁?是教主?还是公孙白他们?因为南昌堂的堂主欧阳平,是余羽的一个最信任的部下,而且就在总堂的眼皮之下。要是教主,那说明教主已对余羽起疑心了,藉此铲除余羽时忠实下属,那危险已迫近眉睫,要是不是,是公孙白他们所为,那就必有用意。文石正沉思着,欧阳平说:“副总堂主,属下疑心一个人。”

“啊!是谁!?”

“怪影!”

“怪影!?”文石更震惊了。

“极可能是他,要不,谁有那么高的武功和行动那么诡异?”

的确,这来去无影无踪的怪影,在九年多前,挑了不少黑道上的人,也一举扑灭丁湘西北的锁龙帮,使声势浩大的锁龙帮一夜之间在武林除名。后来听人说,他与马凉使者交锋,中毒而去,从此便不见再在江湖上出现。难道这令人可怕的怪影又重出江湖了?要是怪影,这麻烦就大了!说不定今夜里就来光顾西山余家寨。

无心女尼似乎同意欧阳平的看法,说:“副总堂主,看来极有可能是怪影。”

文石问:“大师怎会这般肯定。”

无心女尼说:“从昨夜的事来看,似乎是九年多前怪影的作风,不大取人性命,目的只摧毁我们南昌的堂口,给我们下警告。”

文石说:“要是这样,我们总堂要严加戒备了!以防他突然闯来。”

可是跟着第三天,神风教九江堂口又给人端平,九江堂主死于非命。听说也是个蒙面黑衣人所为,消息传来,总堂的人个个惊震不安,如临大敌,接着建昌府和袁州府的两处堂口又传来噩讯,也是在一夜之间,为怪影夷为平地,建昌堂堂主重伤残废,袁州堂堂主也死于怪影的重掌之下。

这么一来,怪影在几日之间,端了神风教在江西的四大堂口,弄得江西神风教的各处堂口日夜不安,人人自危,不知怪影几时光临到自己头上。怪影,成了江西一地神风教人的追魂使者,从而也引起了武林人士的注目。

湖广一地的神风教,为红衣女郎和小蛟儿闹得天翻地覆,使端木一尊、黄文瑞等人手忙脚乱,而江西一地的神风教,却为神秘莫测的怪影闹得—片混乱。只有余羽和文石心中雪亮,这是滩家疯癫双侠、东方侠丐和江湖狂生在暗中为自己扫清道路,铲除忠于黄岐士的部下,以便自己今后行动。所以文石迅速派出了总堂忠诚的人,到九江等三地堂口安抚部下,转移地方,纠集散了的人马。一时之间,赣中以北的各地堂口,全成了余羽、文石两人的天下。将丘富调任为南昌堂的堂主,欧阳平为九江堂堂主,余羽的两名堂弟,分任为建昌、袁州两地堂主。同时飞信各地堂口,严加提防,注意怪影的行踪。当然,这只是文石表面的官样文章,目的是在做给神风教总坛的人看。

文石还特意派了一位特使,赶到赣州府,提请与自己平起平坐的黄双翼注意近日怪影的行动。其实这位特使,不啻为所谓的怪影带路,准备拔掉黄岐士安在江西一地最大也是最后的一口钉子。

文石根本想不到。除了南昌为东方侠丐所为外,其他三处,全是小蛟儿和甘凤凤所为。疯癫双侠和公孙白只是从旁协助而已。根本不是真正的怪影到来。

赣州府,是一座有二千多年历史的古城,也是明代江西外省南部的名镇大府,管辖十二个县,是赣南山林、土产的集散地,市面非常热闹,有通天岩、郁孤舌、舍利塔等名胜古迹。

通天岩,景色优美,绿水丹岩,树木浓荫如华盖,每到春天,山花吐艳,鸟唱莺啼,同时,它是江南古代石刻造像的艺术宝库,以大型石龛造像群著称,岩壁间刻满了佛像三百多尊,层层排列,蔚为奇观,也是赣南的一处佛教胜地。离赣州府城二十里,神风教赣州的堂口,就设在通天岩附近的狮子岩下。

