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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天龙第三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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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品扬将匕首取到手中,轻轻摩擦着,接着,毅然抬起头来,朝前跨出一步,向云殿上朗声道:“在取决之前,卑鹰有个小小的请求。www.maxreader.net”

冷面仙子应声注目道:“好的,但不可太过分。”

葛品扬朗声接口道:“因为它并不算太过分,所以卑鹰敢向太上提出。”

冷面仙子颔首道:“好,你就说吧。”

葛品扬指了指脚前残香,然后再指向首鹰道:“拟委屈必威大哥一下,过来伴卑鹰站完这炷香。”

冷面仙子不解道:“这有何难?”说着,眼光微扬,向首鹰吩咐道:“必威过来跟你五弟站在一起。”

黄衣首鹰躬身一诺,大踏步走上前来;容得首鹰于身旁比肩站定,葛品扬面对云殿缓缓接着道:“现在请太上再吩咐必威大哥除下面罩。”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

黄衣首凤怒声急叱道:“冷必照!你,你太过分了。”

葛品扬转向首凤微微欠身道:“请黄凤帮主见谅则个,卑鹰目下系向太上请示,如有不当之处,应由太上定夺!”语毕,从容直起身来,看也不看首凤一眼,径自望去正殿上的冷面仙子。

红凤惶愤交杂。

紫凤盈盈注目。

胖瘦双魔交换了一瞥,点点头,再度合上眼皮。

色鬼疯老人从不注意谁在说话,以及说了些什么,一双水泡眼,始终在五凤和诸婢脸上溜过来,又溜过去,不住地咽口水。

黄衣首婢秋波一亮,跟着,又苍白着脸色黯然低下头去。

黄衣首凤做梦也没想到会遇上这顿难堪的抢白,玉容发青,连娇躯也止不住有点微微颤抖。

冷面仙子缓缓举起羊脂白玉般的右手,阻住首凤发作,然后望向殿下道:“照儿,你这样要求用意何在?”

葛品扬强抑着一股激动,静静地答道:“俗云:‘爱之深,责之切’。太上今天要卑鹰自刑后方能授经,其用心之苦,卑鹰已于适才默考时深切领略,因此,卑鹰不禁由自身想及必威大哥。

“仪容、神采和资质,可说是一名武林绝代高手必须兼具之条件,仪容整,方见神采,神采焕灿,方显资质之不同凡响。

“卑鹰能有今天之平步青云,再睽诸二哥三哥四哥他们几位,当不难揣知必威大哥在自刑之前,必也是潘宋之流。而太上说:必威大哥自从自刑后,卑鹰尚是得睹必威大哥面目的第一人。这使卑鹰不禁想起容毁貌改,实不啻花落水流,势将一去不再,同时,也使卑鹰明白,依规例,除另一个自刑人,谁也无权再见先此自刑者刑后的面目。

“‘豹死留皮,亡妇可以截发’。因此,卑鹰觉得,为求无憾,卑鹰今天实在也应在决定自刑之前留点什么下来。

“能留点什么下来呢?卑鹰以为,最好莫过于留记忆!

“这,便是卑鹰作此要求的用意!卑鹰能以如今这副面目面对太上,也许已是最后一次了,所以,卑鹰想请太上在最后一次同时记清两张不同的面孔,从卑鹰身上,太上可以重温必威大哥以前的英姿;而卑鹰,太上随时可以想象,从今以后,就是必威大哥现在这副样子了。”

合殿为之寂然,冷面仙子沉吟好半晌,方勉强点了点头道:“好,必威,你将面罩暂时除下。”

黄衣首鹰恭应一声,直身昂首,傲然将面罩一把摘去。

五凤目光至处,樱唇齐张,紧接着,一个个震栗着垂下视线。五凤身后诸婢,早在首鹰除罩之前就都偏脸望去别处。色鬼疯老人有点迷惑,终于循五凤眼光,眨着水泡眼,望去首鹰脸上。

老色鬼先是一呆,旋即张目厉喝道:“那厮是人还是鬼?滚。快给老夫滚!呃?没听到?嘿嘿嘿,你他妈的,你倒老夫胃口,老夫撕了你!”

双手一按椅子把手,便待扑去殿下。

冷面仙子眼神一变,急叫道:“必威戴罩,速退!”同时,左掌一扬,以一股无形劲气将疯老人去势阻住,含笑连声呼唤道:“严老,严老,不怕骇坏这些女娃儿么?”老色鬼去势受阻,大怒回头道:“谁在拦老夫?”

