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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努书坊 > 一夜皇妻(上) > 第六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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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卉被带回府后,即受风寒,大病了三天,严重得就连病弱的老总管都要人搀扶着,亲自来探望她才放心。www.xiaoxiaocom.com

可四周的奴仆对她生病这事就显得极为冷漠,她的床前冷清,只有固定送药,送饭的人回来,这些东西一送到,就谨慎的走人,没人敢与她多聊一句,可她却不时听到窗外众人的嬉笑声。少了严苛的她监督,他们该觉得轻松不少,工作愉快多了吧。

瞧来她应该多生病几次,让众人有多喘口气的机会。她苦笑。

目光悠远的望向窗外,秋中,天气越来越凉了,庭院中的枫叶也都转深红色,一片片枯索落下,风一吹,落叶满天飘扬,煞是美丽。

人说这季节容易感伤,可她还是喜欢秋天的,因为一跨过秋后,就会让她想起那年的冬天,冬雪下得很急,花园里开的红梅眨眼间全覆上星点白雪,就在那个冬天,额娘终于熬不过寒冬以及思念阿玛的心,走了。

额娘走时,她也曾像这回一样大病一场,一样三天下不了床,只能哭泣,只想跟着去死。当她第三回拿起白绫要自尽时,那男人出现了。

可他出现并非是来安慰她的,至少她在他身上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那时,他只是幽冷的望着她。

“真想死?”他双臂抱着胸前,平静无波的问。

“想!”她扯动着手中的白绫,激动的说。

“不后悔?”深沉的黑眸,依旧是深不见底。

“我额娘都不在了,我在这世上再无眷恋,要后悔什么?!”她忿忿的用白绫抹泪。

“还有你阿玛不是吗?你不想见他?”他始终不带任何情绪的说着每一句话。

“阿玛……”她一顿,“他有孔兰侧福晋照顾,应该……”

“应该如何?”

“应该如何?”

“应该过得去……”家被抄了,阿玛匆忙离京,身上就跟她与额娘一样毫无分文,阿玛一辈子过惯富贵的日子,这会该苦不堪言吧?

“你确定?不想去确认他过得好不好?”

她咬唇。“我……”

“他也许过的比你们还凄惨,猪狗不如的日子说不定让他也想上吊了。”

“阿玛想寻死?!”她心惊。

“你觉得不可能吗?”他依旧事不关己的模样。

“阿玛他……”可能的,日子过不下去,以阿玛骄傲的性子,不可能去乞讨,更不可能求人,反而真有可能一死了之……

“如何?”他的脸依然毫无表情,深邃的黑眸却闪着自信的目光。

“我……”她越想心越乱,越举棋不定。“我要去找我阿玛,确定他过得如何!”思考了一阵子,她仿佛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坚定的做出结论。

他的眉心却皱起。“你要活可以,找你阿玛却不行。”他极度无情地丢出这句话。

这话让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额娘在我这里住了一年才死,花了我至少数百两药钱,要走,这帐得还清!”

“你?!”她愕然。

“等还清了债务,我管你爱上哪去!”

“我,我卖身给你,早……早抵债了不是吗?”她忍不住双颊火红的质问。

他朝她弯起一道嘲讽的笑。“你以为自个当真这么值钱?”

就这么一句话,足以羞辱得人羞愤难堪了。“若你觉得不值,当初就不该有此交易!”

“当初?”他冷笑。“怎么,现在你额娘死了,无所顾忌了,就责怪我当初不该买下价超所值的东西?”

轻易的,他又再次羞辱她一回。

她气得发颤。“那你要我怎么做?”

“问得好,我要你还债。”他直截了当的公布谜底。

“如何还?”她清楚他要的不是钱。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她恐怕已用眼神杀了他千回了!

“该怎么做你自个想想,我怎知你除了肉体外,还能用什么偿还?”他轻侮地上下瞧着她。

她怒极攻心,握在手中自尽用的白绫,真想直接套在他的颈项上。

“我明白了,我会想出可以还债的法子,等还清债务,我就会离开,彻底摆脱你这冷血的家伙!”

他哼笑。“好啊,我就等这天。”

那天之后,她努力当上老总管的副手,再接替他成贝勒府的新总管,白日操持府务,夜里为他暖床,由每日的薪俸里一点一点揽银两,想着总有一天可以潇洒脱身去找阿玛,结果现在,却残忍的让她得知事实的真相,原来她的阿玛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那男人说三年前就知道阿玛的下落,难道他是为她去找人,帮她确认阿玛过得好不好,然后在得知阿玛的真实状况后,又不忍对她说,才让她继续作着美梦?

可以这样猜测吗?她锁着眉想。那男人是这样体贴好心的人吗?

长久以来,他对她态度就没好过,望着她的眼神,始终一如初见时那样的笃定,笃定得讨人厌……&

“还下不了床吗?”

才想着,他竟然就不识相的出现了!

“再过一天我就能上了,不会耽误府务太久的。”她没好气的回道。

其实她已恢复得差不多,只是想在床上多躺一天,避开他找麻烦,也让府里的人多轻松一日。

少了她,这男人的刁难也少了,她渐渐明白,这家伙为难的不是别人,一切都是因为她,他自始至终找麻烦的对象就只是她,旁人却是倒霉的代罪羔羊!

永璘端详着她苍白的脸庞,不高兴的抿唇。“你若下不了床,就是在邀请我上去了?”

