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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碰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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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迪。www.xiaoxiaocom.com卢科开着他那辆道奇轿车出门时,仍然喜欢响着警笛,让仪器板上的红色警灯闪闪发亮。他在七十年代初期出过两次车祸之后,他开车不再开得特别的快,史蒂夫。麦奎因和金。哈克曼要对过多的死亡和伤残探员承担责任。这些人都想模仿他们开着汽车疯狂追逐。但又不可能像他们那样有人帮他们指挥交通,还缺少特技摄影技术,又绝不喝酒过多。犯罪现场值班警察是班韦尔的小弟马丁。他抬高那根黄色条斯里带子,让道奇车开进警戒区内。卢科已经关上警笛。一些围观的人都看着他的车子开过去。

卢科关掉引擎,扳到“停车”档上。他们打开车门,慢条斯理地爬出车来,那样他可以摘清楚有哪些警察,哪些记者,其他还有什么人在现场。受害人之一是一名身穿制服的警察,两条向外张开的腿从黑色披肩下面高高鼓起。卢科觉得就像是电影里穿着牛仔服的蝙蝠侠作了紧急降落一般。他朝缉毒组那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警官丹尼。穆罗丹点了点头,看着那个长着红头发的探员,他那稀疏的淡黄色的眉毛下面那只小猪一般的小眼睛。

“坏消息。小猪,怎么回事?”

后面,另一辆车子响着震耳欲聋的警笛,正穿过五点钟的车流朝他们开过来。那个爱尔兰人剥了一块口香糖,若有所思

地送进嘴巴,好象卢科刚才问了他一个特别难以回答的问题。

最后,他耸了耸肩膀。“那几个王八蛋听见他的窃听器向他回话。科技组那些王八蛋都是笨蛋!有什么鸟用!我真想拿起那些他妈的窃听器扔到天边去。这个小伙子才只有二十七岁,就警察来说也不是个差劲的警察,他刚刚出来干了他妈的四个月。”

真是他妈的倒媚,卢科也有同感。他怒气冲冲地看着“晚间新闻”那个老鼠般的特约记者斯马蒂。罗布森。他已经像幽灵那样靠近过来,直到能偷听到那个爱尔兰探员小猪穆罗尼的痛苦陈述。

罗布森看见卢科在盯着他看,脸上抽动一下。他垂下肩膀,摊开两手,说:“晦,给我一个机会吧,艾迪。你知道我不会引用那句话的。”

“斯马蒂,去指挥交通吧。”卢科走到那个死去的探员班杰明。奥特加的尸体眼前,掀起了披肩。披肩下面有点粘粘的。

子弹打在头部,因此脸部的一边还完好无损。卢科不知道那个验尸的摄影师会不会把那一半完好的脸部擦干净,把他的头发弄直。就像失踪人口组给姓名不详者所拍的那张照片那样。那个年龄在十七岁到十九岁之间的女孩子,尸体还停放在贝尔维医院的太平间里面,到现在还没有人来认领。

“我听说你在忙着调查一名姓名不详者的案子。”穆罗尼说。

卢科仔细看那个枪眼。大约有破的蛋杯那么宽的直径,就在左耳后面。考虑到子弹出去地方那个可怕的伤口,死者很可能是被迷你乌兹冲锋枪打的。那是哥伦比亚人和牙买加古柯硷贩子“雅的士集团”爱用的武器。“是呀,我是在忙着调查那个案子。因此我觉得,我们这时发生了一次毒品交易,由于你的出现没有成功。”那个死去的探员是一个黑人。“你在说雅的士,对吗?那么,第93街,我想一定是辛巴。帕特里斯和他的一个弟弟干的。我们来想一想,一点五十分的时候阿布杜拉在百老汇大街和第54街口上的那家卖熟菜的店里,所以我们就谈到那个矮子,这是我的推测。还有那个他们雇来当司机的大个子古巴人。那个大个子黑人。”“矮子”是警察给帕特里斯三兄弟当中最小的那个起的绰号。他们都是凶暴的毒品贩子,有名的杀手。老大今年二十四岁。

“艾迪,你赚这点钱当然是受之无愧的。”在卢科放下那个被谋杀了的秘密警察身上的黑色塑胶披肩时,穆罗尼的猪眼朝现场四周扫视一下。“是矮子向班杰明贿赂,那个古巴人罗伯托。费迪南是替人迭红包的歹徒。他们从他身上抢走了他妈的窃听器,这么一来地方检察官就不肯让我把这卷他妈的录音带当证据。你会觉得奇怪,在这个该死的办公室里的人到底站在那一边?”

