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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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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殊住在公主府后院。

公主府共三进院子, 第一进是外院,二进三进合称内院,又分为正院和后院。正院指的是景曦所居的第二进院子, 后院则指第三进院子。

晋阳公主府还是前朝秦王府时, 秦王所有的妃妾都住在后院里。这一处后院并不只是孤零零一处院子,正房左右两边还有数座跨院、耳房,不但不显得逼仄, 反而极为宽阔。

秦王众多妃嫔都没塞满的一处后院, 如今让谢云殊一个人住了, 就显得空空荡荡。他占了正房, 两侧的跨院都还空着,空荡荡的没什么人气。

景曦一般都是天黑了才来寻谢云殊,顺便蹭顿晚膳。也就没怎么留心过后院里的情景,难得午后过来一趟,看着空荡荡的后院,一时间觉得谢云殊住在这里十分凄凉。

一进正房的院门, 顿时哗啦啦一群婢仆涌过来给景曦行礼, 被景曦挥手止住, 问:“驸马呢?”

驸马在书房里。

谢云殊正在书房里练字, 听闻景曦过来,只好丢下笔墨纸砚迎出门, 道:“公主怎么来了?”

景曦笑吟吟看了他一眼:“怎么, 本宫不能来吗, 你封院是要把本宫也挡在院外?”

她笑语盈盈, 没有动怒的意思,谢云殊暗中松了口气,道:“公主驾临, 我这里蓬荜生辉,哪里会将公主挡在院门外。”

景曦心想你这后院萧条成这个模样,说是蓬荜倒是很形象。

这话在舌尖打了个转,终究没说出口。

她这时才注意留神谢云殊的打扮,他穿了件半新不旧的素衣,乌鸦鸦的长发松松挽就,如果不是细细看去,能看出那件沾染了几点墨点的素衣用的其实是上好的云丝缎,景曦真要怀疑谢家虐待他了。

这身打扮换了谁都像是寒酸的小可怜,但穿在谢云殊身上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芙蓉花把景曦往屋里让:“日光太晒,公主进来坐。”

景曦随他进去,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书案上一副墨迹淋漓未干的大字,行云流水笔走龙蛇,分明是一笔极好的行书。不由得啧啧称奇:“本宫上次见你写家信,用得是簪花小楷,想不到行书也如此精妙。”

晋阳公主不提刺客,谢云殊当然也不会自己送上门来。

他微笑道:“我没什么天分,全是自幼苦练出来的,让公主见笑了。”

景曦:“别谦虚了。”

谢云殊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伸手去摸那管滚落在桌面上的紫毫笔。他本来就站在景曦身后半步,此刻微微倾身朝着景曦的方向,一手捞住广袖一手去抓笔,就离景曦更近了。

近到只要景曦举起指尖,就能触及到他水一般流泻下来的长发。

日光又偏斜了少许,从窗子里毫不吝惜地倾泻而入。一束光芒正落在谢云殊冰白的侧颊上,为这冰雕雪琢的美人平添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

景曦心不在焉地想着:怪不得景嫣那样迷恋他,甚至愿意冒着偌大风险跑到宣政殿前来哭求闹事。

这样一个引得世人争相追逐的美人才子,现在是她的。

无论是谁,在面对一个世人争相追逐的美人只属于自己一人,朝自己垂下他骄傲的头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生出些骄傲和满足来。

景曦也是如此,她望着谢云殊,心里满是怜爱柔软之意。

景曦温声道:“你怎么穿得这样清素,本宫稍后叫府中绣娘给你再制几身衣裳。”

谢云殊推拒道:“公主误会了,我在书房练字,担心墨汁沾衣,所以才穿了旧衣,并不缺衣裳。”

“本宫也不差几匹绸缎。”景曦不由分说道,“过几日就有人送来。”

她顿了顿,又问:“本宫今日一回府,就听闻你居然要封院,这是为什么?”

来了!

谢云殊心中一紧,眼睫半垂,道:“公主曾言,府中日前刺客潜入一事与谢家有关,云殊心中惶恐,有负公主厚待,却又不知前因后果,只能暂时封院,以避风波。”

景曦柔声道:“本宫知道与你没什么干系,你何必如此自苦,说到底,现在也只查出那刺客的幕后主使原本托庇于谢丞相门下,并无实据证明一定是受谢家指使。”

她这一番话看似在为谢家开脱,实际上却把黑锅扣得更严实了点,坐实了“刺客的幕后主使是谢丞相门下”这一点,再说谢丞相清清白白什么也不知道,谁又敢信?

