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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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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姑湿淋淋的身体,宛如出水的芙蓉,散发着令人心醉的芬芳。www.mengyuanshucheng.com

从两个少女的眼神里看出,她们为眼前的情景所震憾、迷惑。虽然露出了不安的神情,但却忘情地,以贪婪好奇的眼光瞪着这诱人的裸体。

红姑的身材健美、成熟、丰满,任何男人见了,都不免霍然心动,甚至意乱情迷。但是,这种强烈的反应,不应发生在两个少女的身上。

除非她们……

念犹未了,金妞已一拉银妞的衣袂,双双仓促出房去。

红姑目睹她们的反应,不禁会心地微微一笑,因为她已获得了答案。

红姑这不速之客突如其来,既已留下,即成为水榭的一份子。

她自告奋勇的接替了东方长寿,担任警戒的任务。

朝宗自红姑来后,更无法入睡了。

他走出厅外,来自环廊,见红姑正眺望湖边,若有所思,不禁走近问道:“纪姑娘在想什么,可是仍在耽心令兄?”

红姑转过脸来,淡淡地一笑,道:“公孙先生说的很有道理,这可能真的是姓洪的在无中生有,故意乱放空气,以扰乱我的方寸,不顾一切来找侯公子,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侯朝宗道:“如此说来,他此举的用意,是在证实在下跟纪姑娘曾有接触罗?”

红姑冷哼一声,不屑地道:“这就是他们公门中人的一贯伎俩,抓不到我,只要抓到侯公子的把柄,等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甚至藉此向你恐赫呢!”

侯朝宗置之一笑,道:“那我倒不在乎,凭他那个姓洪的,想打这一个主意,哼!门都没有!”

红姑笑了一笑,忽然说道:“其实,侯公子是不该留下的。”

“我!……我……”

“侯公子!你的留下大概是为了那对孪生姐妹吧?”

“不!不!绝对不是……”

红姑神秘地笑道:“侯公子即是为她们留下,也不为过。凭心而论!她们实在是太美了,美得使我同样是女子,也不禁为之动心,不过,侯公子,恕我直言,有句话奉劝。那就是不要太为她们的姿色着迷,更不可期望获得青睐,否则你会失望的!”

侯朝众惊诧地望着她,不解地道:“为什么?”

红姑却故意卖了个关子,道:“这个你就不用追问了,反正我是出于善意,听不听就在于你自己了。”

侯朝宗沉吟了一下,若有所悟道:“我明白了!是否她们在纪姑娘面前说了我什么?也许对我有所批评,或者是印象很坏?”

“那倒没有……”

“那究出见是凭什么,纪姑娘能认定她们会拒绝我?”

红姑诡异地笑了一笑,故作神秘地道:“我只能言尽于此,其他的就无可奉告了。”

侯朝宗不便打破沙锅问到底,心里一阵的纳闷,以致沉思不语起来。

红姑的话似乎暗含玄机,若有所指,但是她刚来到水榭,两个少女对她全然陌生,绝不可能推心置腹,透露出她们的心声。

既不可能在红姑面前,对朝宗有所批评,或直接了当的说明对他印象不佳,那红姑又凭什么,认为他不会获得青睐,劝他死了这条死呢?

侯朝宗一向很自负,常以风流才子自诩。尤其是在南京的这段时日,受复社那般人一捧,再加上李香君、郑妥娘两位红粉知己的不惜以身相许,更增加了他的信心。

他不禁时常暗自沾沾自喜,认为凭自己的才华和名气,以及风流惆傥的仪表,在脂粉堆里是无往不利的。就连身为江湖儿女的红姑,不也对他倾心么?

这并非他自作多情,事实确是如此。

那夜在仪征客栈中,虽是情急生智,因窗外有人窥探而表演,但如果红姑对朝宗无意,甚至印象不佳,又怎能袒荡露体,更不惜投怀送抱,任他为所欲为!

倘非在紧要关头,被兴儿赶回来一搅局,他们在彼此情不自禁之下,可能早已成其好事了。

由这种种的情况看来,他在女人面前是很吃香的,至少不致对他反感。

那么这对孪生姐妹又怎么会拒他于千里之外?