卢科得知,另一具尸体是一名无辜的旁观者。他是个酒鬼,正好走到他们中间,可能被误认为秘密探员,他答应,他要尽量设法逮捕矮子帕特里斯和罗伯托。费迪南。他还要逮到辛巴。帕特里斯,把他送到法庭上,他是布莱德克洛街头帮派的老大,那个地方是和哥伦比亚走私集团的联络点。古柯硷从哥伦比亚的安蒂奥基亚省,经过巴兰基亚省的麦德林走私到纽约市,以及新奥尔良,再由他们偷运进来,在美国经销。他回到他的汽车旁边,那个大个子爱尔兰人跟在他的身边。越来越多的警车正在开过来,一个电视新闻小组坐在他们吉普警车里跟班韦尔说话。他们想要搞清楚,为了在光天化日之下枪杀一

名毒品侦探的事情,他们值不值得把装备搬下车来。接着他们看见穆罗尼在跟卢科热烈交谈。穆罗尼在打击方面颇有名气,而卢科据悉即将在第十四分局的凶杀组里步步高升。他01交换一下眼色,耸了耸肩,并不十分热情地走出了吉普车。

“我想你是在自讨苦吃。”当走到卢科那辆没有标志的褐色道奇车前面,穆罗尼说道。

“关于姓名不详者的事。我的意思是,你在这里,在现场待了几秒钟,已经知道是谁,怎么回事,等等。你是凶杀组的,做这种事情不费吹灰之力,可是你知道什么了?”

“你指的是哪件事情?”

“发现那个姓名不详者的时候,你在中央火车站,人家这么说。那是真的吗?”

“是的。

“唉,有的时候它们找到你的身上来。有些竟然是他妈的尸体。”他耸了耸肩膀。卢科打开车门的时候,穆罗尼看着那个死去的探员映在驾驶员这一边的车窗i:。

卢科等着直到穆罗尼把目光转回来看着自己。

“我会把矮子捉来交给你。”

穆罗尼朝他看看。他眨了眨眼睛,一滴眼泪从他那粘粘的塞尔特人的脸颊上落了下来。他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在卢科爬到方向盘后面,发动引擎的时候,他听到穆罗尼在用悦耳的声音朝着斯马蒂和电视新闻小组大叫,不让他们他妈的脚踩进他妈的罪证现场。班韦尔替艾迪。卢科抬高了警戒区的带子,他微微一笑慢慢地把车子开走。抓住矮子和那个古巴人,他暗忖着,他们可能会认出那个女孩子的照片。那个姓名不详者。

马尔科姆。斯特朗跟他档案里所描述的完全不同,这件事情戴维。贾丁并不感到意外。无论是人事部门的评语、安全机构的调查,还是心理方面扼要的描述,都只是粗略地反映了他的情况。他体重稍稍超过正常,脾气温和,很有能力。他跟贾丁一起至站在佩林斯俱乐部门口时,贾丁发现他是个中等身材的人。贾丁眯眼看着越来越暗的天空,不知道是不是又要下雨了。

“你回去的路会很远吗?”这位律师问道。

贾丁一提到富尔翰,但说他要先到金斯路的怀特罗斯商店去一下,他的牛奶喝光了。还想买一、两份点心放在冰箱里,他已经告诉斯特朗,他的妻子是英国广播公司的电视制作人,目前她在荷兰拍片子,要儿天以后才能回来。斯特朗说,他是开车来的,很乐意送贾丁一程。