说赣州堂是江西另一处总堂也不为过,黄双翼根本就不将余羽放在眼里,自行一套,而且教主黄岐士,几乎每一季都来这里住下,一住就是七八天,这里,已成了黄岐士的另一处行宫。不过,黄岐士的到来,除黄双翼一个人知道外,所有人都不知道。

林荫古道,一匹怒马,狂奔而来,马背上坐的是总堂特使宋双。宋双在江湖上人称飞骑手,善使一口单刀,是余羽跟前的第一位忠诚部下。

宋双骑马奔到一所庄严的青砖大屋前面停下,跃身下马,蹬上台阶,有两持刀的大汉横身拦住,喝问:“什么人!?”

宋双说:“在下是西山总堂的特使宋双,有要事谒见黄副总堂主。”

大汉瞪眼问:“有何凭据?”

宋双一笑,亮出了一块上面刻着六月标记的铜牌。大汉说:“请稍等候。”便奔进去禀报了。

宋双暗想:这赣州堂好大的架子和门面,连总堂来的人也叫在大门口等候,也不事先请到里面坐下等候。好一会,那大汉才走了出来,扬着脸说:“总堂主叫你进去!”

宋双忍着气说:“麻烦兄弟带路。”

“随我来。”

宋双跟随他来到大堂,只见黄双翼端坐在大堂上,既不起身迎接,也不叫坐下。宋双在总堂上,职位也是一位副堂主,所谓不看尊面,也看佛面,自己多少也是总堂派来的特使。黄双翼不将自己看在眼里是小事,难道连余总堂主也不给面?这显然是欺人太甚了!他仍忍住气说:“在下宋双,参见黄副总堂主。”

黄双翼傲慢地问:“你来见我有何事?”

“余总堂主有书信打发在下带来,要面交黄副总堂主。”

“唔!书信在哪里?”

宋双从怀中掏出书信,黄双翼略一运气,伸手就将书信从宋双手中吸了过去,这一空中吸物的功夫,使宋双暗吃一惊:看来这姓黄的,是有两下真功夫,怪不得不将总堂的人看在眼里,对自己那么傲慢无礼。要不是文副总堂主打发自己来,自己才不来见这无礼自大的人,难道你武功好,就小看人么?

宋双哪里知道,黄双翼何止看不起余羽和文石,他心里仍悻悻不平,要不是余羽,自己不坐正了总堂主之位吗?正因为有了余羽,自己才落得个副职。

黄双翼看完信后,眼神里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哼”一下,对宋双说:“我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宋双一怔,不由说:“文副总堂主再三叮嘱在下,请黄副总堂主小心怪影为上。”

“哼!我才不将什么怪影放在心上,只怪你们没半点本事,才让怪影得逞。要是他敢来赣州,本总堂主叫他活的进来,死的出去。你不用说了!回去上复余总堂主,叫他们自己小心点才是。”

“是吗!?我想看看我怎么死的出去。”

不知几时,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蒙面人,悄然出现在大堂的横梁上,刚才的话,就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黄双翼一下傻了眼,“你是什么人?”

“我是怪影呀!”

大堂上所有的人,一时间全怔住了!黄双翼问:“什么!?你就是怪影?”他听出这怪影的声音,十足是位少女的声音,难道江湖上传闻的可怕怪影,是位少女?他早几年听闻总坛的黄文瑞和马凉说过,怪影是位声音苍劲的老年人,怎么是位少女了?这不可能。

那蒙面黑衣少女说:“是呀!我就是怪影,奇怪吧?”

“胡说!你是什么怪影了?”

“怪影就是怪影,还有什么怪影的?”说着,这怪影飘然而下,身形轻巧、灵敏,几乎落地无声,这份轻功,又令黄双翼瞪大了眼,问:“你真的是怪影?”

