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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上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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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末段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www.maxreader.net

道法自然,就是道家的清净无为。

所以,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可以发现,当道士的总比当和尚的要轻松、悠闲、愉快得多。

虽然有些道士也整天忙着烧丹炼汞,画符念咒,捉鬼拿妖,踏星拜斗,但那全是他们因求长生和财缘,自己为自己找来的烦恼。

这些惑世花招,并未规定在道家正宗教义之内。

他们可以做,也可以不做。

不像当和尚的一以剃度后,便为暮鼓晨钟所左右。

诵经跪拜。

垂眉低头。

见人合掌。

阿弥陀佛不离口,善哉善哉如撒豆。

当然,生活得轻松、悠闲、愉快,也只是指一般德行高深的道长而言。

像天怜上人,就是个例外。

天怜上人,是上清宫的宫主。

在无名镇,人人都知道镇郊有座上清宫,但真正去过上清宫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这就像其他很多地方一样,道士的装束和举止,总叫人觉得怪里怪气的,除了让神镇宅之外,他们好像跟一般人的生活完全脱了节。

所以,上清宫的香火,一向都很冷落。

不过,尽管香火冷落,上清宫的道人们,生活却不清苦。

他们跟大庙的庙祝尚半僧比起来,无论哪一方面,都毫不逊色。

尚半僧孤家寡人一个,天怜上人身边则经常不离两名眉清目秀的道僮。

尚半僧要参“欢喜禅”,只有胡大娘的技院一处可去;而天怜上人两三天回便去一趟省城,只要脱下道袍,到处可以找到“法鼎”,随时可以“炼丹”!

他在武统邦中的地位,虽然不低,但也谈不上有多高。

他是一名一品杀手。

杀手第一号。

上清宫有五名道人,两名香火工。

五名道人都是三品杀手,两名香火工却反而是两名二品杀手。昨夜,杀死赵老头,从赵老头那儿掳来无眉公子和风流娘子,便是这批二、三品杀手的得意杰作。

根据护国公五绝叟吴一同的指示,只要办成了这件事,他这位首席一品杀手,有权尽情先行享受一番。

他当然不会放弃这种权利。

天怜上人现在就在享受这份权利。

风流娘子岑今-穴道受制,全身动弹不得,上衣已经退光。

天怜上人气喘手颤,血脉责张,正忙着松解风流娘子身上最后的关防。

风流娘子咬牙切齿,所有恶毒的话,几乎都已骂遍了。

但这在一个秋火高烧,已不计一切后果的男人听来,却无异一剂催情剂;它只有为已勃发的兽性带来更大的兴奋,和更强的刺激。

“天杀的老杂毛,你是修道的,你不怕抬头三尺有神明?”

“我这也是在修道。”

“修什么道?”

“双仙台参。”

“参你娘个大头鬼!”

天怜上人突然眼光发直,啊的一声发出赞叹。

他说话时,双手的动作并未停顿!

他说的话虽然轻狂佻达,双手的动作却极其谨慎而认真。

他是一头老淫狐,并不是个急色儿。

他知道这是一场奇遇,必须细细品尝,才不致糟遢了这顿稀有的享受。

风流娘子的胴体没有令他失望。

他几乎每拉开她身上一寸衣服,都会有新的发现;如今他正注视着的,便是风流娘子身上最美妙也最迷人的一段。

“啧,啧,啧!”他喃喃自语,如梦呓:“我天怜活了几十年,今天总算真正的开了眼界!”

风流娘子羞愧欲死,但又莫可奈何。

天怜上人忽然叹了口气。

“只可惜,唉”他摇摇头:“只可惜这不是两厢情发,要不然,唉唉,那该……那该多他妈的……”

风流娘子神色微微一动。

“你说你叫什么?”

“天怜。”

“铁炼?”

“不,天地的天,怜悯的怜。”

“这两个字怎么解释?”

“就是天生懂得怜香惜玉的意思!嘻嘻。”

“像你这种人,也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

“当然懂。你不看我替你脱衣服时,多么小心温柔?”

“哼!如果你真懂得怜香惜玉,你就该先解开我的穴道,说几句好听的话,陪小心,献殷勤,让姑娘我高兴高兴!”

