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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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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星儿真的失踪了,彻彻底底的消失,没有一丝蛛丝马迹,也不见勒索电话,人就如海岸砂粒,大浪一冲便卷回大海,难有重回沙滩的机会。

她的音讯全无让所有人慌了手脚,包括原本胜券在握的隐之云,他一直以为能掌握事情的流程,将伤害降至最低,不会有人因此事而受伤。

可是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他不仅害了一个……不,两个无辜女人离奇不见,还得面对儿子濒临疯狂的怒气,他有种做错事的感觉,同样忧心仲仲的想找回遭到绑架的女子。

而几乎快疯了的隐千眠根本是彻夜未眠,他拿着两人的合照暗自垂泪,既愤怒又痛苦地双手抱头,自责没能做到允诺保护心爱女子一生一世的承诺。

他甚至接受名主持入席丹的嘲弄,和黎飞儿的冷言冷语,只为了上电视请求全国观众帮他找一个人,一个他爱之若狂的小女人。

镜头前,隐千眠怀抱着一把吉他,歌声哀伤的唱着——

“忘了在哪里牵过,你那软软小手,你对我微笑,世界忘了旋转。当你跟我说再见,星星都为我哭泣,如果再遇见你,我要记得说爱你。是不是我做错什么,是不是我错过什么,为什么你不停留,一起和我数星星……”

他停下来,衬着轻轻的“找一个人”的钢琴伴奏,现场百来位参加录影的歌迷全屏息以待。

他手拨弄着弦,淡淡的开口,“很多人问过我,为什么我从来不说我的爱情故事,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台下的歌迷纷纷摇头。一个失控的女歌迷尖声叫出,“隼!我爱你!”

“谢谢你,你们也很可爱。”他一笑。“因为我没有爱情故事可以说,我从未真正爱过一个人。”

他抬头,深邃的眼神悲伤的看向刚刚说爱他的那名歌迷。“你说你爱我,但是,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爱情吗?以前的我不懂,直到遇到了她,她让我这里……”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热烈的跳动起来。”

“我觉得很奇怪,我不相信这是爱。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爱情呢?小时候,我看到我的父亲告诉我母亲,他会爱她一辈子,但爱情难以保鲜,很快就变了质,爱怎么能信?它只是一时的天旋地转、一时的意乱情迷,没有永恒,不可能有一辈子,相爱的人终究会分开。

“那么为什么我这里这么痛?”隐千眠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角闪着泪光,“她不见了,那个让我的心热烈跳动的人不见了,我找不到她,像以前老作过的梦一样,她变成一团蒙眬的影子,离开我。

“我不敢睡,担心睡了就接不到她打来的电话,我吃不下,担心她自己一个人有没有吃饱,你们不知道,她很爱吃的。我在街上拚命找她、呼唤她,被人当成疯子我也不在乎。

“但是我找不到她,我的脑中胡思乱想着,她不要我了吗?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脆弱,没有她,我真的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隼……”歌迷们不知是看到他哭还是现场的气氛太悲伤,不少人纷纷也跟着掉泪。

声音微带哽咽的他拨动琴弦,开始又唱了——

“……找一个人,一个我深爱的宝贝,你听见了就请走向我,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一直想你,让你知道,我的承诺里有多少思念,找一个人,我最亲爱亲爱的宝贝,数到三你就出现好不好,我会带你去天堂,给你我的全部……找一个人,请帮我告诉她,找一个人,我爱她……”

歌声戛然而止,唱不下去的他脸埋在双手间,痛苦的逸出一句,“我真的不能没有她……星儿,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找一个人,一个我深爱的宝贝,你听见了就请走向我……”一个歌迷大声的继续唱出这首歌,手中还不住挥着萤光棒,“……找一个人,请帮我告诉她,找一个人,我爱她……”

“隼,不要哭!”