“你不相信?”

“我们的几个堂口,是你端了的?”

“不错!现在轮到你了!”

黄双翼怒极而笑:“好好,本总堂看看你怎么端掉了我。来人!给我活擒了她。本堂主看看她是什么料子。”

顿时大堂几位彪形大汉扑了出来。而黄双翼身旁坐着的紫面长须大汉说:“慢着!你们先退下,等我来。”

这位怪影,其实就是甘凤凤。甘凤凤打量这紫面汉一眼:“凭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足可应付你了。”

甘凤凤摇摇头:“你何必先来送死?叫黄小贼下来吧。”

“看刀!”紫面大汉一刀朝甘凤凤劈来,刀势凶猛,如出山之虎。

甘凤凤身形轻闪,避开了他这一刀,说:“看来,你是五虎断门刀的弟子吧?似乎还欠火候。”

紫面大汉一刀使出,就给对手看出了自己的武功门派,而且还说自己欠火候,心下一怔,又一连几刀劈出,一边说:“你看看我够不够火候。”

刀光如练,一刀紧接—刀,形成了一道刀光之环,甘凤凤再也不跟他客气了,抖出自己甘家剑法,招式诡异多变,不用五招,剑如流光闪电,闪进了刀光环中,只听见紫面大汉一声惨叫,鲜血进飞,刀光剑光全消,紫面大汉手中的刀不但为甘凤凤的玄霜冷月剑削断,人也给削断了,轰然一声,倒在大堂之中,身分成两截,真正是断门刀了,刀断人也断。

甘家的剑法,本来是集各门派剑术的精华,虽不及西门剑法,但有自己一门独特的招式,诡秘异常,辛辣无比,出剑伤人,何况甘凤凤手中又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所以才五招,就令紫面大汉魂归地府。

转眼之间,甘凤凤就杀了黄双翼手下的一员悍将,令大堂上所有的人全都变色。黄双翼在一时惊震之后,狂怒起来:“跟我全上,不准放走了她,死的活的我都要。”

十多个劲装汉子一齐扑来,刀剑齐举,棍棒俱下,甘凤凤人如旋风,剑如光球乱转,接着惨叫声与刀断剑折齐飞,这十多个劲装汉子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没有一个能逃脱厄运。甘凤凤停剑凝视黄双翼:“你下来吧!别让你手下人死得太多了。”

黄双翼惊震得不能出声,他想不到他手下的人,这样不堪怪影一击。他戴上钢爪,吼叫一声,从座位上凌空跃起,宛如隼鹰,直扑甘凤凤。

甘凤凤想不到他这样的快速,宝剑一挥,人已纵出了大堂,落到外面的广场中,黄双翼一扑落空,人也跟着冲天而起,如影随形,又凌空来到甘凤凤头顶之上。甘凤凤正想反扑,蓦然又是一个怪影飞来,说声:“凤凤,你闪开,我来接招。”这怪影凌空出掌,逼退黄双翼。

黄双翼感到来人掌劲凌厉,掌风如浪,几乎冲击得自己心血翻滚,不得不纵身跃后,一看,又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怪影,只露出一双敏锐如刀的目光,惊愕问:“你是谁?”

这个怪影,自然是小蛟儿,他低沉地说:“怪影!”

“什么!?你也是怪影?”黄双翼更惊愕了。

甘凤凤说:“他当然也是怪影啦!你以为怪影只有—个人吗?”

黄双翼感到这一个怪影,内力比自己深厚到多。前一个怪影,只不过剑术诡异而已,自己可以应付,但这个怪影,恐怕自己就不易招架了,惊问:“你们想要千什么?”

小蛟儿说:“只要你退出神风教,不再助纣为虐,我就不杀你。”

“你能杀得了我么?”

甘风风说:“我们杀不了你,跑来赣州干吗?”