“要是顺路的话。”贾丁说。

“完全顺路。我住在马劳德街。”斯特朗回答。贾丁知道这件事。他知道他的门牌号码是64b,他还知道每个星期要给斯特朗和琼送多少品脱的牛奶,每天(独立报)和(电讯报)各一份,以及周末所送的(新政治家)和(赛艇月刊)他还知道斯特朗是开着车来的。在贾丁离开办公室以前,尤尼和凯特的招募计划处理的两个人,已经将那些情况告诉他。所以贾丁是走到西敏寺桥,在那里搭计程车过来的。是从那个花花世界里过来的,那个匈牙利人会服样说。

“那二太谢谢你了。”

“车子就在拐角地方。有时你可以在圣詹姆斯街找到个停车的地方。这一带太热闹,人们通常根本不必浪费时间,别想

找得到停车位。“马尔科姆和贾了沿着大街走去,拐进了一条叫做圣詹姆斯街的狭小巷子。他的蓝色bmw32o型车子就停在那里,车牌号码是g121rdh.看来像萍水是相逢的见面,进行得非常顺利。阿诺德。古德温和斯特朗彼此认识,他们不仅都是佩林斯俱乐部的成员,而且两个人都是这个领域的热心追随者。斯特朗对那个银行家很感兴趣,他原先是个律师,精通公司法,他来到这个城市,五年之内升到了顶尖的地位,今年才四十二岁。贾丁心里想,斯特朗在事业上也想走这条道路。

贾丁当时跟他们一起进了吸烟室,一、两个互相都认识的朋友停下来喝一杯酒,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贾了不是个很爱交际的人。虽然他是城里一家最古老、最有名的绅士俱乐部的成员,他发现自己通常比较喜欢跟侍从、服务员和酒吧工作人员打交道,而不大愿意跟大多数会员在一起。他偷偷地把这件事告诉斯特朗,那年轻的律师还咯咯笑起来,对贾丁的坦诚很欣赏。他心里想,只有诚实,才能给一个值得敬重的人留下好印象。谈话内容相当广泛,但是贾了有着一种天生的魅力,曾经使他多次摆脱困境,闯进了一、两个几处是无法进去的卧室。

他熟练自如地找到借口,所以当斯特朗提出要开车送他到金斯路时,一切都已落人他的巧妙安排之中。要是结果不是那样,贾丁(还有龙尼。萨波多,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反倒会感到非常意外。

要使一个可能招募的对象产生兴趣,就像任何诱惑一样,就像钓鱼一样,要从那个家伙丝毫没有察觉以前开始。而且,除非你真的觉得那种追逐非常刺激,否则根本不必尝试。贾丁知道,用虫形的钓饵没有追逐的韵味,但他知道自己所指是什么意思。

“会讲西班牙语,”马尔科姆。斯特朗把bmw开进海德公园角落时说道。“西班牙语和法语。还会讲一点意大利语。”

贾了问他在哪里度假。当斯特朗回答说在马德里时,他装作在他很有礼貌地聊天那样,问那个律师会不会讲什么外国语言。

“意大利语?”贾丁说。“天哪!我真希望自己能讲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要是会了意大利语,我就能更好地欣赏普契尼的唱片。”

“你当个外交家,你懂那几种语言?”斯特朗问。

“跟你一样,西班牙语。还会一点法语。一点俄语。还有德语。稍稍懂一点阿拉伯语。”

“天哪!”斯特朗笑了起来。“那你就一定懂意大利语,”接着,他朝贾丁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笑容。“不过,你是说希望讲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

“你说得?民对,先生。”贾丁用正确流利的北部西班牙语回答说。北部的西班牙语跟南美洲的西班牙语十分相似。那就是说,不带卡斯蒂利亚人那种口齿不清的声音。

“说吧,伙计,”斯特朗说。“你听上去好象一辈子生活在维哥或者厄瓜多尔。”