朝宗突然记起,昨夜的酒后失态,或许因而被她们视为轻挑。不由地深深一叹,失悔道:

“昨夜我确实喝过量了,一时失态……”

红姑似乎未听见,她正注视着湖边远处,似乎发现了什么动静。

这时在湖边所设障碍外,出现了两条人影,一转眼即告消失。

红姑这才转脸问道:“侯公子!你方才在说什么?”

朝宗心知她未听见,又道:“我是说,昨夜酒后失态,也许使两位姑娘不谅!”

红姑似乎颇感兴趣,笑问道:“哦!失态到什么程度?”

侯朝宗强自一笑道:“也没什么,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执住那姑娘的手不放而已。”

红姑有些失望,嗤之以鼻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以为像那夜在仪客栈里,你对我那样……”

说到一半,她已面红耳赤,窘迫万状了。

那夜的情况不同,又是出于她主动,怎能怪朝宗轻薄?

她人且即把话岔开道:“不谈这些了,方才已有人来探过虚实,可能是铁卫十三鹰的人,看情形,今夜他们是决心孤注一掷了!”

侯朝宗却有恃无恐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里已经作了万完的准备,如今又多纪姑娘……”

红姑自谦道:“凭我的那点武功,只能摇旗呐喊,派不上用场的。”

朝宗笑了笑,道:“那在下只能在旁看看热闹了!”

红姑道:“那倒不见得,侯公子能想到防范火攻,且设计出湖中阻敌障碍,足见才思高人一等。否则,今夜铁卫十三鹰来犯,若用水、陆两路火攻,公孙先生他们武功再高,只怕也应付不了。”

朝宗突觉责任重大,道:“但愿那些障碍口能够发生作用……”

红姑道:“作用是一定有的,如果铁卫十三鹰昨夜已伤亡三四人,则剩下的不足十人,再要分水、陆两路来犯,人手分散,就更不足畏惧了。但有一点,也许侯公子与他们二老均未想到,那就是万一对方找来了大批帮手助阵,咱们的情势就不乐观了。”

朝宗暗自一惊,急道:“东厂势力早已瓦解,他们临时上那里去找帮手?”

红姑正色道:“他们不一定要找昔日东厂的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他们有银子,不难找一批江湖人物卖命,何况各地流寇四出,花钱找一股盗匪助阵亦非难事,到时候却使虚张声势,也足以扰乱咱们军心,而影响了防范呢!”

朝宗不禁暗自耽忧起来。

这一点,他们确实疏漏了,要不是红姑此刻提及,朝宗也未朝这上面去想。论江湖阅历,东方长寿终年走南闯北,可说是够丰富了,连他这老江湖尚且沾沾自喜,认为铁卫十三鹰死了三人,一人受了重伤,只剩下九个半人,似乎已未将他们看在眼里。公孙令更是老成持重,对黑白两道情势了若指掌,亦未想到铁卫十三鹰可能另找帮手,纠众大举来犯。

侯朝宗毫无江湖经验阅历,又怎么能想到这种可能呢!

虽然这种可能不一定发生,但红姑既然想到,就不能不防,以免临时措手不及。兹事体大,关系着在水榭里每一个人的生命安全,绝不可等闲视之。

侯朝宗顾不得东方长寿刚进去休息不久,匆匆入厅,把靠在竹椅上呼呼大睡的老叫化推醒。

东方长寿睡眼惺忪地望着朝宗,一脸茫然,道:“他们来啦?”

他指的是铁卫十三鹰。

侯朝宗神色紧张道.“纪姑娘方才想到一件事,咱们昨夜都疏忽了……”

东方长寿诧异道:“她想到了什么?”

当朝宗将红姑想到的可能情况说出后,不料老叫化竟敞声大笑道:“哈哈哈……,我还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呢!这个不用耽心,江湖黑白两道,都对铁卫十三鹰敬鬼神而远之,谁也不会为他们出力卖命的!”

这一来,使得朝宗无所适从,不知该相信谁的话了!

那知老叫化的笑声,惊动了公孙令及两个少女,几乎同时赶来探视。

公孙令问明原因后,沉吟了一下,神情凝重地道:“老叫化,纪姑娘想到的这点,咱们倒不可不防!”

