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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黑暗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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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有点担心马杰里。www.mengyuanshucheng.com”斯特兰利夫人说。

“我的女儿,你明白的。”她加了一句。

她忧郁地叹了口气。

“有一个成年的女儿让入觉得自己非常老了。”

萨特思韦特先生,这种知心话的承受者,得体而殷勤地应付着这种场合。

“没有人会认为有这种可能的。”他宣布说,同时微微鞠了一躬。

“过奖了。”斯特兰利夫人含糊其辞地说。显而易见她脑子里想着别的东西。

萨特思韦特先生赞赏地看着她穿着白色衣服的苗条的身影。嘎纳的阳光无孔不入,但斯特兰利夫人成功地经受住了考验。从远处看,她年轻的外表十分出众。人们几乎怀疑她是否成年。萨特思韦特先生知晓所有一切,明白即使斯特兰利夫人有成年的孙辈也是完全可能的。她代表了人工胜过自然最成功的例子。她的身材极佳,面容年轻得令人难以相信,她把大把的钱花在许多美容院里,无疑其效果是惊人的。

斯特兰利夫人点燃了一只烟,穿着最好的肉色丝质长袜的玉腿交叉放着,喃喃地说:“是的,我确实很担心马杰里。”

“啊,”萨特思韦特先生说,“什么麻烦事?”

斯特兰利夫人美丽的眼睛转向他。

“你从来没有见过她,是吗?她是查尔斯的女儿。”她主动地补充说。

如果“名人录”的词条完全合乎事实的话,有关斯特兰利夫人的条目大概会有这样的结尾:“嗜好:结婚。”她终身到处游荡,不停地换丈夫。她离过三次婚,还有一位死去的丈夫。

“假如她是鲁道夫的女儿的话,我还可以理解。”斯特兰利夫人沉思地说,“你记得鲁道夫吗?他总是很敏感,容易激动。我们结婚六个月后我就不得不申请那些怪里怪气的东西——他们称之为什么?夫妇的那些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谢天谢地,如今简单多了。我记得我不得不写给他那种最傻的信——我的律师差不多口授给我的。让他回来,你知道的,我将做我所能做的一切,等等。但是你从来不能指望鲁道夫什么,他是那么敏感。他马上冲回了家,这样做是相当错误的,根本不是律师的本意!”

她叹了一口气。

“那么马杰里?”萨特思韦特先生提示到。老练地把她领回到正在讨论的问题上。

“当然。我正准备告诉你,不是吗?马杰里一直看见些什么东西,或是听见它们。幽灵,你明白的,而且,到了那种程度。我从来没有想到马杰里可能如此富有想象力。她是个非常好的姑娘,一直是,但就是有点——乏味。”

“不可能。”萨特思韦特先生有点恭维地小声说。

“是事实,她非常乏味,”斯特兰利夫人说,“不喜欢跳舞,也不喜欢鸡尾酒会,或是任何一件年轻姑娘应该感兴趣的事。她更喜欢呆在家里打猎,而不是和我出来到这儿。”

“亲爱的,”萨特思韦特先生说,“她不和你出来,是吗?”

“当然,我没有竭力要求她和我出来。女儿们使母亲忧郁,我发现。”

萨特思韦特先生试图想象斯特兰利夫人性格严肃的女儿陪伴着她的样子,但失败了。

“我禁不住想马杰里是不是发疯了,”马杰里的母亲欢快的嗓音继续道,“听见说话声是一个很糟的迹象,他们这样告诉我。看起来不像是艾博茨米堤在闹鬼。那所老宅子一八三六年烧成了平地,他们建了一种早期的维多利亚式的别墅,不可能闹鬼。它非常丑陋,普通。”

萨特思韦特先生咳嗽了一下,他疑惑斯特兰利夫人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

“我想可能,”斯特兰利夫人说道,满脸灿烂笑容,“你可能帮助我。”

“我?”

“是的。你明天要回英格兰,是吗?”