他们继续用西班牙语对话,气氛始终轻松自如,斯特朗讲的是一口道地流利、不带重音的阿根廷西班牙语,这使贾丁松了口气。当他们把车停到切尔西区金斯路的怀特罗斯商店门口时,第一次会面进行得如此顺利,贾丁差一点想建议到附近那家围着高墙、有个幽静的花园的费恩酒店去喝一杯啤酒。但是,有着十五年招募情报员经验的贾丁懂得,事情只能一步一

步来。他从车里钻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开始下雷阵雨,粗大的雨点正落下来。他低下头去,用食指摸摸他的额头。“非常感谢,伙计。祝你晚安。”

马尔科姆。斯特朗朝他笑了一笑,就像有人在车外跟我们说话时,我们都必须的那样放下了车窗。“很高兴见到你,戴维。听着,要是今天晚上就你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到我们家里坐一坐?我们可以吃点汉堡或什么东西。”

“我不敢这么想,亲爱的孩子。”贾丁咧嘴一笑。他知道马尔科姆和他当酒店老板的三十四岁的妻子琼在他们个别的办公室里忙碌一天以后,晚上喜欢做什么,但他没有说出口。

“或许哪一天来吃中饭?能跟一个讲外国语言的人在一起,说说我的家乡话,那真的是太棒了。”

“你的家乡话?”贾丁问,看上去好象真的吃了一惊那样,自己心里一直在想,你这个该死的婊子养的家伙。“那怎么可能呢?”

“我是在阿根廷长大的。听着,我能不能打电话给你?你有名片吗?”

“你就打电话到外交部,二一三一三000.找礼宾司的戴维。贾丁听电话。”那雨点就像湿漉漉的死马蝇那样落在他的头上和肩膀上。

“二一三一三000礼宾司。我会给你打电话的,你介意吗?”

“不,不,亲爱的孩子。能离开办公室,什么机会都是欢迎的。”

“你们是在查尔斯国王街吗?”斯特朗一边问,一边打个招呼要开车了,并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

“就在那附近。就在那附近,马尔科姆。现在路上没有车,你赶快开走吧,很高兴见到你,再会。”

那辆bmw开到路中央,加快了速度,贾了看着它离去,心里十分满意。龙尼那辆灰色福特车,就停在对面街上,贾丁拉起领子挡住雨,快步穿过金斯路,朝福特车走去。

他到了车里,把车门关上,雨水从他的头发上滴下来,顺着额头往下淌。

“情况怎么样?”那个匈牙利人问。

“像是一场该死的恶梦,龙尼。但愿我跟女人也有那样的运气。”

“我把你过夜的旅行袋拿来了。”

“为什么要拿来?”贾丁指望着回到他在泰特街的房间去,安安静静地跟龙尼一起喝一杯威士忌,拟订一个行动计划,来引诱格罗洛和那个年轻军人亨利。福特落人圈套。

“福特上尉马上就要晋升为代理少校,指挥特种航空队第二十二团b中队。波斯湾那边就是这样,这将是他一生中一次难得的机会。他是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由于他在敌后扮演类似阿拉伯的劳伦斯或某种这一类的角色,他刚被推荐为十字军功奖章的获得者。因此,哈约的工作而放弃那些好处。我的意思是,如果换作是你的话,你会吗?”

贾丁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倒在座位上。“不太可能。”

“因此。我们就把他从名单上删掉?”

“要删掉吗?见鬼。听上去这种家伙我在科里达可能用得上。”

“科里达?”

“那是这次行动的代号。布朗洛夫人发誓说,科里达刚从

电脑上无意中出现。不,我们不能把他从名单上删除,强尼。

麦卡尔平现在在那里?“j.c.d.麦卡尔平中校是特种航空队第二十二团团长。

“在斯特林基地。赫里福德。”

“好吧,往前开吧。要是你累了,我跟你换个位置。”贾丁拿起汽车电话,用力按了一九二查号台。

“你在干什么?”萨波多问。

“打电话给戴纳多饭店,订好我们的房间。”

“大功告成。所以我将你过夜的旅行袋带过来。”

“请把你的名字改成吉夫斯。尤尼。我告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给那两个搞同情恋喜欢当女人的男子所开的时髦的小饭店打电话,订好我们的晚餐。”