“不行。”

“怎么不行?”

“如果你不懂武功,不待你吩咐,我早就这样做了。”

“嘘!”

“嗯?”

“会武功又怎么样?这里是你们武统邦的秘密窝巢之一,如果我双肩穴道受制,其他部分纵能活动自如,难道我能造反?我会杀了你?冲出这间密室?”

天怜上人沉吟不语,两眼望着只有按下暗钮才能开启的铁门。

他觉得这女人说的也不无道理。

一个人不论武功多高,双肩一旦受制,便如大篮去螯,根本无能作为。

而以他这位一品杀手的修为来说,一个风流娘子,本来就不能对他构成威胁,若再加上双肩穴道受制,更可以说毫无危险可言。

如能因而讨得这女人的欢心,他又何乐而不为?

再说,男人干那种事,最倒胃口的,莫过于身子底下的女人像段木头,要是这女人双肩以下的躯体能够自由活动奶奶的,嘿嘿!

所以,天怜上人只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出手为风流娘子活开双肩以下的全部穴道。

天怜上人很快的便得到了为这女人活开部分穴道的好处。

风流娘子为了舒畅血脉,纤腰微微扭动,玉腿高高举起,转侧款摆,曲叠弹伸,咿唔发声,百态毕呈。

天怜上人直瞧得喉干舌燥,双目中几乎要喷出火焰来。

他已无法再克制下去。

他开始脱衣。

他脱衣的速度,快得惊人。然后,他便像饿虎扑羊似的,朝床上的风流娘子扑了过去。

风流娘子娇喘哀求:“先让奴家喝口水。”

“等下再喝。”

“奴家等不得。”

“我也等不得!”

“你不顺从奴家的意思,你就休想奴家等会儿会顺从你的意思。”

天怜上人只好让步。

让了错误的一步。

严格的说起来,这应该是错误的第二步,而不是第一步。

他错得最厉害的一步,是他忘记了这女人的师门出身。

他忘了这女人出身阴山柔骨门!

天怜上人下床转身取茶,风流娘子腰肢一折,竟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用足踝为自己活开了双肩的穴道。

天传上人端茶过来:“茶来了,宝贝,你可真够烦人的。”

风流娘子撒娇:“奴家双臂无法动弹,怎么喝?你喂我。”

“怎么喂?”

“随你。”

天怜上人眼中一亮,忽然想到一个很好的喂茶方法。

他先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俯下身子,以嘴对嘴的方式,朝风流娘子的面孔凑了过去。

错误的第三步!

风流娘子抬起下巴,启唇承接,右掌同时暗暗运劲。

当四唇吻合,天怜上人陶然忘我之际,风流娘子突然挥掌,疾切天怜上人小腹!

这一掌因受发掌时的姿势所限,威力并未发足。

但由于它击中的部位很“巧”,天怜上人腰一弓,就像活虾似的托地跳了起来。

“蒲!”

他像裁缝喷水烫衣服一般,喷出了那口茶。

人落地,刚想开骂,忽又唷了一声,双手捂住小腹,蹲了下去。

风流娘子已从床上跃起。

她这时如果打铁趁热,追过去再补上一腿或一掌,使天怜上人丧失还手之力,以后的局面,就可以留她来主宰了。

只可惜她毕竟是个女人。

她跟一般女人一样,有着一些天生无法克服的弱点。

情急时,她可以牺牲色相,可以拼命。

但只要环境许可,她最注重的,还是自己的仪态和身体。

所以,她下床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攫取自己的衣服。

等她匆匆套上衣服,天怜上人经过一阵运气和搓揉,“小上人”的痛苦,也已减轻到可以忍受的程度。

无论男人或是女人,身无寸缕,总是不雅之至。

但这位天怜上人却没有先穿上衣服再说的意思。

他也不愿身上某些部分晃荡荡的丑态毕露,跳起来便是一腿,直蹬风流娘子的腹下的“玉关穴”!

