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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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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王宫内苑,某人以探母为名直闯后宫,但去的方向,却不是王妃的交泰殿,而是咏嫔的处所。www.mengyuanshucheng.com他闯入时,咏嫔正在沐浴,一干宫女一见他立即惊惶失措的赶人。

「汉宁大君,您不可以―」

「通通闭嘴!」他大喝。

宫女们立刻吓得不敢作声,这人是王妃的爱子,没人敢得罪他。

见她们噤声了,汉宁大君立即将视线往浴桶望去,他也没想到一进来见到的竟是咏嫔光裸入浴的养眼画面,原本就躁动的心,顿时更加火上加油。

他觊觎咏嫔已多时,但对她始终不敢造次,只有一回,宫里设宴宗亲,咏嫔出席,他几杯黄汤下肚,在四下无人的长廊上情不自禁的强吻了她,事后对她表达爱意,却遭受她无情严厉的拒绝。他以为她冰清玉洁,又是父王的女人,这口气硬是隐忍了下来,可哪料到,她原来早就与李豫暗通款曲已久,根本就是个娼妇,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隐忍,这也才胆敢直接闯入她的处所。

「你无礼至极,还不快出去!」咏嫔大怒。

汉宁大君邪笑道:「妳这女人明明就希望让男人抱的,又何必装腔作势的赶人呢?」他轻佻的说,无耻的往浴桶走去。

宫女们大惊,虽不敢大叫求救,但还是纷纷上前拦阻他,他一一推开她们,终于见到了咏嫔泡在水里的诱人姿态,当下下半身火热起来。

「你退开!你想做什么?!」咏嫔见他居然大胆走近看尽她的身子,登时怒火中烧的质问。

「做什么?我想好好爱妳。」他一脸淫邪的说。

「放肆!」她愤然怒道,却苦于陷在浴桶里无处闪躲。「你知道我的身分,还敢对我说出这种话,你不想活了?!」

他笑得嗤之以鼻。「我当然知道妳说这话有多大逆不道,但幸运的是,父王今晚上我母妃那儿去了,不会过来的,自然也不会知道我是如何子代父职,抚慰他女人寂寞的芳心以及饥渴的身子。今晚我会满足妳的,让我告诉妳什么才叫欢愉,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男人。」他说得极为淫贱。

「这里众目睽睽,你真敢对我无礼?!」咏嫔双手尽力遮住自己,又羞又怒。

「后宫归我母妃所管,消息若传出,妳这里的每一个宫女都是死路一条。」他扫向所有人,吓得宫女们哪敢多舌,全低着头闪一旁去,不敢防碍他的好事。

现在的王妃几乎能只手遮天,宫女们为了活命,个个只好当起缩头乌龟了。

咏嫔见众人如此怕事,恼怒不已。「她们不敢说,难道我不会说吗?」

「这么一来,别说妳得自尽,还大大丢了王室的脸,就连妳的家族也全得跟着蒙羞。」

「你!」她怒极。「我是你父王的女人,你这样做不怕受到天谴?」

「怕什么?不久我就是世子,再过几年就是王上了,到时候我还打算安排妳继续待在宫中,咱们一起淫乱宫廷,妳不觉得这个想法很刺激有趣吗?」

「大胆逆子!就凭你也想当上世子,还想成为朝鲜的王,你是痴心妄想!」

这一声突起的怒吼让汉宁大君全身冻结,瞬间脸上血色尽失,倏然转过身来,眼前站着的正是当今朝鲜王,而他身后立着赫然是此刻该酒醉不醒的李豫。

「父王,儿、儿臣……这是误会,我刚刚―儿臣鬼迷心窍才会犯下胡涂事,请父王饶命!」自知无法辩解,方才所说的每一字都足以让他被诛杀千百次,当下吓得几乎尿裤子,赶紧跪地求饶。

就见朝鲜王愤怒得脸庞整个扭曲了,气得一时无法开口。

李豫摇着首,「汉宁,你怎会做出这种事,你这是要如何面对父王?」他一副痛心疾首、不敢置信的模样。

汉宁大君顿时醒悟。他上当了,上李豫的当了!

他居然设计他,让他以为他为了女人万念俱灰,连王位都不要了,还让他色欲熏心的找上咏嫔,那小子再特意带父王来见他的丑态,此时他才惊觉他的计谋,可为时已晚了。

完了,做出这种事,父王还会饶了他吗?

