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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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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之四《细胞重建学说》1932年,中国著名生物学家贝时璋在杭州浙江大学任教时,在一个叫松木场的地方采集到一种叫丰年虫的小动物。www.maxreader.net它体长1-2厘米,非常美丽。研究发现,它们在性别上非雄非雌,是一种中间性。进一步的研究又有了惊人的发现:这种中间性丰年虫的生殖细胞发生性的转变时,卵母细胞中新形成的细胞并不是由母细胞分裂而来,而是以母细胞细胞质中的卵黄颗粒为基础组建的。其过程是:卵黄颗粒先形成新的核,再逐渐包上细胞质和细胞膜,形成一个完整的子细胞。

简而言之,它们的细胞不是由细胞分裂而来,而是由非生命物质重新建造。对于这个发现,无论怎样评价都不算溢美,因为,它第一次揭示了太古时期地球上非生命物质向生命物质转化的早期过程。两年后,贝时璋教授在世界上第一次正式提出了细胞重建学说。只是由于正处战乱,不得不中止了这一研究,直到1980年才恢复。

贝时璋教授表示相信,在21世纪,科学家将在实验室里由非细胞物质合成出子细胞,亦即把非生物物质转化为简单的生命。

四、追踪太空巴士机场在郑州附近,它的最显著的地貌是一条斜指蓝天的电磁轨道,长达20公里。实际上这就是一架电磁轨道炮,炮弹小巧的太空巴士在轨道上受到电磁力的推动,以高达10g的加速度(这是一般乘客所能忍受的加速极限)进行加速,在脱离轨道时能达到大约2公里每秒的初速,大大节约了太空巴士本身的燃料消耗。太空巴士降落时也是如此,首先是用燃料反喷制动,然后降落到轨道上,用电磁力进行反向制动。

由于电磁轨道是用廉价的电力代替昂贵的化学燃料,所以太空巴士收费低廉,成为大众化的交通工具。

又一辆太空巴士降落了,这是一辆大型巴士,40多名乘客走下来,宇何剑鸣从检票口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位邻座老太太的大皮箱。这位老太太也是太空球的老住户,不过已决定返回地球寻找归宿了。剑鸣是太空巴士的常客,他是警局b系统金钥匙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的成员有权处理太空球的治安事务,资格要求很严,要高学历、机敏、有熟练的电脑技巧和格斗技巧。全国只有不足百名的金钥匙成员。

这桩太空球血案的调查结果十分简单,典型的太空幽闭症。自然人主人和b型人仆人因琐事而争吵,仆人失手杀死主人并畏罪自杀。太空球内的自动音像系统录下了血案的全过程。调查过后宇何剑鸣心中沉甸甸的,他不理解为什么有人偏要住在与世隔绝的太空球内,为家庭种下祸根。他想到了如仪对爷爷的担心,内疚地想,他对这位79岁老人的关心太少了,回去后他要和如仪商量,努力劝动老人回来,至少回地球上住一段时间。

他站在自动人行道上,和同行的老太太闲聊着,老太太贪婪地看着外边,喃喃地说:10年了,10年没看见地球的景色了。剑鸣笑着说,在太空球里不是每天都看吗?老太太说那是远观,远观和近看到底不一样啊。

玻璃夹墙那边是进站的自动人行道,这会儿正是进站时刻,一拨一拨的人从视野里滑过去。忽然,与其说是听见,不如说是直觉,他发现玻璃夹墙那边有人在喊他。是如仪,她正努力捶着玻璃夹墙,不过厚厚的玻璃隔断了她的声音,只能见她的嘴巴在开合。他猜测,如仪肯定是去kw0002号太空球探望爷爷。逆向而行的人行道很快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了,他匆匆把皮箱还给老太太,作了一个抱歉的手势,老太太刚才也看到了那一幕,忙不迭地推他:快去吧,快去吧。

剑鸣从自动人行道的扶梯上跳过去,快步走到边门,向服务员出示了证件。太空巴士站的工作人员都很熟悉警局金钥匙组织,殷勤地打开侧门。他顺着进站自动人行道走到侯机室,如仪在那里等他,身边放着一个小小的旅行箱。如仪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高兴地说: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怎么这么快,你不是说需要三天吗?

案情简单,我提前一天回来了,你是去探望爷爷吗?