他使出这种下流的招式,当然是为了要报“小上人”挨“切”之仇。

风流娘子虽说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但自跟无眉公子张天俊动了情愫以来,无论思想或行为,都有了极大的转变。

她今天受尽屈辱,已是痛不欲生,如今眼见老淫道全身赤裸,又以这等招式向她进攻,一时羞怒交并,六神无主,竟几乎忘了自己也是个有着一身上乘武功的女中豪杰。

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当然也忘了化解和还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砰然一声巨震,墙壁上忽然出现一个大洞。

洞口首先出现的,是一张秀丽动人的面孔。

但这张秀丽的面孔,刚一出现,就变了颜色!

“哇啊!”

一声惊呼,人影消失。

另一张面孔接着出现。

这张换上来的面孔上,有着一双骨溜溜乱转,看上去十分惹人注意的大蛙眼。

他望着室内蓬发横敛,但衣衫尚称整齐的风流娘子,以及一丝不挂,一条右腿尚以踢出之姿态,斜僵在半空中的天怜上人,脸上布满带着惊疑迷惑的滑稽神情。

这位多事公子为什么会感到惊疑迷惑?

是因为室内眼前的景象“太精彩”?或是太“不精彩”?

他本来以为可以看到的,又是一种什么“景象”?

多事公子高凌峰脸上虽然呈现一脸滑稽的神情,但在天怜上人看来,却一点滑稽的感觉也没有。

他感觉到的,是大事不妙!

风流娘子一声欢呼,纵身投向壁洞。

天怜上人欲念尽消,已无心拦阻,这时也顾不得赤条条跑出去如何见人,一个箭步,便朝房门口窜去。

这是他今夜错误的第四步。

他想趁乱夺门而逃,这一点并没有错。他错在他的视线不该离开多事公子的双手!

武林五大名公子中,这位多事公子的刀剑拳掌功夫虽然难登榜首,若谈起轻功和暗器,则恐怕谁也得让他几分。

咻!

咻!

咻!

三支慈尾追魂针,如梭出手。

多事公子高凌峰没有在暗器出手之前,先发声招呼的习惯。

他自己也承认这种行为很不光明。

不过,他有他的解释。

他这种不太光明的行为,一向也只用来对付一些行为比他更不光明的人物。他认为这对于很多罪恶的发生,可以收到“纠正”或“消灭’的良好效果。

效果的确良好。

天怜上人手指刚刚接触到房门底端的暗钮,他那光秃秃,因俯身而高高翘起的屁股上,便立即出现三颗冒血的大“黑痣”。

燕尾追魂钉,不是下五门的歹毒暗器;它如今打中的部位,也不是人身致命要害。

以天怜上人这位首席一品杀手的一身修为来说,这三支燕尾钉所造成的伤害,并不比被蚊子或蚂蚁叮上一口更为严重。

问题是,这就像风流娘子刚才的那一掌一样,其中一支追魂钉戳进去的部位实在“巧”

得有点“不像话”。

这位天怜上人除了女色,尚有龙阳之癖,他身边那两名形影不离的俊道僮,便是心照不宣的活例证。

由于癖好使然,他对自己身体上那一部分也就特别敏感。

尽管多事公子“钉出无心”,他却认为这是多事公子故意带给他的“好看”。

房门已经慢慢开启。

他本可以“负伤”离去,但为了咽不下这口乌气,他忿然止步转身,朝指厉喝道:“你这个小杂种,你替老夫记住”

多事公子从不在乎别人骂他“小杂种”或是“大杂种”,只要暗器玩顺了手,他便像顽童迷恋弹珠一样,一定要在这上面玩个淋漓尽致。

沙!

这次出手的是十支小银镖!

一镖穿喉!

天怜上人倒下去时,好像还不相信以他今天的身份和成就,最后竟会栽在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后生小子手上。

所以,他绝气时两眼睁得很大。

仿佛上面的天花板会回答他的问题,事实上就算天花板能回答他的问题,他也已经听不到了。

风流娘子一出密室,便听到前院遥遥传来一片惨吼厉喝之声。

前面院子里,似乎正有两帮人马,在作殊死之战。

她停下脚步,彷徨四顾,六神无主,内心同时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歉疚。

他也晓得,她不该跑得这么快。多事公子高凌峰是她今夜救命的大思人,但这位多事公子并不一定就是天怜上人的敌手。

无论怎么说,她都该先留下来,协助多事公子解决了天怜上人才是道理。

可是,一股难以言竟的恐惧感和羞辱感,迫使她无法再在那间密室中滞留下去。

即使短暂的片刻,她也无法忍受。

她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一件事和一个人:无眉公子,以及无眉公子的伤势!

