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窈：[在？来一起开黑斗地主？]

江烬看到昵称时候手一抖，把好不容易凑到的一条龙拆了，虚咳清嗓子，装作无事发生过，“开，你过来吧。”

[老公，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头可断、血可流，一条龙打死不可能拆吗？]

[？？烬神，你怎么了烬神，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十八个烟花璀璨你是没经历过吗？]

[姐妹！姐妹！我是烬神八年老粉，我犹然记得，多年前烬神第一次在星空直播，有个土豪打赏108个星河鹭起，如果没记错，那位土豪的名字和这个妹妹很像。]

舒悦窈把到时间的面膜揭下来，又按压眼周促进了下吸收，和池妄交待道，“那我去隔壁找江烬玩了哦，他在直播。”

池妄惜字如金，“去。”

****

许是考虑到住这种酒店式公寓的多是商务人士或明星，需要有助理这类角色进出帮忙取送东西的缘故，房门除了指纹解锁外，还有一道12位的密码锁，输错三次直接保安室响警报。

江烬直接密码发给了舒悦窈。

烬：[811139重复两次。]

舒悦窈念着输，总觉得这串数字有点儿熟悉，却想不起那里比较熟悉，十以内阿拉伯数字就这些。

但如果这一瞬舒悦窈能想到自己的生日的话，就会发现这串数字是她生日倒置过来的。

人总是喜欢使用自己或者重要的人生日倒置当作密码。

她并不例外，不过她从前用得都是闻落行的生日倒置。

两间套房的格局大体一样，都是一主卧、两次卧、一书房的格局设置。

不同的是池妄的书房用来当衣帽间，而江烬的用来当电竞仓。

门没关，舒悦窈窥见江烬线条分明的侧脸，正蹙眉算牌，她是直接进的，毛绒软底拖鞋无声无息。

摄像头高清，江烬的斗地主正厮杀到关键时刻，大家余牌都只剩下三张，自己这边的镜像里忽然出现抹莹白。

粉白色裙角下是纤细笔直的腿，没有全部出镜，就那么擦过一小抹。

江烬猛地将摄像头掰向墙面，踩地站起转身。

“怎么了？”舒悦窈正在欣赏他一柜子漫画和手办，被江烬的动作惊了下，软声好奇问。

“没怎么。”江烬从旁边的椅子上抓起件外套，眸光晦暗，“你系上吧。”

舒悦窈不解，“啊？”

江烬抿唇，抖开外套，低头弯腰，沉声道，“抬下手。”

舒悦窈乖巧地举手，江烬伸手把外套的两条袖子从她腰间绕过，慢条斯理地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补充说，“你自己把外套转前面来吧。”

“……”她迟钝了半拍，才明白过来江烬的意思。

她今天穿得睡群是可爱款，春季的裙子不透，下摆卡在大腿中断，是能外穿出去的安全裙长，可坐下来就稍稍显得有点儿短了。

舒悦窈拽着腰上的外套掉了个个，挡住后诚恳讲，“对不起。”

江烬垂眸，女孩子素颜，眸光灵动，黑发被她扎成一颗蓬松的丸子头顶着，发圈是个毛球，长睫毛在眼睑下打出小片阴影弧度。

于是把想说的，诸如‘大晚上来男人屋里，你就穿这些，是真把我当人了，还是安全意识不足。’通通吞入腹中。

“没事。”江烬摇头，把旁边的椅子拉出来，又把笔记本开机，敲了下桌面，温润道，“过来坐吧，想喝点儿什么？”

“矿泉水。”舒悦窈说完，想起他这儿应该没有，马上改口，“还是肥宅快乐水吧，我要喝冰的。”

房间整洁，空气里弥散着清新的柠檬薄荷香。

舒悦窈再次点开江烬直播间，发现弹幕已经炸过好几波了。

[？这是烬神消失的第十分钟了，等下提醒他补上。]

[刚刚出镜的是个妹妹吧？烬神恋爱了？幸亏我是妹粉。]

[你挡什么挡，到底拿不拿我们当自己人了，有什么是我们深夜看你直播间的水友不能看的？]

[采访一下看直播的女友粉，你们塌房快乐吗？]

[爷大半夜看你来打lol，你不打，行，我忍你，结果你斗地主剩三，居然直接不打了？你有没有点儿电子竞技精神了？]

江烬给她拿了矿泉水和冰可乐，以及一小筐点心，又把备用耳机和键盘都给她备好，才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把摄像头转回来。

他神色自若的扫过弹幕，挑了个几个问得多的问题答。

语气散漫，“旁边坐了谁？大半夜能对我呼来喝去的，除了我祖宗还能有谁。”

舒悦窈愣了下，失笑，没开口去拆他的台。

[Woc，烬神你是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说了是小祖宗了。”

[妹妹月退好棒。]

江烬挑眉，直接把人拉黑，又开口点了下房管，“麻烦拆字的也给我加屏蔽词，拿女孩子开玩笑的人，自己没妈吧？”

舒悦窈托腮歪头看他，江烬坐得依然松散，极随意的和水友们互动着，声线磁性低沉，午夜显得不再安静了。

水友们脑回路百出，有趣和会玩梗，密密麻麻地刷，舒悦窈挑着看过去打发时间，根本没空去伤春悲秋，想些有的没得了。

[你t//m一个游戏主播，不打游戏，十八个烟花璀璨就能让你大半夜接人，你就值这个价格？我从十四五岁开始看你比赛，喜欢了你整个年少，为你放弃学业去打电竞，结果呢？Ember你现在还有没有点儿职业操守了？就你也配称作前电竞选手？你还记得自己曾经的信仰吗？]

这条是伴着三枚烟花璀璨说的，停留时长占全屏半钟，想看不到比较困难。

舒悦窈蹙眉，扬手在键盘上疯狂输出，准备怼回去，就听见旁边江烬先开了口。

他敛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意，音色一改往常的慵懒，闷沉而阴翳。

江烬喉结微动，狭长的桃花眼里挑着怒意，“您哪位啊？是我求着让您退学来打电竞的？人如果没办法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才可悲呢。你爹我打电竞之前都保送清华了，您能有本科读吗？我在当主播这事上不是第一天没职业操守了，连开播时间都不固定的人，您是对我有什么期待？我又凭什么要回报您的期待？”

“我不配叫做前电竞选手，那你现在去发条微博，我马上帮你买热搜，给你看看谁比较配。”

“曾经的信仰？”江烬扯唇角，自嘲笑了下，“你在18年的电竞大环境下，和我谈我有没有信仰，不觉得可笑吗？你要不要去搜一下09年的电竞是个什么大环境啊，大家都是凭着情怀和信仰在打，坐你旁边的队友三天只吃了五碗泡面。”

“下个月再没有比赛奖金，他就准备找个厂子上班赚钱给他妈买药去了，你就要散队，而我们上一场比赛，赢了，赛方甚至发不出奖金，推诿拖欠着呢。这位‘不赢自挂东南枝’的水友，你问我信仰，想让我答你些什么呢？”

弹幕开始成片的刷[辛苦了]

舒悦窈把输好的全删，跟着砸烟花璀璨霸屏刷[辛苦了]

“你就别刷了，中间商赚差价，怪没意思的。”江烬侧目对舒悦窈打了个手势，耸肩对着摄像头讲，“那倒也没这个必要，我统共就辛苦了不到十天。因为我现在旁边坐着的这位，在09年时候给我大笔资金支持，直接让我们队没能散了，继续打下去了。”

“所以她真是我小祖宗，别再拿她开玩笑了，我会骂人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