冷面仙子凝眸温声道:“严老,是我,冷心韵,带两个丫头去后面歇歇吧,这些丫头擅作掌上舞,严老大概还不知道吧?”

冷面仙子冰冷的眼神和清越动人的声音,顿使老色鬼忘其所以。

这时,水泡眼一阵眨,忽然一指黄衣首婢道:“老夫喜欢那个穿黄衣服的!”

冷面仙子点点头,随向黄衣首婢沉声道:“大丫头过来侍候严老!”

黄衣首婢默默走过来,朝老色鬼福了福,返身领先自侧门中向后殿走去。老色鬼像自梦中醒来,突然从后追上去,一路大叫道:“喂,慢点,等老夫一道!”

冷面仙子又向蓝衣两婢示意,蓝衣两婢也跟着退去。

胖瘦双魔愤然起立,招呼也不打一个,径自由另一侧门走入后殿。

殿内,又一度沉寂下来,对双魔的不欢离席而去,冷面仙子好像没有觉察,这时的冷面仙子,正怔怔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厅门口。

那儿,厅门口,正是首鹰身形消失不久的地方。

首鹰在帮中,上起太上帮主,下至五鹰武士,其冷傲、坚毅,几乎是谁接触到都会有着肃然起敬之感。然而,刚才受命速退的那一刹那,首鹰痉挛了。

首鹰受命后,戴罩、转身、起步,动作是迅速的,但是,谁都看得出,首鹰的双手在颤抖,眼中有火焰,但那是属于余烬将尽,偶尔无力作最后一闪的那一种,有忿怒,却在悲哀中熄灭!

残香又跌落一段烟灰,七寸长的一支信香如今已只剩得一点火星了。

冷面仙子忽然颤声吩咐道:“照儿……受经……刑免……”

葛品扬紧握的双手不自禁一下松散,那把匕首,噗的一声自手中掉落。

冷面仙子颤抖而沙哑的声音低低继续道:“黄凤红凤听令……家凤那丫头……你们,务必、务必……要……好了……早去早回来……你们这就起程上路吧。”

一元指,与所有的上乘武学一样,计分心诀、招式两部分。

依秘笈上所载之进境计算,全笈修毕,约需三月光景,心诀部分耗时较多,需二月,招式部分,约需一月。

转眼之间,半个多月过去了。

这半个多月中,除了那个色鬼疯老人不时闹出笑话外,五凤帮内平静异常。

受命诱引龙女蓝家风的黄凤和红凤,尚无消息回来,太上帮主冷面仙子坐镇总坛,也一直没有再回北邙山下的静雅山庄去。

葛品扬在这半个多月中,对一元指之修习,全不似终南修习先天太极玄功那般进境神速,他的心情始终不能安宁,他想念师父,想念黑白双姨,想念两位师兄和师妹,想念凌波仙子和巫云绢,想念龙门师徒、白老、驼叟、陈、胡等所有的人,他的思绪实在太杂,也太紊乱了。

他始终不能确定,今天,他这种做法是否完全对?尤其是五凤帮向五派下的那道檄书,三月之期,已过去一月有零,剩下两月不足,很快地也会过去的。

冷面仙子早在未入天龙堡之前即有冷面之号,再经过这十数年来对恩师及两姨的仇恨孕育,除对师妹龙女尚存有骨肉之情外,平常处理事务,几已达理性全丧程度,如五派逾期不理,一场腥风血雨岂不势所难免?

那时,恰值他修毕一元指法,血洗五派,他必然被指派为中坚分子之一。

他当然是不会助纣为虐的,可是,到时候他能保全的将仅是五派之中的一派,另外的四派又怎么办?

现在,谁都知道,五凤帮与五派过不去、纯粹为了刺激天龙堡,换句话说,天龙堡不但不能置身事外,且应将拯五派于水火引为己任。

师父天龙堡主是人,而非神;是人,纵令武功通玄,也只有一双手,尤其这是场近乎家祸外延的劫争,总以不借外力为上,因此,身为天龙门下的他,以及两位师兄,说什么也该出面为恩师舍身分劳才对。

他在帮内,除了修习一元指,且有事先了解五凤帮届期如何行动以及人员如何分布之作用,这两点,可说是他继续留在五凤帮中的最大原因和理由。

可是事到临头,他就是知道了一切,他又将如何去与恩师及两位师兄取得联系呢?

