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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无可奈何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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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美妇却自动地笑笑道:“姓名不过是一个人的代表记号,并不是件很重要的事,为了使你们对费长房便于交代,你们不妨叫我花燕来!”

董双成立刻问道:“花燕来!是哪三个字?”

中年美妇微带惆怅地低吟道:“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花落去之花,燕归来之燕来……”

因为她的口中提到过费长房,所以董双成又问道:“你认识神君吗?”

花燕来轻轻一叹道:“自然认识了,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了……”

董双成仍是怀疑地道:“神君从未说过你是朋友……”

花燕来神色忽地一变,怒声道:“谁说我是他的朋友?”

董双成也为之变色道:“那么你是神君的仇人了?”

目中戒意立深,不想花燕来反而摇摇头道:“也不是仇人,我们只是认识而已,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必瞎猜,好在我是来帮你们忙的!”

董双成连忙道:“不!我们不要你帮忙!”

花燕来激怒道:“那你们没有一个人能在他魔剑下逃生!”

说时用手一指林琪,董双成果然不作声了,相反的是林淇,态度居然十分恭敬,肃容弯腰一礼,道:“前辈与此间非敌非友,何苦要跟我们过不去呢?”

花燕来不禁一怔道:“你认识我吗?”

林琪仍是恭身道:“晚生虽是未曾见过前辈,却可能知道前辈是谁以及与此间的关系……

花燕来脸色一严叫道:“住嘴!不准再说下去!”

林琪弯腰道:“是!不过前辈何苦要留难我们呢?”

花燕来这才微微一笑道:“谁说我要留难你们?我是来帮助你们安然离开此地!”

林琪脸上一喜道:“谢谢前辈!”

只有董双成却大声急道:“那不行!”

花燕来将眼一瞪道:“为什么不行?”

她的态度口气中自有一股威严,使得董双成为之一怔,低声下气地道:“这两个人都是重要的人犯,神君若是知道他们走脱了,我们可担受不了责任,因为……”

花燕来又冷笑一声道:“笑话!现在就是费长房本人在此,他也不敢干涉我将人带走!”

董双成尚未答话,旁边那个名叫连芳的女子已经怒声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如此卖住……”

话未说完,眼前忽见人影一恍,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会事,脸上突觉一疼,“吧”的一声,吃人一掌打出老远。www.maxreader.net

等她在急痛中稳住身形,才发现打她的正是那中年美妇,一时气怒攻心,挥动长剑就想扑上来拼命!

花燕来厉声大喝道:“站住,你当真不要命了!”

连芳被她的喝声惊得一怔,站住脚步,可是最后想想还是不甘心,仍然怒骂道:“贼妖妇!你有种就把我杀了……”

挺剑又扑奔上来,分心就刺,招势既毒,用力尤重。

花燕来毫不在意,只是一手轻抬,伸出两个指头,及时将她的剑尖夹住,连芳似乎没想到对方武功会如此高明,先是本能的向后一拖,想要把剑抽回去。

然而花燕来的两根指头竟像有魔似地,连芳用尽了力气,也无法抽到半分,乃咬着牙又朝前送。

花燕来依然不动,手指与她的剑身仿佛已凝成一片,连芳只觉得自己的推力被对方消弥得无影无踪,别说是杀害她了,连将她推动一步都不可能。

虽然明知遇上了一个绝顶高于,却仍忍不住心中的怒气,颊上刚挨的一掌还在火辣辣地作痛,过了片刻,她忽地放开剑柄,伸手猛朝花燕来的脸上抓去。

手指距对方半尺,腰间忽觉一麻,立刻身不由主地向下跪去。

那是花燕来移动另一只手,轻轻一拂之功。

她在轻描淡写之下,即将连芳制住,使得王屋诸女大惊失色,林琪与万象新二人则钦佩万分。

只有连芳,虽然被对方拂中穴道跪在地上,可是运气之下觉得自己毫未受伤,一跳而起,挥拳再扑过去,厉声叫骂道:“贼妖妇!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我永远缠着你没完!”

身形才欺近过去,腿骨上又是一阵刺痛,立足不稳,一屁股坐了下去,花燕来手臂上抬恢复原状,那是她的罗袖再度轻拂,扫中了连芳的腿骨!

连芳这才知也自己与对方的功夫相差太远了,愤怒又伤心地流着眼泪,咬着牙齿,厉声叫骂道:“贼妖妇,你杀了我吧!”

花燕来的脸上也泛起了怒色,沉着喉咙道:“小丫头!你年纪轻轻,别自己找死,我已经对你几次留情了!”

