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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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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慢慢地动着,终于到了碉楼的门口了,大门竟是关着的,灯光从缝里漏出来,却没有人来招呼他。www.xiaoxiaocom.com

好像刘球真的是放交情,要放他通过了,可是夏志昌知道事情绝对没有如此简单,所以他也不走了,坐在车子上大声喝道:「铁狮!你出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叫到第二声,门开了出来了一个人,却不是铁狮刘球,而是另一个高大的汉子,他冷冷的道:「叫什么,刘大哥已经卖了交情,放你过去了,你不快点走,还要刘大哥出来给你送行不成。」

夏志昌沉声道:「刘球呢?我有话要跟他说!」

那汉子道:「有什么话,你跟我说也是一样!」

夏志昌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算老几?」

那汉子受了激怒,跨前一步道:「小子!大爷姓马,叫马大龙,是积石崖的第二把交椅,刘大哥要卖交情,马大爷却不卖什么交情,你再敢多说一句,马大爷立刻就打你一个满地找牙……」

才说到这儿,忽然啪的一声,马大龙立刻掩着嘴叫了起来,那是夏志昌抖动手中的鞭子,给了他脸上一下,这一鞭子下得很重,马大龙叫了两声,向地上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口水,里面居然有两颗大牙!

这下也激怒了里面的人,有四五个汉子拥了出来。

夏志昌不甘示弱,干脆跳下车子,双手一插腰道:「怎么样,你们仗着人多,想打架。」

马大龙叫道:「揍他!揍扁这小子!」

两个汉子冲了过来,伸拳直捣,拳急如风,看得出他们是很有拳脚底子的。

夏志昌却站在那儿,不躲不闪,听任两个人的拳头击在他的胸膛上,发出了咚咚两声。

以势子看,这两拳都在两百斤上下,落在平常人身上,早就被打得趴下来了,但是夏志昌却站得很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身子也没动,反倒是那两个汉子,飞快的收回了拳头,苦着脸,他们似乎感觉到拳头击在钢板上,疼得彻心。

就在他们用另外一只手去搓揉受痛的拳头时,夏志昌才笑笑道:「该我了!」

他举起了双手,轻轻往下一劈,动作平淡,就是速度惊人。

那两名汉子也看见了夏志昌的动作,却是无法躲得开,砰砰两响,两人都是后颈着掌倒了下去。

另外有两个大汉已经绕到了夏志昌后面,一个抬腿踢向后腿弯,一个则伸拳击向腰眼。

两人出手都很毒,腿弯如果被踢中了,势非残废不可;腰眼上捣一拳,不死也得重伤躺下。

但是夏志昌仍然不在乎,不!他多少还是在乎一点的,只不过是作了一些很小的动作。

他的腿弯原本是有些弯曲的,这时突地一挺,绷得笔直,任由那大汉踢过来,啪的一声,脚尖踢在腿弯处,刚好迎上了对方的反绷之劲,就像是一根大铁柱敲了过来,顿时把他的人摔出来。

剧痛中还有几声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的卜卜轻响,那是脚趾骨碎断的声音,他一倒下来,就抱住那只脚乱滚乱吼。

击腰的那一个更惨,夏志昌虽然自己的气功练得颇有成就了,却也不愿意在那个地方挨上一拳。

因此他只伸手一托,手掌托住了拳头,顺势往前一带。

那大汉脚步不稳,直冲了出去,夏志昌在他冲出去时,把手掌转了一转,抓住的拳头连着手臂,却向身子冲去的方向逆转,格格两声,整条胳臂就像是用皮套子缝在肩膀上一般,虚荡在那儿,关节处的臂骨已经被扭碎断了,这条胳臂也残废定了。

大门是开着的,由门口看进去,可以看见里面是一间敞厅,点着很亮的大牛皮纸灯笼,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酒菜,刘球一个人坐在那儿,手中还握着一只鸡腿,另一只手则端着一个大海碗。