谢云殊道:“那就等查实真相,云殊再出后院也不迟。”

景曦看出他不愿沾染麻烦的心思,于是温声安慰他道:“本宫千里迢迢远来晋阳,就是为了规避京中风波,既不会也不愿大动干戈,你不必提着一颗心。

她顿了顿,又道:“本宫也不怕告诉你,这样模棱两可的事本宫见得多了,到最后只能草草结尾,若是三年五载都查不出个真相,你就一直关在院子里吗,本宫答应了要陪你去看中秋夜里的灯会的,你封了院子,还怎么出去?”

谢云殊长睫一颤。

见他似乎被说动了,景曦继续道:“好了,本宫整日忙碌,这府中的事还要劳你多看顾,封什么院子——中秋晚上,本宫带你上城中最高的那座承天塔赏月好吗?”

从表面上看,景曦刻意收敛起骄矜傲气的时候,就是一个柔艳动人的少女。假如她再愿意放下身段去温言细语,几乎没有她无法打动的人。

她柔和地、笑盈盈地望着谢云殊。

“好。”谢云殊低声道。

他眼里光芒闪烁,轻声道:“公主盛意,云殊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景曦道:“你是本宫的驸马,何须客气?”

她看着谢云殊,眼底满是温柔缱绻的笑意,完全看不出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她还眼也不眨的试图利用谢云殊。

这个美丽的、花言巧语的感情骗子坐在谢云殊书房里,和他促膝长谈了一个时辰,应允了带谢云殊去赏月看花灯、秋日里陪他去晋阳城外跑马射猎,并且保证会给谢云殊找来几幅他心心念念的名家书画。

一直到云秋进来禀报,说知州大人派人前来,景曦才起身告辞离开。

晋阳公主离去之后,素晓进来收拾茶盏。她在外面听了个七七八八,轻声问:“公子,还需要封院吗?”

谢云殊摇头:“公主都亲自过来劝了,还封什么呢?”

素晓犹豫着问:“公主说这件事查到最后追究不了,是真的吗?”

谢云殊道:“我不知道。”

素晓一愣。

谢云殊道:“约束我从京城中带来的人,让他们只管做一个聋子瞎子,公主府中任何与我们无关的,都不准听、不准看、不准过问。”

他神情肃然地对素晓道:“公主好言安慰我,是公主宽厚仁慈,但我们不能因此掉以轻心,更不能全盘听信那些安慰之语。”

他后半句吞下没说:——公主还说她来晋阳是为了规避风波低调行事,但若真是如此,她根本不会每日忙着和知州、巡检使打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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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州从景曦手里暂时借走了两个人,果然按照景曦所说的,去卫阚离开的那处庄子里抓了几个婢仆过来私下审讯。

那些婢仆一向待在庄子上,突然被抓到了州衙,心中的惊恐可想而知。被恐吓了几句,甚至都不需要动刑审讯,就交代的清清楚楚。

据他们交代,住在庄子上的这位确实是卫家的少爷,这一处庄子本来就偏僻冷清,卫家有身份的嫡枝根本不会过来,卫阚没说过,他们也不知道卫阚是卫家哪位老爷所出。

庄子上的门房倒是提供了一个线索,说这位少爷过来住的时候,是庄子的大管事亲自安排进来的,管事肯定知情。

于是林知州不得不派人再跑了一趟,将管事也带了回来。

这位管事心眼倒不少,一开始还支支吾吾打太极,直到衙役把夹棍套在了他的手指上,管事才嚎啕大哭地交代了,说卫阚是拿了卫三爷的令牌过来的,还有卫家本家的管事陪同,他应该是卫三爷的子嗣。

“那他本名叫什么?”林知州逼问。

管事捂着手,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大人明鉴啊,草民只是个小小的管事,主子的名讳怎么可能告诉草民呢!”

林知州想想也是,亲自带管事和几个婢仆去认了卫阚的相貌,让他们在口供上签字画押,然后重新翻阅了户籍册,把卫家人有关的几本户籍册挑出来,又赶到了晋阳公主府。

“是哪个?”景曦耐心地听林知州说完,才问道,“对了,没有惊动其他人吧。”

林知州立刻道:“公主放心,臣已经敲打过了那些下仆,让他们守口如瓶,还留了人暗中守在庄子附近,一旦卫家来人,也可以及时应变。”

见景曦满意点头,林知州又翻了翻户籍册:“据口供交代,卫阚和卫家三爷有关,那他的真实身份,应该就是这个人。”

景曦垂眸看去,那一页户籍册上的名字是卫怀川。

卫家如今年轻一辈从‘怀’字辈,卫怀川正是卫三爷的庶子之一,按户籍上的年龄来看,如今正好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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