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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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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司马青的剑不是去架他的铁钵,而是电疾无此地刺向他的双目,剑气森寒,铁钵和尚出于本能地把铁钵一偏一移,横在自己的眼前,当的一声,剑尖在钵身上划起一溜火星,荡了开去。www.maxreader.net

铁钵和尚怔了一怔,他没想到司马青还是真刺,这一剑的劲力居然十足,虽然挡住了,还把他推后了一步,不由得怒叫道:“司马青,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青笑笑地道:“没什么意思,我们是在决斗,你举起了武器,就是打斗开始了,我当然也可以开始攻击了,真没想到你铁钵和尚如此卑鄙,话还没说完,你就恼羞成怒地出手偷袭,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幸亏我的动作快,后发先至,以攻代守,化解了这一招横扫千军,否则你拦腰一钵扫来,我在措手不及之下,纵然不死,也会被你震得兵刃脱手。”

铁钵和尚整个地被司马青先行出手偷袭,想不到司马青居然倒打一耙,怪起他来了,更气的是那些朋友们,居然也都相信了司马青的话,一个个用不屑的眼光看着他。

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受得了这种冤屈气得他大吼一声叫道:“呸!放屁,我和尚一生行事光明,几曾做个那种没出息的偷袭行为。”

司马青笑着道:“不错,你是当着我的面举起兵器的,偷袭两个字用得似嫌过份,可是你至少也得先通知我一声再出手呀,你是无名上人的弟子,怎可如此不顾身份。”

铁钵和尚没法子驳倒对方的话,一急之下叫了出来道:“司马青,和尚对你出招了没有。”

司马青道:“决斗的是你我两个人,你把兵器举起来,已有出招之意,我若是等你发出招式,还来得及化解吗?”

“放屁,和尚的铁钵高举直落,砸的是自己。”

“什么?你砸的是自己?”

“当然了,如果和尚要攻的是你,一定会先告诉你,等你准备好了再出手,和尚从来也不会玫人不备。”

司马青哈哈大笑道:“这种话有谁会相信。”

“司马青,你不要欺人太甚,和尚跟你相知不深,但是在这儿还有很多和尚的朋友,你不妨问问他们。”

司马马想了一下道:“你的朋友帮你,我的朋友帮我,很难有一个公平的论断,只有一个人够资格说话,因为他既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而不偏倚,请他出来说好了,柳麻子。”

柳小亭抖着连翘,笑嘻嘻地晃了出来:“公子爷,有什么吩咐,柳麻子除了说书。还会唱莲花落,数来宝,河南梆子,岭南调,只要你吩咐下来,麻子是应有尽有,现货供应。”

“柳麻子,刚才我们的话你都听见了,我不认识铁钵和尚,完全是听你说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因此你说说看,和尚的话可不可靠。”

柳麻子笑笑道:“这个和尚最混蛋,什么坏事都能干,不会念经不念佛,西方第十九罗汉………”

司马青含笑拦住道:“柳麻子,你说书的虽然不禁信口开河,但也要有个谱儿,你这一张口就开了条通天河。西天只有十八罗汉,那来的第十九罗汉。”

“十八罗汉里没他这一号,因为他的外号叫无赖汉,麻子只好把他称为第十九位罗汉了。”

周围又是一阵哄笑,只有铁钵和尚沉着脸道:“麻子,你的铁口快书是人间一绝,因为你评古论今,不管是骂人也好,捧人也好,虽然有时离经叛道,跟正史上唱反调,但都还能说出一番道理来,和尚敬你也是这一点,你骂和尚混蛋、无赖汉都没关系,但是你必须得交出一番道理来。”

“我麻子从不随便说话,连放个屁都有根有据。”