“隼,我们会帮你找到她……”

隐千眠的脸上是止不住的泪,“谢谢你们。请帮帮我,找到她……”

录影前大批制作单位洒狗血,录这什么“找一个人真情告白演唱会”,人失踪了就该去报案,原本一脸看好戏的席丹也动容了,不住偷擦眼尾的泪。

因为隼要上节目被临时取消通告的黎飞儿,后悔刚刚骂隐千眠女友不见是报应,谁叫他要“抛弃”她,她决定等一下去庙里上香,请菩萨保佑让他早日找回心爱的人。

节目播出后,“找一个人”成了大街小巷朗朗上口的情歌,歌迷也一反先前的不满和激动,开始积极地帮他找人。

因为隼的深情、隼的落寞,深深地打动每个人的心,他们为之落泪,为他失去心爱的人而感到难过。

若是问起现今台湾谁最红,十之八九的回答是上官星儿,她是隼的最爱,也是“找一个人”的女主角,无故失踪的她已然是家喻户晓的大人物,谁能不识她。

“我嫉妒你,真的好嫉妒,你怎么可以让我这么嫉妒,你根本没有可以让人嫉妒的地方。”可是她仍是嫉妒,嫉妒到几乎要恨起她。

“季姊姊你别哭了,我们很快就会逃出去,你不用担心我会跟你抢床睡。”怎么办,她没见过人家哭耶!要不要拍拍她的背,叫她别哭红了眼睛,会很丑。

“谁担心这个,我是说我嫉妒你,你没听见吗?”为什么她会跟一个笨蛋同时被捉,根本不关她的事。

对于季春草的咆哮,全国上下找得快翻天的上官星儿只是挠挠耳朵,笑得好不纯真。

“我想你是因为害怕才情绪不佳,其实我也很怕,怕得不敢睡太沉。”她胆子小嘛!怎么有可能突然变上官大胆。

“看不出来。”季春草听了就有气。一天睡十二小时的人居然说她不敢睡太沉,那频频响起的鼾声是由谁发出?

她嫉妒她的好命,嫉妒她的迟顿,嫉妒她的随遇而安。同是阶下囚的身份,为何她能开心的笑着,对着窗外的小鸟唱歌,依然无忧无虑地像是来作客一般?

虽说是被囚禁,但这环境还真不差,床是鹅黄色的名贵好床,铺上同色系的染花床单,轻薄的羽毛被是淡黄色加点浅绿,浴室里还设有舒适的按摩浴缸,她们应该是在豪宅内。

要不是门窗上锁,二楼阳台下守着两头凶恶的大狗,她真会以为自己是在度假。

上官星儿兴奋的抱着用床帘做的布娃娃。“大概是因为我变坚强了,你才会看不出来,我好高兴喔!”

“拜托,别在床上跳来跳去,你几岁了。”尽做幼稚的举动。

“我无聊嘛!没什么事好做真会闷死人。”起码给她一台电视,按着遥控器选台才踏实。

“那就睡觉,你的专长。”她没见过比她更会睡的人,跟猪一样。

上官星儿不平的一嚷,“人家的专长才不是睡觉,你不要小看我。”

“喔!那你的专长是什么?”大概除了睡觉还是睡觉,她别无所长。

“我的专长……呃,专长是……我要想一想,我的专长太多了,需要时间整理。”怎么临时找不到呢?

“你慢慢整理,我要先打个盹。”无所事事的日子真难熬,她从不知道睡也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唉!才关了几天,她腰围变粗了,平坦的小腹居然微凸……季春草一瞄照吃照睡的好命人,心中再度不平衡,为什么吃得比她多的女孩依然苗条如昔,丝毫不见长肉。

“啊!不要睡啦!陪我聊聊天,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想千眠……”

“我也想他。”那个混蛋居然还没来营救她们,他死在外面了不成?

“嗄?”她想千眠?

可是隐千眠是她男朋友耶!

“嗄什么嗄,我想揍他一顿,不像你们只想情话绵绵。”季春草没好气的一瞪。

她喔了一声,似是松了一口气。“我是想千眠家那架单眼照相机,功能好齐全,不管我左拍右拍、上拍下拍,随便一拍都很清晰,镜头不会跑掉。”

“你……你这个笨蛋,姓隐的怎么会爱上你?!”她好不平呀!

