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娘娘!”
巧心的呼喊,让蓝渺渺回神: “嗯?”
“奴婢方才说的您有听见吗。”
“你说了什么来着?”
眨着无辜的鹿眸,让人生不起气。
这几日蓝渺渺总是这般心不在焉, 巧心知道她家主子不想说的时候, 怎样逼问都无用。
“唉,奴婢方才说……”
“巧心, 你有没有觉得本宫变了。”蓝渺渺再次打岔,冷不防冒出一句。
巧心没听明白, 一头雾水,望向主子, 只见她垂眸紧盯着手, 神色落寞。
“娘娘……”
“皇上驾到——”
尖锐的嗓音划破寂静的凤仪宫, 蓝渺渺先是埋怨剜向巧心,控诉她又没提前秉报, 巧心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奴婢方才就说了,是您自己没听见……”
“……”
说到底,原来是她失神,没听进去, 蓝渺渺瘪了瘪嘴, 起身迎驾。
外头飘着小雪,天意渐凉, 蓝渺渺裹着一件单薄的纱质外衣,无任何妆容便迎出去。
雪花飘落在乌黑的长发上,巴掌大的脸在夜晚里更显娇小,红着鼻子站在雪地里的模样,让人一看就想拥进怀里好好疼惜。
亘泽也确实这么做了。
灰色貂裘裹着娇小的身影,二人同穿恰到好处, 毫无拥挤之感,女子身上的馨香不断窜入鼻尖,扰的亘泽心神意乱。
“这种天气就别出来了,当心风寒。”
替蓝渺渺将被风雪吹乱的发丝,系在耳后,手在冰凉的脸蛋揉上几把,将掌心的暖意传递过去。
“臣妾哪这么娇气,京城这气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脸蛋被揉拧着,语调有些不清晰,但不难听出是在抱怨。
亘泽笑着,牵着她来到暖炉前暖手。
一等炭的炭火烟味最小,烧起来也最持久,一般二等炭,夜晚得换上三、四次,一等炭只需一次。
蓝渺渺替亘泽解开貂裘,她算是发现了,亘泽每次都会配合她,弯下腰,让她轻而易举便能勾着。
一股暖意从胸口滑去,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母后为难你了。”蓝渺渺被喊去甘露宫一事,亘泽第一时间知情,这也是为什么,他隔了这么多日才来凤仪宫的理由。
怕甘露宫又来找蓝渺渺麻烦。
前几日的事情,蓝渺渺早就没放在心上,先是一愣,而后摇了摇头: “母后岂会刁难臣妾,不过是叮嘱臣妾一些事情。”
见凤眸半信半疑,蓝渺渺又补上一句: “真的,再无其他。”
鹿眸里的真诚,和绝口不提甘露宫对她的刁难,亘泽很是心疼: “她抚养朕多年,你当朕傻子呢。”
蓝渺渺闪过慌乱,贝齿咬着唇瓣: “臣妾也没说错呀,母后就只是提点臣妾几句,而后臣妾解释清楚在朝阳殿不过是天天喝汤药,母后便没再问了。”
“天天喝汤药?”亘泽失笑。
蓝渺渺狡黠一笑: “难道臣妾有说错吗,臣妾确实天天喝下乌黑又苦的汤药呀。”
亘泽若有似无点头: “确实,左不过有几日是朕“亲自喂的”。”
“亲自喂的”四字富有深意,蓝渺渺脑中闪过,那几日亘泽用嘴亲自喂的场景,脸上泛起红晕。
娇羞的姿态,更是让亘泽移不开眼: “就这么解释一句,母后就信了?”
“自然,况且母后说的,臣妾并不觉得自己也什么错,毕竟……”
蓝渺渺主动靠在亘泽胸膛前,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意外抚平,这几日她对恭亲王妃的愧疚。
“嗯?”
“毕竟,大周皇宫宫规,又没写到身为皇后不能争宠。”
语毕,蓝渺渺意识到说错了话,面色惨白,小心翼翼扬起头,和凤眸目光撞上。
凤眸深沉且幽深,蓝渺渺自认心思细腻,能看出任何人的情绪变化,唯独眼前的男人她看不明白。
争宠二字在皇家算是禁讳,也没人像她这般明目张胆说出来,脖子传来凉意,放在男人胸前的手轻轻一颤。
等了许久,没等到下文,却等到沉闷无声的笑意,是亘泽,在笑。
“您在笑什么。”
蓝渺渺试探地伸出指尖,挠了挠,被亘泽一把捉住,放在嘴边轻吻着: “芙蓉,你怎么能这么可爱。”
“……”
超出预期的反应,蓝渺渺眨了眨眼: “皇上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