嗯。

干嘛这么急?该等我回来嘛,我可以请几天假,陪你去。

如仪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时心血来潮作出的决定。

剑鸣想起那天如仪的担心,小心地问:太空球里一切都好吧。

如仪敏锐地听出了话音:很好,什么事也没有,rb基恩是天底下最好的仆人,没事的,我只是想去看看爷爷。

但剑鸣却不能释然,前天他曾劝如仪不要胡思乱想,但经历了太空球内血迹斑斑的场景后,他无法拂去心中沉重的预感。他劝如仪:把票退掉,跟我回去吧。等我把这件案子处理完,陪你一块去,我还没见过爷爷呢。

如仪笑着:我已经来到候机室,哪能再回头呢。放心吧,三天我就回来。

但剑鸣心中的不祥却十分顽固。没错,一切会平安无事的,如仪只是回家探亲,毕竟,发生血案的太空球是极少数但他想还是做点预防为好,至少没有任何害处。不过,为了怕如仪担心,他把下面的话处理成一个玩笑:如仪,他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你愿意体验一下警察生活吗?

怎么体验?

我们如果是单人执行任务,都要事先和同伴规定好联系的暗语,因为谁能料到要面对的是什么环境?这次咱俩也规定一个暗语吧。

如仪的娃娃脸上光彩飞扬,兴致勃勃地说:好啊,怎么规定?

如果那儿一切平安,你在电话中就随便提一种植物的名字;如果有危险,就随便提一种动物的名字;如果是极端危险,就说我的上帝!

行啊。极端危险我的上帝,安全动物,危险植物。

傻姐!你记反了,安全提一种植物;危险提一种动物。你可以联想嘛,动物中有危险的食人鲨、恶虎、恶狼、鳄鱼,而植物中有美丽的花朵,舒适的绿茵……

可是动物中也有驯良的绵羊小白兔,植物中也有危险的箭毒木和食人花呀。她看到剑鸣有点急眼了,便笑着摆摆手:不开玩笑了,不打岔了,我记住:危险动物;安全植物。

对嘛。干脆,再给你一件东西吧。他掏出自己的掌中宝手枪,悄悄塞到如仪手里。它十分小巧,即使如仪的小手也能完全遮没它。如仪似乎吃了一惊,剑鸣顽皮地挤挤眼,努力把它弄成一个玩笑:带上吧,带上它才像是一朵警花呀。

如仪接住掌中宝,小声问:上太空巴士不检查?

检查站早过啦,从太空回来是不检查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千万别摆弄它,否则你会让我丢掉饭碗的。

好,我记住了。

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说:到太空rl区的乘客请注意,登机时间已经到了,请你们带好行李物品,从3号进站口登机。到太空rl区的乘客请注意声音中似乎带着浓浓的睡意。候机室里开始骚动,各人带上行李,鱼贯进入3号口,一辆又一辆太空巴士在轨道上疾速滑过。剑鸣送如仪到登机口,两人吻别,今天如仪预订的是双座小型太空艇,由乘客自己驾驶,漂亮的太空艇在轨道上很快加速,从轨道顶端射出去,然后太空艇点火,那团桔黄色的火焰急速变小,消失在天幕中。

高郭东昌局长听取了剑鸣的汇报,满意地说:好,小伙子干得不错,回去再写一份书面报告。

剑鸣在高局长面前是很随便的:承蒙夸奖,不胜感激,不过,你别忘了,你答应过要还我一个假期。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啦?今天就还你,现在就去找如仪吧。

找不到啦,如仪这会儿已经在kw0002号太空球上了。我正好与她在太空巴士机场碰面。她去看望她的爷爷,这些天连着出了两起太空凶杀案,把她的担心勾起来了。

局长嗬嗬笑了:是吗,那就不怪我了。

老鲁那边进展如何?就是那桩副研究员自杀的案子。

还没有进展,高局长对那组人手多少有些担心。鲁段吉军经验很丰富,但毕竟年纪大了,知识老化,应付高科技环境下的案件似乎有些吃力。而小丁又太贪玩,业务上不钻研。有关自然人的案子现在常常放在第二位,放在类人的案件之后,但司马林达这桩案子不同,他的身份容不得马虎。局长不愿在下级面前批评第三者,只是含糊地说:你也做点准备,也许这个案子会让b系统插手,我关照资料室,把那桩案子的资料随时送你浏览。

剑鸣乖巧地说:我相信老鲁能办好,不过若需要我帮忙,我一定尽力。

局长点点头,剑鸣便离开了局长室。随后的半天没什么工作,他和部下聊了一段近几日的新闻,又调出鲁段吉军的案情记录看了一下。从资料上看,他们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已经摸清那名放蜂人现在的位置,是在河北西边的枣林峪放蜂,两人已赶去调查。剑鸣知道,死者的电脑留言上曾提到放蜂人,所以这位放蜂人当然是重要的怀疑对像。他听出高局长对二人的工作不是太满意,那么,高局长认为他们的主攻方向错了?放蜂人并不是本案的关键?0000000000000000000他不知道高局长是如何思考的,如果他在搞这件案子,也只能依鲁段吉军的思路去走,这是案中唯一的线索。

不过,毕竟他没参加此案的侦破,所以,他只是浏览一遍便罢手。时钟敲响6点,他关了电脑,穿上外衣。屋里的年轻人一窝蜂涌出去,今天有一场中国对西班牙的足球赛,他们要赶紧回家守在电视机旁,走廊上他们已开始预测这次比赛的结局。明明磨磨蹭蹭走在后边,不凉不酸地说:队长,快回去吧,如仪在等着你哪。

如仪去太空球了,三天才能回来,他坏笑着:怎么,趁这个空档儿咱俩幽会一次?

