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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番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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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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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把舒悦窈送回了舒家的别墅, 他们谁都没有直接离开。

舒悦窈背着手站在他面前,而江烬则干脆盘腿坐上了车前盖,姿态散漫慵懒。

大家都等在等对方先离开, 送别是件不那么好的事情, 两人在争着做目送对方远离自己的那个,谁都不肯在这件事情上服输。

秋日的午后阳光温暖, 扯着干枯的树干, 在地表打出张牙舞爪的影。

舒悦窈打定主意要赢这局,视线别开江烬的脸, 这才注意到他手腕上又戴了那串紫檀木的佛珠。

只一瞬,忽然就觉得挺没意思的,几个月前的暴雨夜,跟“绝交”四年的江烬再见面的时候,他的腕上就缀着这串佛珠。

那天她过分难捱, 忘了问江烬, “你一个职业打野选手, 杀过得生可以绕地球三圈, 又何必戴佛珠自欺欺人?”

后来事情多,没几天就陷入甜蜜的爱恋, 直接忽略了这个小插曲。

今天再看到, 仍好奇,却也提不起兴趣问由来了。

起始亦是终,挺好的结局, 少年时代幻想过的人真的勇敢尝试交往了,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没必要多强求。

风去撩舒悦窈的裙角,裙摆厚重, 巍然不动。

而江烬则眯着桃花眼去看粉过的白墙上,新提的字,轻声念出来,“江湖夜雨十年灯呀。”

“是啊。”舒悦窈唇角上翘,软音回他。

江烬颔首,喉结滚了滚,“说来挺遗憾的,认识你这些年,愣是没能给你当面过个生日。”

他们年少认识的时候,十一月的江烬在外地正在竞赛集训,遥以短信寄祝福。

后来许多年都是这样过下来的,礼物和祝福总会送到,人永远因故无法到场。

舒悦窈若有所思,“那争取我大下个生日,我们能坐在一起,心无芥蒂的饮酒碰杯吧。”

“你大下个生日都要明年十一月了,早点儿不行吗?”江烬挑眉调侃,“争取来年春天,我生日时候就安排上呗。”

舒悦窈乐了,“行哦,我努努力。”

她指向家门口的方向,给了江烬最后选择的机会,迟缓道,“那要我先进去吗?”

江烬扯掉蒙在上面的纱,干脆答,“进去吧,你从前看我主席台上宣布退学,现在我看你进门,再公平不过了。”

是体面人,足够敞亮。

舒悦窈不在推诿,她转身往家门口走,手超后很随意的晃了晃。

秋风送着她的爽朗的声音传进江烬耳畔,“仰天大笑进门去,我辈岂无心上人?”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整挺好的。

白天是挺好的,可习惯是世界上最难改的东西,当舒悦窈傍晚工作完,松动着颈椎握起手机,意识到自己可能再无法给江烬挂语音的时候,还是有些许寂寥感涌上心间。

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几个月,可总是听着江烬的声音到眼皮耷拉下来才会陷入深眠。

舒悦窈不想承认,又不得不坦白,她习惯江烬,很是想念。

可又继续拖下去就会把彼此拉近绝境里,现在的爱慕和年少时的欢喜总有一天要被消磨殆尽。

高峰过后总会有下落的,自己和江烬都拿出过理智来衡量这段感情能否归于平静。

毫无疑问的是谁都没能在脑海里描摹出,十年后他们孕育孩子,牙牙学语的婴儿和褪去棱角锐气的自己是什么模样;无法设想,二十年后孩子即将迎来叛逆期,要以什么姿态去管教,自己和对方有没有约束另个生物的能力?

爱或许不是什么伟大的存在,它隐忍克制,又是更是充满了血腥和毁灭。

但谁都不希望明知如此,还拉着对方含笑踏上通往地狱的道路。

也罢,事事休。

舒悦窈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里,用被子蒙住头,开始了非常老套的催眠方式。

开始数羊。

当第七千六百四十八只羊跨过栏杆时候,舒悦窈愤然掀开被子,光脚下床。

不睡了,去他妈的。

秋日昼短夜长,凌晨四点,天光还没有亮起。

舒悦窈裹着珊瑚绒睡裙和空调毯坐在露天阳台的躺椅上吹风。

凉风把发丝顺着一个方向猛吹,掠过好几次眼睫,才烦躁的别到耳后去。

舒悦窈漫无目的的凝视着这黑夜,忽对面的阳台上透出点冷白的光来。

“……”她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房间正对着闻落行的房间,前阵子回来陪闻越蕴,屋子收拾出来了,可能是闻落行今天真住这边吧?

虽然宣布和解,加回了闻落行微信好友,却并没有关注过他的动向。

没事谁都不会关心个普通朋友今天住他家哪套房子。

舒悦窈摸出手机,点开跟闻落行的对话框。

上条还停留在自己找他的问事情的那天。

舒悦窈犹豫着往对话框里输字,删删减减。

[在?我看到景山别墅闻宅,你房间里有亮光,这大好夜色,吃宵夜不?]