“好,你说和尚混蛋,和尚认了,因为和尚一时没顾虑到为你们这些朋友添了麻烦,所以才想自杀以谢世人,这无赖汉三个宇,你却必须给和尚一个交代。”“当然要交代,所谓无赖汉,就是说话如放闷庇,随便放就忘记,自己捏着鼻子,假装闻不到臭气,你说从不对人偷袭,那么你在存心自杀的时候,自己做了准备没有?”铁钵和尚道:“自杀还要做什么准备,眼睛一闭,百事皆了,这一具臭皮囊,够朋友的就弄张芦席包了一卷,不屑搭理我的,就放着不管,自会有野狗来收拾。”柳麻子哈哈一笑道:“身后的事用不着我们这些苦哈哈朋友费心,你现在巴结上大贵人了,只要你一倒下来,自会有人扮孝子贤孙为你料理的,我们想尽一份心也没有着手处。”铁钵和尚朝身后看了一眼道:“我死在自己的手下,这条命就半个钱不值,不会有人在我身上再下本钱了。”“落在我们手中,自然是半个钱不值,但是落在有些人的手里,你这臭秃子可值钱了,他们用最好的棺材把你装了,往那十个老王八蛋处一送,话就由他们编排了。”“那样做可没有用,十大天魔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还不是任人欺瞒的,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秃子,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十大天魔如果是真的洗面革心,什么理由也无法把他们再拉进江湖中来,他们只不过是被无名上人所制,无以下台而已,无名上人圆寂了,他们正在静极思动,随便有个理由,他们就好重新出来了,那管这些理由是否站得住脚。”

铁钵和尚不禁一怔,柳麻子又冷冷地道:“正因为什么理由都能把他们再拎出来,所以你秃子不必把自己看成多了不起,没有你和尚,他们也会找个别的理由再出来干些坏事的,只不过借你和尚这个理由,此较好听一点,卫天风多少还得要个脸,那十个老杀才也要撑个假面子,才希望做得风光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狗改不了吃屎,真倒没法子偷着吃的时候,他们拚着不要脸也吃了,这件事跟你秃子没关系,我柳麻子说你无赖,也不在这上面找理由。”

“那我和尚还有什么地方无赖的。”

“还是那句老话,你在自杀的时候,作了准备没有?”

“麻子,你把话说清楚一点,到底是什么样的准备?”

“听说你和尚的气功练得很有几分火候,运足了气,全身坚如铁石,一头能撞碎巨石。”

提到武功,铁钵和尚傲然地道:“和尚所修虽非正途,却也自信不逊于当世高手,武林盟主上官老英雄仙游,和尚是赶不上请益了,但是谁要当继任的武林盟主,至少还得打赢和尚才行。”

他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仍是希望能取得司马青的谅解,可是司马青偏不颁情,夷然地道:“上官大侠膺任盟主,并不是靠着他的武功,天下只有仁者无敌,巧取豪夺以阴谋及武力而图霸业者,必将招致世所共弃,不过大和尚却没这个资格。”

“和尚并不想当什么武林盟主,只是………”

“你什么都不是,只是卫天风的一条走狗,被人拴住脖子牵着走,叫你咬谁就咬谁。”

柳麻子没有放过他,说出来的话更形刻薄,铁钵和尚的脸上涌起一阵痛苦之色,委曲求全地道:“麻子!你是知道我和尚的,就是这一次,等我还清了他的债,我什么都不欠他了,那时………”

柳麻子冷冷地道:“走狗咬过人后,即使不再咬人了,仍然是走狗。”

“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要你自己去选择,只有你能自己作主,不必受人控制,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时,你才不是走狗,我柳麻子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英雄,但至少我不是别人的走狗,我的朋友里也没有走狗。”

铁钵和尚痛苦地叫道:“麻子!我并不要去找司马青,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避免这一斗,是你们不放过我。”

柳麻子淡淡地道:“麻子没有不放过你,只是出来证明你是个无赖,话题别扯远了,还是回到先前的话,你和尚有那一身气功,如果运足了气,你一铁钵砸下来,不过是替自己抓抓痒而已,根本杀不了自己,那你做出这一份可怜相来,不是跟那些拿着块砖头砸脑袋,用死来威胁讨钱的无赖汉一样吗?”

“放屁,和尚存心自杀,自然会散掉护身真气。”

“这么说来,你是不打算运气抵抗,硬挨这一下子。”

“当然,我铁钵和尚岂是那种耍赖的人。”

“呸!呸!呸!”

