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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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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爸爸真伟大,名誉照我家,为国去打仗,当兵笑哈哈,走吧!走吧!哥哥爸爸,家事不用你牵挂,只要我长大,只要我长大……」

绑著两条长辫子的可爱女孩倚在钢琴边唱儿歌,秀丽的母亲微笑弹钢琴轻和,女孩黄绿色的洋装随风微掀。www.mengyuanshucheng.com

种著花的父亲在阳光下铲著上,汗水直流仍带苦笑意回看他挚爱的妻女,努力要把一小块荒地翻植玫瑰,那是妻子的最爱。

突然,莫名的一声枪响,甜美的歌声变调了。

白布覆盖下是三具了无生息的尸体,满地的鲜血像是永远不乾,腥甜的味道冲鼻而来,仿佛控诉走得不甘心,睁大眼睛瞧世界最後一眼。

来不及长大的小女孩只有七岁,一坏黄土埋葬了她的身体,但是埋不了鲜明的记忆,犹存於思念她的人心里。

生命的殡落本属自然,惟独不该的意外叫人痛心,那几道一身是血的白影老是徘徊人间,徘徊在惟一生还的男孩脑中。

如今男孩长大了,长成一位卓尔不群的男子,他的眼中阴沉晦暗,寻不到一丝属於人的波动。

活著,只为了报仇,替死去的家人讨回公道。

站在唐朝企业的顶楼,他以王者之姿睥睨自己的王国,在多年的等待之後,他终於有能力掌控别人的生死,傲视群雄。

这是他努力所得的地位,将所有人踩在脚下是生存之道,社会的现实不容许妇人之仁,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只要能拥有权与势,其他人都可牺牲掉,包括爱他的女人。

拥有权势,掌握权势,利用权势,有了权势他可以为所欲为,用金钱腐蚀人心,彰显人性的黑暗面,谁都会在他面前折腰。

黑新,他当前的敌人,必须除之而後快的伪情伪义者,血淋淋的债已到索讨的一刻。

「总裁,王副理说这份文件是急件,请你过目。」

秘书专业的甜美嗓音一起,站在窗边凝视天空的男子蓦然回神,表情漠然的走回位子批文件,读不出的眼神是一片深沉。

「王副理人呢?」他的声音和人一样冷。

「王副理有事要到工程部一趟,他请总裁先行审核,下午会有秘书来取回。」她照本宣科的说著。

唐君然将文件抛掷於地。「叫他自个来拿,若想上街要饭大可开小差。」

敢在他眼皮下作乱,实在不聪明。

「是的,总裁。」秘书弯下腰拾起文件,没他的吩咐不敢离开。

「告诉他,不要以为是公司的元老就欺下瞒上,我正盯著他。」元老照领遣散费。

「是。」

「下去吧!没重要的事别来打扰。」他要好好静下心定好计画。

「嗯!」她恭敬的退下,并顺手关上门。

不一会儿,同一扇门再度开启,未经通报的擅闯令唐君然脸色一沉,本欲开口暍斥对方的无礼,埋怨的声调已抢先一步响起。

他脸色更沉了。

「喂!你这人太不够意思了,开设新公司干么拿我当人头,你怕我不够出锋头是不是,有多少人等著我出纰漏你知下知道?」

东方拜,东方企业的继承人,可是他却(不务正业」的跑去干律师,而且干得有声有色,声名大噪,差点气死家中二老。

尤其他专接要命的案件挑战,举凡政治家养小老婆却不给家用,私生子女没饭吃要教养费,还有警官喝花酒趁机白嫖,甚至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当街砍人,他去替死者申冤等等。

可别以为他是正义感泛滥,而是「敲诈」这些有头有脸的知名人物会让他很有成就感,他玩得很爽,根本不怕人家放话要他小心点。

还有一点,律师费相对的提高,在律师界无人能出其右的「高薪」。

既有钱赚又可整得大人物灰头土脸,此等好事他岂能错过,因此他迟迟不肯回去继承家业,继续为非作歹的当他的大律师。

不过,他却是眼前男子惟一的良知,提醒著少冲过头,否则会像他一样人人喊打,日子过得多彩多姿,叫人想抱头痛哭。

「你是死人?好歹回我一句,说了老半天口都渴了还没反应,你想到太平间吊我唁呀!」是朋友就不用客气。

唐君然按下内线电话要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

「死人不会说话,你要多少花圈我叫人送去。」他的话冷冷地,不带一丝温度。

东方拜睁了睁眼睛希望他不曾开口。「你就不能说句好听话安抚安抚我,做牛做马背黑锅的人可是我。」

唉!他为什么那么倒楣误交匪类,太好前途拿在刀前比画,人生真的不能太顺畅吗?非要有一、两颗小石子刺脚,走起路来不安心。

「节哀顺变。」死人还比他安静。

聒噪,是他下的定论。

「你……你……哇!我好命苦、遇人不淑,你是这样对待好朋友,过河拆桥还不肯给人一条活路走,你要逼我眺河。」东方拜唱作俱佳的扮起「弃妇」。

秘书适时送进两杯咖啡而後离去,期间他才暂时停了一下口。

「你没事干了吗?」牛才会乾掉整怀的热咖啡。

东方拜自动自发的抢下另一杯咖啡。「你看我很闲,其实我比你这位大忙人还忙,你自个招供我还省了用刑。」

「没什么好说的,喝完咖啡就可以走人。」他不需要人送。

东方拜嘻皮笑脸地住他桌上一坐。「唐总裁君然兄,你能不给我一个交代吗?」

「你想赖著不走?」唐君然脸上并无大波动,但是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不过某人率性惯了,根本不理会他的一号表情。