那时会来得及吗?

所以,在这半个多月之中,他仅只记熟了心诀部分的全部文字,其他可说一无所得。

上乘武功之心诀,内涵常较字面文义为多,要求悟得精髓所在,非潜心钻研不足为功,而他,烦扰之余,根本无法再作进一步之深入,倒是后半部之指招图式,在任意浏览下,反记下了十之八九。

整个正月只剩下六七天了。

初更时分,葛品扬忽又止不住一阵心烦意躁,乃自静室中站起身来,拟往各处去走走、消解愁闷,并顺便向那名红衣副鹰主查问一下巡山的情形。

不料人未出门,前面了望塔上突于此时响起一阵急骤的报警钟声。

葛品扬一楞,讶忖道:有人问山?

来人会是谁呢?

在今天,武林中谁会有此胆量呢?

由警钟之急促听来,来人身手显然不弱,这种钟声无异说明来人已越过前山明卡,可能已侵入大厅重地了。

“当!当!当!当!”

短促而惶急的警钟声中,黄凤楼头,令钟悠悠而起。

令钟五响而止,正是“五鹰紧急应敌令”!葛品扬不遑他想,探怀取出那幅红色面罩戴好,一提气纵身腾登楼脊。

警钟与今钟均已先后停止,两院各楼又归于一片沉寂。

葛品扬凝目扫视,五鹰楼顶,各有一条人影在迷-月色下挺立四顾,他知道,黄、青、蓝、紫四鹰也都现身了。

葛品扬全神注意着黄衣首鹰,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五鹰是随首鹰作进退的。

就在这时候,但见黄鹰楼顶的黄衣首鹰,突然举手向前一指,一踊身向凤仪厅与两轩之间闪电般疾扑面下。

葛品扬不敢怠慢,与青、蓝、紫三鹰相继随后赶去。

葛品扬所居之红鹰楼,地处正好,与发现敌踪之处相隔最远,但是,他却与青、蓝、紫三鹰不差先后到达。

两轩之间的花道上,两条身形昂立着、来人似已知道进不可,退亦不能,不若干脆以静待动,以不变应万变。

黄衣首鹰背厅当道而立,已将两敌出路阻断。

葛品扬与青、蓝、紫三鹰成扇形跃落,以梅开五瓣式,将两敌团团围在核心。

包围圈在五鹰一步一步逼进之下缩小,同一时候,葛品扬一颗心开始狂跳起来,他说什么也没有想到,被包围的竟是两位师兄,常平和霍玄。

大师兄常平、二师兄霍玄,仍是年前分手时的老样子,一袭长衣,两手空空,没有带兵刃,甚至夜行装也没有换上一件。

大师兄气定神闲,不改书生儒侠之本色;二师兄则星眸光闪,俊脸上充满一片怒色,大有跃跃欲试之意。

他们来做什么呢?

眼前,这两张英俊的面庞,太熟、太亲切了。

葛品扬心中如狂潮起落,恨不得不顾一切亮出身份,与两位师兄合力将四鹰击退,然后相互畅叙衷曲。

然而,理智告诉他:千万不可这样做!

这时,首鹰似为常、霍二人那种俨然凛然的风范引起了一种突然的感触,脚下一顿,同时高高地竖起左臂,葛品扬与青、蓝、紫三鹰立刻止步。

首鹰寒目一阵闪眨,忽然阴阴问道:“两位大概是天龙高弟吧?”

好锐利的眼力!葛品扬不由得又惊又佩。

首鹰此话一出,霍玄与青、蓝、紫三鹰震讶之情相等。常平究竟不愧为天龙首徒,当下一抱拳,朗朗答道:“黄鹰主果然是名不虚传,愚兄弟正是天龙门下,在下贱名常平,这位便是敞师弟霍玄。”

“两位夤夜擅闯本帮重地,本何居心?”

“求见。”

“见谁?”

“贵帮太上帮主。”

“凭什么?”

“凭敝师兄弟来的地方。”

“武功山?”

“天龙堡!”

首鹰嘿嘿冷笑道:“你们以为天龙门下就无往而不利么?”

“话不是这么说。”

“该怎么说?”

常平静静地答道:“天龙门下,名正行正,无往而不利,利不利,余外之事也。”

首鹰一哼道:“好狂!”

常平淡淡一笑道:“人鲜有自知之明者,观诸阁下,诚属不谬。”

首鹰勃然大怒,厉声道:“闭嘴!”