[……深夜无眠,您是否也想念辣炒海鲜的滋味?]

虽说自己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单纯是饿了,可这怎么看起来都不那么对劲。

昨天才分手,今天就随手约了前前任吃宵夜?

她裹紧身上的毯子,叹着气把手机放回去,继续发呆。

几分钟后微信语音提示的铃声响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是:[闻落行正在邀请你语音通话……]

什么叫进退两难?这就叫进退两难。

舒悦窈挂断,则代表自己醒着不接,与她之前说得大家还是朋友背道而驰。

当作没看到,那就需要先考量闻落行为何失掉分寸,这个点儿突然打来的原因了。

半分钟后语音没有挂断的趋势,舒悦窈一不做二不休,选择接通。

闻落行低沉喑哑的嗓音透过来,“你饿不饿,要不要吃宵夜?”

“……”舒悦窈哑然失笑,她把语音界面缩到最小,确认自己并未发出半条信息后,揶揄反问,“您这是生吞了几个顾意,算卦算得成准啊?”

闻落行很轻的笑了下,解释道,“没有,没算,我不会算卦。只是晚上回来的时候,遇到刘姨了,说你胃口不好,没吃晚饭。”

刘姨是舒家的保姆阿姨,在舒家干了二十来年,看着他们俩长大的。

宅子无人居住打理就会荒废掉,因而哪怕舒远夫妻俩远赴港城,刘姨也一直住在这边负责打理。

舒悦窈懒洋洋的问,“那你这个点儿打来?”

闻落行直白答,“我开着跟你的对话框写程序,正好看到了你输入中。”

舒悦窈被他的坦率梗住,她没有马上回应,而是仰头去看天上的月亮。

今晚是半圆月,高挂在虚空中,一眼就能找到。

十一年风风雨雨,月下的世人都变了许多次,只有这轮月,亘古不变的悬着,冷冷清清觑着人间。

“你想吃什么?”舒悦窈淡声问。

闻落行试探着说,“山下那家辣炒海鲜?”

舒悦窈气笑了,“你还说你没有吞顾意?你快把他吐出来吧,建国后不许成精,吃人犯法的。”

闻落行无可奈何的讲,“真没,顾意十分钟之前还在朋友圈发自己搂着鱼缸蹦迪的视频呢,你不是每次都吃那家辣炒海鲜?”

这人实在太过了解自己了,舒悦窈无言以对,思虑再三,屈从于内心的选择,“嗯,等我换个衣服吧。”

时隔很久在坐上闻落行的车,诧异的发觉其中尽是自己喜欢的绵羊宝宝香水味,舒悦窈揉着鼻子,只做不察。

苦衷可以令她原谅既定伤害。

但不足以替她重新爱上闻落行。

路程很近,独处在密闭空间中的时间少,舒悦窈懒得搭话,就干脆不说,倒不算尴尬。

海鲜现点现捞,猛火快炒,麻辣鲜香。

闻落行熟练的承包了螃蟹和皮皮虾的剥壳活动,舒悦窈则捡着蛏子和开过背的虾这类吃了吐的东西先往嘴里送。

啤酒杯里的沫消掉半数,她才低头咂着杯壁吸了两口。

瘦长的手指推着满满一碟剥出的蟹肉过来,钻戒又摘掉了,只剩下一圈浅浅的戒痕在无名指上。

舒悦窈也没客气的夹起吃了。

她含糊不清的开嗓寒暄,“最近在做些什么?”

闻落行剥皮皮虾的手顿停片刻,抬眸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认真答,“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想要帮助那些有亲属失踪的人寻回亲人,考虑到有些人利用app寻找非自己亲属的人,会对对方造成困扰,最近都在通过算法完善系统的运行机制和审核机制。”

“这样。”舒悦窈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原本弄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想到要做关于这方面的慈善基金会,在见到闻越蕴时恍然大悟,但人其实闻越蕴已经找回来了,闻落行早没必要再为此投入心血了。

不过闻落行骨子里就是个尽善尽美的人,开过头就不会半途而废。

她没再多问,闻落行便缄口不言。

一时之间只有海鲜壳落到碗里的细碎声响和店里的bgm响着。

深夜快尽天亮,店里就他们一桌客人,收银员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良久后舒悦窈放下筷子,把碟子里剩的朝反方向推。

她有一打没一打的捻着花生米的外皮,往嘴里扔。

店里放着舒缓的歌,正放到杨千嬅的《知更》,粤语歌。

不会粤语的人首听没没带上滚动歌词,大概率是辨不出歌词内容的。

舒悦窈环顾四周,发觉这歌仿佛就只是放给她来听的。

阿fa浅唱低吟的倾诉着,“过气的歌留下什么意义,绝似诗只等到令旧情人识字……早知道世事如此,你有心,无力抱 ,时候未到。”

舒悦窈几不可察的吐出口气,用湿巾草草擦手,团完扔到垃圾桶里。

“这首《知更》真的很好听。”闻落行等到放完才讲道。

“唉?”舒悦窈发疑问词。

闻落行没吃两口,也不再动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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