“你别胡来,我正病着!”她大惊,赶紧抱紧棉被护身。这男人不会连病人也不放过吧?!

“病?我瞧你中气十足,这病大概也好得差不多了。”听见她的吼声,他这才露齿笑了。

看到这教人头皮发麻的笑靥,恭卉心惊胆猛摇头。这男人几天没玩她,怕是已经按捺不住,今儿个定是来“讨债”的!思及此,她棉被拉得更紧,甚至拉到口鼻之上,只露出一双强力拒绝的大眼。

可永璘无视她杀人的目光,径自脱了靴子,掀开棉被,上来床,一只手探上她的腰,她却气恼的扭动,就是不让他碰。

“别动,我只是想抱着你,并没兴趣对一个病撅撅的女人下手,万一做到一半你死在我怀中,那更麻烦。”他坏嘴的说。

闻言,恭卉气得真想撕裂他的嘴,可身子却已听话的乖乖不动,任他环腰轻抱。

“其实你若想,可以去找嫣红或桂香她们,她们很希望能得到你关爱。”叹口气,她幽声提醒。

这些女人都是他新找来的玩物,照他的习性,他用女人用得很凶,用过就丢,当女人是消耗品,近几日他更是变本加厉,养了更多也丢得更凶,她以为他养老这么多女人,是对她生厌了,可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那些新来的女人他只养在深闺,已经好久不碰她们了,可他依旧对温存的兴致不减,只对她无赖强索,这让她在面对那些哀怨的女人时,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那你呢?你就不希望受到我的独宠?”他反问。

“我?”她愣了愣,直觉否定,那种事不是她该想到。“我不需要……”

“不需要?!”

被他抱着,脸颊就贴在他的胸膛,恭卉明显听见他胸口传来的一声怦响。

“我……”

“你得知自个阿玛的真面目后,就毫无留恋,想一走了之了?”他稍微拉开两人距离,目光胶凝着她,黑眸中闪着难解的光点,像在生气,也仿佛透着慌。

“可……可以吗?”她小声问。她确实想走了,额娘过世,亲人无良,她已心灰意冷,只想找个地方清静度日,不想再多委屈自个烦闷忧伤,倘若他不再刁难,她愿意交出这些年工作的所得,全数给他,只盼他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当然不成!”永璘勃然大怒,脸色是空前的难看。

他倏地甩下她,跃下床,套上靴子,回身冷冷的看她一眼。

“要走,等你阿玛斩首后再说,说不定在这之前,你会欠我更多的债,多到你想走也走不了!”说完,便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恭卉愕在当场,不过……他还是不让她走,那……这回又为什么留她?

她想着、思考者,误解,心头却隐隐渗出一丝丝、一点点的欣喜,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她也欢喜他留她,内心深处的她,其实也不想走……

贝勒爷寝房传来摔碎花瓶,翻倒桌椅的声音,乒乒乓乓,听得房外的德兴暗自讶异。

酷爱整洁的贝勒爷很少这么大肆毁坏资格的房间,除了上回,也就是四年前,小总管的额娘过世,他前去阻止小总管寻短回来后,也曾发亮一顿脾气,将房里的东西摔得稀烂。

可这之后,从未再发生这种事,直到今儿个,小总管受她阿玛欺骗,大受打击的大病一场,贝勒爷探望回来,竟又发来如此大的火气,莫非是小总管说了或做了什么惹怒了他?

房内持续传来家具被破坏的声音,德兴心惊胆跳着,此刻的主子一定暴怒不已,房里的一切也铁定面目全非……

良久后,永璘走出来房门,神情就跟往常一样。“一个时辰内收拾好,别惊动太多人。”他声音温温的,不带任何肝火,但德兴就是可以感觉到情况不妙。

落下这句话后,永璘就消失在房门口,往池苑凉亭走去。德兴暗忖着柱子这句“别惊动太多人”,指的应当就是恭卉小总管吧。

贝勒爷房内的东西件件是精品,全是他爱极的玩意,每回府里人进房收拾时,可都是提着脑袋在做事,就怕磨损了主子的宝贝们一丁点,若是真不小心出事,小总管得知后,那人必遭眼里的惩处。

而这回虽是贝勒爷自个搞定破坏,她定也会追问,若问起,这……主子是怕解释还是怕尴尬啊……

永璘站在水榭池边,秋日里吹出一阵阵冷风,将四周植物树木刮得沙沙作响,抖落满地黄叶。

他淡觑一记天空,有些阴。

他性情偏冷,这天候向来最合他胃口,可今儿个吹着秋风,心情却始终没有变好。

那女人说要离去,说要离去呢!哼!

从来都是他要女人滚,何来女人迫不及待要离开他的?!

这五年来,他以整她为乐,而且是想尽办法的不让她好过,他做到了,也感到畅快,可这女人却打着不让他继续畅快的主意,真是不知好歹!

枉费他花了心思,在暗处为她做许多事,就怕真相让她悲切,怕眼泪染上她的眼,怕一切莫名其妙的事!

可他为什么要帮她?他并不是好心肠的人,却一再做出反常的事来,这不大对劲,也不符合他当初弄她进府玩弄的目的,他在转变,变得优柔寡断,变得莫名其妙!

素来自信傲人的脸庞突然沉下,黝黑深邃的眼眸跟着低垂,他深思着自个的转变,想着该要怎样才能斩断这“不正常”的心思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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