黄双翼心想:我就是武功不敌,难道不会逃跑么?你们能杀得了我?

黄双翼的鹰爪功,与四川神风教总堂主同出一个师门,再加上黄岐士又传给他一些绝技,鹰爪功俨然已在司马黑鹰之上了。他的轻功,在神风教来说,不居首位,也居第二。他感到第二个怪影内力虽强,但武功可能不及自己。他哪里知道,黄岐士所传给他的绝技,只不过是星宿海一派武功中一门中原少见的武功而已,比起小蛟儿来说,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尽管他的鹰爪功,对甘凤凤是一种威胁,但对小蛟儿来说,便成了关夫子面前卖大刀。

不能否认,黄双翼的鹰爪功,快、准、狠的确是凌厉惊人,要是给他戴钢爪的手抓中,不死也残废。

小蛟儿先是以灵猴招式,与他周旋。只见两条如流星般的身影,忽东忽西,倏南倏北,快如逸电流光。黄双翼见小蛟儿一味闪避,以为他武功不及自己,不敢与自己交锋,更急于将小蛟儿击毙于自己的爪下,再回头来对付甘凤凤。

小蛟儿使的是诱敌之计。他的对敌经验和江湖阅历,虽然不及甘凤凤,但他从小就为人机灵,甚有心计,加上他在梵净山庄受了地贤夫人近乎残酷的训练,对敌时异常的冷静,知道如何用智用力。所以说,敌对双方的胜负,往往是武功、智慧的结合,略逊的一方必败。

小蛟儿在交锋十多个回合后,看准了黄双翼的破绽,开始反击了。他一出手,就如惊雷奔电,丝毫不容对手有思考、反击的余地,他以怪异的手法,“喀嚓”两声,首先就将黄双翼的双臂折断,令他无从施展鹰爪功,最后一掌拍飞了黄双翼,摔在甘凤凤的脚下,这些行动,只在刹那之间。

甘凤凤见黄双翼摔在自己的跟前,仍不知他双手已为小蛟儿折断,怕他跃起来跑掉,宝剑一挥,一下便削去了他一条腿,然后剑尖贴在他的咽喉上,问:“说呀!现在是你死着出去,还是我们死着出去?”

黄双翼双手俱断,又去了一条腿,人早巳痛得昏迷了过去,哪里还能答话?甘凤凤又说:“你还想装死呀!你认为我们不敢杀你么?”

小蛟儿说:“用不着再杀他了!恐怕他已武功全失,再也无能为力了。”

“哦!?你废了他武功?”

“他双臂皆断,还能施展么?”

鹰爪功,本来就是断人经脉,碎人骨的武功,也就是武林中分筋错骨的手法。现在小蛟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报应丝毫不爽。

黄双翼在江湖上,不知折断了多少武林人士之手脚,到头来他也尝到被折断手脚的痛苦。

甘凤凤说:“既然这样,杀了他算了!”宝剑一挥,打发了他回老家。其实,甘凤凤不杀了他,他也终身痛苦。

小蛟儿一怔:“你怎么杀了他?”

“你想他留在世上继续为恶?”

“他残废还能为恶么?”

“怎么不能?他不会出主意,相助黄岐士这魔王残害武林?”

小蛟儿不想与她争辩,说:“我们走吧!”

“哎!我还没有毁了这贼窝哩!”

正说着,他们蓦然见里面一把火直冲上天,顿时火势席卷了神风教这一堂口。

甘凤凤“咦”了一声:“谁放的火?”小蛟儿也困惑。“莫不是公孙大哥他们也来了?”

“怎么会呢?公孙大哥已回去江南,东方叫化也回湖广,我的两位爷爷,又到广西找奇侠一枝梅和小魔女去了。”

“总之不会是神风教的人自己放火吧?”

“蛟哥,我们去看看谁放的火。”

突然间,一个苍劲的声音在他们身边响起:“不用去看了,是我!”