可见他是十分悠闲的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但也不过眨眼之间,他的手下已经有五个人受了伤。

这下子他再也悠闲不起来了,猛然站了起来,把手里的酒碗一摔,大吼道:「姓夏的,你是什么意思?」

夏志昌笑笑地道:「没什么意思,是他们先动手的,我也挨了一下,并没有怎么样,他们却吃不消了!」

刘球没话说了,因为夏志昌的话没错,他不是仗着灵巧的手法功夫胜了那几个大汉,而是结结实实的真挨,那也越显得真功夫。

顿了半天,他才指着马大龙道:「我这个兄弟可没有动手,你却抽了他一鞭子!」

夏志昌道:「那是因为他对我没礼貌,既在我面前自称大爷,又叫我小子,我要给他点教训。」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夏志昌傲然道:「知道!这是积石崖的碉楼,是你的堂口!」

「那你还敢如此放肆,你知道有几支枪在对着你!」

「知道,看得见的有四支,还有很多看不见的!」

刘球冷笑一声道:「原来你还看得见,我以为你的眼睛不管用了呢,我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把你打成个蜜蜂窝,我知道你的气功了得,但是挡不住枪子儿吧?」

夏志昌傲然道:「何必要那么多呢,只要一颗子弹也能要了我的命,只是我想在这儿,你还不敢杀我!」

「我不敢杀你,夏志昌,你真把自己当什么了?」

夏志昌笑了一笑道:「我什么也不是,但是你不敢在堂口上公开的杀我,因为我是塔拉尔宫里出来的,在青海,没有人敢公开得罪塔拉尔宫。」

刘球的神色变了一变道:「笑话,珠玛大喇嘛只能管他的教民,却管不到我们江湖人头上来!」

「话是不错,可是你别忘了,这儿是喇嘛教民们的天下,塔拉尔宫只要摆出一句话,你就将没有容身之处,所以你不像王胖子,他如杀了我,可以领了赏格一走了之,你却走不了,你舍不得放弃这儿的基业。」

「笑话!你的头值十万两银子呢。」

「十万两银子给一个人是很多了,给你们整个堂口来分,却又太少了,守着这个地盘,一年也有个十来万的收入,所以你不敢公开的杀我,虽然你不想放过这十万两银子,只能放我过去,再在路上偷偷的下手。」

「我现在把你做了,也没人会知道。」

「原先是可以的,所以你在路上设下了埋伏,就是想对我下手的,那知道哈吉泰先来一步,跟你对上了,如果无法摆平他,你就不敢杀我,现在哈吉泰跑回去了,你更不敢杀我了。」

刘球怒声道:「我不敢!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就叫人放倒你下来。」

「那除非是你自己下手,别人是不肯干的。」

刘球道:「夏志昌,你脑袋别是有毛病吧,我手下的弟兄会不敢杀你。」

夏志昌道:「不错,因为我这十万两银子的赏格,你不会分给他们的,却要他们放弃这个每年有十几万两银子的好地方,他们不会答应的,所以你尽管嘴里说得好听,卖我一份人情,但我却一点都不领情,而且我知道,你在前面的路上,一定安排了人想打我的冷枪。」

刘球把手中的那只鸡腿紧紧的捏着,捏着油水直滴来,显示他心中的愤怒。

但只不过是气了一下,随即,他的脸上堆下了笑容道:「好!夏志昌,不愧是珠玛大佛爷教出来的徒弟,胆识见解都值得佩服,冲着你这几句话,我刘球是不敢为难你,你要过去就请吧。」

夏志昌冷笑道:「就这么轻易的放我过去了?」

刘球淡淡的道:「不错!你算说对了,积石崖这个堂口虽然没什么重油水,但也是我们这些弟兄辛苦建立的,每年有十几二十万两银子的收入,足够大家过过苦日子,所以我不能为了自己发财而丢开他们,那十万两银子的赏格只好便宜别人了。」