柳麻子在地下连吐了三口唾沫,还用脚踩了几下,摆出一付卑夷之状道:“你若是装着苦肉计,虽然没出息,至少还像个人,可是你若存心求死,连个人都不像了。”

“柳麻子,我和尚感到对不起朋友,才求一死以谢,你也不能太过份了。”

柳麻子哼声道:“你给朋友惹下了一个大纰漏,不想法子解决,只求一死了之,你还称是个玩意儿,你欠了卫天风的债,不惜自污名节,替他当走狗来还债,你欠了朋友的债,却想耍死狗来赖债,难道在你心中,只有卫天风的债是债,我们的命就不值钱了,无赖坑人;至少不会坑朋友,你却只会坑朋友,连无赖汉都不如。”

铁钵和尚被他骂得怔住了,但他究竟是个血性中人。也是个明白是非的人,立刻恭身合十道:“麻子,你骂得对,和尚一时没想通。”

柳麻子哈哈地道:“你想通个屁,如果刚才你是存心自杀,而且也把自己给杀死了,朋友们跟着受累没话说,谁叫我们交友不慎呢,可是你散了气功,砸死了自己,那就是违背了你自己为人处世的准则,对一个没有准备,无意抵抗的人下手了,连对自己的诺言都守不住的人,我们这些受你的累,被你坑了的人岂不更冤枉,因为我们竟把一个鼠辈当作了朋友。”

铁钵和尚满脸通红,怔了半天才肃容道:“麻子,谢谢你,损着三友,益者三友,和尚很幸运,没交错朋友,在我没铸成大错前,及时料正了我。”

柳麻子淡淡地道:“慢来,别套得那么近,麻子只是证明了你无赖的行径,可还没有认定你这个朋友是否值得交下去。”

铁钵和尚庄容道:“柳兄,和尚已经知道如何做法了。”

转身朝监视着他的吴海狮道:“吴大头领,请上覆卫堡主,说和尚欠他的是钱,不是命,更不能替他当杀手杀人。”

吴海狮冷笑道:“和尚,当初你可是立下了字据的。”

“人不死债不烂,和尚那天筹足了金子,自然会还给他,欠债还钱,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字据上并没有要你还钱。”

“不错,但是和尚也不能卖身给他。”

“笑话,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大和尚说不能杀人,可是你以前已经杀过两个,那又该怎么说?”

“那两个人本就是该死的,和尚是为自己而杀他们,可不是为了卫天风,因此和尚只欠了他一万两黄金。”

吴海狮冷笑道:“一万两黄金,卫堡主可是一两不少地拿了出来,而且全是你大和尚拿去花了,今天你倒是很轻松,来个一口否认,难道十大天魔的传人竟是如此一个无赖之徒。”

“和尚并不是十大天魔的传人,虽然和尚学了他们的武功,却并没有向他们磕过头,拜在他们的门下。”

“一技之授,终身为师,你铁钵和尚居然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铁钵和尚一拍胸膛道:“和尚不折不扣,只在无名上人的门下磕过头,你把十大天魔找出来,问问他们,看他是否敢承认是我和尚的师父,吴海狮,你对内情不清楚,少胡说八道。”

吴海狮笑笑道:“这个吴某是不清楚,不过没关系,那十位前辈不日即将来到京师,到时候他们会找你算这笔帐的。”

铁钵和尚一怔道:“什么,他们也会到京师来?”

“当然了,所以吴某不怕你赖债,到时候吴某拿着你的借据,当众向他们请教一下。”

铁钵和尚怔住了,柳麻子笑道:“和尚,我说呢,狗改不了吃屎的,十大天魔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受无名上人的神功所慑,逼得安份了几十年,现在知道无名上人升天了,他们没了管头,自然又想出来作怪了,跟你和尚毫无关系,你要是为了这个而赔上了一条命,那才冤枉呢。”

铁钵和尚怔了半天才道:“他们答应过我和尚永不出世的。”

“魔崽子们说的话跟放屁差不多,还能当真?”

