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努书坊

繁体版 简体版
努努书坊 > 暴发 > 第18节

第18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5月24日

“想读点什么吗?”空中小姐笑容满面地问。www.xiaoxiaocom.com

玛丽莎点点头。她需要让自己的思绪离开旅馆中那可怕的景象。

“杂志还是报纸?”空中小姐又问。

“报纸吧。”玛丽莎说。

“们日金山检查报》还是《纽约时报》?”

玛丽莎根本无心选择。“《纽约时报》好了。”她最后说。

巨大的飞机升上天空。安全带信号灯灭了。玛丽莎朝窗外望去,只见起伏的山岭绵延伸入干燥的沙漠。上了飞机总算是一种解脱。在机场时她还怕得要命,既怕被金发男子的同伙袭击,又怕被警察逮捕,所以索性躲进了厕所。

她摊开报纸,扫了一眼内容提要栏。对费城和纽约的艾伯拉暴发仍有报道,登在第四版。她翻过去,只见文章报告说,费城的死亡人数增至五十八名,纽约四十九。同时新病人也有增加。对此玛丽莎不感意外。那个索引病人是耳、鼻、喉科专家。她还看到罗森堡诊所已登记破产。

在同一版,有一张阿麦德-法克里医生的相片。他是世界卫生组织流行病部的负责人。相配的文章说,他正在cdc调查美国艾伯拉暴发的起因。世界卫生组织担心病毒不久会横跨大西洋。

说不定法克里医生能帮助自己,玛丽莎心想。拉尔夫给她联系的律师大概有办法安排自己跟法克里医生谈一谈。

门铃响的时候,拉尔夫正在看积存已久的杂志。看了一眼手表,九点半了。谁会在夜里这个时候登门呢?从门上一侧的玻璃向外一看,他惊讶地看见了玛丽莎的脸。

“玛丽莎!”他难以置信地喊了一声,拉开门。玛丽莎身后,一辆黄色计程车正从他那长长的弧形车道离去。

玛丽莎看见他张开的双臂,直扑过去,放声大哭。

“我以为你还在加州呢。”拉尔夫说。“为什么不先打个电话,让我知道你要来呢?我会去机场接你的呀。”

玛丽莎说不出话来,一个劲地抱着他哭。安全的感觉真好。

“你都碰上什么事了?”他问。回答他的是更响的抽泣。

“总得让我们坐下吧?”他一边说,一边扶她到沙发上,让她哭了几分钟,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好了,好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看着电话,盼它会响起来。他得打个电话,可是照玛丽莎目前的哭法,他是永无机会起身的。“你大概要喝点什么吧,”他问。“来点特酿法国白兰地如何?说不定它会让你镇静一点的。”

玛丽莎摇摇头。

“葡萄酒?我有一瓶开了的在冰箱里。”拉尔夫计穷了。

玛丽莎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不过呜咽声低了些,呼吸也趋正常。

五分钟又过去了。拉尔夫叹了一口气。“你的行李呢?”

玛丽莎没有回答。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擦脸。

“厨房里有点冷鸡。”

玛丽莎终于坐直身子。“或许等一会儿我会想吃的。再陪我坐一会儿。我这一阵子真是吓坏了。”

“那你为什么不从飞机场给我打电话呢?你的车呢?不是存在机场的吗?”

“说来话长,”玛丽莎说。“我怕有人监视它。我不愿让任何人知道我回了亚特兰大。”

拉尔夫扬起了眉毛。“你是要留在这儿过夜了?”

“要是你不介意的话,”玛丽莎说。“并非我不请自来,实在是你一直对我这么好。”

“你要我开你去家里拿点用具吗?”拉尔夫问。

“谢谢。不过我不想在那儿露面,就跟我不愿取车一样。要是说今夜我还想去的地方,那只有cdc了。那儿有我一个小包裹,请塔德代存的。不过说实话,我想还是一切都等明天再说吧。连见律师也在内。我希望他有办法免我坐牢。”

“太严重了吧,”拉尔夫说。“我希望你是在开玩笑。是不是该把一切都告诉我了呢?”