「我在前面若是再遇上埋伏,也与你无关了。」

刘球哈哈大笑道:「当然了,十万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想要你性命的人多得很,你总不能要我保着你出地界吧。」

「那倒不必,而且我相信他们还奈何不了我,只是有一点,刚才孙小琴姑娘来到这里了。」

「嗯!不错!她是青海道上的大美人,我十分高兴。」

说完之后,他大概自己也想到这高兴两个字用得不怎么妥当,又加以补充道:「这位小妹子一向就人缘儿佳,到那儿都受欢迎,这次好容易路过,我留她下来玩两天,对了,她让我谢谢你,让她搭了一路的便车。」

这明明是鬼话,但是刘球说来居然十分自然,倒把夏志昌给难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答话,顿了一顿后才道:「她不跟我一起走了。」

刘球一笑道:「她说不敢再麻烦你了,一两天后,我会派人送间大青岭去。」

「孙姑娘说她不回大青岭了。」

刘球耸耸肩道:「是吗?这个我倒没听她提起过,不过也没关系,她爱上那儿都行,都由我送她去。」

「这是她自己的意思吗?」

「当然了,这位姑奶奶是有名的辣手西施,她自己若是不愿意,谁还敢强留她不成。」

夏志昌却摇头冷笑道:「我不相信,除非你叫她出来当面向我说一声,否则我绝不相信她是自愿留下的。」

刘球笑了一下道:「夏志昌,你实在太嫩了。」

夏志昌微愕道:「我什么地方嫩?」

刘球道:「你说那种话就表示太嫩,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我铁狮又是此地的什么人,在这儿,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只有听的份,因此,我说她是自己留下来,就是她自己留下来,我放你过来,就是你祖上烧了高香了,你还不赶快夹了尾巴滚。」

夏志昌脸上堆下了一层薄怒,沉声道:「刘球!只有狗才会夹了尾巴滚,我是人,因此我必须要正大光明的走,你说话必须要客气点。」

刘球看了他有好一阵子才笑道:「夏志昌,我真不知道你长这么大的个子是拿什么喂的!你怎么一点都不通窍,难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撂下你。」

夏志昌毫不退缩的道:「你当然是不敢,否则你早就动手了,不会容我来到这儿,先前我就说过了,你只能在路上偷偷的杀了我,却不敢在这里明目张胆的对付我,因为你怕塔拉尔宫追究。」

刘球真被他吃住了,夏志昌所说的理由,的确是他顾忌的事。

夏志昌见自己的攻心之策已经有了效果,更进一步的威胁他道:「珠玛老师父对你们霸踞青海,已经感到很不满意了,只因为你们是汉人,只要不吃到藏民的身上,他不便干涉,这次正是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小子,你也是汉人!」

夏志昌一笑道:「我的身世还没有弄明白,究竟我是什么人,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不过有两件事却是很明显的。第一、我是珠玛老师父的门人,第二、我身上带着的珠宝都是属于塔拉尔宫的,只要是我的人,或是我的珠宝有所失闪,珠玛老师父就有足够的理由来对付你们了。刘球!你真敢动我吗?」

刘球气得恨恨地一跺脚,使周围都起了震动,但是他不敢发作,因为夏志昌的话真吃定了他。

塔拉尔宫对这些占据通路、设立堂口、抽取买路钱的黑道中人,的确已有很不满的表示。

只是格于汉夷分治的规定,而他们又仅是向过往的汉商伸手,才不便管他们,但塔拉尔宫早就放出了话,只要是喇嘛教下的弟子信徒受到了欺凌,塔拉尔宫将对他们采取行动。

所以,尽管有人出了重赏,要夏志昌的命,也只有那些从内地来的枪手才敢公开的行动,而本地的江湖人却只有在偷偷摸摸的情形下活动了。

在大青岭时,孙老虎放弃了优势,只带了几个心腹弟兄拦截,就是因为这层顾忌,现在的刘球要放过夏志昌也是这个道理。

夏志昌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敢坦然无惧的逼近刘球的碉楼,虽然离开塔拉尔宫时,珠玛老师父已经告诉过他说,在他离宫之后,因为种种不能说的原因,塔拉尔宫就无法再给他任何的庇护和支持了,他的安全,必须要他自己去注意,但是夏志昌发现,别人显然还不知道这一件事,因此巧妙的运用上了。