「叫警卫来赶我好了,我好向世人宣告你我关系匪浅。」他暧昧的眨眨眼。

唐君然的不近女色是企业界的异数,外界谣传他有同性恋倾向,与他走得最近并且不受他孤僻个性影响的,惟有东方拜一人。

因此绘声绘影的流言相传在众人口耳,人人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他们,甚至唐君然的秘书都将两人看成一对,让东方拜未经允许的自由进出-否则有哪个女人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巴上年轻总裁,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只在一扇门後。

唐君然冷淡的目光一瞅,「你决定好当一号还是零号,我全力配合。」

「吓!我的心脏很脆弱,你少说些减短我寿命的话来吓我。」他没好气的横视,一副小生怕怕的退避三舍。

「待蟑娜都灭种了,我相信你是惟一存活的生物。」基於脸皮厚度缘由。

「怯!你这人真没人情味,居然把我和蟑娜那种恶心生物相提并论,你没救了。」他有蟑螂的精神——却没有它的外表。打死不退,奋战到底。

「我是死过一回。」但老天不让他死。

气氛为之凝结,沉闷得叫人想松松领带,跳上桌子跳曼波。

当年的家变一直是唐君然心中忘不掉的梦魇,午夜梦回的惊心常叫他一身汗的骤然转醒,再也无法入睡地盯著床头灯到天明·他无意识的抚抚额头上方凸起的小疤,只差半寸子弹就会镶人脑壳,以当时落後的医术怕是没救,所幸老天有长眼,让他能死里逃生。

活著,就有他该完成的使命。

「嘿!唐大总裁,你不要故意装出严肃好规避问题,我还没走。」打破死寂的东方拜执意要个解释。

「多个头衔不好吗?月俸照领。」唐君然一副不想多言的表情。

「麻烦尊重我一下,我像是爱贪小便宜不做事的人吗?」简直是瞧不起他的专业素养。

「像。」他本来就是惟利是图的小人。

律师赚的是黑心钱,他是个中精英,信手拈来毫不迟疑。

面上一哂,东方拜乾笑的摸摸鼻子。「做人不必太老实嘛!好歹给个梯子下。」

「你可以直接搭我的专用电梯下楼,方便又省事。」现代科技的功劳。

因为他少见的「大方」,因此他俩同性恋之说始终喧於尘嚣,愈演愈炽的一发不可收拾,成为旁人茶余饭後的议论话题。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唐君然性向正常,只是他太压抑自我不常和女人厮混,任其流言不断的扩散。

他自认至少有一个好处,他能专心的充实自己扩张势力,省却一群自以为是的干金小姐纠缠,加快脚步完成最後的部詈工作。

女人之於他只是累赘,能不沾染他绝对不碰,以免惹上一身甩不掉的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唐君然,你要我呀!别想拉了屎就不负责,那间刚成立的讨债公司是怎么回事?」东方拜不再罗唆,开门见山的导入正题。

「何必问我,你应该很清楚。」神情冷然,他依然不作正面回应。

「就因为我很清楚你在玩什么把戏,不得不来发出小小的抗议声。」他活得很快乐不想早死。

呜呼哀哉……呸呸呸,他会长命百岁娶七个小老婆享尽艳福,谈死不吉利。

「月薪百万。」利之所在,人心若骛。

「呃,这个嘛!可以商量……」不行不行,他怎能意志薄弱的站不稳立场。「有没有红利?」

迫人的厉光一射。「你还要红利?」意思是不觉得贪心了点。

「及时行乐是人之常情,你把我拉进你的浑水里可不怎么公平。」他的理由十分充足。

「等公司赚了钱再说。」他不认为有利可图。

「以你在商场上的狠绝手段,很难不财源滚滚,除非你另有打算。」他意有所指地暗示著。

意图太明显了,有打擂台的意味,叫他怎能不忧心,冤冤相报是一种恶性循环不值得倡导,人若中了蛊心就永无宁日。

这些年他的报仇意念已凌驾理智之上,很多事都超出合理范围之内,往往让一旁关心的人乾著急。

仇恨可谓是一把双面刀,在伤人之余不免伤到自己,全身而退几乎是很难办到的事,他的人生精华期全投注在恨一个人身上,从不知快乐为何事·人生苦短,何必汲汲於陈年往事,逝去的一切是不可能重来,何苦来哉。

「不要阻止我。」唐君然深不可测的黑眸透著冷意,令人通体生寒。

东方拜为之苦笑放下半冷的咖啡。「我算老几呀?能拉得住一头往悬崖冲去的野牛。」怕是粉身碎骨,独留牛角。

「我会扳倒他。」为了他死去的家人,亡者该有安息的宁日。

「给你拍拍掌,放烟火称赞你能干,白龙帮的前任老大岂是你动得了的人。」他讽刺地一吐为快。

硬碰硬是一局死棋。

「你以为他没有宿敌吗?坏事做多的人该有报应。」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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