上官星儿有种特殊的魅力,即使身边的人恨得牙痒痒地想掐死她,但是一瞥见她娇憨笑脸,当下只剩欲哭无泪的无奈。

像季春草口口声声说气她、恨她、恼她、嫉妒她,可是对她的照顾却不遗余力,当她有危险时还是会冲上前奋力一救,才会导致相同的命运——被捉。

“爱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言,爱上了就爱上了,还能说不爱吗?”她少了一句话没说,三生注定。

从明朝的皇甫追命和长孙无垢,到民初的韩观恶和谢晚娘,他们累积了三世的情分,怎么可能不相爱,爱让他们情系三生。

“爱情没有道理可言……”她叹了口气,也对,要有逻辑可循,隐千眠怎么可能舍她而就上官星儿这个小笨蛋呢?

“什么爱情,什么道理,你们还真有闲情逸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该说她们看得开还是吓傻了,忘了要害怕。

上了三重锁的门蓦然被推开,闪进一位仪表不凡的男子,然而其邪肆的笑容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担心有什么用,你到底几时才肯放我走?以我们的身价你是要不到好赎金,顶多几百万打打牙祭而已。”连这间卧室的摆设都不如。

心里恐惧的季春草仍摆出一副强悍的姿态,她将上官星儿护于身后,以防这笨蛋又冲出来说错话,惹来杀身之祸。

“谁说我要赎金来着,抓你们来不过出自一时好玩罢了。”谁叫她们其中一人跟姓隐的扯上关系。

“什么?一时好玩?!?!”失去自由多日,换来的竟是一句好玩。

一个上官星儿就够让人吐血了,现在又来个男性版的上官星儿,她干脆死给他们看,省得接下来被他们左右夹攻,气得生不如死。

“啧!用得着惊讶吗?要怪就怪我家老头太偏心,把老婆生的儿子当宝,而情妇的儿子就是草,你们就代为受过吧!”谁对他不仁,他就对谁不义。

他这一招下得狠,让一向瞧不起他的父亲阴沟里翻船,狠狠地跌了一大跤,不但无法和他最爱的儿子前嫌尽弃、握手言和,反而更加深两人之间的裂痕,形同水火般的被隐千眠仇视。

哈!这才叫大快人心,对父亲的报复行动是大大的成功,父亲这下子是百口莫辩,背定了黑锅。

“哪有这道理,你们的家务事干么牵扯到我们身上,我们又不认识你家老头?”真是莫名其妙,无妄之灾。

“我姓隐。”一根火柴棒划出火花,嘴里叼着烟的隐千鹏不在乎别人知道他是谁。

“咦,你是千眠的哥哥吗?”一颗小脑袋从季春草背后冒出,好奇一问。

“不,我小他两岁。”长得很不错,不过稍嫌生嫩些,很难想像那块不苟言笑的木头会爱上这种货色。

隐千鹏以有色眼光审视两人,他觉得成熟的女人较有味道,青涩的小果子难以入口。

“可是你看起来比千眠老很多,你是不是搞错年纪了,你比较像哥哥耶!”一定他被骗了,才会弄不清楚自己几岁。

“我比较老……”她眼睛长哪去,居然分不出长幼。

上官星儿往前一跳,露出好纯洁好纯洁的眼神说道:“绑匪哥哥,你要不要去整形,我认识一位开医院的医生喔!他会把你整得比千眠帅。”

她口中的医生指的是韩少恩。

“我不是绑匪哥哥,我是……”他已经帅翻了,不需要整形。

“绑匪哥哥你干这行几年?绑人的利润好不好?有没有缺打勒赎信的小妹?我可以兼职喔!只要付我赎金的零头就好,我不贪心,真的,你看我一副任劳任怨的灰姑娘长相,就知道我值得信赖……”

一旁的季春草翻翻白眼,冷视被长篇大论震得目瞪口呆的男人,她直接从枕头里拉了两团棉花往耳朵一塞,睡觉去,因为要上官星儿停下来的方法只有一个,而那个人尚未出现。

所以,再忍耐一、两个小时吧!绑匪先生,等她说服你她可以成为很好的伙伴时,你早已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了。

天佑傻子,愿主保佑快发疯的绑匪先生。

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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