紧接着,厉声又道:“现在告诉你们,本帮太上,你们谁也见不着!”

常平从容说道:“在下已经说过,求见是一回事,见不见得着又是一回事,既然如此,敝师兄弟告退也就是了。”

首鹰沉声冷笑道:“现在再告诉你们,不但见不到人,要走?哼哼,走也走不了!”

霍玄大怒道:“就凭你们这几个杂色东西,难道还留得下天龙霍二侠不成?”

首鹰阴阴一笑道:“试试不妨!”

语出招发,衣袖抖处,已一指往霍玄左肩遥空点去。

葛品扬见了暗喊一声:不好,一元指!

他很清楚,首鹰这种一元指,在场者,唯有自己一身先天太极功差堪抵挡匹敌。

二师兄一身成就虽已非目下一般武林高手能望项背,然欲凭以对抗这种无坚不摧的玄奇武学,老实说,差得还太远。

这一指如被首鹰点实,纵然不死也必重伤,其后果,绝不会好过年前武当谢尘道长多少。

如今,他为了救人,也顾不得许多了。念动处,先天太极真气沛然遍布全身,星目光闪,牙一咬,正待伏身腾窜之际。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阴冷沉喝道:“威儿住手!”

黄衣首鹰端的不凡,闻声居然将已发至半途的一招给硬生生撤了回来。

葛品场已知来者是谁,暗道一声“侥幸”,连忙闪身让向一边。

冷面仙子面垂黑纱,羊脂白玉般的右手,扶在一婢肩上,另一婢提灯随行,身后不远处,负手闲立着胖瘦双魔。

这时,冷面仙子向前厅款款走出两步,目注常、霍二人,一面打量着,一面点头自语说道:“唔……不错……你们两个,总算被蓝公烈给调教出来了。”

常、霍二人对望一眼,呆了片刻,终于分别垂手,双双向冷面仙子俯下身子。冷面仙子不容得二人开口,淡淡拦着说道:“喊老身一声‘太上帮主’或‘冷老前辈’也就是了。”

常、霍二人又是一呆,嗫嚅着,结果竟什么也没有喊出来,冷面仙子等二人直起身子后,悦声道:“你两个何事欲见老身?”

常平整整脸色,再度俯身道:“弟子……晚辈……晚辈们想请问家师有否来过此地?”

冷面仙子微讶道:“什么?蓝公烈去了哪里连你们都不知道?”

常平答道:“是的。”

冷面仙子道:“那么……两个,两个……你们那两个姨娘呢?”

“也不知道。”

“离堡多久了?”

“将近九个月。”

“一直都没有回去过。”

“一直没有。”

“信息也没有?”

“也没有。”

冷面仙子沉吟不语,目光眨动,一会儿似有所悟地点点头,一会儿又难以置信地摇摇头,隔了好一会,方轻轻一叹,有气无力地缓缓说道:“也没有来过这里。”

常、霍二人又对望一眼,然后双双躬身道:“那么,晚辈们告辞了!”

冷面仙子没有表示,眸凝虚空,似正为一件什么事想得出神。

常、霍二人挺腰、转身,大踏步向五凤大厅外面走去。

黄衣首鹰见太上帮主一语不发,只好以仇视的眼光冷冷盯着二人,意颇不愿地向一边偏开了他的身躯。

葛品扬暗道一声“谢谢天”,身心顿时为之放松。

眼看常、霍二人已走出十余丈之遥,冷面仙子暮然似有所觉地将脸一抬,向二人遥遥喊道:“回来,老身还有话说。”

常、霍二人闻声停步,双双返身走回,至原处。常平躬身道:“太上帮主还有什么指教?”

冷面仙子望着二人道:“蓝公烈有没有传你们一元指?”

常、霍二人怔了任,答道:“这个……还……还没有。”

冷面仙子“呃”了一声道:“这就奇怪了。”

说道,忽然移目望向首鹰道:“必威,你看你刚才多冒失?他两个不会一元指,你却以一元指向他们发难,岂非太不公平了么?”

首鹰惑然,但仍俯首应道:“是的,威儿太冒失了。”

葛品扬亦为之大惑不解,心想:这算示威,还是表示慈悲,抑或另含他意。

疑忖间,但见冷面仙子又转向常霍二人道:“老身离开天龙堡,已有十六七年之久,那时候,常平七岁,霍玄五岁,你们两个,老身是知道的,但最近听说天龙门下共有三徒,另外一个想必是你们的师弟,那一个叫什么名字?”