玛丽莎拿起拉尔夫的手。“会告诉你的,我保证。等我再冷静一点。或许我是该吃点什么。”

“我去给你弄鸡好了。”他说。

“不必劳驾你。我知道厨房在哪儿。说不定我只想炒几个鸡蛋。”

“那好,我过一会儿就来。我得打个电话。”

玛丽莎拖着沉重的双腿穿过屋子,来到厨房。看着四面各种各样的器具,心想只做几个鸡蛋似乎是种浪费。可眼下她只想吃鸡蛋。她从冰箱取出蛋,又拿了面包,准备烤一下。这时候她想起没问拉尔夫是不是也要吃。她刚想喊,马上意识到他不会听见。

她放下鸡蛋,走到电话机前。这是最新式的,内部分机间也可通话。她试着按各个按钮,看能不能揣摸出它的用法。她一边试不同的号码组合,一边叫着“哈-、哈-”。一下碰巧了,她听见拉尔夫的声音。

“她不在旧金山了。”他说。“在我家。”

停顿。

“杰克逊,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有点歇斯底里。她只说有个包裹在cdc等她去取。好了,我不能再说了,得回到她身边去了。”

停顿。

“我会把她留在这里的,别担心。不过我要你尽快赶来。”

停顿。

“不,没有人知道她在这儿。我敢保证。再见。”

玛丽莎抓紧了柜台台面,以防自己会晕倒。有如晴天霹雳,拉尔夫,这个她最信任的人,竟是他们一伙的!还有那个杰克逊,一定是她在拉尔夫家晚宴上见过的那位了。他就是医生行动大会的主席!他正来这儿。噢,上帝!

知道拉尔夫正来厨房,玛丽莎迫使自己继续做菜。在往平底锅沿上磕鸡蛋时,却把壳也一起打碎在锅里了。正当拉尔夫拿着酒进来时,她手中还有另一个鸡蛋。这一次她的手稍微灵巧了一点。鸡蛋下了锅。她把它们连壳搅在一起。

“闻着好香啊!”拉尔夫轻快地说。他放下给她的酒,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玛丽莎触电似地跳起来。

“噢,你还那么紧张啊!怎样才能让你镇静下来呢?”

玛丽莎没有开口。尽管她现在饥意全消,还是继续炒了鸡蛋,在烤面包上抹了黄油,又拿出果酱来。看着拉尔夫昂贵的丝织衬衫,沉甸甸的金链扣,带流苏的古西牌平底便鞋,她觉得有关他的一切都变得虚伪不堪,包括这座精心布置的屋子。它们都代表着一个富有的医生摆阔性的挥霍。就是这种医生,又在害怕新的竞争,害怕时代的变化,害怕医疗业不再是卖方市场。

无庸置疑,拉尔夫也是医生行动大会的成员,也就顺理成章地支持马卡姆议员。是拉尔夫,而不是塔德,无时不知她的行踪。玛丽莎一面盛鸡蛋,一边想,即使她能逃出这儿,也无处可去。她当然不再能用拉尔夫请的律师。一知道拉尔夫的真面目,她马上想起来为什么他推荐的那个律师的名字听来耳熟了。库柏,霍杰斯、麦奎林和汉克正是医生行动大会的服务代理人!

玛丽莎觉得自己落入了陷阱。对手有庞大的关系网。虽然她不清楚他们打入cdc有多深,但已确定这个集团跟那个控制着cdc财政来源的议员有关了。

玛丽莎思潮起伏。她真害怕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因而更刺心地意识到自己所有的唯一铁证,那支接种枪,却还躺在特级控制实验室的某个角落里。那里,她凭亲爱的痛苦经历得知,对手也有出入权!眼下她心里像水晶般一样清楚的唯有一点,那就是得赶在杰克逊,或许还有更多的暴徒赶到之前,离开拉尔夫的家。

她拿起叉子,眼前突然浮现出在旧金山那金发男子撞开浴室门的一幕。叉子当地掉在地上。她再次害怕自己会晕倒。

拉尔夫抓住她的胳膊肘,扶她到餐桌上,又把食物盛进盘子,端到她面前,催她快吃。

“你刚才还挺好的么,”他说。“如果你吃点东西下肚,一定会感觉更好。”他捡起叉子扔进水池,又另从抽屉里拿了一把。

玛丽莎把头埋进双手。她必须控制住自己。宝贵的时间正在消失。

“一点不饿吗?”拉尔夫问。

“是不太饿。”玛丽莎承认说。鸡蛋的气味催人欲吐。她浑身发抖。

“我楼上有镇静剂。给你来点,怎么样?”