吴海狮朝柳麻子看了一眼,笑道:“很好,这位朋友,你说的这句话大家都听见的,后天是天风居开张之日,到时十位前辈一定会莅临道贺,吴某会把朋友的话转述一遍,希望那天朋友也能光降,对十位前辈也有个交代。”

柳麻子拍拍胸膛道:“话是我麻子说的,麻子绝不会赖,只是后天麻子懒得到你们那个什么天风居去对质。”

“今天在场的各位,都会有一份帖子,以示天风居对各位的敬重。”

“笑话,下不下帖子是你的事,去不去是我们的自由,我柳麻子虽不是大名人,但是对自己还挺看得起,曾经给自己立下个规矩:乌龟、王八、吹鼓手,三教九流皆可友,就是不跟小人打交道,别说你们下了帖子,就是用八人大轿来抬,我麻子说不去就是不去。”

这番话说得豪情四溢,风云变色,有的人悚然动容,但也有人低下了头。

吴海狮的涵养很好,居然毫不生气,只是笑笑道:“好,好,朋友,后天在天风居上,如果看不到你朋友的大驾,吴某就佩服你,今天吴某也放句话下来,后天在天风居开张的时候,一定要请到你朋友的大驾,活的请不到抬死的,那怕朋友你烧成了灰,也要用坛子把你装了去,吴某言尽于此,顺便也向各位朋友打个招呼,天风居在后天正午择吉开张,帖子随后补到,万一有所疏漏,请各位原谅担待一二,因为吴某在这儿口邀了,到时如果朋友们不赏光,那将是非常遗憾的事,告辞了。”

他一挥手,跟着他来的人又跟着走了,有一些原先没有跟着他,却又站在他那边的人,却弄得十分难堪,不知如何是好,司马青一笑道:“卫天风还没有正式被推为武林盟主呢,可是他盟主的威风却已经摆出来了,各位还是别跟他闹憋扭而自己惹祸上身,到时候还是去应付一下的好。”

司马青的话并不是对谁而发,却更增加了很多人的不安。

柳麻子以前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虽然因为搅和了这一战而使人对他刮目相看,但是最后他对吴海狮的这番勇气与豪情,才是真正令人钦佩的地方。

柳麻子所以这么傲,当然是有他的一点凭恃,但是,这一点凭恃绝对无法强过天风堡那么一个庞大的组合的,否则他大可一个人就把天风堡捣个稀巴乱,用不着卖嘴皮子,但即使面对着那么一个组织,仍然无畏无忌,却是靠着他的一身傲骨,一股武林人最尊贵的勇气。

于是那些人站不住脚,只有悄悄地溜了,但是那些站在司马青这边的人却听得不入耳了,尤其是镇远镖局的镖头霹雳剑秦刚,瞪着大眼道:“司马大侠,你是叫大家向天风堡低头?”

司马青笑了一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奉劝大家不要为了逞一时的意气而招灾惹祸,事实上后天那一场聚会等于是死约会,大家是非去不可,包括我在内。”

“什么,司马大侠也要去向他们道贺?”

司马青淡淡地道:“去了不一定就是道贺,他发了帖子我要去,不发帖子我同样会去,卫天风搬到了十大天魔,以为可以镇住我们了,我去的目的就是要证明一下,十大天魔并不足以吓倒人,也要让卫天风知道,光是靠武力不足以成就霸业的。”

“司马大侠是打算在那天跟他们大干一场?”

“我并没有那个打算,我跟天风堡没有私仇,虽然家岳上官嵩为他所陷害,那也不算是私仇,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私人的过节,只是义与利的冲突而已,家岳给我的遗命要我申雪的不是私怨,而是申张武林正义,但武林正义自在人心,我不敢说自己所代表的一定是正义,那还要看每一个人对正义的看法如何,我只为我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去,至于别的人,除了拙荆上官红之外,我也不敢要求大家一定支持我,只希望大家认清一个事实,如果卫天风得势之后,大家是否能够自由自在地立足于武林,是否能毫无愧疚地面对着自己这身武功,我也不能说卫天风不好,如果他对每一个都不好,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人站到他那边去,像吴海狮等人,他们就认为卫天风雄才大略,是一代人杰,每一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秦刚叹了口气道:“司马大侠,这不是讲道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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