东方长寿仍坚持已见,道:“我说不可能,自然是有依据的。公孙兄可曾听说,米脂流寇李自成其人,”

公孙令微微地颔首道:“略有所闻,据说此人的野心颇大,由一般马贼起家,如今已逐渐成了气候。”

东方长寿淡淡然地道:“李自成为了扩张他的势力,不断地招兵买马,广结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只要是有意跟他的,来者不拒,连他都对铁卫十三鹰敬而远之,谁还敢沾着他的边呢!”

公孙令诧异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东方长寿正色道:“老叫化绝非无中生有,信口雌黄,不久前听说李自成的手下亲信,在鱼台一带发现铁卫十三鹰的行踪,曾跟他们接触,有意邀他们加入,当时他们就一口答应,但表示要先办完一件事……”

公孙令道:“那必然就是追杀那对孪生兄弟了!”

东方长寿把头一点,道:“不错,就是为了此事,但李自成的亲信回去一说,以为能说服铁卫十三鹰加入,定是大功一件,不料竟被李自成痛骂了一顿,一怒之下,愤而将那亲信也赶走了。”

公孙令道:“李自成正值用人之际,如此高手不可多得,求之尚唯恐不及,怎么会拒之于千里之外,恐怕只是传闻吧!”

东方长寿道:“不!确有其事,老叫化要不是无意间遇上那亲信,听他醉后满腹牢骚,露出被李自成逐出的原因,怎会得知铁卫十三鹰的去向,特地赶来……”

公孙令急施眼色!阻止老叫化说下去,同时判断道:“李自成不敢要铁卫十三鹰加入,显然是怕他们武功太高,难以控制,万一喧宾夺主,他那流寇头儿就得拱手让人了。咱们不能以此为据,断定人人都不敢跟他们接近啊!”

朝宗附和道:“公孙先生的话不错,既然有此可能,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东方长寿两肩一耸道:“好吧!算我老叫化没说,你们有什么主意尽管说出来,我听着就是了。”

公孙令笑道:“老叫化,你别意气用事,咱们是在商议……”

东方长寿赌气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还要商议什么?如果怕咱们人手不足,应付不了他们,那就把你城里那批热心的朋友全请来助阵好啦!”

公孙令心知再争下去,老叫化定然恼羞成怒,甚至拂袖而去。因为东方长寿很自负,最不能忍受别人对他的能力不信任,那是对他莫大的侮辱!

为了安抚老叫化,公孙令只好强自笑道:“那倒不必劳师动众,有你老叫化在,绝对万无一失!”

几句奉承话,听得东方长寿非常受用,一阵哈哈大笑,总算把气氛缓了下来。但公孙令心里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百密一疏,即可能造成悔之莫及的终身遗憾。他一生做人处世,都极能把握分寸,当时不动声色,等到吃午饭时,先让老叫化痛痛快快的喝上几杯,然后才将各人的任务略加调整。

湖内已伏设障碍,又备有火箭,防守较易,指派朝宗带着兴儿和小顺子负责;而把原来担任机动支援的金妞银妞两姐妹,加入在防守湖上这方面,以防犯敌突破障碍,逼近水榭来此一措施,显然是唯恐铁卫十三鹰有外援,纠众大举来犯,凭小顺子是难以抵挡的,必须加上金妞和银妞,以她们的武功,始能坚守。

敌方若从湖边来犯,将是一场硬仗,全凭武功来制敌,仍由二老担当重任,却加上了红姑。这番安排,也是经过慎重思考才决定的,因为除了二老之外,只有红姑有临敌的经验,不致一味逞强,以身涉险。

幸好老叫化只顾喝酒,对此毫无异议。

红姑被分在二老一起,心里倒是很不愿意,但她不便拒绝,更不能表明,自己希望跟朝宗在一起。

而朝宗却是正中下怀,能跟两个少女整夜相守,真是意想不到的一大乐事。为了强敌当前,随时可能来犯,东方长寿也不敢开怀畅饮,适可而止,显见他表面上毫不在乎,实际上心里也知道事态严重,不可掉以轻心。

这顿午饭吃得很沉闷,除了小顺子之外,似乎在座的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二老不消说,自是为即将发生的一场激战忧心冲仲,尽管他们已作严密的戒备,毕竟是敌暗我明,处于被动地位,究竟鹿死谁手,尚未可预卜,如何能处之泰然。

就连兴儿也心里七上八下的,暗自叫苦不迭,唯恐在此地把主仆二人的命赔上、实在是冤哉枉也,即使能逃过一劫,侥幸把命保住,回去在老爷面前也无法交待。但他无可奈何,既然出门在外,一切就得听小主人的!