连芳对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呸!谁要你留情,你有种就把我给杀了!”

花燕来怒声道:“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连芳将胸膛一挺叫道:“你杀!你不敢下手就是条老母狗!”

花燕来的手指上还挟着连芳的长剑,这时掉转头来手握剑柄,目中隐有杀意,林琪见状忙道:“前辈何必与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

花燕来闻言果然住手,当的一声,将长剑丢在地上,连芳却像疯了一般,跳起身来抬着长剑,再次扑了过去。

此时她心智已乱,根本就不用招式,只是挥剑乱砍乱削,才砍出四五剑,颊上又被花燕来打了一掌,滚倒在地上。

这一掌用力较大,左颊立刻肿起很高,嘴角流下鲜血,长剑也摔了出去,然而她凶戾之性,仍未稍抑,反而更形嚣张,厉声骂道:“贼妖妇!你不要脸!这两个人跟你无亲无故,凭什么要你来救他们出去,除非是你看上了那个小白脸!”

这句话太难听了,花燕来的脸上涌起了真正的怒色,足下微飘,闪身到她跟前,抓着她的头发提了起来怨声道:“这是我第一次忍不住要杀人!”

说着手一抖,将连芳朝门外的假山石上掷去,势强力猛,连芳的身子就像一块石头般的飞了过去!

就在她即将撞上假石之际,半空中人影一闪,将她接了下来。

众人还来不及发出惊呼,那人已经挟着连芳飞进来,看见花燕来之后,立刻就是一怔,手下一松,使连芳又跌在地上。

连芳死里逃生,看见那救她的人后,立刻哭声叫道:“奶奶!这贼妖妇欺负我……”

叫声未已,脸上又挨了一掌,这次却是那救她的人出手打的,林琪认得此人正是那把守寒冰宫的风姥姥。

当梅华挟着娃狄娜逃走的时候,她与费长房一起追了出去,不知怎地会突然又转了回来……

风姥姥一掌将连芳打得昏了过去,才对花燕来作了一躬低声叫道:“小……姐您怎么会来了?”

花燕来哼了一声道:“天魔九式在江湖间出现,我当然要来调查一下!”

风姥姥怔了一怔才道:“那是神君不小心,让一个妖女给骗了,老奴与神君正在追索此事……”

花燕来冷冷一笑道:“你们两个人能追回来吗?”

风姥姥低头不作声,花燕来又指着连芳道:“这小丫头是谁?”

风姥姥连忙道:“是老身的孙女儿!”

花燕来哼了一声道:“怪不得那样乖戾,倒跟你从前差不多,你知道我的态度吗?”

风姥姥低声道:“她不知道小姐的身份,所以才冒犯您……老身过一两夭将她送到小姐那儿,听任小姐处置!”

花燕来冷笑着道:“你大概是想我饶她一死!”

风姥姥哀求地道:“老身最钟爱这个孙女儿,可能对她骄纵了一点,不过小姐一定不肯饶她的话,老身自然不敢违命!”

花燕来冷笑一声道:“你把她送到我那里去,即使我肯放过她,只怕你的老伴儿跟你的儿子也不会饶她,你知道在他们心中对我尊敬的程度……”

风姥姥惶恐地道:“老身对小姐也尊敬异常!”

花燕来冷笑一声道:“算了,你不过是不敢跟我作对而已!”

风姥姥连忙辩解道:“老身怎么敢如此大胆……”

花燕来将手一挥道:“别多说了,你的心里怎么样瞒得过我!我也懒得跟一个小孩子呕气,你不必送她了,免得你们老两口见了面难堪!”

风姥姥恭声道:“谢谢小姐!”

花燕来又摆摆手道:“费长房又在作怪不安份了,你告诉他小心点,天魔九式出现江湖,我对他就不再客气了!”

风姥姥急道:“那不是神君自己……”

花燕来冷笑道:“那我不管,我们当初的约定中并没有规定是谁!”

风姥姥虽不作声,脸上焦急之色却十分明显。

花燕来却不管她的态度,指着林琪与万象新道:“这两个人我想带走,你同意吗?”

风姥姥不敢反对,只得道:“全听小姐作主,老身怎敢有意见!”

花燕来又冷笑道:“费长房知道了肯答应吗?……”

风姥姥立刻道:“老身一身承当,谅来不会有问题!”

花燕来神秘地一笑道:“他还是那样肯听你的话!”