“葛品扬。”

“你们那位三弟有没有获传一元指呢?”

“也没有。”

“很好,没有来的且不说他,现在,老身告诉你们将你们喊回来的用意:今夜,你们两个以这种方式闯入本帮,按江湖规矩,可谓触犯了大忌,但是,你们来自天龙堡,自然又作别论。”

常平躬身道:“谢谢太上帮主海涵。”

冷面仙子接下去说道:“天龙堡之所以受本帮另眼相待,并非由于你们师父蓝公烈今天的名头大、武功高,而是因为他与本帮目前的关系不同。”

冷面仙子顿了顿,沉声接道:“不过,你们得先弄明白,所谓关系不同,亦非指老身来自天龙堡,曾为天龙堡半个主人这一点!”

常、霍二人愕然瞠目。

冷面仙子又接着说道:“至于老身究何所指,你们师父,蓝公烈自会明白,这一点,你们做晚辈的实没有知道的必要。”

常平勉强应了一声:“是的。”

冷面仙子径自又说下去道:“所以,老身不便如何处分你们;但是,一个门派有一个门派的尊严,正如有人无故擅闯天龙堡,蓝公烈也会不得不管上一管一样,如就这样让你们一走了之,终属不妥,至少,这些孩子们会不乐意的。”

冷面仙子环顾五鹰一眼,又说道:“因此,老身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们没有一个会一元指的,老身这边,五鹰之首的黄鹰是会的,必须除开,然后,按次序,常平对青鹰,霍玄对蓝鹰,你们一边是天龙门下,一边是五凤弟子,年龄相若,都能使天龙爪法,门户各异,武学却是同出一源,不妨各尽所能,好好印证一场。最后,老身可以特别告诉你们一点,你们四人,纵差也差得有限,谁输谁赢,就是蓝公烈来,也不能预作断言,所以,这种印证是绝对公平的。”

常、霍二人,又默默相视一眼。

冷面仙子缓缓添补了二句道:“还有,不论谁胜谁负,只要胜负分出,你们就可以立即离开。”

冷面仙子这番话,令葛品扬有着莫大的侮辱感。是的,这种安排方式,不论看起来,听起来,都是公平得很。但是,这种公平,是经过饶让得出的。

常平是天龙首徒,理应对首鹰,而现在,首徒对次鹰,纵然能赢,又有什么光彩?

何况,事实上,葛品扬比谁都清楚,常、霍二人,根本就很少有机会胜过青、蓝两鹰。

这就是说,冷面仙子以最动人的手腕,为五凤帮安排了一次立于不败之地的争仗。

常、霍二人败取辱,胜不武,而且输面超过了赢面,受折腾的虽然是常霍二人,与糟蹋天龙堡又有何异?

可是,这种安排是无懈可击的。

常、霍闯山,是属于理屈的一方,五凤帮的这种寓惩于竟的做法,随便说到哪里去,也都够宽容,够大度。

谁都会说:如闯天龙堡,只怕就没有这等便宜了!

要加拒绝,实感困难。一个弄不好,即会使人怀疑有心虚胆怯之嫌,天龙之徒竟怕了五凤五鹰?常霍二人如何担得起这个污名?。”

这时但见他们二人对望着,二人所感到的与葛品扬所感到的完全相同。霍玄忽然怒声喊道:“大哥,我对青鹰”

然而,当他一想到这样一来,大哥就必须去对付能使一元指的首鹰时,顿时愣了愣,说不下去。

葛品扬又气又急,心想:二师兄这脾气总是改不过来,大师兄如果挂不住,转而向首鹰挑战,岂不糟了?

不意常平却不动声色地淡淡说道:“不,二弟,我们不应选择。”

葛品扬大为动容,暗叹道:争气徒自取辱,权衡轻重,面对现实,大哥到底是大哥!

冷面仙子眼望常平,点点头,也似颇为赞许,当下扬手一挥,五鹰立即向四下远远退开。

常平见地方不宽,便向霍玄道:“二弟,你先向蓝鹰主领教吧。”

他说着,自退去一边。

霍玄身躯一旋,向蓝鹰抱拳大声道:“蓝鹰主,来吧,咱们谁也不必跟谁客气了!”

蓝鹰冷必光不但在五鹰中排行与霍玄在天龙三徒中排行相当,就是脾气,二人也很接近。

这时,傲然一声:“霍少侠请!”

人向前跨出三步,却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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