小蛟儿和甘凤凤回头一看,顿时惊讶起来,这是一个蒙了面的黑衣人,打扮与自己一模一样,露出逼人的目光,甘凤凤脱口而问:“你是谁?”

来人冷冷地说:“怪影!”

小蛟儿一怔:“什么!?你是怪影?”

“哼!我不是怪影,难道你们是怪影?”

甘凤凤问:“你真的是怪影?”

“说!你们为什么要扮成我的模样,在江湖上走动?”

小蛟儿惊喜了:“叔叔,真的是你么?”

怪影一时困惑了:“什么!?你叫我为叔叔?”

“叔叔,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小蛟儿正想除下自己的面罩,甘凤凤及时制止了他,说:“你别糊涂,你知道他真的是怪影吗?你不准他是神风教的人?”

小蛟儿一听,顿时警惕起来:“你到底是谁?”

那人说:“你们装扮了我,还问我是谁?”

甘凤凤说:“说得好笑了!谁说我们扮成了你?你才是扮成我们哩!”

小蛟儿说:“你说你是怪影,能不能除下面罩让我们看看?”

“你认识怪影的真面目?”

“我当然认识。”

“你在哪里见过我的真面目了?”

“大巴山中的一条山涧中的岩洞。”

“大巴山中山涧的一个岩洞?”

“是!那是在九年前了!”

“九年前!?”

“是呀!那时怪影正中了毒,叫我在岩洞门看守着。”

怪影惊讶:“你就是小蛟儿?”

“叔叔,我就是小蛟儿呵!”小蛟儿一下将自己的面罩除了下来。

怪影一下见眼前出现的是一位英俊的青年,神态异常,目光飘逸,英气逼人,惊疑地问:“你真是小蛟儿?”

“叔叔,你怎么不认得我了?当时我由小琴姐姐带走,以后又拜徐神仙为师。我……”

小蛟儿仍想说下去,甘凤凤打断了,对怪影说:“现在到你除个面罩让我们看看了!”

“我要是不除呢?”

“那你就别想离开这里。”

“你们能拦得住我么?”

甘凤凤急对小蛟儿说:“千万别让他跑了!他不敢除下面罩,就一定是假的。”

小蛟儿也不由戒备起来:“叔叔,你最好将面罩除下来,别发生误会。”

怪影将面罩除下,露出了一张清奇瘦削的面容。正所谓小孩子认大人容易,大人认小孩子难,因为成年人面目变化不大,事隔多年,一下就可以认出来,小孩子就不相同了,几乎是一年一个样,变化极大,何况事隔八九年,小蛟儿已不同以往十岁的小蛟儿了。

小蛟儿高兴得跳起来:“叔叔,真的是你呵!”一下热情的将怪影抱起来。

怪影自嘲地说:“我一向没在别人面前除下自己的面罩,更不会为别人逼着除下面罩,想不到现在,给你们逼得除下面罩了!”

小蛟儿说:“叔叔,请原谅小蛟儿,不除下,我怎么敢认你呵!叔权,你比以前似乎老了!”

怪影说:“小蛟,你已经从一个天真的孩子,变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我怎么不老?要不是你说出大巴山中那一段的经历,我真不敢相信你。”

甘凤凤在旁边问:“你真的是江湖上闻名的神秘怪影?”

“呵!?你仍怀疑我?”

小蛟儿说:“凤凤,他真的是怪影叔叔,你别多心了!”

“蛟哥!江湖上人心险恶,你再看清楚一点,他有没有经过化装,或戴上什么面皮的。”

小蛟儿又不禁仔细打量起怪影来。

怪影含笑的问:“我有没有戴上人面皮和化装过?”

小蛟儿说:“没有!”

怪影说:“其实江湖上认识我的真面目没有几个人,谁能扮成我这副模样了?”怪影又转问甘凤凤,“你就是武林中人称的红衣女魔甘凤凤?”

“咦!你怎么认得我的?”