风姥姥脸色大变,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异常,花燕来却大声笑道:“算了,你别急,我不过是随便说着好玩的,对当年的那些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风姥姥的脸上已急出汗水,到这个时候才放松了一点,花燕来却轻轻一叹道:“你这人聪明才智都不算差,就是野心太大,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这许多年来,夫妻反目亲子远离,难道还不能使你觉悟吗?”

风姥姥仍是不作声,花燕来望着她满头的萧萧白发,似乎还想开口说几句话的,可是到了最后她只轻轻一叹,朝林淇二人道:“走吧!”

风姥姥这才抬起头来道:“老身送小姐出去!”

花燕来一摆手道:“不用了!费长房这点布置还难得倒我?你也别想捣鬼!”

风姥姥惊惶地道:“老身决无此心!”

花燕来冷冷一笑道:“你不必强嘴,我对你了解太深了,你还是留下吧,这样做对大家都好,看在你将我从小奶大的份上,我实在不愿意找出一个足以杀死你的理由!”

风姥姥神色若土,弯腰躬身一礼道:“小姐如此一说,老身怎么担受得起,既是小姐对老身仍不相信,老身就在此地恭送小姐了!”

花燕来冷笑一声,对着林琪与万象新道:“跟着我来吧!”

说着率先出门,身形疾如飘风,林琪与万象新急忙追在后面,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能遥遥地缀着她的背影而已!

王屋山其实只是中条山脉的一条支峰,对面是绵亘千里的太行山脉,花燕来带着二人径由后面翻出去,飞奔一阵,即已离开了王屋山。

然而花燕来迄无停下来的意恩,仍是向前埋头疾行,林琪为了要解答心中的许多疑问,所以也拚命前赶,虽然他近来屡获异遇,功力骤进,却也赶得气喘不已。

也不知跑了多久,但是在他的估计中,至少也有两个多时辰了,因为他离开王屋山的时候,皓月当空,正值午夜!

而此刻月影西沉,曙光微透,天边已有一抹彩霞。

在这两个多时辰中,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赶了多少路,因为花燕来轻功卓绝,有时在树梢,有时在岩尖,身形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略沾即过,稍一失神,即会失去她的踪迹,所以他只有咬紧牙关盯着她的落脚点追去。

当晨光曦微,照遍了重重山影时花燕来忽而在一片石峰后失去了踪影,林琪心中大急,连忙追了过去,却见她正笑吟吟地站在一块大石上等候着!

林琪追到石下,连连喘气不止,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花燕来笑笑招招手道:“上来!你还不错!目前江湖上像你这样的年轻高手已不多见!”

林琪跳上大石,但见花燕来神定气闲,完全不像个赶过急路的样子,不禁衷心地赞佩道:“前辈功力深厚,远非后生末学所能望其项背!”

花燕来笑笑道:“你也别太过谦,我虽然保留了一半的速度,但是你居然能追了上来,足见比那老头子高明多了!”

经她这一提,林琪才发现万象新没有跟着来,不由着急起来!

花燕来笑笑道:“别去管那老家伙!他鬼鬼祟祟的,刚出了王屋山不久,就从岔道上溜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只是懒得理他。”

林琪为之一怔,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琪思索了片刻才道:“前辈与费冰姑娘的形貌有几分相似,据晚辈揣测前辈一定是……”

花燕来点点头道:“不错!我是小冰的母亲,却不是费长房的妻子……”

林琪对她愕然望着,花燕来叹了一声道:“当然我们曾经一度成为夫妇,可是为了一件事情而离异了,那时我很后悔没把小冰带走,好好的一个孩子,白白让他给教坏了!”

林琪对费冰的印象,说不上是好是坏,当着花热来只得道:“冰姑娘只是任性一点,心底倒还善良……”

花燕来却微带愤然地道:“跟着那样一个老子,还能好到哪儿去!”

林琪无法接口,花燕来指着前方隐约的房舍道:“我就住在那里,到我居所去再谈吧!”

林琪喔了一声道:“原来前辈住的这么近!”

花燕来一笑道:“你别以为近,此地是中条山主峰,离王屋山将有七百多里……”

林琪讶然失声惊呼,似乎不相信自己能在一夜之间,赶出这么远的话,可是花燕来已经笑道:“一夜飞渡八百里,说出去你也足可傲视江湖了!”

当他们二人的身形来到那片屋宇之前时,一个龙钟老翁正在空园中打扫落时,白杨木的门楼上写着“仰止山庄”四个大墨字!

老翁见了他们,立刻呵着腰道:“小姐!您回来了,您来得正好,昨夜……”

花燕来脸色一动道:“昨夜怎么样?”