铁狮刘球被夏志昌逼得怒火填胸,却无法下令叫手下对夏志昌射击,即使他下了命令,恐怕也没有人会听他的。

因为这些手下都了解到利害关系,刘球虽然是积石崖的头儿,却不是一个绝对权威的主宰。

不过刘球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冷笑了一声道:「姓夏的,你是塔拉尔宫的门下,孙小琴却不是,我扣下了她,是我们江湖道上的家务事,珠玛活佛可管不着吧?」

「老师父管不着,我可管得着。」

刘球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道:「孙小琴就在这碉楼里,你若是不肯留下她一个人走,就进来找她好了,不过,话说在前面,你进了这碉楼,就是侵入了我的家门,发生了什么事,珠玛活佛可不能怪我了。」

夏志昌只回答他一个蔑视的眼光道:「刘球,你的外号叫铁狮,其实你的行为,却像一头胆小的兔子。只会躲在家里称雄跟欺负女孩子。」

刘球哈哈大笑道:「夏志昌,我混了几十年的江湖了,要是被你几句话就激动了,那我不是刘球而叫混球了,人在里面,我是留定了,你想带她一起走,就自己进来带,否则你就一个人上路。」

夏志昌沉声道:「你以为我不敢进来?」

刘球笑道:「我没有这么说,只是你的脚踏进了门,就是侵入了积石崖的堂口,塔拉尔宫就怪不到我了。」

夏志昌微微一笑道:「我进不进来都是一样,反正这儿全是你的人,你就是在路上把我打死了,再抬进碉楼里,做成是我闯进来的,也没人能拆穿你。」

刘球一笑道:「夏志昌,你别想信口诬赖人,我们一向遵守塔拉尔宫老佛爷的规定。」

夏志昌眼角一瞟,发现了一条黄色的人影,等到那人影走到门口,他才看清,那是本地的僧官拉努尔,不禁怔了一怔道:「师兄!你怎么也在这儿?」

拉努尔是当地的僧官,只是珠玛大喇嘛的记名弟子,因为他经常到塔拉尔宫去朝觐,夏志昌才认得他。

拉努尔是蕃民的行政官,汉蕃之间,有了冲突时,也由他调停,所以他的汉语也说得很好。

见了夏志昌,他合十作了个问讯,然后道:「夏师弟,恭喜你出师了!我是到西宁去公干回来,经过这儿,受到了刘头领的邀请,在这儿休息一下。」

夏志昌不禁皱起了眉头道:「师兄跟他很熟吗?」

拉努尔笑笑道:「谈不上很熟,我的工作必须要认识很多人,大家认识就是了。」

他忽然又用藏语向夏志昌道:「师弟,我从西宁过来时,就听说有人出了很高的价格,要取你的性命,有很多有名的杀手到青海来了。」

「我知道,我已经遇上了几个。」

「师弟,你虽是塔拉尔宫门下,但是大活佛一定告诉过你,我们能给你的庇护,只限于宫里。」

「我也知道!师兄从西宁过来,可知道是什么人要杀我,为了什么吗?」

拉努尔顿了一顿道:「知道,我到西宁去,多半是为了你的事,只是我不能告诉你。」

「那就算了,师兄,那位孙姑娘在里面吗?」

「在的,她只是行动失了自由,却没有受到伤害,师弟,刘球也想对你不利的,只是顾忌我在这里,依我说,你别管什么孙姑娘了,赶快走吧。」

「没有用的,刘球不会放过我的,他在前面的路上,一定还有埋伏。」

「可能,不过我有两个随行在此,可以派个人送你一程,离开他的地界再回来。」

「他可以越界追了下去的。」

「那你只有自己小心了,我想那到底不太方便吧。他也没办法带很多人去。师弟,这是我所能给你最大的帮助了,你的事情很辣手,我们实在不便插手,大活佛把你带到宫中抚养,已经是违反约定了。」