“是的,我要回去。”萨特思韦特先生小心翼翼地承认。

“你认识所有这些超自然的人,当然你承认你了解每个人。”

萨特思韦特先生微微一笑,了解每个人是他的嗜好之“那么还有什么比这更简单的吗?”斯特兰利夫人继续道,“我从来没法和这类人和睦相处。你知道——那些长着胡子,戴着眼镜,满脸庄重的人。他们令我极端厌烦,我和他们在一起时情况总是很糟。”

萨特思韦特先生已经急着要回去了,斯特兰利夫人仍在对他妩媚地笑着。

“那么就这样定了,好吗?”她欢快地说,“您将去艾博茨米堤看马杰里,安排一切,我将非常感谢。当然,如果马杰里真是脑子出了问题,我会回家。啊哈:比姆博来了。”

她的微笑由灿烂变成了令人眼花缭乱。

一个穿着白色法兰绒运动裤的年轻人正在向他们走过来。他大约二十五岁的年纪,长得很帅。

年轻人简单地说:

“我一直在到处找你,巴布丝。”

“你刚刚玩网球玩得怎么样?”

“糟透了。”

斯特兰利夫人站起身来。她的头转过肩头,以动听的声调小声对萨特思韦特先生说:“您能帮助我简直是太好了。

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萨特思韦特先生目送着这一对离去。

“我不知道,”他沉思地自语道,“比姆博是否会成为第五位。”

2

豪华列车上,列车长正在给萨特思韦特先生指点着几年前这条线上一起事故发生的地方。听完列车长兴致勃勃的讲述,萨特思韦特先生一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在微笑地看着他。

“亲爱的奎恩先生。”萨特思韦特先生说。

他略有点干枯的脸上突然绽开了笑容。

“多巧啊:我们将乘同一趟火车回英格兰。你要去那儿,我猜。”

“是的,”奎恩先生说,“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办。你准备吃第一拔晚餐吗?”

“我总是吃第一拨。当然,很可笑的时间——六点半,但就餐者不必担心没吃的了或是没好菜了。”

奎恩先生理解地点点头。

“我也是,”他说,“我们可能可以坐在一块儿。”

六点半,奎恩先生和萨特思韦特先生面对面地坐在餐车的一‘张小桌子旁。萨特思韦特先生事先注意了一下酒单。

然后转向他的同伴。

“我一直没有见你,自从——哦,是的,自从那次在科西嘉会面以来。你那天离开得很突然。”

奎恩先生耸了耸肩。

“不比平常更突然。我来来去去,你知道的。我来来去去。”

这些话好像唤醒了萨特思韦特先生内心记忆的共鸣。

一阵颤抖掠过他的脊背——不是不愉快的感觉,恰恰相反,他感觉到有一种喜悦的颤感。

奎恩先生拿着一瓶红酒,正在查看上面的商标。酒瓶处于他和灯光之间,但只过了一两分钟,一团红光就包围了他。

萨特思韦特先生又一次感到了一阵突然的激动。

“我在英格兰也有一个使命,”他对他的回忆宽容地笑笑,“你认识斯特兰利夫人吗?”

奎恩先生摇了摇头。

“这是个古老的头衔,”萨特思韦特先生说,“一个非常古老的头衔。极少数中的一个能在女性这一支继承下来。她本身是个男爵的女儿。确实非常罗曼蒂克的一段历史。”

奎恩先生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了些。一个侍者飞奔着拖来一辆移动车,奇迹般地把一杯杯汤羹放在他们面前。奎恩先生仔细地小口品尝着。

“你打算给我讲述你那些精彩的故事之一,”他小声说,“是这样,不是吗?”