明明脸红了,半真半假地说:你敢约我就敢去!

那有什么不敢约的,走。他换上便衣,伸出胳膊让明明挎上,大大方方走出警局。

这晚他们玩得很痛快。他们先到舞厅,在太空音乐的伴奏下扭腰抖胯,跳出一身臭汗。然后他们来到附近的水一方餐馆,剑鸣点了几样菜肴,要了一瓶长城干红,深红色的葡萄酒斟在高脚水晶杯里,剑鸣举起杯:明明,干!

明明喝了几杯,脸颊晕红,目光怪异地跳动着。她不知剑鸣今晚约她出来的用意。虽然剑鸣嘴巴上不太老实,但他在爱情上是极其忠实的,可惜是忠实于如仪而不是自己。今晚他约自己出来是干什么?如果他最终提出要自己上床,明明不相信自己会拒绝。

水一方环境优雅,临窗的雅座俯瞰着白河的流水,花瓶里的玫瑰是刚换的,花瓣上还带着露珠。屋里飘着水一样的乐曲。酒喝得不少了,火焰在明明姑娘的血管里流动。她喜欢剑鸣,今晚她会跟剑鸣到任何地方,会答应剑鸣的任何要求。这会儿剑鸣倒是十分平静,他不再劝明明喝酒,自己慢慢地呷着,忽然说:明明,我早就想找机会与你深谈一次了。你是个好姑娘,我也知道你的心意。可惜我已经有了如仪……明明,不要因为一个解不开的情结误了一生,赶快忘掉我,去寻找你的意中人吧。明明血管中的火焰一下子变成了寒冰,失望转化成愤懑,她想尖口利舌地剌伤他。不过她知道对方是真诚的,他对如仪的忠实也赢得了她的尊重,她克制住自己,用谐谑的口吻说:这是最后判决书吗?我接受这个判决。

对不起,明明,我真不想说这些扫兴话,不过我想还是把话说透了为好。

明明站起身,隔着小几吻吻他的额头:不用说了,虽然你彻底打破了我的梦,我还是很感谢你,走,还陪我跳舞去,跳一个通霄,算是咱们的告别。

剑鸣陪她回到舞厅,在亢奋的舞动中释放了内心的郁闷。明明搂着剑鸣的脖颈,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眼睛亮晶晶地仰望着。隔着薄薄的衣服,两人都能感到对方的心跳。他们默默跳着,几乎没有交谈。这会儿交谈已经没有必要了。不过他们并没跳通霄,晚上一点他们离开舞厅,剑鸣开车送明明回家。他下了车,为明明打开车门,又陪她走过昏暗的楼梯,在门口与明明告辞。他们轻轻拥抱一下,没有吻别,明明嫣然一笑,说:队长再见,随之轻轻带上房门。

街上寂寥无人,剑鸣开车返家。就在这时,黑影里也滑出一辆汽车,远远地跟着他。剑鸣很快觉察到了,他回忆到,从今天下午离开警局,似乎就有这辆黑色汽车跟在后面。是谁在跟踪他?为了什么?

为了验证,他有意把车速加快,后边那辆车立即也加快车速,行过一条街,剑鸣降低了车速,那辆车也随即降速。剑鸣不再验证了,冷笑着一直开回家,把车缓缓停在楼前。那辆汽车也悄无声息地停在不远处的暗影里。剑鸣忽然急速打过车头,朝着那辆车快速开过去。那辆车没来得及逃去,或者他干脆就没打算逃走,当剑鸣的车与他并肩而停时,那边干脆打开车内灯光,隔着玻璃与剑鸣对视。

是齐洪德刚。

剑鸣走下车,拉开对方的车门含笑说:是齐洪先生吗?真巧,在这儿遇上你,能否请你到家中小坐?

德刚冷冷地盯着他:谢谢,不必了,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我忘不了你的恩惠。

剑鸣叹道:我已经再三说过,我只是在尽自己的职责。齐洪先生,不要与法律对抗,不要再把自己搭进去。

是吗,谢谢你的关心,不过齐洪德刚早已经死了,再死一次不算什么。他挂上倒档:祝你睡个好觉,像你这么良心清白的人一定不会失眠的。他满踩油门,汽车刷地退走了,把剑鸣带了一个趔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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