“我已经订好了。”那个匈牙利人说。他把车向右拐进冈瑟林荫道,向北驶朝着牛津、切尔腾纳姆和布里斯托尔吊桥驶去。

戴维。贾丁和萨波多吃了一顿很丰盛的饭。他们先点了一份醋拌芦笋,要了点水蒸鲑鱼,配上雕刻得很美观的西点和蕃茄片,外加一盘刚上市的马铃署,喝掉了一瓶半加州夏敦尼酒。然后,他们漫步穿过赫里福德的大街小巷,回到舒适的戴纳多饭店,临睡以前很可能还要喝一杯麦芽酿造的威士忌。大约就在他们返回旅馆的时候,哈里。福特正趴在地上,慢慢越过一个沙丘的凹处,朝着一个十分隐蔽建筑在地下的碉堡爬过去。在那碉堡的伪装网下面,电子仪表盘闪耀着浅绿色的光,偶尔照亮了两名伊拉克通讯兵和一名军事情报少校的脸。两个少校坐在他们背后一个倒置的弹药箱上。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在他们的头顶,美国b-52型轰炸机不断隆隆地飞过。

地毯式轰炸的爆炸声和由此引起的震荡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中间还夹杂着炮兵火箭炮撕布般的响声。不过,那些声音幸亏离他们还比较遥远。

哈里穿着一身又脏又破的伊拉克军服,化装成共和国卫队第十七伞兵旅第四十三保安连的一名下士。他的武器是一支带招叠支架白的苏联制造的aks突击步枪。他的头上用带子绑着一个夜视仁义,固定在一只眼睛上,因此视野内的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呈深浅不同的绿色。在他的网状腰带四周,挂着各种袋子和水壶,还有一只马卡洛夫手枪、钢丝剪和一把刺刀。

只有他的两只脚才泄露他的身份。因为他和走在他后面的那个中士和两个下士只肯穿那防沙。舒适、鞋带在上头的沙漠鞋。

那种鞋子经过了赫里福德实验室多年的改良,是由一个老牌英国制鞋公司专门为他们的军团而生产的,用带子一束紧沙子就进不去。

碉堡的顶部是伪装网和用加强的金属杆支撑着的沙袋。下面,莫达法。纳吉。阿尔萨利姆少校全神贯注地听着他的两名技师窃听到白的联军的无线电信号。莫达法是普林斯顿大学的毕业生。他在那里主修政治学。他本来想在美国定居下来,在新闻界找个工作,有可能的话再教点书。在伊朗那场造成重大灾害的八年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他接到他母亲病危的消息,就回到了巴格达。他以前已经当过一年的步兵义务兵役,但他的家人关系(他的母亲从事外交工作)使他离开了部队,后来他到了美国,开始新的生活。

对莫达主法来说,倒媚的是,伊拉克正缺少了解美国政治制度的专家。当他在机场办理出境手续准备返回美国的时候,他

收到了义务服兵役的征召令。时隔五年,当另一场造成重大灾难的战争爆发四个星期以后,他出现在这里,成了负责侦听和战场分析的情报部门的一名少校。他的两名士官所操作的是一种“塞康尼克斯b”的先进电子窃听设备,这足以说明他出乎意料的军人生涯已经成绩斐然。那种窃听设备是由慕尼黑的奥米加厂制造的,然后通过南美洲的一个武器经销商,经过约旦秘密运到伊拉克。就瑞士和比利时的中间人而言,那个武器经销商是产品的最终消费者。在那项一千八百万美元的交易当中,还包括一个教导课程。二十名伊拉克情报和信号专家对慕尼黑那家工厂进行了秘密访问,接受有关操作方法的训练,莫达法和他的小组就在其中。

这个单位的任务是,对南方邻近他们阵地的联军所发出的信号进行监听,以便识别其装甲和步兵部队的性质,准备用苏联制造的地对地火箭发射化学药品,并实施炮击。

南方与之临近的联军部队,是由中将彼得。德。拉。比利埃爵士指挥的英国第一帅。他是个军功卓著的军人,在步步高升的过程中,曾巧妙指挥过特种航空队的特种部队,出足了风头。