萨特思韦特先生朝他热情地微微笑了。

“她确实是个不可思议的女人,”他说,“六十岁了,你知道的——是的,我应该说她至少六十岁了。我在她们还是少女的时候就认识她们了,她和她的姐姐。比阿特丽斯是姐姐的名字。比阿特丽斯和巴巴拉。我记得她们是巴伦家的姑娘。两人都很漂亮,而且在当时经济桔据,但那是许多年以前了——啊:我自己那时是个年轻人。”萨特思韦特先生叹了口气。“在她们和那个爵位之间,有许多条人命。老斯特兰利是个远房表亲,我想。斯特兰利夫人的生活是相当罗曼蒂克的那种。三次意料之外的死亡——老先生的两个兄弟和一个侄子。然后就是‘尤拉利亚’事件。你记得‘尤拉利.亚’的沉没吗?她在离开新西兰海岸后沉没。巴伦家的姑娘都在船上。比阿特丽斯溺水而死。巴巴拉是少数幸存者之一。六个月后,老斯特兰利死了,她继承了爵位和一笔可观的遗产。从那时起,她就只为一件事活着——她自己!她总是一个样子:美丽,肆元忌惮,毫无同情心,只关心自己。她曾有过四任丈夫,我毫不怀疑她马上会有第五任丈夫。”

他接着讲述了斯特兰利夫人托付给他的任务。

“我想去趟艾博茨米德看看那位年轻的小姐,”他解释道,“我——我觉得该做些什么。把斯特兰利夫人看成一个普通的母亲是不可能的。”他停住了,目光越过桌子落在奎恩先生身上。

“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他期望地说,“难道不可能吗?”

“恐怕不行,”奎恩先生说,“但是让我想想,艾博茨米堤在威尔特郡,是吗?

萨特思韦特先生点点头。

“我也这样想。当有事发生时,我会呆在离艾博茨米堤不远的地方,一个你我都知道的地方。”他微微笑了,“你记得那个小旅馆,‘贝尔斯-莫特利’吗?”

“当然,”萨特思韦特先生大声喊道,“你会在那儿?”

奎恩先生点点头。“大约一周或十天的时间,可能更长。

假如你某天来找我,我会很高兴看到你。”

不知怎地,这个保证让萨特思韦特先生觉得莫名其妙地安慰。

3

“我亲爱的马杰里——哦——小姐,”萨特思韦特先生说,“我向你保证我做梦都没有对你的情况一笑置之。”

马杰里稍稍皱了皱眉。他们正坐在艾博茨米德宽敞舒适的大厅里。马杰里-盖尔是个体格健壮的姑娘。她长得一点也不像她的母亲,完全像了她的父亲的那一支,健壮的乡村骑士的血统。她看上去朝气蓬勃,身心健康,精神正常。

然而,萨特思韦特先生认为巴伦家族都有精神不稳定的倾向。马杰里可能从她父亲那儿继承了外表长相的同时,也从她的母亲那一支继承了一些精神上的怪癖。

“我希望,”马杰里说,“我能摆脱那个叫卡森的女人。我不相信招魂术,而且我不喜欢它。她是那种发狂得要命的蠢女人,她总是把巫师弄到这儿来,让我心烦。”

萨特思韦特先生咳嗽了一下,有点心神不宁地坐在椅子上,然后以一种不偏不倚的口气说:

“请你把所有事实都告诉我。第一次——哦——事件发生在两个月前,对吗?”

“关于这件事,”姑娘赞同道,“有时是小声的说话声,有时是很清晰的声音,但一直说着同样的话。”

“什么?”

“归还不是你的东西。归还你偷走的东西。多次这个时候,我打亮灯,都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人。最后,我变得十分紧张,所以就让妈妈的女仆克莱顿睡在我房间的沙发上。”

“而那个声音依然响起?”

“是的——这是让我害怕之处——克莱顿没听见。”

萨特思韦特先生沉思了一两分钟。

“那天晚上那个声音传来时是大声的还是温柔的?”