「王上,请念在汉宁一时胡涂的份上,您饶了他吧!」王妃闻讯赶来,惊慌的看着满头大汗跪地的儿子,着急的向朝鲜王求饶。

汉宁大君一见母妃出现,以为有救了,当下露出喜色。此时,还坐在浴桶里的咏嫔爆出羞愤的哭泣声。「王上,臣妾已不洁,愿以死谢罪,请王上赐死!」她脸上全然是不愿受辱苟活的神情。这让朝鲜王瞧了,简直对汉宁大君的行径深恶痛绝。

王妃见状,立即恨视咏嫔。这狐狸精!要死也不用选在这时候,汉宁是瞎眼才会看上她!心下也立即猜出,一定是这女人与李豫连手陷害儿子的,毕竟除了咏嫔自己,没有其它人知道汉宁对她垂涎一事。

「王上,咏嫔的事,臣妾会处置,您不用―」

「妳住口!妳养出这等逆子,还有什么资格处置朕的后宫?朕今日若没撞见这件丑事,妳也许还会只手遮天的替他隐瞒,让朕尊严扫地!」

「王上,请息怒,容臣妾好好跟您解释。」以为他在气头上,王妃打算像从前一般抱着他的腿软言消火。

「滚!」没想到朝鲜王怒潮惊人,竟气得一脚踢开她,她狼狈的扑地。

「就是因妳教子无方以及纵容,才会养成这逆子敢做出淫乱宫廷的事来,生子如此,让朕彻底蒙羞,妳这做人母亲的也脱不了罪!」朝鲜王大怒,连她也一并问罪。

汉宁大君见母亲被踹飞的模样,惊愕不已。就连母妃也有事,这回他真闯下大祸了!「父王,推举王妃的人是我,儿臣有罪,也请父王降罪。」李豫立刻跪下请罪,可这一跪,真表示王妃罪无可恕了。

王妃愤恼不已,神情大变,而那假哭的咏嫔则是暗自冷笑在心头。

「哼,你确实有罪,竟要朕立这种人为妃,让朕受尽耻辱,朕要你立即回府,闭门思过三个月!」朝鲜王怒而下令。

王妃与汉宁大君两人刷白了脸。连推举的人都受罚,那他们定是前途全毁,说不定连性命也不保!母子两人颓然瘫坐。他们以为终于压下强势的李豫,权势将如囊中物,哪知却教那家伙反将一军!

隔日早朝,传出汉宁大君突生急病,夜里不幸暴毙,王妃悲伤过度,无力再掌管后宫,自请降级至四品淑媛,并且搬出交泰殿,移往冷宫静养。

宫中一夜剧变,朝中个个都是明眼人,心知肚明王妃的势力已瓦解,这一时半刻权臣全涎着脸奔向敏原大君府邸,急着向李豫输诚,大家明了此人已可确定就是朝鲜未来的掌权者了。可惜,李豫被王上责令禁足在府,他诚心「忏悔」,婉拒见客,众人扑空,只得纷纷懊恼离去。

可这说是「诚心思过」的人,却在自家府里也失了踪。

地牢里,郑良良正嗑着瓜子、喝着茶,四周已教人彻底打扫干净,原本不见天日的地方钻了个洞,变得光线充足,气息清新。整个地牢已焕然一新,舒适得跟新居一样。

她状似悠闲惬意,桌上有一排排的书籍供她打发时间,这些舒服的待遇在她进到地牢的当晚就享有了。

一开始时,她也为之愕然,浑然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既然要关她又何必这么做?但等她冷静下来后寻思,那家伙八成又瞒着她在做什么大事了,她就静观其变吧!

这会望着面前的高墙,墙外关着的是那几个原本待在这里的住客,因为她的入住而将他们全赶到隔壁去了。那家伙有心不让她见到他们的惨样,心头就不会那么难受,但夜里听见隔壁传来的哀嚎声,还是教她极为不舒服,那家伙这么折磨人,实在让她无法苟同。

不一会有人进来了,又是殷勤送点心来的人,来的照例有三人,两个端东西,一个试毒。

她得等试毒的人当着她的面吃下这些食物,而且平安无事后,她才能动用。

这回送来的是她爱吃的煎饼,确定东西无毒后,她打算大快朵颐。

正兴致勃勃的准备动筷子时,那试毒的丫头竟脸色翻黑,在她面前当场口吐白沬,抽措几下后便死去了。

她错愕的跳起身。「这煎饼有毒?」

另两名送饼来的人立即将煎饼倒入地上,埋入土里,然后带着空盘子以及扶着那被毒死的丫头,什么也没说的匆匆离去。

一个时辰后,有人进来了,见到这地牢竟是一片明亮,桌椅、床垫一应俱全,四周还传来熏香。这哪是关人的地方,根本是客栈!

来人脸色一变。莫非那男人也骗了她?

郑良良因为眼前才死了一个人,正震惊的蹲在角落平复心情,发现有人进来,一转身,视线与对方对上。「朴小姐,是妳?」她怎么来了?郑良良大为讶异。

朴美新原本秀丽的脸庞变得狰狞了起来。「妳没死?」这女人为什么还好端端的活着?

