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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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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呸!呸!你诅咒我早死呀!我可不是你那短命的妈,我要陪你爸爸一生一世,到老都不分开。”唯恐被枕边人嫌弃人老珠黄的庄琼珍,赶紧狐媚地贴近自个儿的男人,挽着他的胳臂故作亲昵。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母亲,你不配。”她才该是短寿之人,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他的怨、他的恨,明显的摆在眼底。

最怕人家看轻她出身的庄琼珍喳喳呼呼地一嚷,“什么叫不配?好歹我也是你爸爸的老婆,你的继母,自家人说话用得着这么刻薄吗?人家会以为你家教不好,没母亲教。”

一声“二夫人”让她忘了自己是谁,沾沾自喜地以女主人自居,浑然不知别人在背后议论她是抢人丈夫的狐狸精,害死元配还霸占她的家。

自从夏仲夜的母亲死后,她便大摇大摆地搬进夏家,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所做所为而愧疚,反倒当自己是女主人,作威作福地任意使唤下人。

夏仲夜还住在家里时,她稍有收敛,不敢太过嚣张,私底下背着他过过贵妇的瘾,偷偷买着名牌包,把自己妆点得漂亮,好迷惑住她的男人。

在他离家后,她便肆无忌惮的恢复本性,大手笔的挥霍,衣服、珠宝拼命买,更命令下人要喊她夫人,她是夏鼎天的妻子。

但事实上,她还是入不了户籍的小老婆,她男人身份证上的配偶栏写着“梅宜芳”不是她的名字。

“你让她入了夏家的族谱?”阴郁喑眸死盯着垂老双目。

“还没有。”这是夏鼎天的回答。

“还?”他目光一沉,冷冷逼视。

“琼珍跟了我很多年,迟早要入户籍。”他答应过给她名分。

“怕没人送终吗?”夏仲夜冷诮道。

老者脸上浮愠,拄杖一击地。“放肆!我将来的一切不是都留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我身边留个女人作伴还需要你同意不成?”

留给他?庄琼珍眼神一闪,暗暗垂目。

她在心里想着:我用大好的青春陪你个糟老头,你的财产不留给我们的孩子,反而巴着送给不屑你的儿子,你将我们母子置于何处!

“请你搞清楚,夏先生,你所谓的一切是我母亲的,包含你现在所住的这栋房子也是登记在我母亲名下,身为她的合法继承人,我随时有权向代理的你索回。”

被儿子当面嘲弄,面子挂不住的夏鼎天冷着脸说:“但你也别忘了,遗嘱上面有清楚的注明,除非你已经订婚了,否则不得动你母亲的财产一分一毫。”

他便是抓准了儿子极欲拿回妻子遗产的心理,所以故意安排蓝家千金为儿子的秘书,有诱因,加上朝夕相处,他不信缠女追郎会擦不出火花。

薄唇一勾,夏仲夜笑得冷然,“我已经结婚了,你没瞧见我的妻子吗?”

目光微微一敛,赵潆青看了看面容有五分相似的父子,这一刻才明了自己为何一进梦境便穿上白纱礼服。不一定非她不可,只要是女人,都有可能成为他的妻子。

难怪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迫切地让婚姻成立,就因为他要以此为武器,对付他父亲。

心更痛了,却没办法走开,他需要她,他同样为必须仇视父亲而心痛,虽然他不明白恨的另一面是爱,他恨父亲让他必须恨他,不能有爱,否则将对不起全心爱他的母亲。

“哼!我不承认,那个女人配不上我们夏家的地位。”俨然忘了自己当初若不是靠妻子娘家的资助,也没有今天这番成就。

他冷笑。“庄女士的身份更低贱,还是男人包养的情妇,怎么不见你嫌污秽?可笑的双重标准教人不禁猜想,贱的人是她或是你?”

夏鼎天气得拍桌怒道:“你……你竟敢……”

“仲夜,不可以让自己的人格低下,他是你的父亲,纵有诸多不满也不能口出恶言。”坏了父子情。

赵潆青以手轻按丈夫手臂,虽然心里难受他的爱是镜花水月,可她还是无法不管他,他的心藏了太多伤口,让她于心不忍。

“老婆,不必对这种人太客气,他瞧不起你,认为你不适合当我的妻子,哼!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弄个用钱就买得到的女人在身边还得意扬扬,怎么不想想多少男人睡过她!”

在现实生活中,教养良好的夏仲夜绝对说不出这番话,他把一肚子恶语藏了甚久,借由梦中宣泄,淋漓尽致畅所欲言。

因为这就是他想替母亲说的话,温顺婉约的母亲是名门千金,口不择言,就算受委屈了也是暗自饮泪,不会泼妇骂街的率众上门,讨回身为大老婆的尊严。

“老公,你……”少说两句,真要撕破脸,你的心里也不会好过到哪里。

不想他事后懊悔,赵潆青极力阻止他说出伤感情的话,但是夏鼎天的怒吼声盖过她的轻柔嗓音,令她功亏一篑,没能缓颊。

“反了吗?儿子教训起老子,我花钱买女人至少求个痛快,你呢!只是为了气我才拖个累赘杠上我,她什么也给不了你,除了让你一辈子成不了气候。”

那女人留不得,得尽早除去。

“你说错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玩女人,更不会背叛家庭,我爱我妻子,一生对她忠诚,不要拿我跟你混为一谈。”夏仲夜拥着妻子,眼神轻蔑地看了故作贤慧的庄琼珍一眼。“你最好去验验她生的儿子和你的dna符不符合,别戴了绿帽还替人养孩子。”

“你……你……”琼珍生的两个孩子确实和他长得不像,但他相信她还没胆敢背着他偷人。

“老爷子呀!你可得替我作主,这天杀的下流话是人说的吗?我一心向着你、向着夏家,不顾身材生下两个娃儿,他这话不是要我去死,我跟了你以后可是清清白白的……”

庄琼珍哭天抢地地为自己叫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求夏鼎天主持公道,什么都能受委屈,就是名节不能受辱。

就算她在跟了夏鼎天之前和不少男人发生过关系,可是她一定要矢口否认,只要认他是唯一碰过她的人,孩子也是他的亲骨肉。

女人的依靠不就是钓个有钱的男人,母凭子贵的享受荣华富贵,况且以她的年纪也找不到更好的男人了。

想到此,她更做作的放声大哭,仿佛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让人听得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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