莫达法望着各种各样的电子仪表盘和萤光幕,从耳机里收听到另外两个塞康尼克斯13单位从他的第二特勤部队战区发回的报告,他注意到敌军正在用和往常不同的方式进行调动。

他饶有兴趣地作了一个预测,觉得这些美国部队,第一次的,值得成为化学武器打击的目标。这些苏联制造的地方火箭上装有能导致神经瘫痪的药剂,人们经由皮肤接触或呼吸,在几分钟内就会痛苦地死去。莫达法知道,敌军面临那种风险,只可能有一种选择,那就是马上准备发动攻击。在他那建筑在地下的碉堡外面,一个排的共和国卫队被抓来负责保卫塞康尼克斯b窃听设备的操作人员。这个时候,哈里。福特和他的三个人小组刚刚把他们消灭干净。

悄然无声地杀人,是特种部队惯用的手段之一。哈利和他的小组都是经验丰富的职业杀手。他们曾经使用婆罗洲的追踪逃犯的伊班猪大,和阿富汗潘希尔山谷的帕坦族回教徒游击队员,来教导和检验他们幽灵般地渗透和悄然无声地杀人的致命技巧。

莫达法。纳吉。阿尔萨利姆对穆克达军士伏倒在仪表盘和装备上有点生气。不过这也难怪,他们在三十个小时里只捞到几分钟的睡觉时间……接着,另一个名叫伊斯梅尔的军士突然身子一挺,从凳子上悄悄立起,吐着大最鲜血,吐得塞康尼克斯b窃听器上到处都是。莫达法吓得一身冷汗。按着有人用一只坚硬、干燥、温暖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的两肘按到侧边。他的腿和脚在瞬息之间被某种东西紧紧捆住。他拼命转动两只又大又白的眼睛,看着两个黑色的人影把几个小炸药包绑在能使那种装备永远完蛋的准确部位上。

接着,其中一个人影朝他凑过脸来。那个人开口说话nj时候,讲的是伊拉克语,但带有阿曼口音。

“听我说,纳吉。阿尔萨利姆,”两个皮肤黝黑、长着小胡子的人低声说。莫达法感到迷惑不解的是,那几个人穿着共和国家卫队伞兵的制服。“你是个战俘。我们将按照日内瓦公约的规定来对待你。我们要把你从这里带走。你可以跟我们走,或是跟你的人一起死在这里。我相信,你是愿意跟我们走的,对吗?”

他心里感到又惭愧,又非常害怕。他的心砰砰乱跳,好象

就从嘴里蹦出来似的。他的手脚抖个不停,然后掳获他的人还露出一点……和蔼的样子。他点了点头。哈里。福特松开他腿上的绳子,他们扶着阿尔萨利姆站起身来,把他推出碉堡,半拖半拉地很快带着他离开了那个绳子阵地。他朝躺在黑色沙地上的十来具尸体瞥了一眼,他们还没有开枪就倒下去死了。他的两腿感到支撑不住,一个虏获他的人把他拉挺起来。

“我想,”一个士兵用苏格兰土腔的英语低声说,“他毕竟还是比较喜欢我们炸掉那个玩意儿。”他们当中的另外一个人格格地笑了起来。

“哈里。福特?”强尼。麦卡尔平提起一把银茶壶,把三个陶瓷茶杯倒满,回答说。“他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很有幽默感。”

贾了笑了笑,接过了杯子。他这时是在麦卡尔平家的客厅里,这里离赫里福德不远,四周都是乡村。强尼在赫里福德担任特种航空队第二十二团团长。他们不是陌生人,因为正如皮尔逊法官准确的推测的那样,特种航空队真的在哥伦比亚开展活动,帮助哥伦比亚的秘密警察、国民警察以及某些精锐陆军连队,训练他们的特种攻击部分,提高他们在防卫、追踪和侦察方面的能力。而实际上,特种航空队和它在外交部的委托机构——秘密情报局之间的关系,远及阿富汗、阿根廷、婆罗洲、阿曼和亚丁,一直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通过许多国家里的许多冒险行动。它们有的是敌对国家,有的是中立国家。要是那些国家知道他们的这些行动,一定会吓坏的。这个团的成员还在北爱尔兰开展活动,不过那是替另一个委托单位——在报纸上一般称之为mi-5安全局办事的。