「妳没吃那饼?」她明明亲眼见到送饼的人将空盘子送回给厨子的。

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刚才饼里的毒是妳下的?」她沉下脸问。

朴美新瞇眼道:「送饼的有三人,原来这么多人是为妳试毒的,可恶!」她怒极了。「这里也被精心布置过了,那男人根本就无心虐待妳,你们莫非是串通好要逮我的?!」

「没错。」李豫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你!臭小子,你终于出现了!」一见到他,郑良良火气就无法控制的爆发,不管朴美新在场,先开骂再说。

李豫歉然一笑,「良良,将妳关在这我也是逼不得已的,请妳原谅。」他恳切的说。

「哼,敢这么对我,你休想我会理你!」她早想好再见到他一定要让他好看!早预期她不会轻易罢休,他无奈的搂过她的香肩。「好,等我解决了这女人,之后我任妳处置,看是要打要骂我都随妳。」他低声下气的好言安抚。

朴美新见他柔情讨饶的模样,心情激动的质问道:「你从不曾对我这般温言柔语过,这是为什么?难道我真不如她?」

李豫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但一手仍紧紧搂着身侧的女人,模样极度保护。

「对妳我没想过这种事,只想着如何杀妳!」

「啊?!」他竟说出如此狠毒的话,让她大为吃惊。

郑良良也听得眉毛竖起。「你为什么一直想着要杀她?」这人是杀人魔吗?

「因为她想杀妳。」

这话让她想起方才那试毒人的死状,内心又惊骇起来。原本认为他安排试毒的事根本是多此一举,如今她才相信真有人要杀她。

「其实不只今日发生的事,上回我中毒,也是她下的手,只不过,她真正要毒杀的人是妳。」李豫又说。

「你说什么?!那回你中毒,下毒的不是汉宁大君吗?」郑良良吃惊的问。那日那男人来访,一副阴险奸笑的模样让她猜测这毒一定是他下的,事后与李豫讨论他时,也认定是汉宁大君下的手啊。

李豫冷笑。「汉宁是主谋,她是执行者,只不过汉宁交代要杀的人是我,她却没那么做,将毒投到了妳的水壶里,却没想到,我到妳房里碰了那水,而汉宁见她达成任务,自是得意忘形,来到我床前耀武扬威,让人一眼瞧出是主谋。」

他中毒那日曾听到仆人传报朴美新来到府里,却不见她出现在他面前,他正觉有异,偏遇到得立刻决定是否送良良进宫的事,才没进一步查问朴美新的行踪,可之后他立即中毒了,而且毒还是在良良房里中的,这摆明是毒杀情敌的事,让他事后推测出下毒的定是她无误。

「这么说来,朴小姐,妳真的一开始就想杀我?」郑良良惊讶不已。

朴美新怒视她。「是的,我从第一次见到妳的那一刻就想杀妳,因为我直觉妳会抢走我的男人,而妳果然这么做了!」

她的表情神态都不是平常那娴静女子,郑良良瞧了不禁大惊。原来她从前对自己显现的善意都是假的,她真正的心思是要杀她!

背脊忍不住发凉起来,想起那日落水池的事,这女人搞不好也是故意拉她下水的,并且扯去她的发夹丢入池中,幸亏她会泅水,不然后果还真不堪设想。这女人的心机深沉得好可怕!

「良良,我会将妳带到这里,其实是要保护妳,她与令嫔,不,现在该称之为令淑媛,他们串通好要让我对妳起疑心,将妳从我身边除去,好打击我的心志,我将计就计将妳关在此地,并且日夜让人来看顾妳,一来防止他们再有机会毒害妳,二来我借机反制他们,让他们从此再也威胁不了我。」他对她解释事情经过。

本来他是那种连试毒的人都不信任的人,也甚少为自己安排试毒之人,无奈之下只好想出每天更换试毒丫头的法子,减少良良被毒害的机会。幸好这个安排果然有效,他松了一口气。

「那现在外头……」是否如他所说,已风云变色了?

「汉宁被赐死,令淑媛被关入冷宫,朝中原本亲近我姑母的人也全都变节改投靠向他了,而我爹是王妃的至亲,见事态如此,已被迫辞官。」朴美新恨声说。

「才几日而已,情势竟变化这么大?!」郑良良诧异不已。

「我爹再也恢复不了官职,是妳!是妳掳走大君的心,若大君爱上的是我,就算姑母倒台,我爹也不会有如此下场。我恨妳,我想杀妳,亲手杀妳!」朴美新像是再也无法忍耐见到她,伸出十指就抓向她的颈项,想勒毙她。但是李豫哪容得她放肆,他拉着郑良良闪过她,随后金质重将人擒下。

这之后,朴美新进了隔壁那道墙内,与其它人关在一起,此生再无走出那扇门的机会。

今日宫中举办册立世子大典,也于当日一并迎娶世子嫔。

李豫头戴黑色冠冕,他身着镶着金丝的紫圆领冕服,腰系玉带,瞧起来神采飞扬,分外地耀眼夺目。

他已受礼完成,正式成为朝鲜世子,这会正等着吉时一到,迎娶世子嫔。

郑良良穿着宫廷翟衣,草绿色缎面上有着红色绣花,发髻上横插着金钗,两颊上贴着红点,显得十分娇媚宁。

可这娇美的脸庞,神情一直不大对劲,似乎心神不宁……

明明已打扮妥当,就是不肯踏出门坎一步,这事很快传进李豫耳里,他眉头皱紧,相当不快。这丫头在耍什么别扭,难不成想悔婚?

这女人有过婚仪上悔婚的纪录,不会是又想再来一次吧?!他面如土灰。

「我去一趟瞧瞧是怎么一回事。」咏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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