两个少女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不时偷瞥坐在对面的红姑。从她们的眼神中,流露出诡异而略带暧昧的光彩,彷佛充满某种特殊的欲望。

红姑心里有数,明白这种眼光所包含的意义,但看在朝宗的眼里,却是无法了解的,他思维里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红姑给他的忠告,究竟意味着什么?

在各怀心事的沉闷气氛下,大家食而不知其味,草草的结束了这顿午饭。饭后,换下了小顺子,轮到金妞担任警戒,她房里的床正好让给红姑休息。银妞却不愿独自留在房内陪她,表示精神已养足,自愿与金妞共同警戒。

红姑连日奔波,身心疲劳,加上昨晚惊悉纪天虎已在京中就地正伏,更使她悲痛欲绝,整夜未曾合上眼睛。

此刻她确实感到精疲力尽,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否则已支持不住了。于是,她摒弃一切的杂念,躺在床上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日有所思,夜必成梦。

梦中尽是往事的片断,兄妹在夜色苍茫中逃命……各处流浪逃亡……遇铁豹落草为寇……

兄妹与铁豹义结金兰……开始了山贼生涯……深山涧中裸浴……

梦境突然变成纪天虎押赴刑场,五花大绑跪在地上,擂鼓三通,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举刀砍下、血雨四溅、人头落地!

红姑一声惊呼,从梦中惊醒。

银妞冲进房来,直趋床前,惊问道:“红姑姐姐,你怎么了?”

红姑忙撑身坐起,腼腆道:“噢!我做了一个噩梦……”

银妞如释重负,不禁哑然失笑。

红姑灵机一动,故意道:“可是这个梦真有意思,既可怕又可笑!”

银妞果然好奇问道:“哦?红姑姐姐梦见了什么?”

红姑趁机道:“我梦见正在洗澡,你们两姐妹站在一旁瞪着我,似乎在评头论足,不断地讪笑。突然间,你们变成两个男子,直向我扑来……”

银妞猛然一怔,神情陡变,忙顾左右而言他,道:“天已快黑了,老爷爷交代早些吃晚饭,随时严阵以待,我得去厨房帮忙了。”

说完就一溜烟出房而去。

红姑会心地一笑,起身整衣出房,果见天色已逐渐昏了下来。

厅内静寂无声,不见一个人影。

红始走至门口向外一张,见二老正在走过九曲竹桥,去湖边巡视,兴儿与小顺子则在环廊上赶制火箭,以免临时不敷应用。

两个少女大概在厨房忙着,为何不见朝宗?

她回身蹑手蹑脚走近左边耳房,轻轻推开房门,探首一张,朝宗正躺在床上熟睡着,发出轻微均匀的鼾声,显然他也够累了。

红姑略一犹豫,悄然溜进了房。

走近床边,她凝视熟睡的朝宗,心里油然而生一个意念,如果我晚生十年,我也会爱上你的。

蓦地,那夜在仪征客栈的表演,重又浮现在眼前,朝宗形同疯狂地,在她赤裸的遍体狂吻,使她全身颤栗、兴奋、冲动……

当时她已迷乱了,忘了是在表演,真希望朝宗对她更疯狂,把她当作真正的妓女。此刻回想起来,仍然回味无穷,那是她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经历与感受。

她在床边坐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欠身低下头去,轻轻地吻着熟睡中的朝宗的嘴唇。

侯朝宗没有惊醒,他下意识地双臂一张,紧紧抱住了红姑。但是他梦中所抱的却是银妞梦境中,银妞投怀送抱,无限娇羞,任由朝宗热吻、拥抱、轻抚……

朝宗意犹未足,解开了她的胸襟,探手入怀,触及那细嫩娇柔的少女酥胸。正待得寸进尺,侵入那隆起的玉峰,突被远处传来的胡哨声惊醒,发现身上出见然伏着一个女人。

朝宗大为惊诧,不知是梦是真?

红姑也被胡哨声所惊,霍地撑身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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