怪影一笑:“在川黔湘一带一连挑了神风教的几处堂口,以后又火烧言家寨,姑娘之名,早已是闻名江湖了,我怎么不知?”

甘凤凤笑道:“我怎及得你老人家那么惊震江湖!”

小蛟儿问:“叔叔,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

怪影看了四周一眼,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们跟我去一处地方,我们好好详谈一下。”

“好!叔叔,我们跟你去。”

怪影说:“戴上面罩,跟我来!”说时,已抖展轻功,跃上围墙。

这时大火已烧到大堂了,由于黄双翼一死,所有的神风教人都吓得逃光了,火也没人敢救,神风教在赣州的大堂口,又夷为废圩。

小蛟儿和甘凤凤跟随怪影来到一处叫大犹山的森林中,怪影凝神倾听了一会,说:“这四周无人,也没人跟踪,我们都除掉面罩和黑披风吧,别让人看见大惊小怪。”

甘凤凤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了,问:“我们就在这森林里谈话过夜么?”

“不!走出森林,没有多远,就有一间古寺,我们像一般人那样到古寺投宿。”

小蛟儿问:“叔叔,这一带是什么地方?”

“上犹县的大犹山,属于南安府所管辖,远离赣州府有一百多里。神风教的人,怎么也想不到我们来了这里。”

甘凤凤问:“叔叔,这一带你很熟悉么?”

“不很熟,但来过两趟。”

他们各自除下面罩和黑披风,怪影一身装束,似深山中的老者,面容慈祥,神态清奇,又有谁知道,这么一个面容慈祥的山中老人,竟然是令黑道上人闻风丧胆的怪影?

甘凤凤恢复了自己原来的装束和面目,怪影云中鹤一看,眼前竟是一位貌若天仙的少女,笑容似春花,云中鹤又是惊讶:“想不到甘姑娘竟是这等的漂亮,在江湖上走动,恐怕容易招惹大祸。”

甘凤凤问:“我怎么容易招惹大祸了?”

“甘姑娘,江湖上见色起心的人不少,望甘姑娘注意。”

“那么说,我最好是改换面容在江湖上走动了?”

“最好是这样,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好呀!那我现在就改容。”

甘凤凤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副人面皮戴上,顿时又变成了一位中年丑妇的模样,云中鹤又是惊喜:“原来姑娘随身戴了—副精巧的面具,怪不得神风教的人找不到姑娘了!姑娘好像突然在江湖上消失了!好,好,这样太好了!”

甘凤凤说:“蛟哥,你也戴上面具吧!”

小蛟儿戴上面具,变成了一位中年人,加上他衣服的装束,像一个常见的一般人,怪影连连点头:“好,好,这样,我带你们到古寺里投宿,不易引起寺里和尚们的注意了!”

是夜,他们就在古寺投宿,吃过晚饭,他们坐在松林下的石凳上淡往事,小蛟儿首先数说自己过去的一切,怪影云中鹤听了心里甚有感触,叹了一声说:“小蛟儿,你怨恨我不?”

小蛟儿愕然:“我怎么怨恨叔叔了?”

云中鹤似自责的说:“看来,我和小琴这丫头,都看错你了!我不能不佩服徐神仙和地贤夫人慧眼识人,他们有勇气,更有胆识传你武功。”

小蛟儿说:“叔叔,你千万别这样说,当时你们也是为我好,我要是不碰上叔叔和小琴姐姐,也就没有今日。叔叔,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我是偶然路过江西,便听说有那么一个怪影,神出鬼没,一连挑了神风教的几个堂口。我心里想:谁冒充我的?去招惹神风教?是不是其中有重大的阴谋,给我天山一派找麻烦?于是我先后到那几处堂口暗暗查访,没想到碰上了辽东那疯癫二怪。”

甘凤凤感兴趣问:“叔叔,你碰上了他们怎么说?”

辽东二怪又会怎么说呢?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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