“好,”玛丽莎说。

“马上就来,”拉尔夫说,搂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正是玛丽莎祈求的机会。等他一出门,玛丽莎就站起来抓电话。可是听不见拨号音。拉尔夫一定是把线路切断了,叫警察的希望落了空。她放下电话,在厨房里搜寻拉尔夫的汽车钥匙。找不到。下一步她去了相连的家庭娱乐室。那里有一个小花岗岩石瓮放在博古架上,里面有几把钥匙,但都不是汽车的。回到厨房,她走向通后门的小厅。那儿有一块软木记事牌,一张老式的学校用的课桌和一张梳妆台,‘另有一扇门通厕所。

她先查看课桌,掀起桌面翻了一遍。只有几把老式的房门钥匙。再看小梳妆台。抽屉里是一堆手套、领带和雨具。

“你找什么?”拉尔夫问,突然出现在身后。她心虚地直起身来,一边寻找借口。拉尔夫期待地望着她,右手握成拳,左手端一杯水。

“我想找一件毛衣,”玛丽莎说。

拉尔夫惊讶地看着她。这屋里如果有什么不对,那只能是太热了。毕竟是快到六月了。

“我把厨房的暖气开大一点好了,”他说,领她回到椅子上。他伸出右手。“接着。”他在玛丽莎手掌上放了一粒胶囊,象牙白夹着红色。

“戴尔曼1?”玛丽莎问。“不是说给我镇静剂吗?”

1是安眠药的成药名。

“这也能叫你安定下来,又能让你好好睡一觉。”拉尔夫解释说。

玛丽莎摇摇头,递回胶囊,说:“还是吃镇静剂吧。”

“瓦利蒙1怎么样?”

1是镇静剂的成药名。

“好吧。”玛丽莎说。

一听到他又上了楼梯,玛丽莎便奔向前门门厅。精致的大理石半圆桌上和中央的柜子里都没有钥匙。她又飞快地打开壁橱,捏了捏上衣的口袋。也没有。

她回到厨房,正好听见拉尔夫下楼来。

“喏,这就是了。”他说,在玛丽莎手心放下一粒蓝色药片。

“这是多大剂量的?”

“十毫克。”

“太多了一点吧?”

“你太紧张了,它不会像平常那样影响你的。”拉尔夫说,递过来一杯水。她接了,假装吃药,却暗暗让药片进了衣袋。

“现在让我们再试着吃点东西吧。”拉尔夫说。

玛丽莎勉强吃了几口,一边寻思如何在杰克逊到来之前逃脱。实在是食不下咽,她放下刀叉。

“还是不饿?”拉尔夫问。

玛丽莎摇摇头。

“那好,我们去起居室坐吧。”

她也乐意远离厨房的气味。不过一坐下,拉尔夫又鼓动她喝酒。

“我吃了瓦利蒙,不该喝酒的。”

“一点点没关系。”

“你不是要灌醉我吧,”玛丽莎说,强装笑脸。“那就让我来调吧。”

“我没意见,”拉尔夫说,双脚翘起搁在茶几上。“我要苏格兰威士忌。”

玛丽莎来到酒吧,给拉尔夫倒了四指苏格兰威士忌,然后瞅准他没注意,拿出药片掰成两半扔进酒里。可惜它们并不溶化。她又捞出来,用酒瓶底碾碎了再扔进去。

“要帮忙吗?”拉尔夫远远地问。

“不用,”她说,又给自己倒了一点点白兰地。“来了。”

拉尔夫接过酒,坐回沙发。

玛丽莎挨着他坐下,绞尽脑汁琢磨他会把钥匙放在哪儿。如果她贸然向他要,不知他会怎么想,那样太冒险。要是他看出自己知道了真情,恐怕会强留下她来。反过来,只要她能找到钥匙,就还有机会。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脑海:他大概把钥匙放在裤袋里了!不管多令人恶心,她还是依偎上他,挑逗地把手搁在他大腿上。是了,隔着薄薄的华达呢她可以感觉到钥匙。问题是怎样才能拿到手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