麦卡尔平啜了一口茶,看着房窗户外面。他的目光越过屋后的草坪,望着远处的农田,几棵榆树和白桦树点缀着有点荒凉的景色。麦田右侧有一片牧场,一群乌鸦落在远处的角上。

他穿着一条合身的灯芯绒裤子,衬衣是纯棉的,袖子用金链扣扣得很紧,他系着伯斯力涡旋纹花呢领带,脚上穿着一双擦得发亮的旧皮鞋。这位上校,就他所指挥的团的声名赫赫来说,他的个子并不很高,长相也不算特别盛气凌人。事实上,戴维。贾了心里想,他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公立学校里的老师,历史老师或古典学老师,而不像是一名职业军人。只有从他精瘦的身躯和那双眼睛才看得出来的。

“杰利怎么样?”麦卡尔平问。

“他很好。”杰利。甘乃迪早年是跟该团的主要联系人,据说要接着史蒂文。麦克雷当情报局局长。在战后六十年代冷战时期,伞兵团的几个独立连和皇家海军陆战队的突击部队等可能的对手,都争先恐后想要参与特种行动,是他使特种航空队冲破了横逆。在那个秘密天地里,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护身符那么重要;从说话人的名字就可看出,他们有多隐蔽、在时间上近到什么程度、可信程度如何、离开事情的核心有多近。在这个天地里,许多话是转弯抹角的,甚至含糊笼统的。他们在交换和接收点滴情报的时候,话里充满暗示和确认,也许除了一些陈腔滥调,局外人是根本不会注意到的。贾丁一面望着麦卡尔平,喝着茶,一面就这么想着。他还觉得,他对那个军人有点粗鲁,虽然那个念头一闪而过。这位军人跟“公司”有着足够长的经历,无需表面上的“亲密”。为那个办公室工作,你很快就会养成一种疑心重重的心理和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贾丁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与那个花花世界离得太远,无法摆脱那种

毛病。他真希望不是那样。

“谢谢你们那么快就来见我。”

“接到你的电话我并不感到非常意外。”强尼转过身来对着贾丁,背靠在窗台上。“你昨晚住在戴纳多饭店,而不是乱八七糟的地方,你在哪里总是受欢迎的,戴维。除了来找我们,我想不出很多理由像你们这样的人要到赫里福德来,不过,也许那太狂妄自大了。你还带着那个匈牙利人,他过去跟这个团在‘附加条款行动’中工作过。”

“他叫龙尼。”当推倒柏林墙的时候,“附加条款行动”的任务是要把那些束手无策的特工从东德偷渡出来。“他是一个怪人。”

“他仍在‘潜出敌方防线处’工作吗?听说他已经调到‘行动训练处’了。”

“尤尼什么都干过一点。他已经退休过两次。”

“是啊,不过他还能做什么别的……?”

“目前他在秘密人员挑选和升迁方面帮我做点事。”

“喔……”上校与贾丁坦率的目光相遇。贾丁心里想,他不想跟任何人吵架。“我们不能把哈里。福特给你,戴维。我要他去接管b中队。我们正在打仗,你是明白的。”他冷冷地一笑。

贾丁发现,会滋长疑心和优越感的,不仅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好受一些。他对麦卡尔平说,他是按照首相的要求,正在物色和招募几名具备特别条件的人,去完成一项首相非常关心的任务。贾了解释说,他的处境非常困难,因为他的上司史蒂文。麦克雷好象给人这样的印象,人员已经招募好了。

麦卡尔平脸上的表情也不再那样轻松愉快。“关于这一点,他提到我的那个军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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