可是,哪里去找无眉公子?

“岑大姐!这里。”

院墙外边,忽然有人轻轻喊了一声。

风流娘子听出是玉凤钱宛男的声音,立即循声飞掠过去。

墙外草地上,平放着一块门板,上面躺着的人,正是气息奄奄的无眉公子!

为了治疗上的方便起见,无眉公子周身上下,衣服均已尽行除去,只剩下一条聊备一格的白短裤,生死大夫正就着微弱的月色,将一盒金针,一支一支小心地插人无眉公子身上各处重要的经穴。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玉凤钱宛男刚才见到天怜上人赤身露体,吓得哇哇大叫,如见恶鬼。

如今她为生死大夫巡风护守,竟对无眉公子探视的躯体,视若无睹,毫无窘态。

反而是不该避嫌的风流娘子,霞泛两腮,心头鹿突,有点不知所措。

玉凤钱宛男拉了她一把道:“来,大姐,我们站开一点,别叫金老头分了心神。”

风流娘子低声道:“你看……他……这位张公子,有没有危险?”

“怎么没有危险?”玉凤道:“金老头说他目前的状况,只是比死人多了一口气;所好的是,他的运气似乎还不错。”

“这种性命攸关的事谈什么运气?”

“你不懂这句话的意思?”玉凤笑笑道:“金老头这意思就是说,今夜幸亏遇上了他这位生死大夫,要不然谁也回天无力!”

风流娘子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她指指前院道:“那边是些什么人在交手?”

玉凤道:“是唐汉和飞天豹子欧阳老儿在战那些假道人。”

风流娘子道:“听上去战况似乎非常惨烈,我们两个横竖闲着无事,你看我们要不要赶过去,相助他们一臂之力?”

玉凤笑道:“别替他们担心,这种热闹场面,是小唐故意制造出来的。”

风流娘子一得道:“这种惨烈场面是故意制造出来的?”

玉凤笑道:“不错!”

风流娘子道:“为什么要制造这种场面!”

玉凤笑道:“因为小唐知道小张伤势严重,不仅经不起一再折腾,而且必须立即就地治疗,方有回生之希望。所以我们出发时,就已将人手分好两路一路从正面进攻,另一路绕道救人!”

风流娘子道:“上清宫这些假道人,一个个身手不弱,小唐认为他们老少两人一定抵挡得住?”

玉凤道:“绰绰有余。”

风流娘子道:“既然如此,为何久战不下?”

玉凤道:“这也是小唐计谋的一部分。”

风流娘子道:“这话怎么说?”

玉凤道:“双方久战不下的原因是,小唐事先已经交代过欧阳老儿,一旦交手,不得尽施全力,能缠多久,就缠多久。”

风流娘子摇摇头道:“你的话,我还是听不懂。”

玉凤道:“小唐的意思是,这座上清宫的假道人为数不少,如果一交手就被对方瞧出了厉害,必定会有些狡猾的家伙造巡不前。如果不能将贼徒全部聚集一起,救人的工作,就一定会受到阻碍。”

风流娘子噢了一声道:“我懂了!这一战一定要先引起对方的错觉,让对方以为只要人手充足,这一老一少并不足惧?”

玉凤笑道:“对了!这就像过年烧大灶一样,若发现火力不旺,惟一的办法,便是不断加薪添柴。”

风流娘子道:“如今上清官的道人,是否已扫数集中前院?”

玉凤道:“要不是这样,我们哪有机会从容救人?”

风流娘子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噢,对了,我一直忘了问,愚姐跟张公子这次被掳来上清宫,是谁通的消息?”

玉凤笑道:“小妹。”

风流娘子报出感激的一瞥,双腮微热,又道:“刚才那间密室,你们又是怎么找到的?

你们若是再迟一步来,我岑今-就没脸见人了。”

玉凤道:“这一点你得感谢那个姓高的小子,这全是那个田鸡眼的功劳。”

风流娘子道:“他又是怎么找到那间密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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