夏志昌所幸不是一个好奇的人,所以没有对他的话追诘下去,而且也没有为他的话引起多大的震动。

拉努尔似乎微感失望,因为他还想多告诉夏志昌一点的,但是看了夏志昌的样子,似乎不太感兴趣,只得算了,顿了一顿道:「师弟!有什么我可以效力的?」

夏志昌想想道:「请师兄为我主持一下公道。」

「主持公道,你要干什么?」

「我要进去救那位姑娘出来!」

「师弟!你疯了,你知道里面有多少人?」

「我知道,但那位姑娘是为了我才失陷的,我不能抛下她一个人走了。」

拉努尔叹了口气,摇摇头:「师弟!塔拉尔宫虽是此地的主宰,但是我们管不了汉人……」

但是夏志昌已经一直走进了碉楼,他才发现在旁边还有一席,有两个黄衣的僧官坐在席上,见夏志昌进来,似乎微感不安。

夏志昌的眼光四下搜索,终于发现在屋角的一根石柱上,绑着孙小琴,遂怒声朝着刘球道:「快把她放下来!」

刘球似乎没想到夏志昌真敢进来,朝着后面的拉努尔道:「官长,你是看见的,这是他闯进来找麻烦。」

拉努尔无可奈何的道:「刘头领,他是老佛爷的亲传弟子,虽然他叫我师兄,但是我却没有管辖他的权利。」

刘球道:「我只想知道官长的立场!」

拉努尔道:「僧家只把实在的情形奉告老佛爷,此外不参加任何意见,也不帮任何一边。」

刘球道:「那就够了!」

拉努尔道:「不过,依据我们的规矩,遇到纠纷时,可以用决斗的方法来解决,以求公平。」

刘球道:「官长,夏志昌是老活佛的弟子,珠玛活佛的技击举世无敌,这可不算公平。」

拉努尔道:「不过你们的人多。」

「官长所说的公平究竟要到什么程度?」

「这个我也说不上,反正一定要公平就是。」

刘球道:「他是用刀的,而我们有的人却只会使用枪,假如也要我们跟他一起用刀,那就不公平了。」

拉努尔道:「刘头领要怎么样都可以,僧家虽然要求公平,也只是要求而已,绝对不会插手的,僧家只是为了向大佛爷禀告时,好有个交代。」

刘球想了一下才道:「好!官长,我一定记住你所提的原则,让你有个交代就是。」

话又转向了夏志昌:「姓夏的,你看见了,人就在那儿,只要你有本事,就可以把人救出来,只要你们出了大门,我绝不叫人追击!这样子公平吗?」

碉楼里有十几二十个人,有的执着武器,有的佩着短枪,夏志昌却只有孤身一人,怎么能算得上公平呢?

但是夏志昌居然点点头道:「公平!」

拉努尔本来想提抗议的,但是夏志昌自己都认为公平了。他自然不能再说什么,只有刘球以不怀好意的神情笑着道:「好!夏志昌,是你自己认为公平的,回头吃了亏,也怨不着人了,请吧!」

夏志昌坦然无惧的向前看去,他此刻与孙小琴被缚的地方,相距有二十丈左右,并没有人在旁边看守着,只不过他们中间,横摆了五六张大方桌,桌上虽没有坐人,却妨碍他直接通过,必须要绕着过去。

在两边却稀稀落落的站着十来个汉子,每个人的手都按在腰间的枪把上,他只要一动,那些人都会向他拔枪射击的,情势十分危险。

夏志昌却不在乎这种危险,他只想弄明白一件事,孙小琴是怎么样被捉住的。她的身手很矫捷,而且还带了两把枪,她更不是一个怕死的女孩子,在怎么样的情形下,才会使她一枪不发的将她制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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