“几乎是耳语,”马杰里承认道,“假如克莱顿睡得很熟,我猜她不一定听得见。她让我去看医生。”姑娘痛苦地大笑起来,“但是从昨晚开始,甚至克莱顿也相信了。”她继续道。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正准备告诉你。我还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昨天出去打猎了,我们玩了很长时间。我累坏了,睡得非常沉。我梦见一个可怕的梦——我落在一些栅栏上,尖利的木刺慢慢刺进了我的咽喉。我醒来发现这是真的——有尖锐的东西抓了我脖子的侧面,同时一个声音温柔地小声说道:‘你偷走了属于我的东西。这就是死亡。”’“我大声尖叫,,’马杰里继续道,“在空中乱抓,但什么也没有。克莱顿在她睡的隔壁房间里听到了我的喊声,冲进我的房间。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擦了她一下,但她说,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它肯定不是人类的东西。”

萨特思韦特先生盯着她。姑娘明显地十分心绪不宁,难过。他注意到她喉咙左侧粘着一小块膏药。她看到他的目光射向的方向,点了点头。

“是的,”她说,“这不是想象,你明白的。”

萨特思韦特先生几乎有点抱歉似的提了一个问题,听起来十分夸张。

“你是否知道有什么人——哦——对你怀恨在心。”他问道。

“当然没有,”马杰里说,“多么荒唐啊!”

萨特思韦特先生换了种方式。

“在过去两个月里,有哪些人拜访过你?”

“你不是说仅仅来度周末的人们吧,我想?马西亚-基恩一直和我在一起。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且和我一样对马感兴趣。再就是我的表兄罗利‘瓦瓦苏经常来这儿。”

萨特思韦特先生点点头。他建议见一下克莱顿,那个女仆。

“她和你在一起很长时间了,我想?”他问道。

“很久了,”马杰里说,“她是妈妈和比阿特丽斯姨妈少女时代的女仆。我猜这就是妈妈一直留着她的原因,尽管她自己已经有了一个法国女仆。克莱顿干缝纫活和零碎的活计。”

她带他上了楼,不久克莱顿朝他们走来。她是个高个瘦削的老妇人,灰白的头发整齐地从中间分开,她看上去极其体面。

“不,先生,”她回答萨特思韦特先生说,“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这所房子闹鬼的事情。老实说,先生,直到昨天晚上,我一直认为全是马杰里小姐的想象。但我确实感到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碰了我一下,而且我能够告诉你,先生,它绝对不是人类,还有马杰里小姐脖子上的伤。她不是自己干的,可怜的孩子。”

但她的话给了萨特思韦特先生暗示。难道马杰里可能自己伤自己?他听说过一些奇怪的案例,像马杰里这样表面上心智健全,头脑清楚的姑娘们做了一些最令人吃惊的事情。

“会很快痊愈的,”克莱顿说,“不像我的这块疤。”

她指了指自己前额上的一块疤痕。

“这是四十年前留下的,先生,至今还未褪掉。”

“那是‘尤拉利亚’沉没的时候,”马杰里插话说,“克莱顿的头撞在桅杆上,是吗,克莱顿?”

“是的,小姐。”

“你怎么看,克莱顿,”萨特思韦特先生问道,“你怎么看马杰里小姐的这次被袭?”

“我实际上不太愿意说,先生。”

萨特思韦特先生准确地觉察到这是训练有素的仆人的谨慎。

“你到底是怎么想,克莱顿?”他劝诱道。

“先生,我认为,一定是这房间里出过什么非常邪恶的事情,除非这事儿一笔勾销,否则不会有什么安宁。”

这个女人低沉地说道,她淡蓝色的眼睛平静地迎接着萨特思韦特先生的目光。

萨特恩韦特先生非常失望地下了楼。克莱顿明显持传统观念,认为是过去某件事导致的一起蓄意的“闹鬼事件”。

萨特思韦特先生不轻易满足于此。这种情况只是发生在过去两个月里。自从马西娅-基恩和罗利-瓦瓦苏来过这儿以来才发生。他一定要找出关于他们两人的情况。整个事件是个恶作剧是可能的,但他摇了摇头,对这个解释不满意。邮差刚来过,马杰里拆阅她的信件。突然她发出一声欢呼。

“妈妈太可笑了,”她说,“读读这个。”她把信递给萨特思韦特先生。

这是一封典型的斯特兰利夫人的信件。

亲爱的马杰里(她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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