老翁顿了一顿才道:“昨夜费长房来了!”

花燕来冷笑一声道:“这倒巧,我到王屋去找他,他却摸到这儿来找我,难怪碰不上头,看来我们连见一面的缘份都没有了!”

老翁脸色一动道:“小姐到王屋山去过了?”

花燕来点点头道:“不错!还几乎宰了你的孙女儿!”

老翁平静地道:“小姐想杀死一个人很不容易,她一定是大大的冒犯了您!”

花燕来冷笑一声道:“岂止是冒犯,她骂的那些话我都无法学给你听!”

老翁神色一怒道:“贼婆子还能教出好人,老奴去宰了她……”

花燕来一摆手道:“不用了!我已答应风娘放过她,你不许再去生事,你快讲讲费长房昨夜来找我有什么事?”

老翁想了一下道:“他不是来找小姐的!是偷入书房,想盗取伏魔剑决!”

花燕央冷笑一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永远是这么没出息,后来怎么样?”

老翁道:“老奴发觉之后,与进儿联手将他赶跑了!”

花燕来长眉一挑怒道:“赶跑了!你为什么不尊我的吩咐?”

老翁急忙道:“老奴并不敢违背您的嘱咐,可是他做贼心虚,见了老奴的面,立刻就施出杀手,老奴几乎招架不住……”

花燕来喔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他倒是颇有长进了!”

老翁脸色微红道:“天魔九大式他只练成人招,是老奴自身太差,幸得进儿赶了来,老奴父子合力,终于在四十招上缴下他的武器将他击败……”

花燕来想了一下道:“他能挡住你们父子联手四十招,倒也真不简单,后来怎么样?他难道就这么样认输走了?”

老翁张口嗫嚅似欲有所言,却又踌躇不决,花燕来不耐烦地道:“到底还有什么事?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老翁想了一下才道:“老奴与进儿虽然能联手将他击败,可是老奴却看出他技不止此,至少还藏了一部份实力……”

花燕来不禁微愕道:“这么说来他是故意失败给你们的了!”

老翁点头道:“老奴尚不知道,及至老奴将剑决遵照小姐的指示交给他时……”

花燕来急忙道:“你是怎么说的?”

老翁道:“完全是小姐所交代的一样!”

花燕来哼了一声道:“你再说一遍我看看,我不相信你能背得全!”

老翁果然闭着眼道:“剑诀在这儿,小姐根本不想瞒着你,你不动手的话,她也有命令要交给你,这上面共有龙虎风云四大式,你只要能参悟其中一招半式,就可以独步天下了,你拿去吧!成就如何,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吧!”

花燕来微微一笑道:“难为你了,居然能背得一字不漏,他的反应如何?”

老翁轻咳了一声道:“他看都不看一眼,拿到手就撕了!”

花燕来惊叫道:“为什么?他知道是假的吗?”

老翁摇摇头道:“他根本没看,怎会知道真伪……”

“那他为什么要撕了呢?”

老翁眨眨眼睛道:“他大笑了一阵,然后气愤愤地道:”费某是何等人,岂能接一个女人的施舍,告诉你们小姐说我心领了“……”

花燕来哼了一声道:“真是这样吗?看不出这家伙这一次倒变得有骨气起来了!”

老翁垂首不语,花燕来想想又道:“他没有再说其他的话了吗?”

老翁眨着眼睛又道:“有是有的,不过老奴不通文理,听不懂他说些什么,而且那些话也是自言自语,不像是说给谁听的样子!”

花燕来突然变得不耐烦地道:“你真噜嗦,到底是些什么呢?”

老翁一拍脑袋半天之后,才结结巴巴地道:“那好像几句诗……”春风欲解冻,依依掀旧帏,冰心一何坚,不叫沐慈晖,思人永惆怅,唯见盈盈泪,寄语堂前燕,白头莫相归!“花燕来突然怒叫道:“连横,他给了你多大的好处使你这么帮他的忙!”

老翁神色一惊道:“老奴怎敢……”

花燕来冷笑一声道:“你连一句话都要覆述半天才能记清楚,却偏偏能将这几句诗背得一字不漏!”

老翁苦着睑,半响不敢作声,花燕来又怒叫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翁拼了半天才呐呐地道:“小姐,并不是老奴存心欺骗您,实际上老奴先前所说的话,并无一字虚假!”

花燕来怒骂道:“胡说,那你怎么能记得那首诗的?”

老翁想想才道:“那是他再三央求老奴将它背熟了,转告给小姐听的,那是他在撕去剑诀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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